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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小说翻译:厄孙之牙(Ursun’s Teeth)(四)

2023-06-15 19:00 作者:我要偷渡-淦  | 我要投稿

卡斯帕不敢相信契卡蒂洛竟然敢踏入他的大使馆,一段时间内他都愣着,为这下三滥居然在他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之后来找他而震惊。

契卡蒂洛的杀手雷贾克站在后面,绷紧了肌肉,一只手拿着剑鞘上,另一只手抓住一个浑身是泥、蓬头垢面,外表看起来相当狂野的人的肮脏衣领。

不发一言,卡斯帕从腰带里掏出手枪,用拇指拉动燧发枪的扳手,举起枪瞄准契卡蒂洛的脑袋。

“卡斯帕,不!”不来梅喊道,雷贾克松开了他抓着的那个人,飞速移动着,他的剑从剑鞘中拔出,像一条迅猛的狡蛇。

不莱梅拔出了自己的剑,但雷贾克的剑刃在骑士的剑离开剑鞘之前就抵在了大使的脖子上。

“如果我是你,我会放下那把手枪。”刺客说。

不莱梅举起剑,随时准备刺向雷贾克的心脏。“如果你让大使流了哪怕一滴血,我就会在这里杀了你。”

雷贾克的笑容相当凶狠,像毒蛇一样。“有比你更强的人这么试过,骑士。”

卡斯帕感觉到剑尖压进了他的肉里,他开始估计自己立刻扣动扳机并躲避剑刃对他脖子的致命一击的可能性。

他感受到了雷贾克冰冷的决心,知道在刺客说话之前,他甚至无法开枪。

他看到契卡蒂洛轻蔑地转身,像是离开正在上演的戏剧,卡斯帕感到他的手指在扳机上收紧了。现在,射杀这个给基斯里夫城造成如此多苦难的混蛋是多么容易。他想象着子弹将会穿过的路径,它会对切卡蒂洛的脑袋造成致命的伤害,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实在想扣动扳机。

在战斗中指挥士兵时,他杀死了他的敌人,因为他被命令这样做,因为这是他的皇帝所命令的。在他于卡杰坦家族庄园周围的雪地与库尔干骑兵作战时,他杀死了那些人,因为他们试图杀死他。

但现在他想射杀一个没有积极的谋杀自己意图的人,在没有任何上级命令自己处死他的时候。

“你做不到,是吗?”契卡蒂洛没有转身说。“你不能轻描淡写地杀死我。这不是你的本性。”

“不,”卡斯帕说,颤抖地吐出一口气,放下了胳膊。“因为我比你强,契卡蒂洛。我鄙视你,我不会变得像你一样。”

“明智的选择。”雷贾克说。

“把你的剑从他的脖子上拿开,你这个混蛋。”不莱梅低语着。

雷贾克笑了笑,收起剑,将它入鞘,随后离开了大使。库尔特·不莱梅迅速走上前,将自己置于卡斯帕和雷贾克之间。他伸手去拿卡斯帕的手枪,小心翼翼地把燧石放下。

听到咔嚓声,契卡蒂洛转过身来,对着卡斯帕笑了笑。“现在我们必须的虚张声势结束了,也许我们可以开始谈谈?”

卡斯帕走到一个长长的侧栏板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枪,他的动作如此的小心——仿佛它是一件精致的陶器——这么做着,卡斯帕感觉到紧张感正慢慢从他的身体里涌出。他的心砰砰直跳,感谢西格玛,他没有成为他所憎恨的那种东西:一个冷血的杀人犯。

“你为什么来这里,切卡蒂洛?”卡斯帕问。

“和你今晚想杀我的原因一样。”切卡蒂洛坐在接待室的一张大皮椅上说。他和雷贾克带来的那个肮脏而高大的基斯里夫人从他身边经过时呜咽着,试图像球一样蜷缩。

契卡蒂洛拽了拽下垂的胡须,继续说道,“有人袭击了我,现在我打算还以颜色。”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卡斯帕问。

“我认为那些试图杀死我的人和在乌尔斯科伊大街袭击你并伤害到你的朋友的人是一伙的。一些我们都不了解的事情在基斯里夫城发生了。也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你和我。”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帮你做事?”卡斯帕嘲笑道。“我厌恶你和你的同伙。”

“那不重要,帝国人。”契卡蒂洛说,不屑一顾地挥了挥手。

“不重要?”

“是的,现在重要的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就像我说的,那些试图杀死你们的人也试图杀死我。基斯里夫有句老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朋友,契卡蒂洛。”

“我知道这一点,但我们至少现在不能成为敌人,是吧?”

卡斯帕考虑着契卡蒂洛的话,努力不让自己因对这个骗子的厌恶影响判断。如果契卡蒂洛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无视这种合作的提议,只会让自己和他人处于危险之中。

在索菲亚和现在帕维尔经历恐怖之后,他不愿意再冒这种风险。他警惕地点了点头,说:“那么,这会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卡斯帕问道。

“什么都不会,”契卡蒂洛说。“我们互帮互助。”

“卡斯帕,不,你不能相信这个人。”库尔特·不莱梅抗议道。

“你的骑士说的是对的,你不应该相信我,但我不会撒谎。”

“很好,我暂且相信你是真诚的,”卡斯帕说,暂时忽略了不来梅,“你认为是谁策划了这些袭击?”

