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歌:(苍穹庆生番外)风鸣

苍穹没有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第一次独自出任务就遇到了这种事。
她捂着腹部的伤口,利用风的助力迅速地混入了鸣山寺密集的人流中。而在她之后,一名粉色头发的单马尾少女,也跟着跑入寺中。
这名腰间挂着一串布制小人偶的粉发少女,乃是歌者结社“彼岸”的成员——幻晓伊。她一入寺便四处张望,但人流太过密集,她并没有发现苍穹的身影。
“哼,想借助这里的地形和人流来躲避我的追杀吗?”幻晓伊冷笑着寻到一处偏僻,四下环顾,确定没有别人后,使用了她的音灵——“人偶与蝶”。
数十只蝴蝶迅速扩散开去,先是在寺内乱窜一阵子后,便一齐朝着一个方向飞去。蝴蝶们把一大片区域围了起来,逐渐缩小包围圈,每路过一个岔路口便留下一只蝴蝶监视。不一会儿,那片区域的所有岔路口便都停有蝴蝶了。
“要是别人来执行任务,说不定真还就让她跑了。”幻晓伊不急不缓地向蝴蝶留出来的一片区域走去,一边在个别角落放置小布偶。
她的“人偶与蝶”威力不大,但却极具战术性。她可以与她接触过的人偶无视距离地交换位置,也可以使其爆炸;而蝴蝶们则是侦察和追击的好帮手,她们与幻晓伊视觉共享,并对香味十分敏感。
苍穹之前被幻晓伊用涂有特殊香料的子弹打中,此时追踪起来自然十分方便。但保险起见,幻晓伊并没有让蝴蝶直接追上香味的来源,只是让她们守在苍穹可能的逃跑所有路线上。
毕竟,那丫头不是一般的机灵,得谨慎点。
近了,近了……此处的香味最浓,苍穹一定在此处!
幻晓伊一边悄无声息地逼近,一边拔出绑在大腿上的左轮枪。前面就是最后一个拐角,幻晓伊猛地一个闪身,同时用左轮瞄准——
没有人。
拐角后有的,只有一个古旧的石拱门,门后则是一片空地,稀疏地种着几棵树。
幻晓伊压下心中的疑惑,举着枪小心翼翼地穿过石门来到空地上,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特别是那几棵树检查的尤其心细,但都没有发现异常。
幻晓伊又让蝴蝶们逐步缩小包围圈,但当蝴蝶全部回到她身边时,仍然没有发现苍穹的身影。
“奇怪,难道那丫头的音灵是空间系的?”幻晓伊想着,摇了摇头,“不可能,从空气中残留的力量来看,那丫头的音灵分明就是元素系的。她这个年纪总不可能有双音灵吧……”
这一头,幻晓伊还在脑洞大开地推测苍穹是如何藏匿起来的,甚至连被外星人掳走这种推测都出来了;而另一头的苍穹,却用惊恐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座古老而寂静的小寺。
小寺虽然古老,却十分干净,干净到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尘不染。寺前种满了梧桐树,地上也没有一片叶子。种了这么多树,在这却听不到一声鸟叫,实在是太反常了。
而且……刚刚这还不是一片空地吗?怎么……
苍穹正疑惑着,一声空灵的女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那杆子烟枪……是怎么得来的?”
一名身着巫女服的妙龄女子从寺旁的小木屋走出,苍穹不过微微一愣神,她便已经走到了苍穹面前。
苍穹的鼻中盈满了少女身上那股清幽的兰花香,不知该对这名巫女作何回应。苍穹对她既有紧张感,也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巫女又问了一次,但这次她注意到了苍穹腹部的伤,“你受伤了?”
巫女也不等苍穹答话,便拉着她的手往小木屋走。她让苍穹在屋内的小藤椅上坐着,然后从木床底下拖出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了酒精、棉花和镊子。她又想了想,找来一块干净的手帕。
“把衣服掀起来。”她说。
苍穹不假思索地就把衣服掀了起来,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这么听话地就把衣服掀起来。
巫女把手帕折了折给苍穹咬着,然后十分温柔而细心地把伤口里的弹片取出。
“忍着点,我要用酒精消毒了”她小心翼翼地用沾了酒精的棉花给苍穹擦拭伤口。
苍穹其实并不需要咬着手帕,消毒的这点小痛,和她童年的遭遇相比,不值一提。但当巫女那么温柔地把手帕递到她嘴边时,她不假思索地含住了那块手帕,嘴唇微微触碰到巫女的手指……嗯,有点甜甜的香气……
就像妈妈一样,但又不像妈妈。
巫女消完毒,把右手覆在伤口上,过了一会再拿开时,伤口已经痊愈了。
苍穹内心一动,警惕了起来——这是音灵的力量!这名巫女究竟是什么来头?
