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桑】未展眉77~81
CP:曦桑 聂瑶 澄宁 宋薛 轩离 忘羡。ABO有生子 *大量原创情节 大量原创人物 大量ooc 大量与原著不符 大量胡编乱造 大量不较真不走心不走肾 存在过度美化人物 存在严重滤镜 存在严重的放飞自我与写high了的乱拉郎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 ----------- 七十七、 也不知道金子轩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说动金广善和金夫人准了金光瑶去聂家。 而金光瑶这边,也从山下的书铺中寻到了近日大家都不对劲的缘由。好家伙,这三本话本子可是费了他好大劲,火到压根没货。只是这浮夸的插画,这熟悉的文风,这爱咬文嚼字和堆砌辞藻的老毛病,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 金光瑶翻开看了一阵,只觉得身上好似火烧,(……)。 (……发不上来) 那些属于他的,他都要拿回来。包括聂明玦曾经给了他又收回去的爱意。 他抬手,慢慢拭去眼角的水渍,轻啧一声,起身换衣。 须得好好想个主意。 “轩儿方才所说,有几分是真的?”金夫人轻轻抿了一口茶,目露嘲讽道,“和赤锋尊有私情,那小杂种也配?” 金广善微微皱眉,似是不喜她这样粗鲁,不过仍是轻笑一声,不屑道:“必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倒贴上去,我看那聂宗主对他不耐烦的很,子轩对情爱之事不了解,一时被唬住也是有的。” 金夫人冷哼一声。若说对情爱之事最了解的,不就是她这个丈夫么? “和聂家联姻,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太便宜他了。”停顿片刻,金夫人又道,“眼下,聂家和蓝家结成姻亲,金家和江家结成姻亲,两两对立,难免有所相争。若金家和聂家也能联姻,四大家族互相联结,倒也是个好事。不过,还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若有其他人选就好了。” 若是依她的意思,最好是让那小杂种从哪来回哪去,(……)。只是不行,现在人人都知道他是轩儿的兄弟,若他真出了什么事,最后损坏的还是金家的脸面。 “再说吧。且看看。”金广善道。他现在心里对金光瑶可是有着诸多不满,其中更兼一层恐惧,怕他将自己和温若寒的事说出去。若是他乖乖听话倒也罢了,偏生今日的事能看出,他也是有几分反骨的。更可气的是子轩也帮着他。 他尚且年轻,也还有余力,可他的夫人却已经在为子轩培植亲信,有了夺权之意。哼,他可不会那么轻易退下去。温若寒能做的,他也能做。温若寒不能做的,他也要做。 他要做这仙门百家的领袖,做这众仙之主。 若是这般,便须再找人来,一方面牵制金光瑶,另一方面牵制住自己的夫人,三方角逐,消耗他们的精力,自己再从中得利。 金光善喝了口茶水,温和笑道:“夫人这茶,可真甜。”且等着吧,总有一天,要将你关在那无人之处,让你尝尝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金麟台上睡不着的,还有一个金子轩。 泽芜君和聂怀桑的婚事可让金子轩眼热不已。本来,这战争之后第一个成亲的应该是他才对。都是他自己蠢,把好好的江姑娘推了出去。 原想着在百凤山围猎之时好好表现一下,谁知,又搞出那么丢脸的事。金子轩现在想想还觉得实在是没脸见人。当时跑了之后他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一下,因此使了些技巧甩脱来追自己的人,然后一个人跑到林子里长吁短叹。 这好不容易把江姑娘给求来了,怎么又是这般笨嘴拙舌不会说话,当众唐突了她。她会不会以为我是什么登徒浪子,只会败坏她的名节。 金子轩心里也急,主要是前段时间秦家小姐过来时曾笑着提议说:“若金夫人舍不得,不如认了我这阿离姐姐当干女儿好了。” 金夫人当时笑着把话揭了过去。但江姑娘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实在是让他这心捏着把汗,生怕好好的老婆变姐弟。 唉,要不他学着泽芜君醉上一醉? 他是怎么能有那么好的运气,醒来兄弟变老婆。 金子轩当时是越想越憋闷,简直要生生吐出两斤血。垂头丧气往外走,没想到又碰上了江姑娘。 还好,还好,也算是借着温家人之事在她面前小小表现一下,甚至,还得了一方帕子。 金子轩握着那帕子美滋滋地送到鼻子下面嗅嗅,似乎还能闻到江姑娘身上好闻的莲花香。 不过,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颠三倒四,做事阳奉阴违,父亲也不加以管束,白白让人看了笑话。还有母亲,这般当众难为金光瑶,言语间贬低他的身份,虽金光瑶出身低,但好歹是赤锋尊和泽芜君的结义兄弟,这般轻待了他,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会被曲解成他们金家不把蓝聂两家看在眼里。 现在有关金光瑶的话本子,十本里有九本将他们一家给描绘成刻薄血亲,冷酷无情的恶魔。尤其是最近很火的聂瑶三部曲,听说那三本火到整个仙门几乎人手一本。要是被江姑娘不小心看了去,她心里会怎么想? 不行,这事,得想个办法出来。 父子三人虽是想着同一件事,却是完全不同的三种心思。 又过了一段时日,江厌离过来辞行,江晚吟已经提前回到莲花坞打理事务,所以并不在。她与金夫人说了一阵话,便带着温情和温宁姐弟回了莲花坞。金子轩心中不舍,但也不方便多留,只想着再找些借口去往莲花坞。 自那日救了温家人后,江厌离的名声忽然好了许多。往日因与金子轩的婚约,仙门之中不少人看她不顺眼,借着贬低她讨好金子轩。但眼下,连赤锋尊那等刚直不阿的人都称赞其为人,甚至连金子轩本人也无比赞同,自然是得捧着。 什么容色平平,资质平平。江姑娘只是喜好淡雅,性子淡泊,不爱与人相争。况且人家笑起来眉眼弯弯,梨涡浅浅,明明很美! 人还是那个人,从前被贬得一无是处,现在反倒成了仙门翘楚,当真让人感慨。 江厌离没什么感觉,照常过自己的日子。金子轩一开始还很乐意听人夸她,但当得知去莲花坞提亲的人已经快将门槛踢破,心里一下子急得不行。 他的江姑娘啊!!