“我不知道,但你想想看:就在同一天,我的妓院被基斯里夫的每一只老鼠占领,你被杀手用枪狙击,那甚至枪可以穿透墙壁,再射穿厚重的木板去杀死一个人。就同一天。我可不相信巧合,帝国人,”切卡蒂洛说,伸手把雷贾克一直拽着的那个衣衫褴褛的人拖了过去

他站起来,把那个呜咽的人拉到他的脚边。在经历一系列刺激后,卡斯帕都完全忘记了这个可悲的人还在房间里。

这个人很高,但卡斯帕可以看到他的腰驼了下去,他似乎花了很长时间去弯腰。他只穿了一件肮脏的硬亚麻布工作服,卡斯帕看得出来他非常害怕,他的脸不停抽搐。他的头发和胡须又长又蓬乱,眼睛盯着房间的边边角角,好像在害怕这些地方可能潜伏着什么。

“这是谁?”卡斯帕问。

“这个可怜的家伙是尼古拉·皮桑卡,”契卡蒂洛说,“我刚从卢布扬科把他捞出来。”

令人恐惧的卢布扬科,卡斯帕知道这地方。那是基斯里夫东墙上的黑石建筑,曾经是一所医院,但现在是垂死者、残废者、病人和疯子的垃圾场。它黑暗的,没有窗户的墙壁带着可怕的恐怖,当卡斯帕看到这个地方时,他感到了一种无名的恐惧。

“尼古拉曾经是一个捕鼠人,在下水道和有钱有势的人的家中工作。我付钱给捕鼠人,获得他们带给我的信息。他们告诉我的事情可以带来巨大的利润。”

那个可怜的男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畏缩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他在契卡蒂洛的手中颤抖着,但已经没有力气了,最终停止了挣扎。

“他怎么了?”不来梅问。

“我不太确定,”契卡蒂洛承认,“他很多时候都在发疯,尖叫着说老鼠会来杀了所有人。直至今日,我看到过许多捕鼠者不时在下水道里发疯,他们大多数只是讨厌老鼠,但尼古拉现在看到哪怕一只老鼠,他会尖叫得像是要把肺给弄破。”

卡斯帕感到脊背发抖,想起那天晚上,另一个疯子说过的类似想法。卡杰坦也谈到过老鼠,这些疯子话语中的相似之处令人不寒而栗。

“起初我对此毫不在意,但后来我的妓院被老鼠袭击了,老鼠很大,我认为它们和狗一样大。他们是巨鼠,用獠牙能咬掉一个人的手。”

契卡蒂洛抬起胳膊,露出几道深深的伤口和咬伤,卡斯帕认得出来,它们和帕维尔身上的咬痕一模一样。

“老鼠杀了妓院里的所有人——然后把它们吃掉了,喀嚓!”

“我看到了它们,我是说它们的尸体,”卡斯帕说,“我今晚去那里的时候。”

“那么大的老鼠是不自然的,对吧?”

“确实。”卡斯帕同意道。

“所以,雷贾克早些时候告诉我尼古拉的事,现在我想,也许他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疯狂,所以我们得和他谈谈。他现在表现得不好,在卢布扬科没有人做好人,他甚至比他们把他放进去时更疯狂了。待在那里的人不是好人,对彼此做可怕的事情,但谁在乎,嗯?我和尼古拉说话,这对他的改变没有多大意义,但他说了一些让我感兴趣的话。”

“比如说?”卡斯帕说,想到那些烧焦的老鼠尸体上的三角形烙印。

“他说他在下水道里看到了东西,”切卡蒂洛低声说。“一个发出绿光的盒子。一口棺材。还有像人一样走路的老鼠。”

卡斯帕大笑起来,感觉浑身的紧张感消失了。他听过那些故事,据说鼠人潜伏在旧世界的城市下面并策划毁灭人类,但他不相信他们——哪个正常人会相信?

“我也听说过鼠人,”卡斯帕嗤之以鼻,“但它们只不过是吓唬孩子的故事。如果你相信这一点,你就是个傻瓜,切卡蒂洛。”

契卡蒂洛把捕鼠人推倒在地,咆哮道:“你们真是傻瓜,帝国人。你认为你比瓦西里聪明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跪在颤抖的捕鼠人旁边,拉起工作服,露出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契卡蒂洛把挣扎的捕鼠人按住,说:“看看这个,然后再告诉我我是不是傻瓜!”

卡斯帕叹了口气,跪在抽搐的尼古拉身边,当他看到契卡蒂洛所指的东西时,他的眼睛睁大了。捕鼠者那边有一道小伤口,真的只不过是划痕而已。

但它依旧化脓了,渗出一缕稀疏的脓液,伤口周围的肉是奇特的绿色,坏死的血管蜘蛛网般从切口向外辐射。卡斯帕曾见过很多已经感染的伤口,但这样的事情他只见过一次......

