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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许墨生贺 三生三世 第二世 心牢

2022-11-14 19:05 作者:环环柚  | 我要投稿

2022许墨生贺 三生三世

 

 

这个容色璀璨,肝胆冰雪的男子,此时此刻竟有几分惶然与无助,你心如刀绞,他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

 

第二世 心牢

 

听闻,村子里住了个疯女人。

这话说给墨哥哥的时候,他正将一枚盐粒放入陶罐,长指修若梅骨,在喧嚣的蝉嘶和蛙鸣中,轻巧地拾起,精致得如同一副工笔画。

“嗯,谁说的?”额顶传来暖融融的热度,他揉揉你脑袋,一派波澜不兴。

你摇了摇头,下巴枕在他膝盖上,一瞬未偏注视着大大小小的盐疙瘩,无意识地吞咽口水:“不知道呢,墨哥哥,等罐子满了,我们就能有一只小猫咪了么?”

“再过两三日,应该就可以了。乖。”轻手轻脚摆好陶罐,他颔首微笑着。

长羸方至,小院内浅翠草色渐次泛染成浓烈的碧绿,点缀几颗星子状,或白,或红,或紫的花骨朵儿,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一样,眨呀眨。

随风弥散的清雅香气,萦绕周身,你皱起鼻尖,放肆地嗅着,拽着他袖口往屋外跑,“那---我们给它做个窝好不好?”

高兴得合不拢嘴,你蹲在花蕊旁指指点点,“这里放上食碗,那里摆上水碗,还有,还有角落里....”似点燃了一串串红艳艳的炮仗,你叽里呱啦说个没完。

许墨安安静静听着,目光若绵绵柳枝抚过的春水,浮漾起清浅的涟漪,隐约夹杂几缕难以言明的哀伤,一闪即逝,“好,原来小姑娘已经设想的这么周到了,看起来,你们以后会相处得很愉快。”

 

 

 


 

星移斗转,月落日升,终于等到你期盼已久的好日子。

苍穹尽头堪堪露出一丝鱼肚白,你迫不及待从床上弹起,鞋子也只趿了一只,哐哐哐地敲书房门:“墨哥哥,墨哥哥!!天亮啦,天亮啦!!”

按捺不住兴奋的声音,你抻长脖梗,从门缝里朝内张望。

瞧着瞧着,吱呀一声开了,“小淘气包,不用着急,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闻听此言,你立刻变成霜打的茄子,肩膀垮了,头也耷拉了,“可是,我想快点见到它嘛,哼哼哼。”,衣摆绞出一道一道褶皱,你嘴巴撅得快要上了天。

见你真着急,许墨微不可查地蹙眉,牵起你小手拢进掌心,一面轻轻摩挲,一面软声细语地诱哄:“是我不对,刚刚太凶了,不好生气好么。如果我主动承认错误,小姑娘可以原谅我么?”

佯装恼怒地偏开小脸,许墨也不着痕迹地凑近,你又气鼓鼓地转向另一边,还是没能躲过他温华如月的俊颜,终究忍不住一乐,噗嗤笑出声:“墨哥哥,你怎么这么赖皮啊,像个小孩子!!”

“跟小朋友在一起久了,偶尔也会有种想要撒娇的念头,”他也不恼,笑眯眯揽着你后颈,两额相抵,视线交汇,呼吸可闻,“既然你已经笑了,是不是代表不生气了?”

“嗯嗯,我们早去早回,晚些时候再去市集卖纸鸢。”你点头如捣蒜。

清晨的小插曲,并未打消你高涨的热情,一路上蹦蹦跶跶,挽着许墨说说笑笑,浑然不觉周围投来的异样眼光。

七拐八弯后,你俩到达目的地,一处偏僻,些许破败的庭院。

木门虚掩着,小奶猫喵喵喵混合孩童天籁般的笑声,断断续续传出。

许墨不慌不忙,抬手徐徐扣动门环,“多有打扰,我是许墨,有人在家么?”

