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顿：混沌神选

Abaddon:Chosen of Chaos

Aaron Dembski-Bowden

自耻辱与阴影中重铸。

自由。

当余者跪伏王座之时。

于黑暗和黄金中重生。

兄弟。

当余者独身而立之时。

当囚犯被带到我们面前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足够的尊严不去徒劳地挣扎，或者只是缺乏反抗的力量。他的盔甲，曾经是他被屠杀的战团的皇家白，现在只是一套破烂的金属灰。陶钢上的荣誉徽章和标志曾经彰显着他的骄傲，而伤疤和焦迹现在是他唯一的装饰。我可以说命运对他不善，但那是谎言。是我们对他不善。对他的战团也是。对他们试图保护的民众也是。

这和命运毫不相干。

我的红字战士（Rubricae）把他扔在泥泞的地上。任务完成后，他们把头转向我，等待命令。

如果他敢动就杀了他，我无声地告诉他们。

他们用甚至不会伪装生命的幽魂动作，缓慢地把华丽的爆弹枪对准俯卧的俘虏。雨水以油滑的激流敲打着我们所有人，我兄弟们的角盔和苍白的死人仆从的凯尔特兰冠（Kheltaran crests）上发出嘶嘶声。

“让我来吧，”里奥（Lheor，前吞世者战帮头目）说。他头盔的呼吸口是一个由紧咬的陶钢尖牙组成的咆哮形状。那曾经是红色的。而现在是黑色的。“让我来执行判决。”

近几年来，里奥开始在盔甲上刻下他的杀戮标记。他的双手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痉挛得难受。

当我们的指挥官没有回答时，里奥走上前去，把链锯斧的齿刃抵住俘虏的脖子。

“伊泽凯尔。让我拥有这个荣耀。”我从他身上只感觉到忠诚、愤怒的奉献。它是一种刺人的、不可视的薄雾，从他脑海中散发出来。

囚犯抬起头来—— 一副挑衅的眼神，但无法完全掩饰他对我兄弟说出的名字的惊讶。但我们是伊泽凯瑞恩（Ezekarion）。我们是唯一被允许说出战帅名字的灵魂。

泰雷玛农（Telemachon，前帝子剑术大师）站在我旁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我。他的快感被我封闭了，而我很乐意保持现状。距离我上次想杀他已经过了九年。而距离他上次想杀我已经过了七年。

“克制一点，兄弟，”他对里奥说。“这人或许还有用。”

泰雷玛农的嗓音是我听过最动人的。一种动摇灵魂、净化良知的声音——柔和而不示弱；强硬而不傲慢。即使是音频腐败的噼啪声也不能破坏它流畅的音调。

“卡杨，”战帅说。我转过身，看向阿巴顿，我们中只有他光着脸地站在雨中。我们这些拥有第六感官的人很难长时间直视他。

“伊泽凯尔，”我回答，移开了目光。“你有什么建议？”

他知道我厌倦了这场战争。我不止一次地威胁过，要带领我的舰队离开军团，去猎杀其他猎物。只是在战帅的要求下，我才留在这里，在前线。

“如果你想让我从他的内脏里预言命运，兄弟，那我建议你去问苍白先知（White Seer，即阿舒尔-凯）或者哭泣少女（Weeping Girl，莫里亚娜？）。”

我冒险再看他一眼。他的眼睛在渐暗的阳光下闪烁着病态的琥珀色。在他苍白的皮肤下，血管如蛛网般遍布，其中的浓厚力量支撑着他不朽的肉体。

我听到他的剑开始对我低语，意识到我已经看了太久。

我立刻转向囚犯。这名战士——他那血已冰冷的战团的连长——在死亡临近时颤抖着。他的一颗心脏已经衰竭了。他身上的血臭味很重；即使是大雨和寒风也无法掩盖它。他的呼吸在被割开一半的喉咙里格格作响。

“我不需要从他垂死的痛苦中得到预言，”阿巴顿告诉我，亲自走上前去。他把弯爪的镰形刀刃搭在囚犯的肩膀上。“你为什么让自己被抓呢？”

连长抬起头然后……对着那把杀死过原体的利刃吐了一口唾沫。

里奥轻声笑了起来，潮湿而阴沉。泰雷玛农的笑声是一种甜美的东西，鼓励着别人同他一起欢笑。在这位战士最后的反抗行为中，连我都觉得自己的嘴角掠过一丝微笑。雨水洗去了弯曲合金上的酸性唾液。

只有阿巴顿表面上没有受到笑声的影响，尽管我能感觉到快乐从他的脑海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诚实。他蹲在囚犯面前，盔甲关节发出刺耳的响声。

“这能减轻你的羞耻吗？”他问连长。他的声音很柔和。几乎……友善。“渺小的怨恨。轻微的挑衅。这能减轻你死前未尽职责的羞耻吗？这是为被我们杀害和亵渎的一千个兄弟报仇吗？这是否证明了你守护这个世界的失败？”

连长又啐了一口，这次喷在战帅脸上。阿巴顿微笑着，唾沫和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这些人，我的兄弟们，是帝国在我们缺席时诞生出来的冷血的、被洗脑的孩子。他们是我们的继任者。”

这话换来了更多笑声。连长的挑衅是真诚的，但他把骄傲展示在了错误的观众面前。

“曾经，”战帅告诉他，“我们是天使。不在帝国法律之外。而是凌驾其上。不是人类的捍卫者。而是他们的主人。”

连长咽下最后一口气，准备吐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而阿巴顿拒绝再给他机会。战帅以一种近乎令人喜爱的缓慢动作，将利爪伸进这名星际战士的胸膛，在缓慢的抚摸中切开心脏、肺、肌肉和脊柱。

“你听到那尖叫了吗？”他轻声说。“在你衰竭的感官边缘发出的尖叫声？诸神来找你了，英雄。它们为你的灵魂而来。”

阿巴顿收回利爪，亲吻垂死战士的前额——大远征时代的战争领主在祝福他选择的战士之一。

“睡吧，勇敢的人类冠军。一个毫无价值的生命即将结束，你将在灵魂之海中得到奖赏。”

他站起身来。连长的尸体失去支撑，倒在泥里。但在战帅转身离开之前，他犹豫了。

“卡杨，”他对我说。

“兄弟。”

“你能找到吞噬这个战士灵魂的恶魔吗？”

他知道我能。他在问我是否愿意。

“我会找到的，”我告诉他。

“感谢你。把它绑定进这具尸体，和剩下的其他再诞者（Secondborn）一同铸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