那是在猎豹骑士的肩膀上,那名猎豹骑士在乌尔斯科伊大街上被神秘的神枪手射中,就在他死于索菲亚也无法阻止的肆虐感染之前。

“告诉我,这是在哪里发生的。”卡斯帕说。

 

 

普约特尔·伊万诺维奇·洛索夫,,基斯里夫女沙皇的首席顾问,正紧张地抓着他面前的羊皮纸,它们是待签署命令,晋升许可和公告。但他的心思没法集中,最终他把羽毛笔放在他面前的墨水瓶里,靠在椅背上。

他现在知道,对切卡蒂洛妓院的袭击未能杀死那个骗子,而卡杰坦不知何故在刺客试图阻止他移交给契卡的暗杀企图中幸存下来。洛索夫感到全身有出干,尽管他的私人房间很冷,一只手在他瘦弱苦闷的五官上揉了揉。

他的办公室长袍是猩红色的,缠绕在衣领处,用金线装饰,装饰着黑色的毛皮和银色的流苏。平时穿成这样给他一种安全感,可是刚才他觉得自己很脆弱。

如果契卡蒂洛和大使联手怎么办?她说过他们不会,大使对基斯里夫罪犯的仇恨会使他对合作的想法视而不见,但洛索夫并不那么确定。她相信她成功把他缠在她的小指上,让他随着她的曲调跳舞,但洛索夫可不认为冯·维尔滕是一个可以如此容易操纵的人。

谁能预料到他不会杀死卡杰坦?在卡杰坦伤害他的医生之后,他们相当有信心,要么卡杰坦杀死大使,然后被黑豹骑士团砍倒;要么冯维尔滕被迫杀死剑士。无论哪种方式收尾,这都解决了问题。但是,当大使带着卡杰坦活着回来时,他们陷入了担心。

就现在看来,他们的警戒是没有必要的,卡杰坦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等待死亡的癫狂可怜人。她满足于现状,只是看着卡杰坦,还说他继续陷入疯狂可能会对黑暗之神有用。

要是图根海姆不是那么没有血气,丢脸地把自己送回帝国就好了。这个人是一个意志薄弱的傻瓜,很容易控制,但冯·维尔滕是另一种大鱼,利用他不假思索便犯下的错误打乱了多年来的计划。

好吧,至少帕维尔·科罗维奇可能不在计划中。光是这个想法就给了他安慰。帕维尔杀死的那个胖混蛋,那个安德烈·维尔科娃,如果不是已经被杀了,迟早也会死得非常痛苦。他想知道冯·维尔滕是否知道科罗维奇的阴暗过去,他短暂地思考了片刻,他如何才能在不牵连自己的情况下让它传到大使的耳朵里?

洛索夫笑了笑,相信大使一定会喜欢听到这种特殊的信息的。

 

 

索菲娅坐在帕维尔的床沿上,握着他的手腕,感受着他微弱而细腻的脉搏跳动。她设法阻止了寒冷杀死他。她摇了摇头,知道这个大个子还没有脱离危险。

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但他仍然发烧的厉害,如果他要恢复体力,还需要休息和营养。她把他身上的伤口和咬伤缝合,整夜坐在床边排干感染的伤口内的脓液并涂抹药膏,她希望能杀死他血液中的污秽。她最近经历了太多的死亡,如果失去帕维尔,她简直该死。大使让她照顾这个人,她不会让他失望的,不是为了其他任何事情。

她感到自己的眼皮下垂,这些事比她记忆中的更累。过去的几周迷迷糊糊的过去了,这瘟疫肆虐的城市的那些噩梦般的街道萦绕在她的梦中,在她能够挤出几个小时的休息时。

数百人死去,传染病正在蔓延。其他医生不愿意相信他们的隔离和所谓的治疗方法未能阻止疾病的传播。

瘟疫始于戈罗马德尼大街附近,那些城市中较贫穷的地区,以非常不寻常的方式传播,又出现在城市中那些远离最初爆发的地区。更糟糕的是,这种流行病似乎每天都在变化,在受害者中表现出十几种不同传染病的症状。

在阿尔道夫学习期间,她阅读了那些试图击退十二世纪席卷帝国的大瘟疫的医生的日记,了解了这种流行病的通常传播模式。

起初,基斯里夫城的疫情与她所学到的一切背道而驰,它似乎像一个任性的旅行者,穿过城市,改变了它造成的影响,然后确定了最后的发源地。如果他们能找到传染病的来源和性质,他们就有机会战胜它。

但是她现在累了,太累了,除了蜷缩在柔软温暖的床单下睡着之外,什么也不想做。

索菲亚尖叫起来,她感觉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这才意识到她已经睡着了一会儿。她摇晃了晃头,当看到卡斯帕站在她身边时,她虚弱地笑了笑。

“你吓了我一跳。”她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几点了?”索菲亚揉着眼睛问道。

“现在是早上,””卡斯帕说。“他怎么样?”