巫女温柔地笑笑,从书桌上拿了个玻璃瓶子,又找来小木棍,往瓶中一插一搅,便卷出了一根麦芽糖来。她将麦芽糖递给苍穹,又摸摸她的头,说:“真是个乖孩子,全程没出一点声呢。”
又是这种像妈妈又不像妈妈的感觉……苍穹记忆中的亲生妈妈可从没摸过苍穹的头。
“真甜啊……”苍穹舔了一口麦芽糖,她对巫女慢慢放下了戒备。
“孩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那杆烟枪你是如何得来的吗?”巫女十分诚恳地问,“我是鸣山寺的主人钟霖,我在你那杆烟枪上感受到了一位故人的气息,这才放你进入我的固有结界。请相信我真的没有恶意。”
“原来这是固有结界啊……”苍穹的大脑在飞快地转动,思考了一会说:“看在你保护了我,又为我治疗的份上,就告诉你吧。”
“不过,你是鸣山寺的主人是吧?寺内里里外外的情况你都知道?”
“没错。”钟霖听见此话,心中已是一片了然,“你是想让我在粉发少女离开这前保护你是吧?没问题。”
“好,我名为苍穹,是一名歌者。”苍穹见钟霖也是个爽快人,便也不再盘算什么,大大方方地把烟枪递给她。
“给我这杆烟枪的人是我的养母,她叫零。”苍穹说,“她和我说过,这是她的一位朋友的遗物,是一只名为‘驱逐’的羽阶音灵。”
苍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钟霖的神色:“他不知为何很喜欢我。零妈说我们有缘,便把他送给我当我的第一音灵。”
钟霖温柔地抚摸着“驱逐”,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真的是你啊……你和她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混成了这样……”
驱逐好像也认出了眼前的人,喷出了淡淡的青烟。
钟霖笑出了声,但笑中又夹杂着忧伤:“现在你想吵闹,也吵闹不起来了……”
苍穹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但没有出声。
“呐,女娃子你叫苍穹是吧?”钟霖把目光投向钟霖,“你知道吗,这家伙当年按你们的说法,还是只宫阶音灵呢。”
苍穹呆住了:“宫阶?”
“是啊,宫阶。当时他可闹腾了,就一话痨。”钟霖说,“反正你现在要呆在这一段时间,不如就听听我和他,还有他主人的故事吧。就当是你报恩,陪陪我老人家。”
苍穹点了点头。
“有烟草吗?给我来点。”钟霖说。
苍穹拿出一个金丝编成的小袋子递过去,钟霖从中拿出烟草,用极其生疏的动作往驱逐里面填。然后点火,小小地撮了一口烟。
“啊,好久没过吸烟了……味道还是那么难闻啊。”钟霖眼神迷离,仿佛梦回多年前的那一天,“那是一个雨天,鸣山寺那时还没关闭内寺……”

那天天色忽暗,风雨欲来。钟霖不过是去关了个门窗,回来时就发现一位大约有二十五岁的陌生女子闯入了她的小木屋,靠着墙壁瘫坐着。
女子见到钟霖,马上摆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吐吐舌头,用口型说:“让我躲一下,逃杀。”
钟霖见她一身刀伤,特别是肩部的那一处刀伤深可见骨,便点点头轻轻地把门关上。
那女子忍着痛,拔出别在腰间的烟枪轻轻一吹,烟枪中便有淡淡的白雾涌出,透过门缝往外涌。过了一会儿,这房内的一切便都被白雾屏蔽了。
“你好像对此并不惊奇啊。”女子对钟霖说。
钟霖自顾自从床底下拖出医药箱,说:“你别死我寺里就行了,其它的无论是仇杀还是别的什么,都与我无关。”
钟霖找齐药物回头时,女子已经昏过去了。应该是失血过多所致。
“唉……”钟霖扶额,那些每日都聚在寺里请求她实现愿望的信徒们已经很让她头疼了,今天怎么来了这么个大麻烦。
钟霖给她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消毒和治疗,然后便把她抱到床上平放,自己则跑到内寺的钟楼上睡觉。
