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忍者杀手:正午,忍者,游荡者#4

【前情提要】
・驿站镇臣烽被冷酷的代官统治着。
・斩岛向夕子告别后离开了屋子。
・次日正午,斩岛看穿了代官的传令是忍者这件事,在镇长宅邸前发起挑战。
・在此同时,谜一样的虚无僧出现在被告密的夕子面前……。

「原来如此,给他喝了吗啡茶吗」虚无僧瞥了药架和药臼一眼之后,看都没看夕子就走向围炉里。然后慢慢把手伸进炉灰中。「啊,啊」夕子本想说点什么,但被这个男人异样的存在感和行动所压倒,声音哽咽起来,呆立当场。
脑袋慢了一拍开始运转,那个老人的声音在夕子的脑内响起(((所以靠镇长的智慧和常生=桑的计谋,让他就此消失了。只不过因为这女的是能精制米壳花的贵重药师,才让她留了一命……)))
原来自己一直被镇里的人监视着吗。原来丈夫是被谋杀的吗。……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啊。悔恨和愤怒化作泪水流下夕子的脸颊。不过,身体依然因恐怖而僵住了。
紧接着,男子身穿的柔道服背后缝着的白色的不详的鸡的纹章映入眼帘。夕子战栗了。那不是港之国的纹章。据她所知这不是任何一个家族的纹章。那么这个纹样是什么。这时,三天前在围炉里的火焰中被灼烧殆尽的纹章在夕子的脑内重现。跟那个纹样完全一样。
那么,这个虚无僧。就是那枚钢铁之星的投掷者吗。那么,一切都如斩岛所说的那样吗。那么,那些都不是浑身发烫的落武者令人痛心的妄想。那么。那么。夕子的视野随着心跳摇晃不止,开始回转起来。
「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虚无僧从名为忘却的灰烬深处,抓起了不详的钢铁之星。像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意识到夕子一样,用低沉的嘶哑声独自细语「该死的忍者杀手=桑,以为能从我石化鸡蛇(Cockatrice)这儿逃脱吗」
◇◇◇
带着对落武者的盲目杀意和投网,八名足轻意气风发的冲进了镇长宅邸。从破碎衣橱的影子里跳出来的忍者杀手左一刀右一刀,将他们反杀了。
天花板很高,挥起刀来没有什么障碍。屋子里立马就沾满了血。没能死成,痛苦呻吟的足轻们的悲鸣充满了宅邸。地板上遍布着手臂、头、脚、大肠之类的,刀刃开始沾满血和脂肪。简直像是地狱现世一样的惨状。
「啊,啊……!」「什么人啊……!」手持投网和短刀的两名年轻足轻,看到这副惨状就失禁了。但是足轻是不允许后退的。两人在走廊里包抄了落武者。从左右两边同时突进。「咿,咿呀—!」「咿呀—!」斩岛首先斩开了右边足轻的投网,顺势将他们斩首。
随后,向举着短刀从身后冲锋过来的足轻使出无视式(No look)突刺,毫不留情地挖开了腹部。血和肠子洒落一地,足轻一边哭喊一边在走廊打滚。「憎恨我,憎恨忍者吧……」斩岛无情地放话。
「真是活力充沛啊,忍者杀手=桑!」后方传来墓碑(Tombstone)的笑声。他在破坏画有凤凰的土墙的同时闯进了屋内。看到忍者杀手被血和脂肪包覆的刀之后,墓碑的面颊(面甲)内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以为区区足轻就能杀我了吗?」忍者杀手一边喘粗气,一边摆出破霞架势。「咔咔咔咔咔咔!」墓碑再次摆出大上段的架势,嘲笑道。「从来就没想过什么靠足轻杀忍者。他们只不过是塞了血液和脂肪的皮囊罢了」
「……看吧,忍者杀手=桑,仔细看好你的刀。无论是多么千锤百炼精研细磨的名刀,只要斩杀数人,你看,像这样,就跟钝刀别无二致了」墓碑大声说道。两人的脚底开始染血。「……我要杀尽,汝等忍者」「口舌之快」
「咿呀—!」忍者杀手集中杀意,踢墙使出三角·跳跃,斩向墓碑。但是,墓碑再次弹开了斩击。他不仅挡住了武士刀,还踢起斩岛的身体,让其架势动摇。
「咿呀—!」「咕哇—!」中了墓碑的前踢,忍者杀手被向后弹飞。但是这次空手道防御成功了。斩岛在空中制动。就这样单手连续侧翻,冲破画有花魁的黄金横拉门在里面的榻榻米房间落地。
足底摩擦榻榻米,出现了烧焦声和焦痕。是上等榻榻米。这是镇长的房间。「AIEEEEEEE!」
镇长抱着小山一样的贷款账簿和小判,吓得软了腰发出悲鸣。斩岛对镇长看都不看一眼,咬牙忍住全身剧痛,摆出破霞架势迎击墓碑。
「AIEEE!落、落武者!?不,落武者的,忍者!?那,那个他妈的药师八婆……到底招了个什么灾星进来!常生=大师,不,墓碑=桑!麻烦马上杀了那厮!麻烦速速杀了那厮吧!」惊慌的村长在身后颤抖着大喊并失禁了。
斩岛稍微皱眉。药师。夕子。……藏匿的事被他们得知了吗。额头缠的绷带渗出血,垂到了斩岛脚下。
「死吧,忍者杀手=桑。你的空手道不过儿戏耳。此地就是你的佛坛。」墓碑从门口出现。走廊上挣扎的足轻的头,被他像是虫子什么的一样踩碎了。
斩岛的记忆浑浊起来,眼前光景跟自己烧塌的屋子开始重叠。憎恶开始聚集,开始重合。憎恨忍者。忍者杀无赦。忍者……杀无赦!「咿呀—!」忍者杀手出招了。「咿呀—!」墓碑迎击。
两者刀光交错。但是论空手道本领,依然是墓碑更胜一筹。「无用的挣扎!」墓碑将这看作是自暴自弃的突击。但是就在此时。「奈落!」斩岛大叫。刹那间,双眼瞳孔像线香一样收拢变小,头发从根部到末梢瞬间变白。
忍者杀手化作红黑色的风,施展出连续斩击。「咿咿咿咿咿咿呀啊啊———!」「这,这是!?」发光的赤红之瞳,描绘出地狱萤火虫一般的轨迹。就像是室内被刀刃的台风侵袭一样,一边将隔扇、衣橱、佛坛、屏风、挂轴、支柱、砂壁等一切事物破坏,两人一边对砍。
「这,这是何等力量!?」墓碑慌了。随后,凭借忍者第六感,领悟了可怕的事实。四周呻吟的足轻们的悲鸣……诅咒自己的不幸,吐着血泡的同时、也吐出了对忍者的诅咒……这些憎恶之力……都被吸进忍者杀手心中了!