索菲亚拂了拂额前的一缕干枯的的赤褐色头发,说:“他好多了,但还差得很远,卡斯帕。”

“他能活下来吗?说实在的?”

“老实说,我不知道,”索菲亚承认。“我正在尽我所能,但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

“你应该睡一觉,”卡斯帕说。“你看起来已经灯枯油尽了。”

“我睡不着,”索菲亚说,这话的语气比她想的更尖锐,“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必须出去,每天都有更多的瘟疫病例,我们似乎无法阻止它。”

“你需要睡觉,”卡斯帕接着说道。“如果你因为疲倦而犯了错误,这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但有多少人会因为我睡着而无法照顾他们而死去?”索菲亚问道,但立即后悔说了这句话。卡斯帕似乎没有注意到,把手放回了她的肩膀上。她不假思索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不能拯救所有人,索菲亚。不管你怎么努力。”

“我知道,”她说,“但是这很心痛。你失去的每一个病人都会令人心痛。”

“是的,我明白,”卡斯帕同意。“每次在战争前走在战场上,我都有同样的感觉。知道无论我做什么,我的许多士兵都会死去。没有什么比战场上的将军更像世界上的神了,索菲亚。我说一句话就像是判人死刑,我做不到什么,也阻止不了什么。”

索菲亚点了点头,终于注意到了卡斯帕身上穿的实用服装:素色的马裤和内置多层棉絮的夹克。他一只胳膊下夹着一个铁盔,没有携带他通常带的长剑,而是带着一把较短的尖刀,扣在腰间,旁边是他的手枪。

“你穿成这样要去哪里?”她问。

“城市下面,我要进入下水道。”

“去干什么?”

“因为我认为我们可能会找到一些东西,以此来解释这个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多的事情是没有意义的,我认为我们可能会在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你要和契卡蒂洛一起去吗?我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是的,”卡斯帕点点头。

“你相信他吗?你不应该这么做。”

“不,我没有信任,但我认为他的话是对的,有一种力量在对抗我们,我需要知道更多。”

索菲亚见卡斯帕无法被劝阻,只好点了点头,说道:“请小心,卡斯帕。”

“我会的。”他答应着,俯下身去亲吻她的脸颊。

他们都没有看到安娜斯塔西娅就在走廊上看着。

 

 

雷贾克将铁条锥形的那端卡在下水道盖边缘下方,然后向下发力,将其从戈罗马德尼大街的鹅卵石上撬开。当厚重的青铜井盖掀开时,库尔特·不莱梅伸手向下,将手指卡在下面,把它从开口处拖开。

一股恶臭从下面飘了上来,卡斯帕很高兴索菲亚在离开大使馆之前送给了的他樟脑围巾。

他把围巾拉到嘴巴和鼻子上,不来梅终于把下水道盖掀开,他凝视着黑暗。

“我向西格玛发誓,它闻起来比兽人还糟糕。”

“你在期待什么?这可是下水道,”雷贾克冷笑着,俯下身,把腿伸到生锈的梯子上。他穿着褪色的皮制马甲,腰间挂着一把长刃匕首。除了武器外,他一肩背着一个晃荡的帆布挎包,另一肩挂着一对防风油灯。

不来梅没有理他的话,带着一脸厌恶的跟着刺客走进了下水道。骑士已经放弃了他正常的板甲,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普通的铁胸甲,外面套着一个带衬垫的皮衣。卡斯帕看得出来,猎豹骑士对脱下盔甲这事是多么恼火。

当不来梅消失在街道下方时,卡斯帕和契卡蒂洛对视了一眼。他们之间没有友情,与一个很乐意看到自己死去的人一起下降到基斯里夫地下迷宫般的黑暗中,这显然对任何人来说都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我得走在在你后面。”卡斯帕说。

“真是充满善意,大使。”契卡蒂洛抱怨着进入下水道入口。他爬下梯子,卡斯帕担心了一会儿,这个基斯里夫恶徒的肚子太大,无法穿过地上的洞。

契卡蒂洛深吸一口气,收了收了吸他肥大的肚子,这才挤了过去,当他的头消失在黑暗中时,卡斯帕跟着下去了。

眼前漆黑一片,从上方世界降临的光芒无法穿透黑暗。一条闪闪发光的隧道延伸到黑暗中,它的接下来的路线消失在视线中。

卡斯帕从梯子上走下来后,雷贾克跪在梯子的底部,取出了一个火绒盒,他用火石敲出火花,将火种吹亮,以此点燃两盏油灯的灯芯。

他把一盏灯递给不来梅,另一盏留给自己,下说道萦绕着滴水的回声黄光在周围投下温暖的光芒。

湿漉漉的砖反射着光线,沿着下水道中心流淌的污水河表面荡漾着光亮。

“现在怎么办?”库尔特·不莱梅问道,他带着油灯在边里转了一圈。

雷贾克检查着梯子底部周围的泥土,说:“很好。地面已经结冰,所以之前的痕迹仍然在这里。”

