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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ecraft】微小说《我们的世界》

2023-06-15 12:37 作者:开袋开箱啥都开  | 我要投稿


前言:主界浴火

“很久很久以前,远在我们真正的历史之前,这是一个冒险的时代、 一个属于英雄与反派的时代、一个真正平等的时代,一个有着无穷无尽的繁荣与伟大的时期。

在这样一个世界,构成万物的基本单元被称作“方块”,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个世界与我们的世界有任何不同,仅仅是因为在这里,世界万物都是这样的罢了。在这里,人们生活在永世的和平中,没有战争,没有瘟疫,也没有饥荒和死亡。贫困也几乎不存在。每一个人都有相同的权利,没有歧视,也没有偏见。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充满了光明与机遇……”

才怪。 

 

主世界,一个机遇与危险并存的地方。远在玩家们建立的帝国势力范围之外,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村庄星罗棋布,遍布整个主世界。村民与世无争地生活着,或许,有些村庄选择了依附于玩家的帝国,而有些也在武力的胁迫下被迫臣服于玩家。然而,就算这样,绝大部分村民依旧维持着自己独立的地位,在各大强权之间试图保持中立。一般情况下,除非有玩家主动到来,或者需要对外贸易时,他们不会主动和玩家交往。在传统的国疆之外、在玩家建设的用于连接各个国度与城邦的高速轨道、土质公路不能抵达的地方,在照耀夜空的信标的光芒之外的地方,无数的小村庄过着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生活。虽然我们前面提到,村民很少和玩家交涉,但如果有机会能见到玩家们的话,他们一般也会受到盛情款待,并顺便被推销村民们的商品。毕竟,村民总体来说也是一个善良的族群。

 

但现在,时代早已改变了。从下界战争结束后不出二十年的时间,玩家们便建立了横跨万里的帝国,不仅统治着其界线内的所有玩家,还将越来越多的村民也纳入了他们的势力范围。这些与玩家合作共存的村民完全融入了玩家的群体,除了和玩家的长相不一样之外,生活方式、习惯已经和玩家没什么两样了。这些人常常被保持传统生活方式的村民鄙视,但这些已经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之内了。

起初,玩家的各大帝国之间依旧保持着下界战争前,以及结束后不久的传统,即“虽然互不来往,但互不侵犯,各自发展”的,在战争前就已经持续数百甚至上千年的规律。但理想与现实往往差距巨大。有了帝国的存在,就必定会有竞争,也必定会有各国的利益存在。就这样,仿佛就在一夜之间,曾经代代相传、运作数千年都未曾脱节的体质,最终还是崩塌了。不是因为任何外敌,正是玩家本身。

在利益的驱使下,欢声笑语变成了阴谋诡计,和谐共处变为紧张局势,昔日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也被玩家手中的刀剑和弓弩所取代。在下界战争结束一百年后,从古代流传下来的最后一点传统也逐渐消逝了。唯一不成文的规定,只剩下不能发起全面战争这一条。

终于,玩家们之间摩擦而起的烈火,最终还是烧到了村民身上。各个玩家政权之间的冲突在它们的国界线之外展开,致使村庄从富饶、和平的避风港,慢慢变成了玩家之间自相残杀的主战场。玩家为各自的需求和欲望,在第三者的土地上而战,最大的受害者的却是村民。不知有多少人惨死在了异乡人之间的血雨腥风中,这样的冲突不会减缓,也不会停歇。

每天,在各个帝国之间中立地区的几乎所有村庄里,喊杀声、刀剑的碰撞声、箭矢的呼啸声,甚至是TNT的爆炸声,响彻每条大街小巷。旅行者逐渐淡出了村民们的视野,而村民们也逐渐不再欢迎玩家的到来。

为此,许多村庄组织了自己的小型守备力量,来辅助进行防御。毕竟,古老的铁傀儡虽然足够强大,但数量上的劣势却在面对玩家时略显吃力。

更有甚者,同区域的村庄不约而同地采取了宵禁的手段,每天都有人在街道上巡逻、警戒,由统一的指挥部管辖,而村民和玩家间的矛盾也到达了顶峰。

岁月蹉跎,现在是下界战争后两百六十七年,我们的故事,便从这里开始。


序章:雪原上

 