第二天钟霖端着一碗白粥推开木门,正想看看她恢复得怎样,谁知女子已经不见人影了。
“好得这么快吗?”钟霖微微吃惊,她昨天不过是加快了女子伤口愈合的速度,但女子伤的那么重,完全恢复应该还没那么快。何况她只是加快了伤口的恢复速度,她流了那么多血,体内的血液都还没重造多少呢。
莫非她的音灵很强?但很强的话怎么还会伤成那样?还是说她的身体素质过硬?不过这些都与钟霖无关,她在意的只有一点:“就这么走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嘿,我烤了地瓜,一起吃吗?”这时从身后传来声音,钟霖回过头,便看见那女子用树枝插着两个地瓜,脚步虚浮地走来,“我早上起来实在是太饿了,就去菜园找了两个地瓜烤烤。昨天下过雨,还好我的音灵好用,不然都生不起火呢。”
“你随便摘别人家菜园子里的东西真的好吗……”钟霖扶额,“而且,病人就不要乱动啊。你不是被仇杀吗,不好好在木屋里呆着四处乱跑被杀了我可不负责埋啊……”
女子径直走进木屋,迫不及待地把烤地瓜的皮扒了就啃,虚弱地笑笑:“仇家已经走了,我的音灵有探敌功能的。话说你也是歌者吧?你的……”
“歌你个烤地瓜,仇家不在了就快走,本寺不养闲人。”钟霖摆出冷漠脸,“这两个地瓜,还有昨天为你疗伤的费用,有空记得去外寺的功德箱补上。”
女子闻言,叹了口气,起身说:“好好好,我走我走。”但她走没两步就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快点起来,装的太假了。”钟霖不为所动。
等了好一会,女子还是一动不动。
“赖在这是没用的,我会把你拖出去的。”“还不起来吗,我可是会让你脸朝地面,再拖出去哦。”“喂喂,你不会真想试试吧……”钟霖说是这么说,表情却已经有了一丝动摇。她慢慢走过去,蹲下把女子翻了过来,探了探她的脉搏……
“哇啦啦啦啦!”女子忽然睁开眼扮了个鬼脸,吓钟霖一跳。女子见恶作剧成功不由得开心地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居然真的有人会上当。”这时少女腰间的烟枪居然出声了,“这巫女还是太年轻啊,诶我和你说啊小巫女,你应该掏她咯吱窝的,她肯定憋不住。”
“呵……”钟霖的眼光凶上了不止一点点,“你的音灵还能说话啊……那你的实力不弱啊……都一方强者了还这样幼不幼稚?!还有破烟枪你叫谁小巫女?我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好吧!”
“哟,小巫女生气了。奶凶奶凶的好可爱……”烟枪忽然出不了声了,而在一旁捶地板狂笑的女子的动作也僵住了。
“你们知道这是哪吗?鸣山寺。”钟霖右手的食指指处,凭空出现了一个刻着天干地支的正十二边形表盘,此时表盘上的所有指针都处于静止状态,“知道我鸣山寺的主人是谁吗?我,钟霖是也。”
钟霖露出戏谑的笑:“哼哼,在我面前造次,你们是活腻了。我按你们山下的阶级算的话……也有宫阶音灵的实力吧?嗯,宫阶,应该是这么称呼的。就是……最强的那一种,知道吗?”
钟霖打了个响指,女子和烟枪的时间重新正常走动。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本来都准备好藏一辈子低调做人了的,哼哼。”钟霖无不得意地说。
“宫阶啊,真厉害……咳咳咳……”女子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到全身发抖。
“哼,这次我可不会上当了!”钟霖把脸别过去,但还是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女子。
女子咳出了几口血,虚弱地笑笑,说:“不该开玩笑的,笑的太剧烈了……都笑出血来啦……咳咳咳……”
“你的伤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吗老女人?”烟枪的语气急了起来,“怎么还会咳血?”