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现在已经是他的亲亲娘子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更可怕的是,她好像真的要认自己娘亲做干娘了,太可怕了! 金子轩火急火燎地赶去莲花坞,还没进门就看见一堆人在外面候着。 “奇怪,江家今天开清谈会吗?”怎么没叫他?金子轩随便拦下一个人询问,一问才知,都是来向江家提亲的。 十家有九家是奔着江厌离来的,还有一家是想把闺女介绍给江晚吟。 人都到了,也不能往外赶,江晚吟黑着脸把人请进莲花坞。 进去之后说了没有几句话,金子轩找借口溜了出来,正想找人问问江姑娘在哪,忽然听见花丛后有两个丫头在说话。 莲青其实已经发现他了,只是不便直说,她清楚自家小姐的心事,于是故意装作训斥的模样,对荷露大声道:“咦?你怎么在这啊?姑娘还找你呢,你倒躲在这里躲懒。拿着莲蓬,姑娘等着要呢,嗯,姑娘叫我去拿茶水送到前面去,我先去了。你啊,往莲香小榭去,姑娘就在那里,听到了吗?顺着游廊往莲香小榭走。” 原来是在莲香小榭啊。金子轩匆匆离去。莲青和荷露看着他的背影止不住想笑,故意等了一阵,才慢悠悠往那边走。 只是,江厌离在是在,温宁居然也在。两个人坐在亭中,有说有笑地剥着莲子。 “还好有你,不然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你手好巧啊。不像阿澄,弄一个要好久。”江厌离笑道。 温宁想到在山上之时,那俊美的少年给自己剥莲子的认真模样,心中一暖。他从没吃过那样鲜甜的莲子。也许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可是没关系,只要能时不时看上他几眼,他就心满意足了。 ------------- 今晚的金麟台,各怀鬼胎。 七十八、 金子轩原本以为温宁是中庸,所以对人没什么防备,现在看两人这般亲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腾腾腾地跑过去,也不等人招待,一屁股坐在江厌离身旁,怒视着对面的温宁。 温宁一哆嗦,差点没划到自己,江厌离忙拉过他的手检查。 “江姑娘!”金子轩突然大声道,“这东西怎么剥?” “诶?”江厌离下意识想上手教,她教魏无羡和江晚吟的时候大家都还小,直接上手也没什么,现在可不行。温宁手巧,看一遍就会了,金子轩可能学不会,于是她请温宁来演示,自己为他讲解,“阿宁,你来示范。金公子,你看,这样,一划,一推,再把莲心弄出来。” 莲子用手剥比较痛,所以江厌离有个小工具,一边是刀,一边扁平。一划,一推,一颗完整的莲子就剥好了。魏无羡和江晚吟是用小刀,后来魏无羡突发奇想,用灵力弄过几次,但因为比较难控制,就算了。 她教的仔细,金子轩心里却酸溜溜的,凭什么他是阿宁,自己就是金公子,他们才认识多久啊!不觉生起气来,两道眉皱得更紧了些。 片刻后,江晚吟也过来了。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气氛诡异地沉默下去。温宁真是恨不得立刻回去,但又不敢起来,怕惹了人恼,只能埋头剥莲子。 好在莲子这时剥完了,江厌离站起身来,要将这些拿去厨房,温宁一下子跟着站起来。 “我去,让我去。”再多待一会,他就受不了了。 “也好,阿宁,你帮我拿一下这些。” “江姑娘,我来,我来。”金子轩迅速将那碗莲子捧在手中,一个转身挡了温宁的路,径自往前走,“江姑娘,请带路。” 温宁愣在原地,忽然意识到现在只有他和江晚吟两个在亭子里,他不觉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气味泄露出去。他在江晚吟的注视下很是难受,慌忙收拾起桌子,而江晚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出来了。”温宁低垂着头,愧疚道,“等伤一好我就离开。” “你最好是。”江晚吟冷冷道,“若不是姐姐要求,我莲花坞不欢迎任何姓温的。” “我知道。”温宁心头发苦,收拾东西的手也慌乱了起来,一个不小心划破了手,眼泪跟着啪嗒啪嗒往外掉。明明不想哭的,可还是哭了。 偏这时江厌离不放心他们两个,折返回来,见此场景,不由得心中一惊,赶忙走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 “没,没事。”温宁慌忙道,“没事。” “怎么就没事了?怎么流血了?走,我带你去上药。” “不用不用。”温宁想将手抽出来,又恐伤了江厌离,不敢太用力。 江晚吟上前一步,将温宁推到一旁,忍着怒气低声道:“姐,他是温家的人!” “我知道啊。可他受伤了。阿澄……” “别跟我说他对我们有恩,我们把他还有那些人从穷奇道救出来,所有的恩情已经都还上了!还要我做什么?把莲花坞给他不成!”这段时间他心里郁积了不少火气,又赶上快到信期,脾气比平时急躁不少,此时竟是将心里的话都吼了出来。 江厌离微微叹气,先将温宁扶起来,才转过身拉着江晚吟走到外面的台子上,柔声宽慰道:“我知道你讨厌温家人,我也一样。我没有亲眼见到,但我对那些死去的人也不是全然没有情感,我也难过,也愤怒,也痛苦,难道就因为我没有亲眼见过,所以我的痛苦就没有你和阿羡深吗?” “我也试着去恨温情去恨他,恨那些活着的温家人,可是这样的日子我只觉得煎熬,觉得恐怖。活在仇恨之中一辈子,真的太可怕了。他们什么都没做过,温宁什么都没做过,我们怎么能像这样迁怒一个无辜的人?这么做,我们和温晁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抑制不住心里的怨怒,就要杀害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人,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在别人头上,阿爹不是这样教我们的。阿娘也不是这样教我们的。” 江晚吟脸色铁青,半晌后轻轻笑了声:“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姐,你的心善良,你可以坦然地爱着所有人,但我不行。”只要一想起化丹的痛,一想到父母,一想到曾经的莲花坞,他就恨。 江厌离握紧他的手,沉默许久,轻声道:“我在的,阿澄。”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有什么话,都对我说,有什么苦,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度过。 