“你要说什么?”卡斯帕问。

“一个人的踪迹是从那条路过来的,”雷贾克说,沿着隧道向北指。“每条轨道之间空间很大,所以那人一路跑来梯子这。”

“像是一个男人从老鼠那里跑开,这足迹像男人的一样。”切卡蒂洛指出。

“也许是在逃避一些事情,但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然后再得出疯狂的结论。”卡斯帕说。

契卡蒂洛耸了耸肩,跟在雷贾克身后出发,雷贾克走入隧道,眼睛紧紧盯着冰冻的泥泞地面。卡斯帕跟在切卡蒂洛身后,库尔特·不莱梅在他后方。

隧道的弧形顶部刚好低到足以迫使他弯腰,卡斯帕知道他会为这次探险而受苦。地面坚硬,那名捕鼠者的足迹清晰可见,卡斯帕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切卡蒂洛带来的人他陷入那么疯狂的状态。

隧道里回荡着源源的湿气,不时有水珠滴落的声音,还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卡斯帕的呼吸在他面前形成朦胧的白气,他在这令人压抑的阴影中颤抖,灯几乎没有驱散这种感觉。

即使他戴着的围巾缠在嘴巴和鼻子上,旁边流淌的黑水散发的恶臭也令人毛骨悚然。

四个人沿着弯曲的砖砌隧道缓慢前进,雷贾克时不时停下来,更仔细地检查冰冻泥浆中的痕迹。卡斯帕开始后悔自己来到这里的决定。下水道里除了恶臭和寒冷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把围巾从脸上扯下来,下水道恶臭的全部力量袭击了他,准备停止这次鲁莽的探险,雷贾克说话了,他的声音在隧道的昏暗光线下放大了。“有些奇怪。”

“什么?”卡斯帕问。

“看。”雷贾克说,指着一大堆碎片,砖块和泥土躺在与污水一起延伸的壁架上,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大黑洞。

“一些砖块和石头,怎么了?”卡斯帕说。

“你没看出来吗?”雷贾克说。“砖头被撞进了隧道。有人打破了墙壁,在这里挖隧道。”

“为什么有人需要用一条进入下水道的隧道?”库尔特·不莱梅问道。

“也许是因为他们不能在上面的街道上旅行。”切卡蒂洛揣测道。

卡斯帕跪在瓦砾旁,雷贾克把油灯的光照射到墙上的洞里。隧道又宽又高,直径几码,消失在黑暗中。卡斯帕突然感觉到,这条通道通向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雷贾克加入他,说:“更多的足迹。两条,小一点的那条不是人类的。”

“不是人类?”

“不是,你看。这些足迹是赤脚踩出来的,只有四个脚趾。是爪子。两条足迹出来了,但只有一条足迹回去了。”

“你认为是什么造就了这种现象?”

雷贾克耸了耸肩,手指在痕迹边缘划来划去。“我不知道,但不管他们是什么,他们都带着沉重的东西。进入隧道的痕迹很深,但回来的痕迹并不那么深。”

卡斯帕看不出这些痕迹之间有什么区别,但他相信雷贾克知道在说什么。刺客继续沿着轨道前进,卡斯帕的膝盖开始因为蹲下而疼痛,但当他站起来时,他看到了一只大老鼠的冷冻尸体,有部分埋在瓦砾中。

“等一下,”卡斯帕说,从死老鼠身上搬开碎砖,把它僵硬的冰冷尸体从碎片中拉出来。它的脊椎已经断了,大概是坍塌时被隧道壁折断了,下颚周围冻结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你发现了什么?”切卡蒂洛问。

“也许有发现吧,”卡斯帕说。“库尔特,把灯靠近一点。”

不莱梅站在卡斯帕身后,举着油灯靠近死老鼠。卡斯帕将它毛茸茸的身体翻了过来,毫不惊讶地看到它的背上印着一个三角形的烙印。

“那是什么?”契卡蒂洛问。“伤疤?”

卡斯帕摇了摇头。“不,我不这么认为。我在你妓院的残骸中发现的一只老鼠身上看到了同样的印记。我认为这是某种象征或其他的什么。

契卡蒂洛点了点头,卡斯帕放下了老鼠。

“你还认为这是傻瓜才相信的事吗?”