北风萧萧,天空上的星星将他们的目光撒向大地,北极光在遥远的天边若隐若现,变幻出各式各样的图案,将天空染上了别样的光彩。不时还有流星划过夜空,留下长长的尾迹。天空下,一望无际的雪原白霜铺地,反射着天上的月光。山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银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画卷那样。在这样的境界里,连野兔和北极熊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像回味着雪原的风光。在不远处,高大的针叶林挂着厚厚的一层积雪,仿佛在守望着这片雪原。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但从不是空无一人。

就在夜色下,两个玩家正肩并肩在雪原上行走,嘴里似乎还在说些什么,身后的脚印也被积雪掩埋,让人看不清他们究竟来自何方。

“你说,他们会让我们进去吗?”左边的那个人说。

他身披斗篷,戴着头套,手上拿着指南针,整体十分低调。

“据我所知,这片地区都处于宵禁状态。我看,今天估计没戏了。”右边的人说。

他手里拿着一张用莎草纸制成的地图,眉头紧锁,像在研究着什么。他身穿一件棕灰色的长跑,脚踏一双皮靴,腰带上别着一把铁剑。

“处于什么状态?”左边的人问。

“简单来说吧,那里受到了亡灵生物,或是灾厄村民的威胁,就会变成这样。在宵禁下,村庄一般只进不出,卫兵会在街上警戒。在室外的一切活动都会被禁止。种地,集会,做礼拜,包括娱乐活动也是被禁止的。当然,以现在的情况做参考,肯定又是玩家在那边挑起事端了。”

“你不是说不能进去吗?”左边的人又说。

“没事,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你可别开玩笑啊,村民别把我们赶出去就算不错了。”

“帕沃,你别担心,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还能骗得了你?到时候包在我身上。”

“哎,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说完,二人继续在雪原上前行,不知疲惫,也从不停歇。他们借着月光,走过针叶林,越过冰河,在一座小山丘上停了下来。现在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夜空更加黑暗了。

这时,帕沃从他的背包里掏出火把,用手上的打火石点亮,并高高举过头顶。火把十分明亮,虽然和天空中的皓月比还是逊色了些,但照亮二人的身边还是足够了。卢金将他的铁剑从腰间拔出,负责周围的警戒。

 

“等下,那是……”帕沃眯起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

就在山脚下不远的地方,一座小村庄屹立在那里,在茂密的针叶林之中。因为宵禁的缘故,村里的灯光除了路灯都熄灭了。不过,村子中间的小教堂还是暴露了那里有什么东西。

“没错,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卢金说。

 

二人小心地走下了山坡,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村庄的一条土路前。在土路的尽头,有一盏路灯,路灯下面,两位民兵一左一右正在站岗。灯光下照出两人的倒影,十分令人害怕。

 

“咱们绕过去吧。” 帕沃说。

“算了,我觉得比较危险。还是正大光明地进去吧。”

“你懂什么,我之前可是成功过好几次的。就从那座小房子后面过去,他们看不见的。”

“行吧,这次听你的。”

帕沃和卢金从路边走过,想要绕过守卫的视线。

两人弯下腰,从一座由云杉木建成的小屋后面绕了过去。左边是一片围栏和农田,右边是房屋的墙壁,前面是另一条土路,路前是一座铁匠铺,还可以看见路灯发出的暖色亮光。

 

周围安静得可怕,呼啸的风声从房屋的缝隙传出,帕沃手上的火把噼啪作响,卢金腰间的铁剑也与墙壁发出碰撞声。踩在雪地上特有的脚步声、二人的呼吸声也能轻易听见,好像还能听见屋内村民的鼾声。就在紧张达到顶点时,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给我出来!”一声怒喝打破了平静,那声音略微带有口音,让人一下就能听出来是村民在说话。