道理他们都懂,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恨?只是她不能让自己沉湎在恨里,阿羡和阿澄都需要她,都想她好好的,如果自己痛苦悔恨,他们只会更加痛苦。他们两个,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不能再苦下去了。所以就只能她来试着慢慢放下,慢慢接受,然后去引导阿羡和阿澄走出来。 她就在这里,她会陪着阿澄和阿羡一起。一定会走出去的。都会好起来的,都会过去的。 远处的金子轩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已经完全忘记温宁和江晚吟的存在,满心满眼只有江厌离,那一刻,说出这些话的江姑娘,似乎整个人都在发光。 江姑娘的心性品格无人能及,她虽不言不语,可却是如此的善良,正直。这样好的人,从前都是他瞎,才没看出来。 金子轩看着,更觉心中恋慕非常,待江晚吟离开后,悄悄走了过去,勇敢地拦下江厌离。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 夷陵,乱葬岗。 魏无羡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从梦中醒过来。 眼前的山洞还是那时藏身的破败模样,只是最近又添了许多新东西。 他领着温家人过来已有一段时日,本来应该早点回去的,可夷陵环境恶劣,不能把这些人就这么丢在这里,于是他带着人在乱葬岗开荒种起了地。 倒也不是完全没见过其他人,前段时间到了和师姐约定好的日子,他抽空回了一趟莲花坞。看到师姐和温宁都还好,他也就放下心来,回来时顺便把温情也带回了夷陵。不过那个时候,师姐还在为金子轩的事情而烦恼,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金子轩那厮,若是再敢打扰他师姐,他一定毫不留情地揍他一顿。 除了师姐,还遇到了蓝湛那个小古板。照旧板着一张脸,就算鬓边落了一朵芍药,也化不去那人身上的寒,他只会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不可终日与非人为伴。 可是他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魏无羡的手不自觉落在丹田之上,那里早已没了运转着的金丹。 可惜没等他多伤感几次,洞外传来一阵吵嚷,且向着洞中而来,魏无羡收拾好情绪,摆出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抬眼看向来人。 薛洋一手提着小阿苑,一手拿着本册子,气冲冲地往洞里走,边走边嚷:“魏无羡,你能不能管管!这倒霉孩子把我的报告后面全给画上了画!” “报告是四叔写的!”小阿苑挥着小胳膊气愤道,“宁叔叔说了,不能不劳而获!你这样,我才不要把宁叔叔给你!” “多新鲜,你还管得了这!” “哼唧!” “……”魏无羡无语扶额。还能不能让人好好伤心了喂! 薛洋把孩子扔给他,自己走到一旁坐下,拿了一本新的册子,开始重新抄录。 魏无羡知道,这就是薛洋的任务,主要是记载今天建了多少房屋,明天开了多少荒地,在地里种了多少萝卜,美其名曰:监工手册。但上面不会涉及什么重要的消息,毕竟,是温四叔写的,他不可能将夷陵的实情全都透露出去。 魏无羡抱着孩子玩了一会儿,见他又要吃陈情的穗子,忙把人带出去。等再回来时,薛洋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魏无羡走到洞穴最里面,那里只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着阴虎符。 薛洋站在石台前,环抱着一双臂膀,盯着阴虎符没有任何动作。他不动,魏无羡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半晌后,薛洋忽然道:“我不明白。” “什么?” “你是怎么做出来的。你是怎么想到的。我弄不明白,这东西的原理。”薛洋转头看向他,慢慢走下石台。 魏无羡哈哈笑道:“这是自然,如果人人都能做到,我这个夷陵老祖,岂不是白当了?” “是啊,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就是想到了也未必能做到,偏你就能成功。所以我才想不明白。为何你能行?” “有什么行不行的,你若是也被人丢在这里三个月,什么都能会。”魏无羡轻描淡写道,倚靠在旁边的石头上,将微微颤抖的手藏在身后。“那时候的乱葬岗,可不是现在这样。” “是吗?哼。”薛洋微微抿起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二人沉默片刻,他忽然又道,“你这么厉害,有没有想过,练出一具威猛无比的凶尸,震慑世人。” 魏无羡忽然来了兴趣,挑眉道:“怎么威猛?现在这些不够吗?凶尸也分好多种,越是凶恶越是力大无穷,劈山填海,无所不能。但这种凶尸夷陵多的是,我练它做什么?要说震慑世人,除非凶尸会思考会说话,就像人一样,但却是尸体的状态。”魏无羡说着说着忽然站直了身子,“会说话会思考,凶尸有自己的理智,活着的尸体,有趣,有趣。你这小流氓,倒是有些意思。” “所以试试吗?”薛洋听他说的那些畅想,已经有点心动了。 魏无羡也有些心动,可转念一想,活尸有违常理,做不出倒还好,要是做出来了,麻烦更大。凶尸没有意识,但目前只有自己能控制。可若是活尸有了自己的意识,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算了算了,麻烦。”魏无羡道,“走了,我看你也该回金家交报告了,对了,顺便带些东西回来,可快饿死我了。” “啧,我又不是你徒弟,你总指使我做什么?” “啧啧啧,外面有的是人想要我指使我还不乐意呢,你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对了,再带点酒回来。阿苑,我们下山溜达去。”魏无羡哈哈笑着走了,心中却道,薛洋这厮性情乖觉,心狠手辣,脾气恶劣,反复无常,偏又修习鬼道,若是不加以束缚,只怕日后以他的性子,定会闯下大祸。人在他的地头上,说不准那些人会将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得好好约束一下。 说到约束人,嗯,蓝家的家规可以用起来了。 ---------------- 阿苑:我反对这门亲事(隔开薛洋和温宁)我反对!! 羡羡,不要立flag…… 洋洋的监工日志:妈的,夷陵这个地方,贼他妈的穷,连魏无羡都要蹭瑶瑶塞给老子的肉干。每次从兰陵回来,我都觉得自己好像个代购。 一些偶像滤镜碎裂时刻。 七十九、 魏无羡这头刚想到蓝家,没想到还真就在山下碰见了蓝忘机。更没想到,领着的小阿苑会在走丢后扑上去抱着人家的腿喊爹爹。这可快把魏无羡给笑死了。 远来是客,魏无羡自然是要请蓝忘机吃饭的,不过嘛,他今天出来忘带钱袋,最后付钱的人还是蓝忘机。 “诶,蓝湛,你来这里做什么?总不能,也是偶然路过吧?” 蓝忘机微微一顿,将茶碗放下,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艳艳的请帖。 “十月初二。云深不知处。兄长大婚。” “那可真是恭喜啊!”魏无羡接过请帖,打开后扫了一眼,见上面的名字写的是云梦江氏魏无羡,不觉咦了一声,“这请帖,不应该送去莲花坞吗?江澄和师姐他们也有吗?” “已经送了。” “嗨,辛苦你跑这一趟,其实你直接送去莲花坞就成,我过几天要回去看师姐,到那时就能看见了。” 蓝忘机垂眸不语,将复杂的情绪收敛在眼瞳深处。 他也是这样对兄长说的。一般来说,请帖都是直接送到宗主手中,会带谁来婚礼,也是宗主决定的。云梦江家的请帖已经送了过去,但兄长却又单独给了他一张,要他送来夷陵。 “为何?”蓝忘机心中不解。 “嗯?魏公子不是你的朋友吗?给朋友送请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蓝曦臣神色自然,提笔继续写着请帖,见他站着没动,不觉微微一笑,道,“忘机,若是和朋友吵架,一定要将话说开才行。我看你好像很喜欢魏公子的样子。” 蓝忘机握着请帖的手一紧,眉头微蹙,嘴唇半张,似是想要反驳,但最终只是对兄长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离开寒室。蓝曦臣笑着摇摇头,或许自己那时也是这样,明明喜欢着怀桑却不自知,可作为过来人的父亲一眼就看穿他的心事。 心事么?忘机,也长大了呢。 吃过饭,魏无羡出于礼貌,邀请蓝忘机上山坐坐。他原想着蓝忘机一定会拒绝,但没想到蓝忘机沉思片刻,却是点了点头,弯腰和小阿苑一起收拾好玩具,然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东西,神色平静地走在他身侧。 魏无羡又想叹气了。这蓝湛实在太爱较真了,好像从小就这样,说什么都会当真,连带着他也不敢再多开玩笑。不过总觉得好像有事情没对他说。什么呢?诶呀,这个脑子,怎么想不起来了。 魏无羡敲了敲自己的头,试图敲出点什么来,刚要敲第三下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他一怔,扭头看去,半落的暖阳映着蓝忘机那张如冰似雪般无瑕清丽的面庞,不觉看得呆住。 他一向是知道蓝湛长得好看的,但从没有哪天像今天这般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似乎连心跳都跟着停摆,静静的,只有蓝湛平稳的呼吸声在身体里慢慢回荡。 他觉得自己喉头发干,也看到蓝忘机的嘴唇微微张着。(……)。距离骤然拉近的瞬间,他脑子里所能想到的,只剩这一件事。 小阿苑看不到他们两个,他正趴在蓝忘机肩膀上,一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两只小手分别拿着只小蝴蝶非常努力地抖着,让蝴蝶一颤一颤地在夕阳的余光里不断接近,慢慢相碰。 “亲亲,亲亲,亲到啦!” 他这一嗓子可把两个大人吓了一跳,魏无羡急中生智,一把将小阿苑从他怀里拽出来,哈哈笑道:“真是辛苦你抱他一路啊哈哈哈哈哈哈让我来吧,我来抱他!刚刚没吓到你吧哈哈哈哈哈我故意的哈哈哈哈哈阿苑,来,我们回去了!!”妈的,丢脸,他为什么会想亲蓝湛,他差一点就亲到了蓝湛,蓝湛为什么不躲呢!!要死要死这次真是昏了头了! 蓝忘机神色未变,只是眼神慢慢暗了下去。此时天色已晚,魏无羡正想用符纸生个火来照明,忽见前方亮起数道火光。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光点升到半空中,不紧不慢地,从山顶的房屋蔓延而下,渐渐到了近前。魏无羡这才看出,原来是一个个的红灯笼。 温情手里举着火把走过来,身后还有拿着灯笼的温四叔和温六叔。她先向蓝忘机行了礼,随后才转头对魏无羡道: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江姑娘可等你好久了。” “师姐来了?” “嗯。有喜事要告诉你哦。”温情神秘道,也不等他多问,继续点灯笼去了。 魏无羡下意识抬脚就要跑,转头见蓝忘机还站在原地,赶忙招呼道:“快过来,我师姐来了。”说完又想抽自己,他师姐来了关蓝湛什么事?非亲非故的。但此时不好改口,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往前面跑。他听到身后人不紧不慢的足音,知道他在跟着自己,心中忽然涌出一丝异样的感受。 他抱紧怀里的小阿苑,试图将那些让自己心慌意乱的陌生情感甩出去,小阿苑趴在他胸前,小脸被挤压得变了形,痛苦地喊道:“羡哥哥,你心跳好快哦。阿苑要被震聋了” 别说了!!!再说我从这里直接跳下去得了!! 魏无羡一通狂奔,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小屋门口,吓了屋里正在说笑的众人一大跳。 “师姐!你怎么来了?”魏无羡兴奋道,将已经眼冒金星的小阿苑递给温婆婆,自己坐到江厌离身侧,然后招呼蓝忘机坐过来。 “含光君也在啊。”江厌离似乎有些惊讶。 魏无羡嗯了一声,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他来送请帖给我。泽芜君大婚嘛。” “倒真是巧了。”江厌离笑道,她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但又想要迫切地和人分享她的喜悦,抿着嘴笑了一下,羞涩道,“阿羡,我,我要嫁人了。”她低着头,双颊被烛光一照,更觉那红晕深深,好似天边云霞,美艳不可方物。原来,被幸福笼罩的人,真的会发光。 魏无羡不觉一愣,呆呆地听她说道: “其实已经定下来很久了,我想着,这件事要亲口告诉你才行。可你一直都没回来,我,我,实在等不及,就过来了。你可别笑我啊。” “怎么会呢。哼,真是便宜金子轩那小子了。”