“我刚才不该这么想,”卡斯帕承认,站起来用手套擦拭他的裤子,触摸老鼠使他感到不干净。

他们再次出发,弯曲的隧道很快扩大成一个圆顶房间,拱形天花板下的中心有一大滩污水。天花板光滑的搪瓷瓷砖将灯的光线投射到回声空间周围,卡斯帕可以看到水面以下的水下污水管道。

一个大约六英尺宽的圆形壁架环绕着房间的圆周,卡斯帕钦佩建造这些隧道的工程技术和规模,并为设计它们的那位帝国同胞感到自豪。

一行人绕过房间的边缘,雷贾克顺着铁轨走到了房间远处的一点。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跪着仔细检查一块地面,那里汇聚着许多不同的轨道。

“我们需要更多的光线,”库尔特·不莱梅说,同时眯着眼睛看着轨道。

“没问题,”雷贾克说,打开他随身携带的帆布挎包,取出细长的木条,它们的末端用布紧紧包裹着。卡斯帕可以闻到布上刺鼻的灯油味,他从雷贾克手中接过火炬,用不来梅手上油灯的火焰点燃了它。

闪烁的火焰照亮了房间,卡斯帕从这种黑暗中拥有火焰的简单行为中得到了一些安慰。

雷贾克在最后一个火把点燃时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痕迹上。

“他们遇到了某些人,两个人,“他说。“一男一女。”

“你怎么知道?”卡斯帕问。对他来说,这些痕迹只不过是泥泞中的一堆坑,可能意味着什么。

“女人的脚要小得多,没有男人的那么深,她穿的是女人的鞋子,”雷贾克解释道。“他们带了马车或拖车,明白吗?”

这至少是卡斯帕可以从印记上看出的。冰冻污秽中的平行凹槽指向房间墙壁上的拱形开口,一条砖砌隧道进入到拱门外的黑暗中,即使有燃烧的火炬,卡斯帕也看不到几码外的地方。

“为什么下水道里的人需要一辆手推车?”他想知道。

“闯入隧道的人携带的任何东西都被推车带走了。也许是尼古拉谈到的棺材,“切卡蒂洛说“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回到隧道的轨道没有那么深。他们把它带到了这里,但没有带着它离开。”

“但是,他们带它来是给谁的?”卡斯帕问道。

不莱梅走到拱门旁,将油灯的光线照进了远处的隧道。他弯腰检查手推车的痕迹,说:“他们用的手推车左边的一个轮子有点破裂了。看,每转一圈,它都会在泥泞中留下一个“V”形的痕迹。

雷杰克点了点头。“是啊,确实如此。”

卡斯帕浑身发抖,下水道的寒冷、黑暗和潮湿开始让他感到不安。他将温暖的火把靠近了身体,他的目光投向房间,雷贾克和不来梅试图从痕迹上解开更多秘密。

“你看,帝国人。瓦西里告诉过你,这事比我们知道的都要费解,“切卡蒂洛说,和他一起站在充满房间的污水池边缘。黑色的影子在水中晃动,卡斯帕移开视线,他可不想看到任何可能在下水道中漂流的东西。

“仅仅因为你在这里找到一些东西可能是对的,可不能让我们成为朋友,切卡蒂洛。我们之间还有事情等待清算。

“我知道,帝国人,”切卡蒂洛答应道,火炬的火焰扭曲了他的五官。“你有债务要偿还。”

“你在说什么?”

“你认为是谁给你的波耶尔领地地图,让你可以去猎杀萨沙·卡杰坦?”切卡蒂洛问道。“你以为雷贾克只是在街上找到它,然后想把它送给你吗?我帮了你这个忙,很快就会要求你偿还这笔债务。

“我知道它来自你,”卡斯帕说。“但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它。

契卡蒂洛笑道。“谢谢你那个愚蠢的朋友,科罗维奇。

“帕维尔?为什么?

“他来找我,告诉我你去看过那条蛇,那个洛索夫。还说你需要尽快找到波耶尔卡杰坦的土地,但他把你赶出了办公室。

“他不会相信萨沙是屠夫,”卡斯帕说。

“帕维尔求我帮你,说如果我这样做,你会欠我的债。”

卡斯帕的下巴绷紧了,他对帕维尔的愚蠢摇了摇头。这是那老小子的典型行为,做他认为最好的事情,但会让别人为他的善行付出代价。以至于他还得感谢切卡蒂洛这样的人......

谁知道他会要求什么来回报他给予的援助。

尽管帕维尔可能被误导了,但是卡斯帕知道,如果没有契卡蒂洛提供的地图,他们将无法将萨沙·卡杰坦绳之以法。

卡斯帕还没来得及问契卡蒂洛要他怎么回报,就听到了微弱的刮擦声,这声音藏在下水道的噪音之中,几乎听不见,就在人类听力的边缘。他瞥了一眼雷贾克和不来梅,他们沿着穿过拱门的通道检查马车痕迹道,但他们似乎没注意到噪音。

一种刺挠的感觉沿着他的脊椎蔓延,他回过头来水流从密室中流出,而那些黑暗的影子正在对抗水流。刮擦声也越来越大。他很确定这不是幻觉。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卡斯帕说。“现在。”

契卡蒂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盯着的方向看去,当他意识到大使在看什么时,他的眼睛睁大了。

“厄孙之血,”他尖叫道,从污水池边缘后退并喊道。“雷贾克!”