紧接着,两个村民冲进了小巷口,堵住了二人的去路。因为光线较暗且是逆光的缘故,只能看清两个人的背影。

“快说,你们在干什么?”其中一个村民说。

那村民个子较矮,身披一件银色的鳞甲,带有浅蓝色的护肩,以及棕色的饰物。至于长相,和其他村民一样,有着淡棕色的皮肤,绿色的眼睛,巨大的鼻子。他手上拿着一把铁剑,和卢金腰上挂着那把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某个小作坊里的产物。

帕沃、卢金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不敢应答。

“不说是吧,不说我……”还没等他说完,第二个村民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个子明显比前一位高许多,面容凶神恶煞,身穿一件由皮革制成的护甲,和同样用皮革制成的腰带,手提一把十字弩,背后斜挎着箭袋。

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双手,一手拽住了站在前面的帕沃,另一只手向前一抓,便扯住了黑暗中卢金的衣领。随后,他一发力,便从阴影中把二人扯了出来。因为发生在一瞬间,所以他们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拖拽着出了小巷,站在他们前面的,是两个怒气冲冲的村民。

“玩家?”

“你们今天麻烦大了!”

“说,你们刚才在那里,想要干什么?”背着箭袋的村民说。

两个村民的眼色十分难看,两双眼睛死死瞪着卢金。

“进村。仅此而已。”卢金说。

“那你们有大路不走走小路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搞破坏的?”另一个村民用铁剑指着他。

“我们就想从那里走,你们管?”帕沃较为冲动。

“说,你们的出入许可在哪里?你们从哪来,到哪去?在这停留几天?”

“您好,我们在这里就待一天,我们从北方的英白利亚来,到南方去。我们虽然是玩家,但我们不会在这里寻衅滋事。请麻烦放我们进去。”卢金跟村民解释道。

两个村民用听不懂的语言小声说了两句,个子较矮的那位板着脸,看上去不怀好意。

“很好。但你们没有任何纸面证明的话,就不能进来。”

“什么叫没有证明?我们可是……”帕沃说。

“可是什么可是?啊?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在这里,我们最大。你们要么听,要么滚!”

“抱歉,刚才……”卢金刚想道歉,但却被帕沃打断了。

“要是你们非得要进来的话,我们可以告诉我们的图书管理员,让他给你们开一间地下室,你们说好不好啊?” 背着箭袋的村民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再说一遍试试?还卫兵呢,我看啊,你们就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强盗!还是欺软怕硬的那种!”帕沃被激怒了。

“帕沃,别冲动!”卢金在一旁劝道,但还是晚了。

背着箭袋的村民一脚踹在了帕沃的背上,将他踢翻在地。接着,他顺势扑向了倒地不起的帕沃,在后方牢牢缚住了他的双臂,一只手便把他像刚才提十字弩一样提了起来,另一个村民也拿起铁剑,架在了帕沃的脖子上。

帕沃身上的东西被甩了一地,火把半截插在了雪地里,融化了落点下的积雪,但很快熄灭了。指南针、望远镜,这些也不知去向。

“等下,别!”卢金大喊一声。

“怎么,你小子也要上?看看他吧。”

“不是,我有令牌!”

“什么牌子?”

“给你看吧。”卢金从包里掏出一张命名牌,递给了拿剑的村民。

命名牌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士官证”。

村民愣住了,仔细看了又看。

“持证人:卢金。仅限玩家持有,凭此证可进入被封闭区域,以及指挥特定区域内一切村民民兵。颁发时间:265年。”

瞬间,他脸上的嚣张气焰消失了,又把命名牌递给了身边负责制服帕沃的村民。

“坏了,我们好像抓错人了。”

“如果你是士官,那他是什么?”村民问。

“他是我随行的侍从,我今天来这里访问。”

两个村民立刻放开了帕沃,并把他扶了起来。帕沃乘机捡起了地上的掉落物,站到了卢金身旁。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村民居然以恭恭敬敬的语气向他们问候。

“卢大队长,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请您慢走。”村民向卢金伸出右手,敬了一个礼。

“没事。”卢金回敬道。

两位村民一左一右,目视着二人走进了村庄,直至他们的背影消逝在了雪中。

 

*几分钟后*

 

“嘿,”还没从刚才挨的揍中缓过神来的帕沃说,“你小子一年没见,怎么就成了军人,还是个士官长?就你平时这样,怕是连面试都过不了呢!”