“什么老女人……我风华正茂……”女子运起灵力,调整呼吸,片刻又猛地吐了几口血。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你中的明明只有外伤……”烟枪越说越急。
“是有诅咒能力的音灵。”钟霖这时说,她嗅到了,那股腐败的灵力。
女子听钟霖这么一说便明白过来了:“原来是……那时候吗……”
说完女子便无力地向后倒去,昏厥了。
“老女人你把话说清楚再晕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啊?!”烟枪急躁地说,“那边那个小巫女……不,钟霖姐姐,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诅咒给解开啊?如果有的话我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她啊!”
“不知道施展诅咒的是什么音灵,可能有点难办。”钟霖的食指指尖汇集出一颗白色的小球,她把小白球塞入女子的嘴里,又以能力催化。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钟霖的眉头逐渐松开,说:“暂时是压下去了……”
“呼,谢天谢地……”烟枪喷出一口烟,“不过你说暂时?绿无身上的诅咒还没解除?”
“原来她叫绿无啊……”钟霖拿手帕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她身上的诅咒很强,我不是治疗系也不是加持系,只能用这寺里聚集的信徒愿力来把诅咒压制下去。不过这诅咒好像也是靠收集世间的恨意来施展的,我只能让这两股力量暂时达成平衡。”
“你不是人类?”烟枪这时候说,“你是直接使用音灵的力量的。”
“欸?我还以为你们早知道了?我不是说我是宫阶音灵了吗?”钟霖呆呆地问,“我还奇怪你都能成话痨音灵了,为什么还是烟枪的模样?”
烟枪啧啧道:“好歹宫阶音灵诶,这么没常识也是少见。虽说音灵皆有智,但能够拥有独立思考能力及语言功能的,起码得是商阶音灵。比如我,我也是宫阶音灵哟。所以小……钟霖姐姐你不见得比我大多少哟。而其中只有少数潜力强大的音灵才拥有拟人的能力,并且那些一般都是他们力量的具现化罢了。像你这种以人的形态出现,还需要吃饭睡觉的,至少我是没听说过。”
“哦,这样啊。那我不是很特别很厉害吗?”钟霖拔出烟枪仔细端详,“你也是宫阶呀?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强的样子?”
“切,还是不大爷我和绿无都受了重伤。”烟枪气鼓鼓地说,“他们一男一女也不害臊,围攻我们……”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啊?”钟霖问。
“还能为什么?争夺各种资源喽。土地啊,金钱啊,还有音灵。”
“抢音灵?为什么啊?诶我都没下过山,你和我讲讲外面的事情啊。”
“嗯……要不我给你说书当报酬,然后你给我们提供住所并帮助绿无压制诅咒。怎样?”烟枪说。
“这亏死了好吧,我还要把食物分你们……”
钟霖抚摸着烟枪笑笑:“我说是那么说,但听他说了一段《钢铁直男侠大战蒙古国队长》后,我就只能答应他了。真的他很擅长讲故事。”
苍穹一头黑线:“我的音灵……以前是个话痨?”
钟霖掩嘴笑:“是啊是啊,绿无就是因为他太闹腾了,所以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贼闹’哈哈哈哈。”
“那,之后绿无的诅咒解开了,她就离开了?”苍穹问。

“不不。”钟霖摇了摇头,“她到最后也没能解开诅咒,只是确定了诅咒是谁施展的。她说是一个叫言和的女人。”
“言和……乐正堂的顶尖高手啊……”苍穹说,“那她是因为诅咒死了吗?不对,那样的话驱逐不会降到羽阶……”
“她在鸣山寺里待了五年,这五年里我日复一日地用愿力镇压咒力。到她离开时,咒力已经所剩无几了。”钟霖说,“她临别时和我说,有人需要她,她还有一场仗没打,她是时候回去了。”
钟霖说到这,惆怅地吸了一口烟,说:“在那之后我嫌信徒们太多太吵,心术不正,便封闭了内寺。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闻她们的消息,直到今天你带着贼闹来到鸣山寺。”
苍穹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忧伤的气息。
“不过和绿无相伴的时光是我漫长生涯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一起打扫寺内的卫生,听她讲外面的事,晚上一起数星星,偶尔还能听听贼闹说书……”钟霖又露出了怀念的笑容,温柔地抚摸着烟枪,“就连抽烟,也是那时候她教我的。”
苍穹其实有点羡慕这种友情,她从小在贫民窟长大,父亲不知所踪,母亲早早病死,她要带着一大群女孩子与大男孩们抢食物。即使被零妈捡到带入以太之海,她也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冷静,这样她才有资格当星尘的大姐。
这种闺蜜般的朋友,她从未有过。
钟霖这时候说:“粉发少女已经离开了。”
“这么快?!”苍穹吃了一惊。
“我的固有结界里,时间是不流逝的。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钟霖烟枪还给苍穹,“好好培养他吧。曾经的宫阶音灵,再升上去不难的。”
苍穹郑重地点了点头,接过驱逐。
“顺便和你说一下,当初绿无和言和争夺的那只音灵,被绿无封印起来了,就在隔壁山头。你的驱逐应该可以解开封印,你可以去试试看收服那只音灵。”钟霖说,“快走吧,你失去音讯这么久,你组织的人应该很急。”
“嗯,那我走了。”苍穹缓缓起身,她其实不是很想离开这里,钟霖让她感受到了母亲般的温暖。而且她一走的话,又得多少年没人能踏入内寺呢?