院子里霎时没了动静。

半晌,身着粗布衣裳的白发妇人挤出门缝儿,臂弯里趴着一只毛绒绒,棉花团儿似的小奶猫儿,“哦,这不是许先生嘛,我都等你大半天了。哟,这位就是你家娘子吧,也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唉,可惜,可惜了。”

“劳您费心了,这是我们准备的谢礼,您务必收好。”许墨不疾不徐道出原委,他唇角轻扬,可那点笑意半分没潋入眼底,“我们是来接小狸奴的。”

戳到别人痛处的老妪自知理亏,忙借着许墨的话顺水推舟,“哈哈哈,您太客气了,我们家孙女进学堂也多亏您照拂呢!!午儿,午儿,还不快来拜见先生,再过些日子,你就要去学堂了。”

语毕,伸手朝院内招呼,不多时,俏生生的小丫头,踏着小碎步哒哒哒跑来,活脱脱迷失在从林中的小鹿,横冲直撞就往许墨身上扑,害得他倒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殃及池鱼的便是挽着他胳膊的你,东倒西歪,一屁股跌坐在地,疼得呲牙咧嘴。

小家伙免不了被一通呵斥,你和许墨纷纷表示没有受伤后,忿忿地放她回了屋。

小娃娃临走前,瞅瞅你,又瞄瞄许墨,眉尖几乎攒成球。

你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端详她半天,直至许墨开口唤你,惶惶回过神,怏怏不乐地跟在他身后。

 

 


路上,觉察到你的不对劲,许墨浅浅捏了捏你手心,没有说话,眼神中尽是询问之意。

刚打算开口,肚皮却抢先代替你咕噜咕噜唱小曲儿,你两颊蹭地飞上红云,看天,看地,看人,看树,偏偏不敢看他。

许墨稍怔,旋即低低笑开,“原来是小馋猫饿了,那我可以问问她,想吃点什么吗?”

腮帮儿当场鼓成河豚状,“你,你又取笑我,我才不是小馋猫,我不是,不是的。”一边极力狡辩,一边双手推搡他,你腹内的响声非要同你作对似的,一浪赛过一浪,惹得周遭路人也禁不住偷乐。

“好,等我买完这几样糕点,我们就回家,你乖。”袖口摸出数十枚铜币,他眉眼弯弯地回应道。

怀里酣眠的猫儿睁开眼睛,蜜珀色视网膜中央,倒映一前一后两人,白皙面容上洋溢着暖煦的笑,一如春日里明媚的阳光。

“墨哥哥,我们有猫啦,谢谢你。”小心拥着那朵云团儿,你一口吞下他投喂过来的蜂糖饼,含混不清地表达感激。

睫羽微颤,落下一小片浅灰色阴影,凝望你的瞳眸氤氲着江南烟雨的温柔湿气,“小傻瓜,是我应该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谢谢你,能够活下来。”

末尾几字喃喃不清,你满心满眼只有怀里的小团子,“乖,和我,还有墨哥哥回家咯。”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树色与花色融成一缸斑斓的釉彩时,你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天,身体抱恙的你没有和许墨同去私塾,服过药后昏昏欲睡,大梦初醒时,已日上三竿,守在身边的猫儿也不见踪影。

你悚然一惊,拔高嗓门喊它,半天没有回音。

脑袋嗡嗡嗡响,巨大的不安狠狠掐住喉咙,你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踉踉跄跄往外奔。

十步,五步,空气中遥遥飘来小奶猫可怜兮兮的求救,你猛地推开院门,但见数个锦衣华服的小男孩儿,围拢着一个小丫头。

“饭都吃不饱的臭丫头,胆敢和我抢东西,把猫交出来!!饶你不死!!”,他们不停地向她扔石头,嘴里没完没了地咒骂着。

怒火一路烧到天灵盖儿,你大步流星走到他们眼前,扬手,啪啪啪啪扇了他们一人一记耳光,扭头将遭难的小姑娘护入怀中,“凭什么欺负人,还有没有王法!!”

对方显然被打傻了,捂着痛处呆呆地瞪着你,待认清你相貌后,气得弹簧似的蹦起三尺高,“疯女人,你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信不信我让他们把你们都抓起来!!”,越说越火大,他整张脸涨成猪肝色,“来啊,来啊,大家一起打她!!打这个疯婆子!!”

