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者:一个特异能力者的自传(11)
在这种时候,花好月圆之时,池藕莲塘至日,水鸟凝望向我的此刻,我却琢磨着要把道理讲透。高一时的我在暗自的心底就是一个小哲学家、至少触碰到形而上学的维度了,这都是由于苦难挫折的郁积所致,诚如赤色幽灵指南所言,多舛的命运使思考者诞生出来。我觉得也使精神病人诞生出来,在某种意义上,这两者是同构的。我觉得伟人大多是以一种精神病人的成功的代表样态把自己呈现出来,可这不是我们今天的主导话题。我们今天的主导话题是在基本构造层面廓清自然-国家-社会-个人四者之间的彼此交叠关系,复述并深化我高一时思考的内容,这可要怎么解释呢? 假如说自然是一种前有机性存在先天自在,是一切的派生物与复杂环节衍化物的来源的话,那么国家便是一种抽象的宏观调配的目的论系统,而社会便是人类众人的真实面貌和交叠现实全体,个人呢?个人是由意识向绝对精神演化的绝对自为主体本身。(我自觉,这种剧烈的、宏观的思考已经促使我初步遗忘了个人命运的悲哀,毕竟无人会从自己精神受压迫的紧缩状态乃至情感与色欲的压抑状态中享乐,像是罪与罚中酒馆里叙述自己悲哀的存在状态的马尔梅拉多夫一般,某些精神分析流派简直一派胡言,那些人大多只是出自尼采自其《不合时宜的沉思》中衍发的怠惰而已,并且受到这种因素控制,仅此而已。不必多言,懂者自懂,朝向发展,却又背离了自由及一切这种痛苦不是受制于外在的近乎不可改变的艰苛阻碍的话还有会有什么遮盖其本来的面目呢?不,这是出于某种对失败的担忧,及对成功转变人际关系状态后的过度固定化的未有之忧而已,简直是杞人忧天的意识形态幻化! 我下面所要讲的话题则不然,想想看,自然由于人类理性的突然闯入呈现出了怎样的步态呢?毫无疑问,自然易受社会共群的践踏、往往要由个人的良心、国家的目的才能初步构成一个相对合理的调配。国家作为一个直接向其内的社会真实运转负责的另一有机性系统,却往往受制于旁国的关系及个人的偶然的影响,并且其必然是迟缓于某些社会的-个人的-杰出的-天才般的举冠者的,却又为那举冠者的诞生栽培下土壤。然而,若是人们合理一心的朝向那一目的论共同体存在,往往是能夺得最优先的发展速率的——这里有一处险要的陷坑需要注意,那就是过度的、特别是机械性的教条化管理模式所带来的个人之沉沦的负作用,这一负作用往往体现为过度受社会意识形态支配、特别是其价值导向支配而带来的对社会团体现实需求的蒙蔽,这种蒙蔽同时为这一个人所觉知,不断压榨其精神,却可以通过一种祈灵式的神秘的自然回归来调解,将自然对象化、唯灵化,朝向神-自然-太一-精神病团体进行自身虚构性质的对话,须知一定要身处自然之中而脱去任何教条的束缚,面向自己的真实内在想法与感受不断的自我对话,我觉得可以从屈原处学习。社会呢?我觉得这一点是众人平常所说的与现实本身相类似的结构性物质性赋予的过程,体现出个人与个人组成的交叠结构间的真实状态,个人与国家都为其所困扰,他是政治家主要改良的目标,我却从中凭借我个人的特异能力窥探出其中的一所天机,这定要在以后再谈了。个人呢?是意识,是美好,又是迷惘,又是缺失,若要选出什么词来代表的话,定要是海德格尔所言及的时间性本身了。不过时间不过是本质的折叠而已,我曾指出,某种逻辑性的运动环节是先于时间而存在的,它揭示出可能性经由偶然朝向必然性的运动,即是尼采所言的爱命运了吧。那一逻辑结构是晦涩难懂的,然而我觉得此种事物即使是未明子所批判的刘慈欣也能清晰察觉,自不待言由高铭与钟健夫所言及的精神病人团体指出了,那就是历史本质的折叠呈现指数爆炸的姿态自然闪现的过程,于是我便开始反思未明子的局限性了,那就是某种对于结构的过渡敏锐的点醒带来的副作用。简而言之,我还是一名学生,虽然并不是一种由社会前反思符号学体系定义出来的“学生”,而是有些迫近萨特的《恶心》中的自学者并远超出那永远的自学者的存在,我的道路还很长,未来的折跃等待着我开启呢。未明子是我的第一导师,他对于内在性的探视是值得我持久学习的,若是到了他行将就木之时,人类意识的云传递、信息折叠技术仍未发力,那么我的学习定会仍旧持续下去,到那时,夹杂着一众前辈的逝去,又是一幅怎样的局面呢?