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小说潘多拉克斯《Pandorax》渣翻（11）

833959. M41/阿提卡巢都内部，派索斯星 兰帕成为了小队中第二个死者。 正中眉心的子弹利落带走了战士的生命，让他在目睹死亡的阴翳前就倒在巢都居住区冰冷的地面上。迈克与另两名手持喷火器的卡塔昌人正在人海中奋力开辟道路，火光触及之处，邪教徒发出痛苦且愤怒的尖叫。“继续前进！”迈克向身穿长袍的狂热分子喷洒烈焰，敌人嚎叫着倒地翻滚，试图脱离由燃烧布料构成的火狱。爆炸摧毁了楼梯，小队不得不经由居民区继续向上前进，横生的突变令他们瞬间暴露在几十个邪教徒面前。而现在，更多敌人因为交火声从建筑中涌出。邪教徒刚刚攻占巢都，理应很少在空置民房中聚集。但当迈克看到敌人身上粗糙的盔甲与武器时，他意识到邪教徒并非计划在居住区驻留，而只是渴望搜寻并屠杀此地的平民。谢天谢地，这至少说明敌人还未发现居民已经撤离至下层隧道。迈克暗自思量，等见到上校时一定要向他报告这一情况。 突然，迈克意识到此行恐怕是与上校的生死之别。 身旁又一个卡塔昌战士倒地，激光射击撕开她的喉咙，鲜血四散飞溅。“加把劲儿，我们就要到了”迈克端举喷火器，腾出手来紧抓莱尔的肩膀，星语者的身躯不再颤抖，他似乎无视了周围发生的血腥混战，平静地面对自身已然知晓的命运。迈克将上坡的邪教徒焚烧殆尽，拉着莱尔往高处跋涉，类似供机动车通行的斜坡联通了巢都各层，随着利用维修楼梯潜入巢度上层的计划在爆炸中幻灭，小队将不得不顺着坡道杀出一条血路。幸存的卡塔昌战士紧随其后冲出重围，向身后追击的敌人投射出一道火墙。而当敌人穿越渐弱的火势扑向小队所在之处时，周遭已无卡塔昌人身影，唯有手榴弹接连落地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833959 M41/阿提卡码头，派索斯星球 “索恩？那些该死的坦克什么时候能装完船！” 斯特莱克拼命压制询问变为咆哮的冲动，码头上灯火通明，上空炮火交织亮如白昼，本应笼罩阿提卡的夜幕在战火中消弭无形。 “还有五十多个，运载工作没办法再快了” 时断时续的通讯难掩索恩心中焦躁，183团军械的装船转移工作从进攻开始前持续至今，所有人不眠不休的工作加上布里斯通的协助使码头运力提升到了极限，但进度还是落后于上校预期。 “这边已经撑不住了，可是坦克绝不能落入敌人手中，一旦运输船被敌人锁定，我就需要你把它们沉入海底，明白了吗？布里斯通？” 斯特莱克沉重的语气令坦克指挥官无法反驳，三年来，派索斯无情的沼泽吞噬了大部分坦克部队，而现如今的放弃只会令情况雪上加霜。但站在上校的角度思考，无法撤离的军械无疑是对敌人最好的馈赠，毁掉武器本身总好过敌人用它们来对付自己。 “明白了，上校,”布里斯通透过Vox说 ，“我会前往深水区域，等待你的命令。” Strike结束通讯，回头看向祖拉，审判官正伏身跑过码头，炽热的激光从她头顶呼啸而过。 “帝皇在上啊你回这儿来干什么？我不是叫你用穿梭机转移伤员到Olympax吗？” 审判庭的穿梭机早在战斗开始前就被斯特莱克从停机坪转移至码头，它本应与装载坦克的集装箱一同撤离，但鉴于其主人已自丛林中归来，这架性能优良的飞机便有了新的用处。 “我是为你而来”祖拉说，表情与刚逃离丛林时一样严肃。 “那你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我已誓死与自己的人同进退，直到所有人撤回Olympax后才会离开。” “你的死对卡塔昌与派索斯人皆无益处，而且，别忘了”祖拉展示出挂在颈上的审判庭玫瑰结“我可以用职权命令你离开” “是的,”斯特莱克说，“别忘了，我也可以向你开枪” 气氛骤然凝滞，唯余炮火划过的余波，这场对峙以祖拉的退让全面告终，审判官轻哼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现在别在这儿当活靶子了，赶紧把我的伤兵和那把该死的刀子带出去。”斯特莱克走到油桶旁拿起步枪，头也不回地说到。 “愿皇帝保护你,”祖拉轻声说道，俯身向飞行器跑去。瞬息后穿梭机腾空而起，双引擎的轰鸣充斥整个码头，掀起尘土阵阵。坚硬的船体无视飞射来的子弹，迅若流光般驰往奥林帕克斯山脉方向。 敌阵中的声音再次发生变化，就像恐虐狂战士出现曾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如今，嗡嗡作响的吟唱与战吼攸然转为虔诚卑微的低语。炮火趋于静默，有那么一瞬间，无声的战场令斯特莱克产生敌人已经放下武器投降的恐怖幻觉。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伴随停火到来的并非帝皇恩慈下的奇迹，狂信徒与叛徒阿斯塔特纷纷下跪行礼，一个比终结者更高大的身形大步迈向阵前，头领高耸的发髻更显其魁梧，身上镶饰金边的漆黑盔甲倒映着派索斯的黯淡月光，一把魔剑危险地悬于腰侧，饱含对杀戮的深切渴望。此人乃世间野蛮与威严的化身，阿巴顿，大掠夺者，军团战帅。一瞬间，斯特莱克如坠三九冰窟，身边士兵甚至在极度的恐惧中纷纷失禁，战帅的威仪令众人明白，敌人对派索斯的征服已不可挽回。就在此时，上校腰间的Vox打破了笼罩一切的阴郁寂静。 “斯特莱克上校，我是索恩。敌人停火了，他们好像放弃了。我们该怎么办，下一步命令是什么？” 战场另一侧，荷鲁斯的子嗣露出牙齿，似乎在戏仿一个邪恶的微笑。顷刻间，兵甲相击的隆隆巨响与战帅名号的震耳呼号充斥天地。 “收到了吗，上校? 下一步命令是什么？” “离开那儿,”斯特莱克从喉咙中挤出话语“你们所有人，离开那儿，就现在,”接下来他拼命挪动僵硬如石的双腿，跟着剩下的卡塔昌人疯狂向最后一条撤离路线逃窜。 833959. M41/阿提卡巢都内部，派索斯星 液态钷穿越喷火器顶端亮蓝色的火焰，化身火龙吞没一切域内之敌。汗水浸透的肮脏粗制长袍显然成为助燃的绝佳材料，邪教徒们抱头鼠窜，惊慌失措，盲目将火焰带向后方的同伙。然而每当一人被烈火焚灭，就有一人从暗处冒出，口吐亵渎之语继续凶残的攻击。 “再上一层就到星语室了”迈克柔声鼓舞身旁友人，自从小队被迫进入居民区行进，身形健壮的卡塔昌人就再也没放开紧抓莱尔的手。他引导星语者向最后一个上坡后退，喷火器迸发出的火焰暂缓了附近信徒的进攻。二十七层激战，唯有四人幸存，无数人为确保莱尔到达泼洒鲜血，即将发出的讯息包含着拯救星球与其人民的唯一机会。 很快，四个就变成了三个。 奥列夫斯基，出身迈克家乡附近岛屿的矮壮男人，面对敌人的重重包围再次扣动扳机，但火焰并非如愿喷涌而出。他疯狂摇晃武器，试图倒出剩下几滴仍未干涸的燃料。然而油箱半满的晃动声提醒他将视线转向枪头已经熄灭的蓝色火焰。在被敌人的武器撕成碎片前，奥列夫斯基拔刀高举过头顶，用力刺入喷火器的油箱。毁灭性的爆燃令方圆十米内的一切湮灭于火海，许多敌人被冲击波击倒在地。迈克稳住步伐，搀扶住差点摔倒的莱尔。唯一幸存的战士亚纳赛克正倚靠斜坡，手中激光步枪不断开火，掩护二人向上前进。 “快！趁他们还没爬起来”亚纳赛克喊道。 迈克拖着莱尔向通往巢都顶层的最后二十米冲刺。亚纳塞克持枪断后，快步跟随，任何尝试爬起的邪教徒都将遭受射手的致命一击。 