你本能地搂紧惊惧万分的小家伙,脑海中浮现出陌生又熟悉的呼唤:“娘亲,娘亲。”

大小不一的碎石子箭雨般,噼里啪啦击打后背,身子骨本就孱弱的你哪受得住这种磋磨,意识渐渐开始模糊,眼皮慢慢下沉。

“我不记得我私塾里,有你们这种蛮横无理,为非作歹的学生,还不停手么!!!!”,往日温软的嗓音平添几分愠怒,白衣翩翩的许墨三步化作两步走,严严实实挡在你俩身前。

午后韶光沿屋脊泻下,将他挺直的背影勾画出一圈茸茸的金边,他略转过头,余光打量着你的状况,俊秀侧颜沐浴在淡黄色光晕中,竟竟将日辉朦胧成了月色。

你瑟瑟发抖地站起,他顺势揽进臂弯,如炬的胸膛,闷雷的心跳,一寸寸熨帖你的惶恐和不安,你定了定神,“他们想抢我们家的猫,还,还欺负小孩子。”

“别怕,我这次来,就是给我家小朋友撑腰的。”说罢,他刷地甩开折扇,眼神锋利得像抵在喉尖上的冷刃,闪着森寒的光,“明日起,你们不必再进我私塾,我们的师徒情分,就此缘尽。”

浑身散发的凛冽气场,令四下温度骤然降到冰点,几个小童三魂六魄吓飞一半,大气都不敢穿,脑袋垂得低低的,灰溜溜跑没影儿。

 


 

打发走坏孩子,许墨弯下腰,认认真真检查你俩的伤势,所幸小姑娘只是皮肉之苦,并无大碍。

反倒是你,情况不容乐观,大病未愈加之冷风侵袭,你嘀嘀咕咕了两个音儿,便一头歪倒他怀里不省人事。

许墨大惊,慌慌忙忙打横抱起你,直冲进屋内,带着十二分的小心放至床榻,回头翻箱倒柜找药,因为焦急,柜子掀的哐啷哐啷,书也被拂乱到地上。

小家伙也加入寻药行列,也许是眼灵心活,须臾,紫色药瓶递到许墨手上,“先生,是这个嘛?”

许墨忙忙道谢,喝了口水喂你服下,只不过他投喂的方式属实独特,看得小家伙一愣一愣的。

约摸一盏茶功夫,你悠悠转醒,齿间缠绵着淡淡草香,视野中是他俩关切而焦灼的面庞。

看你转危为安,许墨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细细掖好被角,将你一绺绺湿漉漉的额发理好,捧起你小手呵气:“再睡会儿吧,我送午儿回家,很快回来,你乖乖等我好吗?”

他语调又低又柔,似夜色笼罩大地前最后一痕夕岚,残破,轻薄,唯有那春水浅盈的双眸里,烙印你的脸庞。

你点点头,猫儿也来到枕边,他领着小姑娘午儿出了门。

 

 

 

 


黄昏逝去,山月皎皎,等许墨再度推开房门,你已经睡得深沉。

他静静倚靠床沿,指尖跟随眸光,一一描摹你的眉梢,眼角,鼻尖,终点徘徊在殷红的唇瓣。

银盘当空,玄青绸缎般的夜幕烫出个不大不小的圆洞,倾洒下冷冷的,惨白色的光,不偏不倚照在你因病态烧得通红的小脸上,仿若莹白瓷器上脉脉流转的釉彩,衬着点点泪痕,和印象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判若两人。

你遍体鳞伤,恰似被硬生生扯断翅膀的小雀,蜷缩怀里。

气若游丝的模样犹在昨天。

目光所及,除了血,还是血。染红了地面,染红了宫墙,染红了廊芜,连太阳也染得血红血红的。

他如同失了心的疯子,顾不得右肩深可见骨的伤口,和属下拼命的阻拦,毅然决然地冲进尸山血海,一个一个搬开横在道路中央的尸体,厉声痛吼着你的名字。

“不会的,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推开最后一道大门的瞬间,他噗通一声跪倒,撞入虹膜的,是你倒在血泊中,瘦弱不堪的身躯,和一块块撕裂的,斑斑血痕的襁褓碎片。

