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re:《山河令》温周关系解析(之二——镜湖山庄救成岭)

第一集末,温客行华丽出场,一袭白衣,一双多情目,气质灵动,文武妖兼具的翩翩公子。但人物的背景交待用了很长的时间层层剥茧,他的身上始终笼罩着神秘氛围,跟周子舒正好相反。

他是鬼谷谷主,在布一盘大局。掐死了手下的吊死鬼后,他宣称吊死鬼偷走了他的琉璃甲,以“捉拿吊死鬼夺回琉璃甲”为由放众鬼出山。三个月后,他携婢女顾湘在茶馆,偶遇晒太阳的易容乞丐周子舒。

第一次远远四目相对,双方的目光都颇有张力。因周子舒与顾湘打斗,温客行发现周子舒会四季山庄的流云九宫步,恐是个变数,决定再会会他。

他追踪周子舒至镜湖山庄,见面进一步试探武力值,周直接问其尾随有何目的,温只道是有缘再见。双方充满防备。

当晚镜湖派被灭,老船夫救下成岭,周子舒出手帮忙,温客行暗中相助。当周子舒抬头看到坐在洞窗中摇扇魅笑,充满色诱意味的温客行,全身一抖,匆匆离去。他们逃到一处破庙,又是一场大战,顾湘也来助战。打退敌人后,周子舒体力不支仰倒,温客行及时出现,在背后扶了一把。这一手竟如过电,把周子舒给震得灵魂清醒,甩出白衣剑,温客行两根手指夹住剑尖,赞了声“好剑”。至此,双方的武力段位和性引力都传递得很充分了,温客行眼波中充满温润与暧昧,周子舒眼中只有冷漠。

老船夫临死将张成岭托孤给周子舒。周虽不情愿,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温客行看在眼里,对周子舒的“重情厚义”甚为赞赏。周子舒的背景决定了他的内心始终具有社会关怀和对江湖规则的遵重,这是大多数人能够对周子舒认同的第二个点。温客行的环境决定了他对世界总是采取冷眼旁观的态度,“与侠字犯冲”,抗拒一切规则,但是他对“重情厚义”的肯定,又展现了他个人品质上的价值判断与正道人士并无二致。他在鬼谷里肯定很少见到周子舒这种人,本来是纯粹的跟踪与艳遇,便由关注转为欣赏。他称赞周的流云九宫步“甚美”,临危助人之举“颇有君子古风”,也并未过誉,又看穿其“易容”,不免更加好奇周子舒的身份。他一边察言观色,一边热诚周到地提供生活便利,温酒烤干粮,为老船夫运功,又欲为成岭治伤。

周子舒“骨相锋锐决绝”,性格也决绝,见多识广,聪明冷静,清醒薄情,自我中心。他可以侠义地接受临危托孤之求,也可以不侠义地坐霸王船,一切放飞自我。日常私下的行为更能反映本性。他坐老船夫的船,讲好了价却因为老船夫说话难听不付钱,有人认为是他心灵自由,挣脱羁绊的象征,但自由是以不侵害他人利益为前提的。有没有考虑一个比他贫穷得多的老船夫的生存艰辛?用无赖对付粗鄙,当然很解气,自我保护妥妥的,但是信义、悲悯与同情缺位了。这让人怀疑他在大事面前的江湖道义可能是程式化的。温客行只看见了周子舒的一面而已。以周的个性加上浪迹行踪和钉伤在身,自然是选择遗世独立,格外高冷,又看出温客行是武功高手,虽然能感觉到温客行的善意,也接受了他的帮助,仍本能地戒备,处处躲避。

阿湘是鬼谷女子,精灵泼辣,快人快语,爱恨分明。初入社会,敏锐地分辨出两个世界的不同:“果真世间的人都是不分好歹”,“满嘴行侠仗义,济弱扶危,都是用嘴吹出来的。”“你们这套侠义道,只适合活在戏台上”。

张成岭作为镜湖派遗孤,一出场就完美诠释了上面阿湘那番话。他小小年纪,武功没开始学,侠义道的教条已经会背了,且时时挂在嘴上。至于其他人,做不到的时候先说,光说不做,或者说一套做一套,都是常见的江湖把戏。但是成岭有一点是旁人不及的,他做不到也拼了命做,从内到外相信,所以他是块璞玉。他从一开始就对周子舒充满善意,关键时刻能扑到周子舒身上保护他,师徒缘分匪浅。周子舒能接受托孤,也有一份对成岭善意的感动。

老船夫托孤,周子舒报了假名周絮,而温客行却一开始就报了真名。两人都在隐藏自己的行踪,周子舒为了摆脱晋王的跟踪和人际关系的羁绊,温客行为了掩饰鬼谷谷主的身份和秘密布局。抛开温客行的天真和盲目自信,他对周子舒的坦诚可见一斑。但这种情节还是不太合理,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江湖的险恶。

本剧的设定,鬼谷代表着邪恶,而侠义道则与之相反,代表着清正,两方处于敌我矛盾。
但是双方的分别究竟有多大呢?
鬼谷立谷的初衷是为了让做坏事的人在此改过自新,类似于一个江湖收容所。鬼谷是法外之地,遵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胜者为王。人们入谷的原因各不相同,鱼龙混杂,名为“鬼”,是为了与正道人士之“人”区别得黑白分明,一目了然。而鬼谷的行事风格也自成“鬼”派,总是夜晚出动,行动时先撒纸钱,阴气森森,真是自黑得十分默契。

老船夫搭救成岭过程中,正道的周子舒和鬼谷谷主温客行都帮了忙,但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道德补刀,纠结于“鬼谷谷主为什么连自己的手下都杀?”当然是为救一个无辜的孩子。而周子舒杀郡主时又是为什么?两厢一比,小巫见大巫。不知有几人看第一集时会问这个问题:“为什么要满门抄斩?他怎么下得去手?”因为他必须听令,身不由己,做了权力的一把刀,就可以被原谅吗?
下命令的人有罪,执行命令稳准狠,毫无人道关怀甚至更变态的下属就可以脱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