魏无羡故意气哼哼道,将头转过去,借以掩饰自己已然湿润的眼眶。他的师姐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她应该得到这样的幸福,只是姐姐出嫁,做弟弟的总归是有些不舍。他心口发酸,必须得说点什么来缓缓,眼神落在蓝忘机身上,故作生气道,“好啊,这么大的事,方才我问你外面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你居然没告诉我。” 蓝忘机眼睛微抬,淡淡道:“这般重要的事,我想,你也不愿意从旁人口中得知。” “……”这倒是真的。若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师姐要成亲的消息,他会难过的。 “行了,你啊,快些回莲花坞去吧。”温情将一锅汤放到桌上,“别以为准备婚礼是什么简单的事,我问你,嫁妆准备好了吗?绸缎都买了吗?宾客名单写了吗?酒菜都拟好了吗?你可别想着当甩手掌柜,快回去帮忙吧。” “哎呀呀,这么多事啊?江澄那小子一定处理不好,嗯,回去,必须回去,不能让他毁了师姐的婚礼。”魏无羡说着说着,倒真感觉出一些急迫来。 “来得及啊,不用担心。”江厌离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莲藕和排骨都是从莲花坞带来的,炖了许久,早已软烂。这汤人人都是有份的。江厌离自然而然地递给蓝忘机一碗。 蓝忘机微微一怔,正要谢绝,但魏无羡已经将碗往他手里一放,极力推荐道:“蓝湛,这你得尝尝,尝完你就知道,什么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汤了。” 蓝忘机浅尝一口,点头道:“确实美味。” “对吧对吧,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他们二人这般倒叫温情有些意外,不是说他们两个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吗?她看了一阵,不经意间与江厌离对上目光。江厌离轻轻点头,温情恍若大悟。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看这个意思,好像他们两个也没意识到。 天色越晚,江厌离不便多留,就是她想,魏无羡也不敢让她在这里,就和蓝忘机还有温情将她送到山下。他四人刚到,江晚吟从暗处走出,显然是等了许久。 “你小子,来了也不说一声。”魏无羡嚷嚷道,“过几天我就回去,师姐的婚事我才不放心交给你。” “你以为我就放心交给你吗?” 眨眼间,他二人就吵了起来。江厌离无奈摇头,转而对温情道:“多谢你送我。温宁的伤好了很多,很快就会回来。他很想你们。” “谢谢你帮我照顾阿宁。” “没什么,他也帮了我不少忙。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虽然不能去到婚礼,但提前恭贺新婚之喜。” “多谢。” 二人依依惜别,又说了一阵话,江厌离才随江晚吟离开。 待人走后,温情识趣地往山上走,让他们两个能多待一会儿。但魏无羡这个不争气的,就只说了声谢谢你,然后居然就这么和蓝忘机分开了。 温情听着都快要被气死,等魏无羡追上来后真是恨铁不成钢道:“你啊,要是对人家有意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我对他有意思?温情,话可不能乱说。”魏无羡收敛起面上的笑意,难得认真起来,“他是名门正派的君子,我呢,世人口中的邪魔外道,他怎么会喜欢我?他啊就只是想劝我走回正道。但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 二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望着山顶上灯火通明的小屋,一时都没有说话。良久,温情轻声叹道: “不管怎么样,我会想办法的。谢谢你救了我们,救了阿宁。其实,他们也很想和你道声谢,只是不敢。虽然这里破败荒凉,但好歹是个家。” “家么?”嗯。家啊。 魏无羡将手背到身后,抬脚迈入那片光亮之中。 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他,是有家的。 ------------------ 很好,感情线也开始加快了。羡羡,你莽上去啊!亲他! 因为魔改,所以没有鬼将军。没有双杰大战(其实有,在后面),羡羡也没叛出江家。汪叽来是送请帖。师姐过来就是单纯看看自家孩子怎么还不回来(……)把一些情节放在一起了,毕竟现在太长了,也不想赘述原著,就改了。再者,写的时候总觉得在哪看过,但究竟在哪又想不起来OTZ好久没看了,真的不记得了。 八十、 魏无羡带着阿苑下山之后,薛洋也动身前往兰陵。他倒是想偷阴虎符,但那台子看着普普通通,实际上却被魏无羡布了阵法,除了他谁都无法靠近。不过,这段时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薛洋不着急赶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三天后才到达兰陵。吃饱喝足后,薛洋拿着册子去找金光瑶。 还未到绽园,却听一男一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男的声音听着像金光瑶,女的就不熟了。薛洋没急着出去,躲在花丛里悄悄看起了热闹。 “哇,你知道的可真多,这个音我总是弹不对,原来是指法错误。” “这没什么,我那时学也错了很多次,后来才慢慢摸出这个窍门,手不要太直,轻轻扫过就能让这个音听着更加丝滑顺畅。” “嗯,果然如此。” 说完,院中响起一阵悠扬的琴声。 金光瑶点点头,夸赞道:“秦姑娘天资聪颖,一学便会,在下佩服。” 秦愫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脸,面上不觉一热,不好意思地捏着自己的手帕,万分羞涩道:“不,不是,是金公子教得好。若说厉害,还是你更厉害些。只听一遍就能学会,天资实在太高了。对了,琴艺是有先生教过你吗?” “不,是我自学的。”金光瑶道。他的出身哪里能请得起先生来教他?再说,阿娘也断然不肯让他碰这些。 “好厉害啊。”秦愫闻言对他更是崇拜。