稠艳的红,一朵一朵娇嫩的梅花状,恣意地怒放在天水碧的长裙上,如一副春日盛景图,刺得他双眼生疼。

哆哆嗦嗦捧你入怀,他嗓音软下一寸又一寸,隐隐揉杂一缕颤意,“别.....别怕,我来了。我.....我.....”,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左胸口顷刻间被扎穿了千千万万的血窟窿,冷风呼啸而过,每一个都汩汩涌着血,他已然无法呼吸。

一滴剔透的泪,滑落。

“许,许墨?”或许是他的悲恸惊扰了上苍,晕厥多时的你徐徐睁开眼睛,空洞,迷惘,“我,我们的孩子呢,她!!我想起来了,她,她被敌军杀了!!!”

“她还那么小,我都没有好好看她一眼,没有好好抱抱她,许墨,许墨,她死了,她死了!!!我的孩子!!!”

“别哭,别哭。”你伤心欲绝,他亦肝肠寸断,一点点收拢颤抖的双臂,他仿佛拥着一摞即将融化的雪,是血红的,带着铁锈味儿的。

你急火攻心,喉头发甜,哇地呕出大滩大滩血迹,洇染他素白长衫,“夫君,你,你帮帮我,让我去陪我们的孩子好不好?她太小了,还不认得路,我怕她黄泉路上会哭,会找娘亲的,求求你,杀了我,让我去找她好不好?”

丧女之痛教你彻底失去理智,你血淋淋的小手紧紧揪住他前襟,面对他,你从来是任性的,而他,也不会拒绝,不是么?

声泪俱下的乞求,字字泣血,“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

视线模糊,复又清晰,再度模糊,昏迷前定格的画面,是他猩红的双眼,和耳畔梦呓般的啜泣,“答应我,活下去,不要怕,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们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生活好不好。我带你离开。”

 

 

 

 


 

回忆戛然而止,他,是不是错了?

动作倏忽一滞,无数藤蔓死死缠绕他的心房,痛得几近窒息,豆大的汗珠一霎间覆满额头,其中一颗摇摇欲坠。

啪---,冷凝与火热邂逅,你缓缓张开双眸。

彼时,许墨亦清宁地注视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我买了些你爱吃的糖糕,要不要吃一点?”

你不停摇头,泪水瞬时决堤,他俯下身,轻柔地擦拭你的泪花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让我看看好不好?”

“我,我找到她了,她没有死,没有死,夫君。”你哭得梨花带雨,扯着他袖口的指节稍稍泛白。

猫儿颈项纤细的红绳,尽头一枚月牙儿形状的白玉,上面赫然雕刻一个字----“午”。

你颤巍巍解开自己脖子上的那块,慢慢靠近,少顷,两块玉佩,严丝合缝拼在一起,完完整整的“許”,猝不及防地跳进你俩眼帘。

许墨一僵,旋即恢复如常,“是,是我们的孩子,她还活着。”

听到你突然改变的称呼,他就知道,你或多或少想起了什么,所以他不打算有任何隐瞒。

烛火盈盈烁烁,辗转进他的眸底,折射出无尽长夜里散落的星子,连倒映其中的你也有了一捧熠熠的辉光。

你挣扎着坐起,“我,我们去把她找回来好不好,我,我们和她相认。”

云鬓松散,衣衫凌乱,你甚至不曾穿上鞋袜,踩着冰冷的地面就要往外冲,刚跑到门口,被他拉回泛满青草芬芳的怀抱。

“如果,我们这样贸然前去,说不定会吓到她的,等过些时日,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再去找她好不好?”