作为士兵，卡塔昌人更熟悉居民区中开设的酒吧与赌场，但他们绝非对阿提卡顶层一无所知。三年来，183团的指挥总部一直设置于此，长时间的困守令遵守纪律变得难如登天，几乎全团的人都曾在某次打架或醉酒后，被迫到这儿在斯特莱克面前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同样，绝大多数人在经历上校的训斥后再无二犯。 “所以我们接下来往哪儿走？”迈克问道。星语室附近没有美食，酒精，也没有赌钱和跟当地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这显然意味着极少有士兵可以知晓它的方位。 “阿提卡，标准模板制造巢都城市蜂巢城市。外墙厚实散热性能优异，主要应用于温带死亡世界。底部直径412米，总高63层。标准人口承载量为6000，极限承载量为9000。可选择性添加模块包括位于五十七层外部的停机坪与顶层外部的塔形星语室。” 与莱尔相处的几周内，迈克曾多次意识到星语者似乎具有超乎常人的记忆力。这些信息一定他是在审判官谈论过程中无意记下的。 “有趣且令人印象深刻，但说了等于没说”亚纳赛克不耐烦地评价。 “北面”莱尔附加一句，仿佛在解释某种常识公理。“一般来说，星语室总是位于建筑北面。” 于是三人立刻出发，一边警惕随之而来的邪教徒，一边飞速穿越指挥中心和其他被军队征用的建筑物。身后嘈杂声愈发响亮，吼叫与对黑暗诸神的赞美构成了亵渎的洪流。小队冲过最后一个拐角，却被扇落锁的金属门挡住去路。正当亚纳塞克切齿咒骂时，迈克开动喷火器把锁链烧至熔融，随后掏出卡塔昌獠牙将其一刀两断。 “快走，我在这儿掩护你们,”亚纳塞克扣动扳机，炽热的激光扫清第一批通过拐角的敌人。迈克颔首致意，带着莱尔消失在沉重的金属门后。 狭窄的楼梯自两人脚下螺旋上升，环抱尖塔轮廓直达巢都顶端。莱尔任由漂浮于此的感官记忆指引自己，缓步拾级而上。迈克跟在后面紧张地盯着外门，随时准备在亚娜赛克倒下后痛击来犯之敌。当他行至楼梯最后一弯，却发现莱尔站在星语室门外等着自己。 “这扇门也被锁上了吗?”。 “不,”莱尔平静地说。“我只是想在这对你说声谢谢。” 年轻的星语者伸出手来，迈克缓缓握住，二人双手紧握两臂相交，像真正的卡塔昌人般共铸生死情谊。几秒钟后，莱尔抽出手，开门走进了星语室。室内碎尸遍地，曾一起练习伟大心灵艺术的合唱团们如今空余残损的遗体。因黑暗力量而殒命的尸身上遍布邪恶的伤口，但这都是陷入疯狂的星语者彼此伤害所造成的惨状。莱尔失明的双眼保护自身免受此等血腥景象的冲击，他跌跌撞撞走到房间中央，险些被尸体绊倒，现在自己必须为联系舰队做好准备。 心灵脱离肉身翱翔于以太之间，汇聚的灵能令周遭气温不断下降，冷汗开始从星语者前额渗出。星语室进一步放大了莱尔的天赋，足以屏蔽楼下外门被破开时发出的巨响，轻松绕过敌人在亚空间中设下的重重封锁，向短距离内所有舰队发出求援信号。敌方巫师很快锁定了莱尔，充满恶毒的反击随之而来。星语者浑身抽搐，口鼻流血，楼下喷火器的轰鸣与垂死者的尖叫再次回荡耳畔。莱尔匆匆升起心灵护盾，继续深入至高天准备向更远处发送下一条迅息。集中每一丝精神力量，燃尽每一分天赋，莱尔在灵魂之海中不断搜寻，坚持向预计中的接受者发出星语，这条消息必须被送达，无论付出何等代价。 链锯剑的嘶吼从楼下来到室外，迈克终于结束了自己的使命，喷火器的轰鸣开始夹杂卡塔昌战士濒死的呼喊。 抽搐痉挛，流血不止，浓烟从星语者原为双目的空洞中涌出，当门轰然洞开之际，莱尔仍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