“我可去你的,要不是我,你刚才差一点命就没了。”卢金还在生闷气。

“说一下吧,反正这里应该没有卫兵。”帕沃环顾四周,周围全是云杉木制成的小屋,还有几座冰屋,一个人也没有。

“好吧,好吧。”卢金边走边说,“你可听好了,我虽然武功还行,但进卫队是绝不可能的。但是,在某些情况下,身份比你的实力更加重要,我也深刻领会这一点。所以,为了应对一些‘突发情况’,我特意在我老家的村庄里面找了一个制图师,帮我伪造了这份证明。我当然知道这是非法的,但现在谁会去管呢。”

“哈哈,我猜那就是假的。在现在这个时代,一切都和以往不一样了。”

两人身边的房屋,要么玻璃是破损的,要么木结构歪七扭八,尽管草径上有积雪,但杂草还是在上面顽强地扎根了。路边的路灯也灭的灭,倒的倒,一副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样子。

“是啊,这个村庄也是这样。几年没来,结果就这么破落了。我还记得,哪怕还在十年前,这里可是和现在大不一样的。”

卢金停下了脚步,手指向路边的一片空地,那里现在是一处原木建成的棚屋,从前方有两座石柱支撑,下面用圆石铺成地板,中间放着一个砂轮,砂轮边还有一大堆没处理的石材:花岗岩、闪长岩,等等。看来,这是一位石匠工作的地方。可是,现在那里人去楼空,原来的主人也不在工作了。

 

“看见了吗,就是这里,”帕沃看向卢金所指向的地方。“这原来有家小吃店,就他家的兔肉煲,非常地新鲜,非常地美味,你还记得吧?要不是现在关了,我们估计已经在那里面了。”


"我看,是你小子馋了吧?要不是今天来这里干别的,你肯定会忍不住去那家小吃店吃一顿。"帕沃调侃道。

卢金尴尬地挠挠头,"不是你说的嘛,人总有贪嘴的时候,哪怕是像我这样稳重的人。而且,那家小吃里的东西真的是太棒了,我还没尝到味儿就已经流口水了!"

 

“哦,你要说到这,我可就有印象了。以前啊,这个村庄可繁华了,人称‘雪原上的明珠’,虽然人口少,但悠闲自在,富有生活气息,可一点不比那些玩家的市镇差!特别是这里的夜市,那可真是热闹非凡啊。”帕沃兴奋地说。

 

说着说着,帕沃就像回忆起了什么一样,他仿佛看见了曾经繁荣的景象:

 

道路两旁的房屋灯火通明,屋内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向窗外,看上去十分温馨。他的头顶上挂着一排排灯笼,将街道照得像白昼一样亮堂。街上也熙熙攘攘,在他身边,赶集的玩家和村民在谈笑风生,他们就像是同一个民族一样,说着同样的话,带着同样的美好心情,一副民族大团结的模样。越过嘈杂的人群,前方就是夜市的摊位了,那里是夜生活的中心,每一家摊位前都门庭若市,大家排着队,有说有笑地参加活动。来自不同地方的玩家和村民似乎都聚集在一起,真是壮观的景象。在摊位的左边,有一座云杉木搭建而成的戏台,台上,吟游诗人、小丑、歌唱家、杂技演员轮番上阵,好戏连台,一会有人大展歌喉,一会又来对口相声,引得台下人哈哈大笑,一会又有人上演“飞天凌空”,就像走马灯一样,让人目不暇接;现在,那上面又在唱戏,好像演的是某个下界战争期间的故事:一个女“将军”手持三叉戟,在和几个戴着头套的“猪灵”作战,看得观众目瞪口呆。

突然,“嗖”的一声尖啸声撕破了夜空,就像扔进池塘里的石头,引起了小广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向响声传来的地方看去:一支烟花火箭被射上了夜空,在天上划出了 白色的轨迹,随后“啪”的一声,在空中炸开了,顿时,红色、橙色的烟花就像在天空中绽放的花朵一样,将整个活动推向了高潮。 

“愣着干嘛,来加入我们的庆典吧!”在人群中,有人向帕沃挥手致意,招呼他加入活动。

“好啊,来……”帕沃刚想回复,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

“嘿,你刚才为什么愣着?还左顾右盼的,跟你说话你也不听,还有,你是不是在和空气对话?”

