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子树” 第七章：……来临之前

七

……来临之前

 

 

一路上风平浪静得可怕。直到关卡前，我们终于遇到了旅途中的第一只“小怪”。

卫兵持着一只铳，用它那闪闪发光的刺刀威胁我们。还未等我们开口，他便抢先一步：

“停下！前方禁止通行！”

看着一位大腹便便的、打扮如同企鹅的过客从我们眼前走过后，诗人便开始刁难这位尽忠职守的看门狗。

“嘿，您怎么能放他过去呢？那可是我们尊敬的、至高无上的主人休憩的地方啊！请相信我，可怜的小伙子，我们的主人不会希望他过去的——噢，您执意放他过去，对吗？这样的话，恕在下卑微，我愿意帮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切功劳都归功于您！”

犹豫从那个卫兵的眉间泄露。那个黑色的“企鹅”终于回头了，他对那卫兵耳语了两句，于是，卫兵的眼神又“坚毅”了起来：

“滚开，我将把你们污蔑贵宾的罪行禀报主人！”

说实话，我觉得挺可悲的，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成为一只狗呢？那诗人是实实在在的嘴贫，这卫兵可就不好说了。

“那个，是谁？”“企鹅”用他的粗大的手指指着妮亚，发出了少年一般清纯的声音。

我想吐。但是还不能吐。同情心泛滥的我，开始同情起自己来了。

诗人于是笑吟吟地回答说：“这位先生，我的这位朋友很内向，恐怕不会回答您的问题。不过，您知道的，在这世上，要认识对方，没有比介绍自己更为礼貌的方式了。”

企鹅没有留任何一点余光给诗人，他说：“我是在问你，粗鄙的下人。”

从管道那头，却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踩着这个时间节点到达了这里，姑且称呼他为“瘦企鹅”吧。同样的，“胖企鹅”便是先前那位企鹅的称号了。

“你这个自私的小人！怎么能将这样有礼貌的客人拒之门外呢！快快走开！”瘦企鹅呵斥着胖企鹅。

胖企鹅在他面前粗暴地擤去鼻涕，将肮脏的手帕甩在地上，随后晃晃悠悠地走进管道。

“噢我的主啊，他怎么能这样忽视其他人！”瘦企鹅将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块，包裹起那张手帕，将它们一齐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

诗人的表情很难看，可能那里也曾是他的食堂？出于某种刺激，我迅速打消了这个恶毒的想法。

瘦企鹅终于注意到了我们。他对那卫兵说道：“小兄弟，让我和他们谈谈吧。”卫兵没有权限阻拦内圆岛人，于是默许了。

瘦企鹅看向我们，终于开始了对话：“你们好，下午好，我是莫莉，希望你们不会嫌弃我女性化的名字，请让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内圆岛‘觉悟社’的成员，或许你们可以将我视作社长。是的，我是代理社长，而刚才那位失礼、粗暴的自私鬼，他是‘自由社’的代理社长。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在外圆岛吸收新成员……我知道，这对你们或许没有任何诱惑，但我们可以将这视为一场交易。各位若是加入觉悟社，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带各位进入内圆岛。但若是各位加入了觉悟社，各位就必须为我们、整个澜沧的共同利益服务。各位愿意接受吗？”

片刻沉默之后，妮亚问道：“什么是爵位社？”

莫莉于是解释道：“如你所见，觉悟社是为了一切的公共利益存在的。我们毫不吝啬自己的一切，完全为了公众利益的保障。作为一个民间团体，我认为，作为觉悟社的成员，我们应该因此自豪。而自由社，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无视除自己以外一切人的利益，除非以暴力要挟或是有绝对的压力压迫他们，他们不会对任何他们不愿妥协的决定妥协。在我看来，他们只是在觉悟社的存在下抱团取暖的跳梁小丑罢了。乌合之众！”

“那么，加入觉悟社，有什么条件呢？”我问道。

“噢，那当然是一场决心、或是说是信仰的审判！那么，你们愿意进入觉悟社吗？”

我与另外两位同行者讨论了一下，最终决定抓住这份机会。

“好样的！卫兵，他们是觉悟社的准成员了，请让他们随我通过吧！”莫莉带着我们，残缺但翩翩地，走进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