未来可真是深邃又迷惘啊。我们仍旧需要救起那沉默压抑的大多数,点醒他们,犹如点醒曾经的我一样,这是历史的恒久努力,是不容置疑的前置铺垫,是巨龙的宝藏,更是共产主义的光辉。 哦,恒久的反思啊,你将我们涌向了另一种疲劳。是时候看一下现状了。可我又不舍及放弃其他言论,因此便决定旁征博引,朝向某种具备着光辉的方向发展。看看着我现在读到的是什么吧。当代德国哲学家施泰格缪勒指出,人在现代社会里“受到威胁的不只是人的一个方面或对世界的一定关系,而是人的整个连同他对世界的全部关系都从根本上成为可疑的了,人失去了一切支撑点,一切理性的知识和信仰都崩溃了,所熟悉的亲近之物也移向飘渺的远方,留下的只是限于绝对的孤独和绝望之中的自我。”但根据拉康的理论,连自我都是通过镜像阶段的主人性幻想与统一性幻想异化与自身建构出来的。那还有什么值得相信? “荒诞”在形态上的最显著标志是平面化、平板化以及价值削平。完整的、立体的、独立存在的个体被取消,存在着的只是面——或者是被立体挤压成的面,或者是拆解后再拼凑的面,或者是毫不相关东拉西扯到一起的面。总之,单面的存在,单向度的存在——它们要不就稠密的毫无秩序,要不就空虚的毫无实质。由于时空深度的取消,秩序不复存在,造成了无高潮、无中心的出现。在荒诞艺术中,我想要充实而鲜活的人生。别的什么也不要说了,但摘录不得不进行下去——在荒诞艺术中,平板上的一切都是等值的,或者说,平板上的一切都是无价值的。 荒诞面临的焦虑,不再是任何一事物的本质性对象,这种事物面临着所有话语的终结和范畴的失效。主体被悬搁在了他不知道自己处于何时何地也不知道如何寻回未来中。最后伊夫博纳富瓦的反柏拉图 “就是这个东西:比真实马头还要大的马头,上面嵌饰着整座城市,它的街巷和城墙,在双目之间奔走,连接起马脸的曲折和延展。一个男人,用木头和纸板建造了这座城市,用一个真实的月亮斜着照亮它,就是这个东西:蜡做的妇人脑袋,头发蓬乱,正转动留声机上的唱盘 此地的所有事物,柳树、裙子和石头之上水的国度,斑驳裙子的国度。这笑声满是血,我告诉你,永恒的偷运者,脸部对称,目光空洞,在男人的头脑里,比完美的思想更沉,思想只会在它的嘴上褪色。” 我猛然洞穿了这种混杂着文艺的哲论的虚假,尽管它的光芒照耀了我,可我同样发现身处其中如同身处一个囚室。有的人希望有所叙述,不想面对自己的虚无人生,于是便选择了诗歌;可有的人希望有所遗忘,隐藏的过去令他们悲哀,于是就沉溺于游戏之中了。我的境况常常就是这样的。若是一个人终日沉湎于这种宣判绝望的哲论中,这种悲观虚无的一镜到底,我会认为,这是由于某种“静思的室”在时空之间的过度堆叠导致的。一帧一帧地去构想,生活在这样的院落里面究竟要有多么悲哀。可是,若是某个人从每一个现在都感受到世界的终结,他该去往何处呢?涌向他的只是回忆,永远只是回忆,一帧一帧的在你的心头荡漾着,撕破你的脸并告诉你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没有无偿的爱出现。哦,无偿的爱,拯救,这种东西在这世间到底有多么珍贵呢?若你发现,在你不得不身处其中的某个现有集体中,有个家伙对你特别的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拯救的气息,或她身上散发出母性的话,你会顷刻间爱上那个人,这往往并不由你控制,甚至到你都无法察觉到自己,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被爱包围着,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某个人,你是多无助啊?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一点一点温暖都会引发你一阵又一阵无悔的狂烈。下面我所要讲的所有故事尽乎都是这样的,看来这是这世间的某种基本规则了,你说对吗,那一被替代的、在起初的、被称为母亲的完全大他者,母性的化身,精神分析中作为世界的建基者之一的处在符号学框架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