 

帕沃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好朋友,卢金。

他揉了下双眼,刚才的“节日”景象早就消失了,街头的荒凉气息再次映入眼帘。街上没有任何人,戏台、烟花、摊位,这些都没有了。他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些或许只是幻象,事实上,不仅节日庆典是早已飘散的事物,就连帕沃本人都不是一个像刚才那样受欢迎的人。

 

“呃,我,刚才看到了一些,夜市的景象。”帕沃连忙解释说。

“大概是你有些困了吧,那些只是你的想象罢了。”

 

“话说回来,为啥这里衰落了?”卢金问道。

 

“说来话长,我曾经在这个村子呆过一段时光,一共来过三次。”

 

“哦?能讲一下吗?”

 

“首先,我小时候就在这里住过大概一两年,这是第一次。那时村里还没有玩家,但情况比现在好些。我第二次来这里,是回来办事,那时候就是我刚才说的样子了。那时,玩家在这里有各种投资项目,带动经济全面发展。但后来又过了几年,玩家和村民间冲突加剧,因此,玩家就搬离了这里,当时我路过这里,从当时起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是啊,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基本上看不见你说的了。我听我们那边的人说,现在各国都在征兵备战,局势越来越紧张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直到到了村庄的教堂门前。看向似曾相识的建筑,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教堂整体呈现一个“L”字型的布局,主要用圆石建成——这也是这里的特色。教堂的左侧是一座圆石建成的长方形房间,两边低,中间高,也是做礼拜的地方。在长方形房间的后面,是一座钟楼:同时也是整个村庄的最高建筑。顶上是深棕色的云杉原木铺设的屋顶,钟楼的每一面都有两扇栅栏一样的窗户,在每扇窗的左右两边都有两个活版门。在这个房间的左边,有一扇玻璃窗,窗户下面有用云杉木板和泥土围成了一座花坛;在玻璃窗的右边,是教堂的正门,同样用云杉木制成。

教堂的大门紧闭着,但依然可以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的事物。虽然空无一人,但火把却依旧明亮,也足以看清教堂内部了。教堂十分古老,就像它下方的土地一样。墙壁上布满裂纹和苔藓,但却依旧牢不可破。这教堂是村子里历史最悠久的建筑物之一,历史可以追溯到数百甚至上千年以前。那时,教堂是每一座村庄里的统治中心,地位不可动摇。

历史与现实在这里重合,教堂,以一个中立的身份观察着村里的一切:许久以前,村庄刚刚建成,教堂是各个方面的权力中心。后来,这里慢慢富裕起来,在下界战争结束后,村庄的统治中心也挪到了理事会,教堂仅作为宗教场合使用。那时,主世界依然和平,玩家和村民和谐共处,时称“黄金时代”。但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玩家和村民爆发了冲突,而这里也不例外,玩家被赶了出去,他们的资产也被收缴。因为主世界陷入了动乱当中,因此,绝望的村民只能以宗教信仰为寄托,教堂再次成为了权力的中心。

帕沃、卢金,他们两人作为生在“黄金时代”末期的玩家,对生活也同样不抱希望。但他们不像村民那样封建迷信,所以对这里没有太多感觉。

 

“啊,就是这儿。”帕沃说。

 

“知道吗,这以前可是村子里的统治机构。”

 

“真的?”帕沃惊讶道。

 

“对,当年,教会的地位位高权重,直到玩家进驻这里以后。”

 

“来吧,你开下门。”卢金说。

 

“好。”

 

帕沃轻轻叩动木板门,铁质的门环发出独特的响声。确保内部没有人之后,他推开了门,拉着卢金进了教堂。

一进门,一股点燃的蜡烛的味道,夹杂着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教堂内部虽小,但打理得有条不紊,看上去刚刚还有人来过。