“不,我不要!!!为什么不可以现在去,为什么!!!难道因为,因为我是他们口中的疯女人,我是疯子?我不是,我不是....”似被钝器一刀刀切割心脏,又如数万支箭矢同时刺透,你歇斯底里地哭喊,一捶又一捶打在他后背。

他胳膊越收越紧,任由你发泄心中的委屈,不停地,重复地哄着,尾音浸了一抹哭腔,“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我的小姑娘只是病了,会好起来的,等她痊愈了,我就带她把女儿找回来。”

你定定地直视他,这个容色璀璨,肝胆冰雪的男子,此时此刻竟有几分惶然与无助,你心如刀绞,他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

溶溶月光在他蝉翼般的长睫上逗留,落下零零散散的碎影,灼热的,晶莹的泪滴,划过右颊,他珍之重之地许下承诺:“我们一定可以团聚的,所以,再耐心等等好不好,我的小姑娘。”

你嚎啕大哭,似要把所有的苦难,埋怨统统宣泄于哭声里,“许墨,许墨。”

“我在这里,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自此,你的心病不药而愈,全然不复刚进村时,幼稚如孩童的样子。

久而久之,街坊四邻也察觉到端倪,不再对你避退三舍,特别是得知你曾经单枪匹马,深入敌营谈判,换得边城百姓三年无虞时,更是对你百般疼爱。

家里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险些将门槛踏破。

至于小小姑娘---午儿,也是这些常客之一,但每次都来去匆匆,甚至有时只在门口露出小脑袋,等你追上去时,哪里还寻得着她?

这天,小家伙又扒着门框偷偷盯着你,你一抬头,好巧不巧和她撞个正着。

顿时,她好似碰到猫的老鼠,撒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哇哇叫:“不好啦,不好啦,她,她看到我啦。”

恰逢此刻,许墨款款而来,迎面就见小奶团子直直扑向自己,接踵而至的是你娇俏的身影,对他比比划划。

他心下了然,不动声色横在路中央,挡住了落荒而逃的小丫头。

“呀,爹爹,快闪开,我会被抓的,不要啊!!”小家伙无头苍蝇一样团团转,但终究抵不过你二人的围追堵截,只能乖乖困在许墨怀里,眼巴巴看着你一步步逼近。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等等,你为什么叫他爹爹?”气喘吁吁扶着墙壁,你狐疑的眼神来来回回穿梭在他们父女间。

小家伙干脆也不装了,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几天前,爹爹来我家,和奶奶说明情况,也和我相认了,本来约好明天来找娘亲相认的,可是,可是我太想你了,娘~~~亲~~~”

质朴又诚恳的话,惹得你泪如雨下,小团子悄悄扯了扯你裙摆,你依言蹲下身,撞进一怀绵软的云朵,“娘亲,听爹爹说,你是因为找不到我才生病的,现在我回来了,你还会生病吗?”

“不,不会了,有了你和爹爹,再也不会了。”泪很咸,很苦,心却像掉进蜜罐里,里里外外包裹着浓稠的糖汁,甜腻腻的,化不开,抹不掉。

后背陷入一片温热,是许墨为你们撑起的,小小的,安全的宇宙,“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的小姑娘,和小小姑娘。”

 

 

 

 

 

 

 

 

 


又是一年春好时,许墨随军出征,凯旋归来。

你,午儿,还有午儿的奶奶,都在门口翘首以盼。

不多时,地平线中央一匹白马渐渐明晰,端坐马上的,是横亘心间,朝思暮想的爱人----许墨。

小丫头叽叽喳喳叫着,“娘亲,娘亲,是爹爹回来了。”,没说完,就蹦蹦跶跶跑过去。

许墨翻身下马,一把抱起小家伙,径直奔向你,“娘子,你身子重,为何不乖乖在屋里等呢?”

“娘亲她想快点见到爹爹你嘛,还说要亲亲你呢。”小宝贝快言快语,吧唧吧唧在他面颊啄个不停。

你忽然羞红了脸,语无伦次地扯开话题,“哈哈,我看天儿挺好,就出来散散步,没想到,你,你就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和暖的呼吸抚过发顶,带着丝丝缕缕的烟火气,和专属于他的浅淡草香,酥酥的,痒痒的。

在你额尖印上轻吻,他眉眼弯弯,“你出来迎接,我的确很高兴。既然我按照约定早早回来了,可以再多讨要些奖励么?”

“咦?”搞不清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你一脸问号。

貌似是很合理的要求,“可以~再亲我一下么?”

阳光,春风,有情人相依偎,屋檐下大红灯笼高高挂,无声吟唱着盛世太平。

“爹爹,今儿娘教了我一句诗,裹盐迎得小狸奴,是什么意思啊?”

“嗯,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明天好好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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