卡斯帕跟着他退了出去,拔出了剑,刮擦的声音突打大响,数百只巨大的黑毛老鼠蜂拥着,几乎从每一个通道涌出,它们从水中爬出来,露出致命的尖牙准备攻击。

 

 

萨沙·卡杰坦捶打着束缚他的锁链,嘶哑地尖叫着。他能感觉到那些在他脑海中抓挠的存在,被混沌污染的血液在召唤他自己被污染的生命。他能感觉到他们的饥饿和恶意,就像一种实际存在的东西,在他的真实自我中回响,着让他充满了谋杀和混乱的黑暗想法。

他知道自己无法再抗拒真实自我的怀抱太久了,那些曾经属于他作为人类的一切都将被它致命的疯狂吞噬。

牢房的门打开了,蒙面狱卒走了进来,他的棍子举了起来。

“现在是你闭上嘴的时候了,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你不明白,”卡杰坦喊道。“今晚死神在外面回荡,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说了,安静点!”狱卒喊道,把他的钉子靴的鞋底踹在卡杰坦的脸上。剑士的头撞在墙上,他感到鲜血和牙齿从他的下巴飞出。

“拜托!”卡杰坦哀嚎着,吐出一团带血的唾沫。

他直起身子,在狱卒的棍子撞到他的头骨之前,某种幻想一闪而过,然后他陷入了昏迷。

 

 

当老鼠涌入房间时,卡斯帕拔出剑,畏惧使得激情涌入他的精神中。池面上到处都是游泳的老鼠,它们的毛发黑色,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它们在水中飞奔,跑向猎物。

“西格玛的锤子啊,”库尔特·不莱梅喊道,拔出剑冲到卡斯帕的身边。契卡蒂洛和雷贾克急忙后退,离开了马车痕迹消失的通道,因为他们听到了数百只爪子的疯狂抓挠声和更多老鼠从黑暗深处发出的尖锐尖叫声。

卡斯帕将他的剑和燃烧的火炬举在身前,准备保护自己,但老鼠似乎满足于盯着它们,在开始杀戮之前充实它们的数量。

“他们为什么不攻击?”卡斯帕低声说,担心这句话引发它们的攻击。

“我不知道,”契卡蒂洛说。某种苍白而臃肿的东西在起伏的害虫中缓慢地移动,它们在这个生物通过之前分开,当它从老鼠群中出现时,卡斯帕厌恶地看着它,那是一只白色毛发的大老鼠,有着长而膨胀的尖牙和臃肿的肚子。老鼠抬头看着他们,发出嘶嘶声,灯光从它狭小的眼睛反射,映出细微的红光。

老鼠盯着他们,卡斯帕被他看到的可怕景象所震惊,意识到这只老鼠是在评估他们的威胁。它尖尖的鼻子抽搐着,嗅着空气。卡斯帕听到身后传来玻璃叮当的声音,急忙瞥了一眼他的身旁。雷贾克再次在帆布挎包里翻找了一遍,取出了一把装满半透明液体的玻璃小瓶。

“你在做什么?”卡斯帕低语。

雷杰克抬起头,咧嘴一笑。“老鼠袭击妓院后,我做了决定,我会做好准备,直到我再次看到很多老鼠。

卡斯帕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不知道雷贾克是什么意思,但也什么也没说。他看着那只可怕的白色老鼠把头翘到一边,仿佛在听只有它能听到的声音。

“当我喊'快跑'时,你就像世界上所有的混沌恶魔都在追赶你一样。回到我们来的路上,你明白吗?”雷贾克说。

白鼠再次发出嘶嘶声,老鼠们以起伏不定的群体向前冲去,雷贾克将小瓶液体扔向最近的啮齿动物,而切卡蒂洛扔出了火炬,小瓶破碎,老鼠中间爆发出一片火焰。它们尖叫着冲离炽热的油,燃烧的老鼠在死亡时痛苦地尖叫和滚动。

“快跑!”雷贾克喊道,冲过老鼠群中打开的缝隙,跳过火焰。卡斯帕紧追刺客,向一只露出獠牙向他跳来的啮齿动物挥剑。刀刃切入它的身体,让它翻滚倒地,卡斯帕躲过了雷贾克掷出的油瓶造成的燃烧火焰。

他落地姿势很糟糕,膝盖压在的他身下,但当切卡蒂洛和不来梅在他身后奔跑时,他设法站稳了脚跟,老鼠正蜂拥而至。

卡斯帕听到前方穿来又一瓶油碎裂的声音

契卡蒂洛喊道:“大使!快点!”

卡斯帕转身走进了他们来时的隧道,一阵阵疼痛从他的腿上迸发,他扭曲的膝盖每走一步都会带来燃烧般的痛苦。他经过雷贾克时,雷贾克点燃了另一个火把,一群激动的老鼠在他们身后涌入隧道。

卡斯帕听到一阵火焰的嗖嗖声,隧道里突然被跳动的火焰照亮。更多的老鼠死了,但还有数不清的其他老鼠正在绕过火焰,跳入污水中,游过燃烧的屏障。

“快点!”雷贾克喊道。“火会给我们时间,但不会太多。

契卡蒂洛作为一个大个子却能快速移动,他超过了卡斯帕。卡斯帕的膝盖现在像是一个痛苦的燃烧伤疤。

他的步伐放慢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坚持太久了。但当他听到爪子朝他飞来的咔嚓咔嚓声,他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前进,努力忽略膝盖的疼痛。