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将暗藏的心事一一倾诉,就连薛洋都看出来了,可金光瑶的眼睛这回却仿佛摆设一般,只是盯着桌上的琴,大谈特谈哪里产的木头比较适合做琴。 啧,我看你像块木头。 薛洋往嘴里扔了块肉干,心说这秦姑娘的媚眼全抛给了瞎子看。料想再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精彩的东西,而且看金光瑶的手在腿上敲击的频率,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想找什么个借口快点溜走,于是也不躲了,咳嗽一声,故意加重脚步,从藏身之处走出。 金光瑶果然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起身迎了过来:“怎么?这就到日子了?” “嗯,这是这个月的报告,请敛芳尊过目。”薛洋将册子扔到他怀里,视线越过他落在那秦小姐身上,嗯,娇小可爱甜妹型。果然男人还是爱甜妹,什么肌肉猛男啊,那都是幻觉。 秦愫见他有事要忙,便起身告辞。望着她婀娜的背影,薛洋撞了一下金光瑶,目露几分揶揄道:“我这才走几天啊,你就按捺不住红杏出墙了?说说,哪认识的姑娘?我看她还挺喜欢你的。” “你啊,一日大似一日,口上还这般没有遮拦,当心祸从口出。”金光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目十行地浏览着,“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不过现在魏无羡偶尔会跟我讨论一下鬼道之术。果然啊,夷陵老祖就是夷陵老祖,有很多东西只有他能想到和做到。”薛洋舔了舔虎牙,有些兴奋道。魏无羡虽是说了不收徒,但在鬼道一途,模仿者虽多,却都只是学些皮毛,这些人,自然是入不得魏无羡的眼。正因如此,自己的出现才叫魏无羡惊讶,话也不觉多了起来。这话一多,就算他不愿教,自己也能找方法学。 “那就好。” 薛洋见他神色淡淡,自觉十分没趣,又将话题转回到方才那位姑娘身上:“说说嘛,那姑娘是谁啊?我在夷陵都快闲出屁来了,好不容易有这八卦,你可得给我讲讲。” “有什么好八卦的。不过是我曾救过她一次,她记在了心上。” “英雄救美,怎么,美要以身相许了吗?怪俗套的。你跟那姓聂的不也这样?” 金光瑶啪的一下合上册子,颇为不快道:“你今日的话有些过多了。” “啧,我劝你一件事,得不到聂明玦是你自己没本事,别他妈把火发在别人身上。”薛洋瞬间收了笑容,显出几分阴鸷森冷来。 金光瑶仰头深深吸了口气,将心头火气平复下来。 “抱歉,最近的药有些不好用,回头多给你备点吃的喝的,小祖宗,收了神通,饶了我这一遭吧。” 薛洋冷哼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扔过去。 “来时路过醉烟阁,特意给你偷的。” “多谢。”金光瑶将东西收好,颓然坐在桌旁。 见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薛洋虽然仍是气闷,但终究抵不过好奇,又凑了过去。“到底怎么了?我刚走就有人欺负你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有哪天不欺负一样。”金光瑶苦笑道,“你说她喜欢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偏偏,我是坤泽,她也是坤泽。那位姑娘,是乐陵秦氏秦家主的独女,而秦家主,是金广善最得力的助手,若是能娶到她,我也算多了一个靠山。可惜。可惜。偏偏金广善不知从哪听到了些风声,要我借着恩情接近秦家小姐。你说,我接近她有什么用?”就是他自己的雨露期都熬不过,若不刺激后面,前端连硬都硬不起来,这样的他,就算跟秦愫成亲,也是祸害人家啊。 “那的确是挺可惜的。”薛洋咂咂嘴,“鸭子煮熟了送到嘴边,偏偏牙全掉光了。你也真够倒霉的。” “谁说不是呢。”金光瑶顿了顿,因能一起吐槽的人在,话立刻多了起来,“再加上之前我执意要去清河送嫁的事,金广善已经对我不满了。我查到,这些天,他派人出去寻找曾经的红颜知己,好像是要将她们接回来。你看,他不是不记得,他就是不想理。” “那你不是……”薛洋正要说话,忽听院外有人在喊金光瑶。金光瑶忙起身对薛洋使个眼色,他立刻秒懂,闪身躲到假山后,悄悄看着外面。 “喂,你,聘礼单子整理完了吗?别一个人躲在这里偷懒。”金子勋来势汹汹,抬手将一叠纸摔到他身上,“这是客人的名单,抓紧排好座次,迟了我可是要拿你治罪的。” “知道了。”金光瑶将那沓纸收拢好,抱在怀里,“聘礼单子我已交给兄长过目,兄长已经着人清点,不日便要去往江家下聘。” “你直接给子轩了?”金子勋惊叫起来,“不是让你弄完给我吗?” “啊?我刚写完,正巧赶上兄长过来,就,就被拿走了。”金光瑶面露无奈道。 这可气坏了金子勋。聘礼单子是金夫人交给他的活计,他嫌麻烦才甩手给了金光瑶,想着等到时再拿了去邀功,哪知道,会被金光瑶直接交给子轩。这真是,真是气死他了!! “你你你!!!你这个,这个,这个!!!”金子勋气的竟然连话都说不出,猛地一甩袖子怒道,“难怪伯父要叫人去找其他的儿子回来,这般不堪用,真不知道聂明玦在河间是因为什么才让你做他的副使。别是靠爬床上的位!哈,跟你那娼妓娘亲一个德行,净做些龌龊下流之事。想必是他睡过之后就腻了,将你……” “子勋!” 金子勋一下噤了声,僵硬着身子转过去,登时吓得腿都软了。 金子轩面色铁青,他身后还跟着聂家兄弟两个,聂明玦摁着霸下额头青筋暴起,若不是聂怀桑拉着他的胳膊,怕是那刀下一刻就要砍在他身上。 金子勋猛地一哆嗦,全靠倚着石桌才没倒下去。 “你怎么回事?让你去写聘礼单子,你扔给他。让你弄宾客名单,你又扔给他。他性子虽好,可也不能这样什么事都推给他啊!有求于人,还说这样难听的话!你回去好好反省一段时间,莫要再出来了。”金子轩怒斥道。他在这边极力挽回,想给阿离一个好印象,偏生身边人接二连三地出问题,阿离那样温软的性子,若是嫁进来后也被人如此刁难,他这心怎么放得下? 金子勋被骂了一通,也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灰溜溜地跑了。 金光瑶松开手,对他们微微笑道:“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竟没看到。” 他这笑带着几分凄凉和自嘲,眼眶微红,泪水盈眶,任谁看了都是受尽委屈的模样。聂怀桑赶紧撇下聂明玦走过去,将他的手握住,却听他轻轻嘶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可是我弄痛你了?”