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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春天的树

2021-04-13 17:05 作者:南通海安詹姆斯布伦特  | 我要投稿

 我记得儿时我老家屋后有两棵树,一棵是椿树,一棵是槐树。


椿树是我出生的那天母亲为我栽下的,说是香椿,想我能像椿树一样笔直,甚至带有香气。可是我长到10岁了都没有长出一粒香椿芽,后来才知道,这是一棵被误会了的臭椿,虽然也笔直的好看。


槐树是我上小学时为家里栽下的,夏天的迎壁墙前,就是餐厅,晨晚还行,中午烈日炎炎就缺了树荫。我和发小扛着铁锹在野地里挖了一棵槐树苗,浅浅的栽在墙后。发小精通历史植物学,说槐树好养,长势疯狂。


我记得小时候过生日,会在椿树下摆一张四方桌,放上香炉,早晨醒来树下冲香炉磕头后,就可以吃一碗香的迷人的炒鸡蛋。后来听说有一年,我吃了十个鸡蛋。在那个拿鸡蛋换钱买油盐的年月,那一顿也是奢侈的要命。


吃完炒鸡蛋后嘴都不舍得抹,会接住递过来的镰刀,在椿树身上用力刻上几下。他们说以树代人,树上多几道疤痕,人就少受点伤害,或许准确,在树上刻的那些年,当真是我最快活的时光。


我已经忘了多少年没在树上刻过了,自以为是的觉得深坑浅滩的一年过去,再残忍的去伤害一棵从小陪伴的树,很是不能接受。


槐树长得很快,不到两年树冠就遮成了一个大伞,家人在伞下乘凉,吃饭,或者聊天娱乐。后来的有一年,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桌子,买了一副牌,四邻八舍的跟婶子大娘嫂子们说,去俺家里打牌吧。大家坐在树下搓上几把,好不快活。


那棵臭椿长了二十多年,还只有碗口一般粗,就那么一身伤疤的自己挺着,风一吹,就响几声,雨一下,就干净几天。我甚至怀疑自己始终不发达跟这棵不争气的臭椿有关系,更多的是想买袋化肥滋养下它。


那棵槐树去年夏天连根刨了,刨树的时候发小带着他儿子过来帮忙,喘口气的功夫,对他儿子说,这棵树是你爹栽的。他3岁的儿子看了看那个院子,又看了看我,问:哪个爹?我想了想发小他老婆的样子,没忍心沾那个便宜。


当今天走在路上,地面上落满花瓣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屋后的树,然后对自己说,所有不以完

成夙愿的怀念,都是赤裸裸的装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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