库尔特·不莱梅帮了卡斯帕一把。老鼠蜂拥而至,它们的速度和韧性令人难以置信,他们的尖叫声被隧道的水和狭窄的环境放大了,简直震耳欲聋。卡斯帕听到一声响亮的尖叫,离得太近了,他感觉一个沉重的东西落在他的背上。他跌跌撞撞,向前扑去,然后被不来梅的手拦了下来。

他疯狂地扭动着身子,用背撞着隧道的墙壁,试图把老鼠赶走。他听到它痛苦地尖叫,然后他也尖叫起来,他感觉到它锋利的牙齿咬住了他的脖子。

它有力的下颚咬住卡斯帕,库尔特·不莱梅将转过身来,用他的长刃一击将老鼠砍成两半。

即使在这种恐怖之中,卡斯帕也对库尔特·不莱梅精确的剑术感到惊讶,并继续前进,他将手按在自己流血的脖子上。黑豹骑士跟在大使身后慢跑,观察着其他可能设法越过火焰的老鼠。

鲜血洒在卡斯帕的手指上,他知道他很幸运,老鼠没有咬穿他脖子上的主动脉。

卡斯帕近乎盲目地跑着,雷贾克的灯的晃动光芒像前方的灯塔一样。他不知道他们要走多远才能到达安全地带,他祈祷能很快到达。

卡斯帕听到库尔特·不莱梅痛苦地大喊一声,他转过身来看到骑士正与一群咬人和抓人的老鼠对抗。三只爪子抓着他的腿,另一只老鼠把它的长门牙卡到骑士胸甲的金属上。他挥舞着油灯,用剑刺击,但老鼠的速度太快了,飞奔而去,远离了武器的致命尖端。

卡斯帕拔出手枪,靠在隧道壁上寻求支援,小心翼翼地瞄准正在挣扎的骑士。

卡斯帕的第一枪在抓着不来梅胸口的老鼠身上炸开,他的第二枪射进了污水里。老鼠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攻击停顿了一下,骑士没有给它们恢复的机会,他用脚踩在一只身上,又用剑把另一只串在另一只身上。

“我还是射得挺好,”卡斯帕喘着气,一瘸一拐,但尽可能快沿着隧道走。在油灯的光芒之外,卡斯帕可以看到一团扭动的黑毛尸体,他们沿着隧道蜂拥而至,意识到雷贾克的火焰屏障还是熄灭了。

他把手枪塞进腰带里,与不来梅一起挣扎着,听到爪子的咔嚓声和锋利的牙齿的啪啪声随着奔跑而变得越来越响亮。

他们在隧道里绕了一个弯,卡斯帕喊道:“在那里!”

他看到了从戈罗马德尼大街下水道开口洒下的日光。契卡蒂洛不见踪影,但雷贾克仍然在梯子的底部。

“再快点!”雷贾克喊道。

卡斯帕到达梯子时,胸口起伏不定,膝盖因疼痛而悸动,但他开始尽可能快地向光线和安全的方向攀爬。他咬紧牙关忍着疼痛,感觉脖子上的伤口流了更多血。

当他到达顶部时,切卡蒂洛粗壮的手伸了下来,把他拉出了下水道的开口。他爬出洞口,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离开了海面。

雪在几秒钟内浸透了他的衣服,他感到冰冷的寒意渗入了他的骨头,但他太高兴了,没有在意。

雷贾克迅速跟上卡斯帕,从地上的开口跳了出来,他抓住了青铜下水道盖。库尔特·不莱梅紧随其后,骑士被咬伤的部位还在流血。

“快点!”他喊道。“西格玛保佑,他们正在爬梯子!”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雷贾克身边,帮他把盖子拖了过去。

他们用力地将沉重的盖子放在下水道入口处,在响亮的叮当声将其安好,随后身体在恐惧引起的疲惫中向后倒下。

四个人从下水道盖子上退了出来,武器蓄势待发,但无论老鼠拥有什么噩梦般的力量,它都没有办法穿过沉重的青铜。沉默了好几秒,四个人齐齐地吐出一口气,逐渐放下了武器。

“我恨老鼠,”卡斯帕最后说。他靠着库尔特·不来梅倒下,因为他膝盖和脖子的疼痛正凶猛回归。

库尔特·不莱梅承担了卡斯帕的重量,尽管他也受了重伤。

“我们需要回到大使馆,”骑士说。“让瓦伦西克夫人看看你挨的那一口,顺便在你的膝盖上弄点冰块。

卡斯帕点了点头,道:“切卡蒂洛,你带到大使馆的那个捕鼠人现在在哪里?

“回到卢比扬科,”契卡蒂洛说。“那里是对他来说最好的地方。”

“两个小时后让他在那里见我们,我需要和他谈谈。

“干什么?”

“我想知道他是否看到待在在下水道里的人是谁,”卡斯帕说。“他可能是我们了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唯一机会,我需要你为我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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