聂怀桑将他的手翻过来一看,那掌上赫然是几个凹下去的血痕,殷殷渗着血。想来是方才极力忍耐时抠破的。“诶呀,这得多疼啊。我帮你处理一下。对了,我带了酥糖,等下吃一点,你不是爱吃那个吗?这回是芝麻的!” 金光瑶垂着眼睛,一声不吭,由着聂怀桑将他拉走。路过薛洋藏身处时他偷偷瞥了一眼,很好,已经不在那里了。 金子轩也是气闷,拱手对聂明玦道:“不好意思,让聂宗主看了笑话。子勋年纪小,说话随便惯了,唐突了聂宗主,还请聂宗主不要介意。” 聂明玦冷冷道:“二十几岁了,还小?嗯。这金麟台,真是个好地方啊。便是二十几岁还能同三岁的孩子一般童言无忌,真真是人间仙境。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啊。” 金子轩何曾被人这般阴阳怪气过?偏过错方在他。若换做从前年少,他早就怼了回去,可现在长大了,也学了些处理宗务的手段,知道不该再像以往那般随着性子胡来,只得忍下。 “有件事希望金公子能明白。”聂明玦沉沉道,“我提拔他为副使,是因他能力出众。并非出于个人私情。我虽对他人品不喜,多番斥责,可从没否定过他的能力。金公子,你手下,又有多少得用的人呢?” 金子轩不觉一怔,他手下的人,有些是母亲为他挑选培养的,有些是父亲的。若说自己的亲信,倒真没有多少。他是这金麟台下任仙首,但到了现在,手头仍是没有多少实权。若换作往日,他自是不会在意,父母只有他这一个孩子,金麟台迟早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们的人就是自己的人。 但这段时日,他看到太多弊端。父亲的管理并不牢靠,甚至有些过于狂妄,与他自小接受的教导完全相违背。他自是有心想改,可母亲并不赞成,要他不要忤逆了父亲。如此一来,他手里能用的人就更少了。 但眼下,不就有个现成的人吗? 金子轩想通了这一点,心悦诚服道:“多谢聂宗主提点。” “客气。” ----------------- 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让我们目送金子勋下线。 阴阳怪气为瑶瑶出气的聂大莫名的好笑。 金麟台内斗要开始了吼吼,但为啥斗起来我也不知道,虽然是我写的,但走向忽然拐了个弯。姐夫要和瑶瑶联手夺权了。 八十一、 送走了金子轩,聂明玦在院中站立片刻,才去寻金光瑶。 聂怀桑已经给他处理完伤口,此时正在和他说话。聂明玦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聂怀桑陡然拔高的尖叫声。 “什么,他真的去接其他儿子回来了?那你,你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就这样呗。”金光瑶似是无奈道,“还不是每天都要挨打挨骂,正好,接了回来,也有人陪我一起受罚。” “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啊。” “不笑怎么办?难道哭?诶诶诶,你哭什么啊,该哭的人不是我吗?哎呀,别哭了,没什么好哭的,仔细被大哥看到再骂你。” “我就是觉得难过嘛。”聂怀桑打从心底替他觉得委屈和不值,金家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要我说,你就该舍了金麟台,跟着我回不净世,嫁给我大……” 金光瑶一把捂住他的嘴,略带责备道:“都说了,这样的话少说些,也替我、替大哥少招惹些口舌吧。再者,我父亲他,他要为我说亲了。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聂怀桑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结结巴巴道:“说说说说亲??说亲?!” “嗯。”金光瑶目光黯然,连声音也低了下去:“大概,就是许给哪个部下做填房或者续弦吧。好事哪里轮得到我啊。” “不行,我得跟大哥说去!”聂怀桑拔腿就往外跑,门一推,差点没直接撞在聂明玦身上,吓得又是一蹦,结果绊到门槛,噗通一声摔了。 “怀桑!”这一摔动静极大,金光瑶都替他疼,赶紧过去扶他。 聂怀桑趴在地上疼得直诶呦,半天才爬起来,连声抱怨道:“大哥啊,你倒是吱一声啊,可疼死我了。” “行了,这没你的事,出去等着。”聂明玦不耐皱眉道,聂怀桑虽是想留下来,但见他大哥脸色不妙,立刻溜了。 金光瑶紧张地揪紧自己的衣角,慢慢退到一个聂明玦抓不到他的距离,挤出些许尴尬的笑。 “故技重施。你只会这几招吗?”那扮委屈给金子轩看的招数简直跟在河间之时借着他的手去处罚那些议论他身世的修士一模一样,就连在怀桑面前诉苦的样子也从来没有变过。可笑的是,自己从前居然一直都没看出来。 “大哥既已认定我是这样的人,再多的解释也没用。”金光瑶淡淡道。此时倒是可以为自己辩解几句,偏他的精力都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上,连同聂明玦说话都有些费劲,只想打发了他快些走。 聂明玦见他是这样的态度,自是想要训斥一番,这时却忽听聂怀桑在外面喊了一声:“秦姑娘?你怎么来了?” “啊,我,我,我,我啊,是,是路过。”秦愫有些慌张道。她没想到聂怀桑居然在金光瑶的院子里。 路过?这绽园地处偏僻,怎么可能会是路过?聂怀桑狐疑地看着她。见她满面通红,忽然领悟到一件事,这秦小姐,该不会就是金宗主安排来的亲事吧? 显然聂明玦也意识到这点,眉头登时拧得死紧:“你与这秦小姐都是坤泽,怎么能够成亲?” “我也知道啊,所以这几天都躲着呢。”金光瑶苦笑道,“大哥,我隐瞒了身份还可在金麟台搏一搏。若是身份暴露,怕是明日就会被送去联姻,还请大哥行行好,我一定想办法回绝了父亲,还请莫要透露我的身份。” 聂明玦虽不赞同,可也没再多说些什么。等秦愫走后,聂明玦才又道:“若你不喜欢人家,千万别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惹她误会。” “我哪敢让她误会?不过是因着旧时在战场上救过她,再加上我父亲不想失去秦宗主这一助力,才想着让我娶她。我再是如何卑鄙,也断然不能欺骗她的感情。”况且,我就是想骗,也骗不了。 金光瑶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用疼痛减缓欲望。可是没有用,他的腿开始不住打颤发软,酥酥麻麻的渴望从身体深处浸透出来,湿了他的衣物。 “罢了,今日来是为了送贺礼,不是同你说这个的。”聂明玦上前的脚步一顿,兀自转身离开,“只是,莫要忘了你今日的话。趁早回绝了她。” “知道了,大哥。”金光瑶的笑容在他走后陡然消失,一下瘫软在旁边的榻上,深深呼吸几下,好半天没缓过来。好险,差点就当着他的面出了丑。十月初二,怎的还不到? 十月初二没到,派去接人的修士却是回来了。 金广善有心牵制金夫人,暗中派了人去找自己的孩子们。他想,有一个私生子自然会有第二个。也许温若寒没有赶尽杀绝,将他碰过的女人都弄死?也对,温若寒不过是想折辱自己,哪里会做些多余的事? 这一寻才知道,他也是有不少孩子的。 只是,唉,一言难尽。 他的儿女虽多,资质好的没多少,有能力修炼的更少。有的孩子全无资质,于修仙一途没有半点缘分,毫无仙人之姿,甚至被岁月蹉跎的看着还比他老。有的孩子被娇宠长大,一点本事没有不说还只会吃吃喝喝做白日梦,脑子糊涂就算了,偏偏拎不清。至于命不长的、积郁成疾的、自暴自弃的更是大有人在。看来看去,只有几人勉强能认回来。 钱章,孙泽,李意,赵沁,莫玄羽,再加上个金光瑶。这六个人已经是所有私生子里资质最出众的了。但比起他的轩儿,还差得远。 金广善叹了口气,越看金子轩越觉得他这嫡子简直好到离谱。再不会有第二个比轩儿更让自己满意的儿子了。 这件事,金广善一直瞒着,直到人到了兰陵,才将事说给金夫人听。 “这金麟台自然是要留给轩儿,但他也需要兄弟扶持。我看那金光瑶不是甘于人下之人,偏手段又厉害,只怕轩儿会被他迷惑。现在,接了这些人来,让他们争去。等到轩儿接任,再把他们随意嫁给我那些部下做个填房,也算是为轩儿拉拢了。” 金夫人尽管不情愿,但也觉得有些道理。然虽那小杂种威胁不到轩儿的地位,可有这么一个人在,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究其原因,金光瑶与金子轩年龄相仿,但在仙门之中已有威名,哪怕有不好听的声音在,他也是三尊之一,与赤锋尊和泽芜君二人平起平坐。而轩儿,虽然在射日之征出力颇多,但到底没有像金光瑶那般一听就不得了的功绩。 三尊之一听着倒是比金家家主威风许多。 有这么一个人在,虽说日后家主之位是要传给子轩的,可那小杂种不一定会老老实实区居第二。正好,将那些孩子都接回来养着,告诉他,就算轩儿不幸没了,家主之位也绝不是你的。 况且,她还想着和聂家及蓝家联姻的事,这桩好事,说什么,也不能落在他头上去。 就这样,金夫人松了口。 九月中上旬,莫玄羽等人都被接回金麟台,光明正大入了族谱。名姓自然也得改过,金子章,金子泽,金子意,金子沁,金子玄。除了莫玄羽不大想改之外,其他四个人都十分欢喜。 金光瑶嘴上虽然说着恭喜,心中却是愤懑不平。同样都是儿子,他那次金广善是一拖再拖,这些人却是他派人主动去寻的。他其实早就看出金广善并不想承认他的存在。就算整个仙门都知道他是他父亲,他也依然不想认他。 这个父亲是靠不住的,不若早些为自己打算。眼下,金麟台上随着新人加入也是暗潮汹涌。金夫人不喜自己,可金子轩却是起了拉拢之意,不如暂时同他联合,且看看日后该怎么做。 金光瑶不动声色,接了金子轩递来的橄榄枝。转头又着苏悯善将他这些兄弟姐妹的身世打听清楚。 这苏悯善他后来接触了几回,办起事来甚为妥帖,比薛洋更听话。这样的小事交给他,不多时就打听好了。 五个人里,年纪比他和金子轩大的有三个,分别是金子章,金子泽,金子意,都是金广善婚前生的孩子。年纪小的有两个,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叫金子沁,而剩下的那个才十二。他们的娘无一例外都是良家女子,前四个来自依附着金家的各个小家族的家仆。最小的那个母亲和他一样,是个普通人。 金光瑶试着去接触他们,不多时,便已把他们的性格摸透了。他察觉到金子玄似乎不大喜欢这个新名字,于是私下里只喊他过去旧名,莫玄羽。这么做,倒真拉近了些距离。 莫玄羽年纪尚轻,年仅十二,在莫家庄里养就了一副调皮张扬的性子。他母亲莫二娘子虽是未婚生子惹来许多非议,但也因此将性子磨炼得十分泼辣,对莫玄羽更是寄予了十分的厚望,悉心养育着他。 她常对莫玄羽说,你父亲是仙门中人,你以后也是要修仙问道求长生的,你那些兄弟也就现在得意些,日后还不得仰仗着你?你可是要当仙君的人,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莫二娘子敢说,莫玄羽还就真敢信,他跟着人学了些小法术就自以为天赋过人,哪知道来了金家才发现,自己那点子根本不够看,别说和金子轩比,就是和普通的门生也毫无可比性,甚至资质平平没半点修仙的天赋。几日下来,再加上听那些门生客卿讲的仙门传闻,莫玄羽对这金麟台有了更深一层了解,当初的意气风发逐渐被磨平了去。 比心机,他比不过金子沁。比能力,他比不过金子意。比手段,他比不过金子章。比狠劲,他比不过金子泽。而这之上,还有个心机、能力、手段、狠劲都远胜于他们的金光瑶,更别提还有金子轩这个正出的嫡子。 这样巨大的落差,一时之间让莫玄羽大受打击,加之远离家乡亲人不在身旁,金夫人又总是冷嘲热讽贬低他们,训斥他们,稍有不顺心,就让他们在芳菲殿外人来人往的地方跪着。 种种磋磨之下,莫玄羽逐渐怀疑起了自我,变得不大喜欢修习。比起修炼之后没有进展大受打击,他其实更喜欢单独待着,或是看书,或是摘花侍弄些胭脂膏子。未到半月,性子比来时沉默不少。 莫玄羽私下对金光瑶说过,他不喜欢这里,他想要回去。可他自己也知道,娘亲也好,莫家也好,都指望他在金麟台上混出些名堂,怎么会允许他轻易说放弃? 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好事?想要出人头地,必须有所舍得。 金光瑶冷眼看着他这些个兄弟姐妹,只待时机,将他们逐个击破。 ----------------- 忽然想到,惦记着聂家和蓝家亲事的金夫人怕是没想到,日后瑶瑶嫁去了聂家,顶着玄羽皮的羡羡嫁去了蓝家。联姻,但不是她最开始选好的人。笑死。 这里莫玄羽是提前被接到了金家,原著是十五章岁接的,但时间线变动后,本文里就只有12岁。而羡羡,此时21岁。 哦,对了,洋洋15。金麟台雇佣的童工,没过几天好日子,又被派去了夷陵……连肉干都吃不上。他好惨。 八十一章:前文改了所以此段删除 金光瑶心中自是愤懑不平。同样都是儿子,那五个人都和金子轩一个字辈,偏他不一样。 他其实早就看出,金广善并不想承认他的存在。连名字都是勉强起的。听着不像儿子,倒是像兄弟。就算整个仙门都知道他是他父亲,偏他还想着撇清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