「你,难道,是在吞食对忍者的憎恶吗?」「呵呵哈哈哈……你说足轻不过是血脂皮囊是吧?黄口小儿……」死神的面容扭曲,露出残忍的笑容。凭依于斩岛的邪恶忍者灵魂浮现出表面了。「很不巧,对儂来说是要燃烧的憎恶之源啊!」
在此期间猛攻也不曾停下!墓碑不断在千钧一发之际回避忍者杀手的斩击,「这,何等不详的忍者灵魂!必须,向主公大人,报,报告」「咿呀—!」
「哈!?」墓碑被单手扼住喉咙。「怎怎怎可能……!?」喉咙啪一下打开,喷出番茄(Tomato)汁一样鲜红的血雾。真忍者经受不住,向后踉跄两步,背撞上了顶梁柱。监牢的墓石架势,终于崩溃了。
「忍者……杀无赦!」变回黑发的忍者杀手双眼流出血泪,紧盯着落魄的半神。憎恶的奔流在斩岛的心脏中熊熊燃烧,从「忍」者「杀」之(「忍」び「殺」す)的面甲之中,喷出地狱蒸汽般的气息。「等,等等,忍者杀手=桑,你的,那股力量是……!」
「切舍!」包覆斩岛刀上的血液和油脂燃起黑色火炎,刀身变得赤热,光芒闪现。踏步起手,往右上方向的逆袈裟斩。随着吱,的一声,刀刃从忍者的左腰侧轻易斩断血肉和内脏,连同背后的支柱,斩断背脊骨和肋骨,划向了右肋腹。
斩击轨迹笔直前行,将敌人的惯用手从离肘部三寸以上的位置斩断了。「咕哇—!」墓碑惨叫。紧接着,刀锋一转。「御免!」斩岛瞄准敌方首级,使出从左到右的横一文字斩。
咕咚!墓碑的脑内涌出肾上腺素,钝化了体感时间。正想要举起的刀,跟被切断的右腕一同在空中回旋飞舞。来不及了。盯着忍者杀手的刀刃。自己的脖颈右侧,接触到了红热的刀。浮现出的血管被破坏,血滴纷飞,化作了蒸气。
墓碑的视线像是缓慢的钟摆一样,随着忍者杀手刀刃从右往左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颈骨和肌肉被一刀两断。他束手无策。讽刺的是,这样的脑内加速只不过是被拉长了的拷问。
刀刃划过。墓碑的视野开始旋转。头颅在空中飞舞,就像是街上滚动的丘羊栖菜一样。被切断的忍者肉体像是断线的净琉璃人偶一样噶然倒下,变成了灰烬。
「撒哟那拉!」墓碑爆发四散。几乎同时,斩岛的刀也承受不住黑暗空手道的负荷,化为了齑粉。斩岛只拿刀柄残心之后,抓住漂浮在空中的敌人首级,迅速用自己血液编织成的包袱布包裹起来吊在了腰间。GOURANGA!一切只在一瞬间就完成了。
「AIEEEEEE!忍者!AIEEEEEE!」发狂镇长的叫声在后方空洞地回响。斩岛拾起足轻的刀,穿过死尸累累的大宅,撞破木门来到了街上。聚集的镇民做梦也没想到落武者会活着回来,便作鸟兽散了。
「你!你妈的!对常生=桑做了什么!?」「看不到四谷国之纹吗!?立刻土下座!」外头的足轻队勉强克制住恐慌,举起长枪包围了落武者。啪嗒、啪嗒,额头缠的绷带渗出血,垂到了斩岛脚下。斩岛望向夕子家的方向。
在后方,顶梁柱被破坏的镇长宅倾倒,正要往内侧崩落。留在屋内的镇长和佣人和足轻的悲鸣愈发强烈,像汉堡包(Hamburger)一样被压扁了。斩岛再次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