两个人在礼拜堂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坐了下来。这里相比外面的寒风凛冽,勉强算得上温暖,而且这个点也不会有人来。

“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相见的。”帕沃感慨地说。

“啊,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天的事情,直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可惜,那已经是历史了,或许不会在发生了。”卢金叹了口气。

两个人再次向前看去,礼拜堂最前方的讲台上空无一人。可不知为何,总感觉上方有人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或许是牧师,抑或是,让帕沃和卢金感到敬畏,不敢弄出什么动静。这是教堂里面特有的一种庄严感,尽管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两个人想到了曾经在上面讲过话的人:村长、牧师,还有其他许多大人物,以及台下的听众,现在却空荡荡的,不禁让人感到一丝悲凉。正是:村口教堂今犹在,不见当年讲经人。

“帕沃啊,听说你要去下界工作了。是真的吗?”

“没错。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天就得走了。”

“所以,今天特意来这里,和你告别。”卢金说。

“嗨呀,别这么悲观,我以后没准还能回来呢。要知道,下界可精彩了!有无穷无尽的乐趣、冒险和斗争,比主世界还刺激!”

“精彩?危险!”卢金不太高兴。“你是不知道下界有多凶险吗,那里气候可不是一般的炎热,你在外面不穿盔甲基本上不能活动的。岩浆会随时要了你的命,更何况还有无处不在的怪物……”

“那可不一定。在下界,哪怕是工作都是很惊险刺激的,而且,经过殖民发展以后,下界有些地方已经很发达了,那大城市,那高铁,还有城镇之外的村庄,特别是亚历山大港,也叫做“主城”,那是下界最大的城镇,人口好几万,哪怕是放在主世界,也能够排得上号!在放工的时候坐上矿车或者帆船,去看看那岩浆海,还有那神奇的下界要塞……”帕沃口若悬河,讲了十几分钟。

“打住。不管怎样,你差不多明天就要走了。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卢金说。

“哦,我差点儿忘了。”经过这一提醒,帕沃又想到了什么。

他从背包里面拿出几根蜡烛,又掏出打火机,接着,走到了教堂的祭坛上。在那祭坛上,摆满了蜡烛,蜡烛旁边还有一些贡品。他将手中的蜡烛插上,嘴巴喃喃自语。

卢金问道:"你在做什么?"

帕沃不说话,只是看着祭坛,眼睛里露出一种神圣的光芒。

"我明白了你在做什么了,帕沃。"卢金说。

"啊,你明白什么了?"

"你在念祷文!"

"嗯哼,是啊。"

"我在祈求上天,让你我都能活着。" 帕沃说。“在整个主世界,你是我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了,我走的时候,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切,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卢金不太高兴。

 

*过了一会*

 

教堂门口。

 

“卢金,”帕沃有感而发。“我明天就要走了,现在给你点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什么?"

"这个。"帕沃递给卢金,"这个是我很久以前搞到的,现在送给你。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卢金仔细一看,是一个指南针。

指南针通体呈现暗灰色,带有一种特有的光泽。在中间有一道亮蓝色的标记,指针也是蓝色的,在夜空下散发着别样的荧光。表盘总体呈现蓝黑色,上面仿佛闪耀着星空的光芒。

"这......"卢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难道不行吗?"

“好吧,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这可是件法器。这东西有特殊的功能,可以指向绑定者的方位,前提是他们的灵魂被注入了指针。在某些特定的地方,或许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但这已经在我的知识盲区里了。”

“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我在一本魔法书里面看到的,具体我也不了解。不管怎样,现在它是你的了。”

"谢谢。"卢金笑着说。

"不客气。虽然我走了,但我们的友谊永远在。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愿你在下界平安。”卢金说。

“再见。”

说完,帕沃站起身来,离开了教堂。

卢金倚在教堂的门口,目送着帕沃的身影遁入了雪夜之中。他感到自己的心中缺了什么,但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主世界可一点都不光明。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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