走到门口时,苍穹回头说:“我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钟霖闻言一愣,笑着摇了摇头,说:“没必要啦,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如果你来找我的话,我怕我之后就再也不能忍受寂寞了。”
苍穹闻言呆立了一会,然后留下一句“再会”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来到隔壁山头,用驱逐解开封印,得到了元素系音灵——“浪漫传奇”。然后回到了以太之海,和零说了这次奇遇。
“哦?鸣山寺?”零却好像对那只音灵很了解的样子,“那只音灵叫鸣钟。我当年和乐正龙牙抢夺过她,但在鸣山寺的地头她拥有的可是宫阶巅峰的实力,争夺不下,我们又敬畏她这样强大的存在,于是我们便签订了合约:鸣山寺为中立之地,我们两个组织都不得干涉那的生活。”
苍穹思考了一下:“不得干涉……那我还可以去那吗?”
“当然可以啊,你是被她认可的。”零说,“我也没想到,绿无当年还有这等经历。”
“绿无……她最后是怎么死的?”
“这个啊……”零翘起二郎腿,喝了一口茶,“我记得是单独执行任务时遇上了乐正龙牙,与之正面交锋不敌而战死的。当时驱逐被乐正龙牙切成两段,之后我再找人修复的。”
“哦……”苍穹心情有点复杂,便起身离开,“我先去看看组织商部的账单,冷静一下。”
“嗯。”零目送苍穹离开。
其实零还有两件事没有告诉苍穹,一是钟霖自己也不知道,她其实是上古神话时期的歌者东皇太一的东皇钟。东皇太一掌管神权和祭祀,所以她才天生便有调集信徒愿力的能力。
二是只有零一人知道的。她当初把苍穹带入以太之海可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才能,更因为她是零的挚友——绿无的孙女。
不过,这些东西也没必要让苍穹知道,都是一些本就该被埋葬的往事吗?
“老朋友啊,你的孙女真的很不错……”零把茶杯放下,走出去望了望天空。
而苍穹也并没有去看账本,她用收服了“浪漫传奇”后升为徵阶的驱逐御风而行,一路飘到了鸣山寺。
她给钟霖带了许多小说,这应该够她消磨一段时光了吧?
“钟霖,我来找你了。”
钟霖正在钟楼上,她的本体鸣钟旁发呆,听见这声音,开心地笑了。
但她马上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打开结界的入口让苍穹进来:“真是的,不是叫你不要来吗?”
苍穹把书放在地板上,摸出一个酒葫芦,说:“天气这么好,没人陪我喝酒,就来找你了。”
“小孩子不能喝酒哦。”钟霖笑笑,把苍穹往屋内请。
“不过说的是呢,天气这么好,是该和朋友一起喝两杯小酒。”钟霖说。
鸣山寺上鸣钟声,风轻云淡酒刚温。与友畅谈推杯盏,一醉便到日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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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番外写完了!真,最长的一篇!
这里要感谢的是@T110-E3
鸣钟和鸣山寺的设定都是她做的哦,我只是把这些写入故事中而已。据她说这个灵感是来自绮物缘。
欢迎各位小伙伴提供各种设定啊什么的,特别是龙牙墨姐和摩柯用什么音灵我已经想到头秃了QwQ,对此有自己想法的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写了7000字不容易,拜托点个赞什么的吧。
新入坑的小伙伴对这部小说感兴趣的话请点我个人主页,有一个名为赤之歌的文集哟。
这里是雨文,我们下期再见(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