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小说个人翻译《吸血鬼战争-冯卡斯坦因传》第二卷 第二十章

战锤吹水群:1050722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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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来自Black Library 作者:Steven Savile
原文内容及图片版权全部为GameWorkshop所有
个人翻译,仅供学习交流,请勿用于商业用途
翻译校对都是我自己。。。

文笔不好,水平一般,错误百出,机翻严重。有条件的可以去Black Library看原文,英文原版更为精彩,个人水平辣鸡不够信达雅,欢迎指正。
第二十章
灵魂牢笼
希尔瓦尼亚,死者之城,邓肯霍夫
死亡季节
他们遇到了麻烦,但事实上,在他们一个月前踏入邓肯霍夫的土地的那一刻起,麻烦就跟上了他们
死者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的他们。他们被发现在一座废弃的角落中,就如四处觅食的老鼠一般试图找到巫师的蛛丝马迹。荒废的建筑拥挤在一起,狭小的窄巷给他们带来了躲藏的优势。但当野兽们把他们赶到广场,将他们推向广场中心的井口时,他们的优势再也不复存在。
洛萨·杜·贝克拔出他的钢剑,准备以命相搏。
肾上腺素涌动在他体内。
在他身旁,卡拉德·风暴守卫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一场我们能获胜的比赛”。
有八只野兽围绕着他们:八名吸血鬼,其中有三个已经变成了恐狼的模样,饥肠辘辘地徘徊在他们的周围,饥渴的目光流落于他们的身上。他们发现还有一位第九者,这头野兽隐藏在阴影中,观察着,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矮人说得对,但他不会向他们投降,他至少要拉一个垫背的,这是他能做到的最起码的事。
“你认为他们会让我们投降吗?”杜·贝克问道。边境守卫不断地转过身来,不愿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任何一头野兽“他们是不会俘虏我们的,矮人。只要你一有松懈,他们就会撕开你的喉咙。”
“是的,这就是一场赌博。”矮人说到,“但别忘了,如果我们选择在这里作最后的抵抗,毫无疑问,这就将是真正的最后一次抵抗。”
他明白矮人的意思,也相信矮人的话。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发泄他的恐惧:“他们是野兽!它们只想以我们为食。”
其中一头野兽打破了包围圈,他的野兽面孔也变成了一个人类的面孔。他的笑容戳破了他面孔的谎言,无论他选择戴上什么面具,他都是一头彻彻底底的野兽。
洛萨微微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将刀锋挡在两人之间。
“你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祸害,人类”。在这位吸血鬼的语气中,‘人类’这个单词就如同一个诅咒一般。“但你很幸运,我对此并不会感到冒犯。”
“你以为我在乎吗,野兽?我很乐意死在这里,只要我死前能把你开膛破肚,我就能安息于此。"
吸血鬼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你说的就好像我真的允许你得到安息一样。不,我想和你多玩一会。”恶魔转向卡拉德。“你,矮人,我觉得我们就像一对老朋友一般,我每次看向你,你就一直在注视着我。你就是不肯放弃,是吗?”
“尽管我不认识你,但我熟知你的恶臭。”卡拉德说。
“现在,此刻,来践行你所鼓吹的一切吧,矮人。你难道不想让我的朋友们现在就兴奋起来吗?”
狼群鬃毛直竖,辔头升起。包围圈不断地旋转着,步伐也愈发急迫。
吸血鬼伯爵城堡的身影就如幽灵一般笼罩着他们,杜·贝克感到一丝寒意,就如一把踏在他坟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形势变了。”卡拉德说到,抓住他的战斧。“准备去见你的造物主了吗?”
“我的造物主早已死去,我不想要也不需要他。矮人,你准备去见你的神了吗?
“葛林姆尼尔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
“好吧,但他似乎并没有陪伴在你父亲的身边,是吗?发现自己的父母也会受伤,他们也并不是不死之躯,看到他们被你的神灵所抛弃,即使是最虔诚的信徒也会变成无神论者。”
矮人脸上的肌肉绷紧起来,大吼一声,往吸血鬼的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吸血鬼冷笑了一下,将它抹去。“我本来希望在我杀死这名猎人之前,你能和我一起走。”他伸出手指,就好像把浓痰递了回去。“我就当作这是你的拒绝,无所谓了,到时你的血会告诉我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是他,是不是?”洛萨对卡拉德问到。
“是的,洛萨,就是他。”卡拉德说到。洛萨发现这个包围圈在不断地缩小。在这里,在这座没有生气的城市中,在这条疮痍的小巷中,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发现。“就是那头西格玛教徒们自以为已经驯服的野兽。他叫乔恩·斯凯兰,他在阿尔道夫的教堂里屠杀了那群西格玛教徒,在努恩残害了利博维茨家族,他的恶臭肆虐了整个西方”
吸血鬼向他们勾勒出了一个嘲讽的鞠身。
“独一无二,矮人。不过,你还是错过了我的杰作。我必须承认,你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你的名声好像并不是那么出名,我想你是叫Gimp或是Wazzock(这俩在矮人语中表示“憨批”,谷歌了下 这俩单词是北英语 表示‘stupid’和‘annoying’的人)或者是别的一些会让人回味无穷的名字。”
“卡拉德·风暴守卫,卡拉斯国王之子,卡拉克·萨德拉的最后一人。”
“那么,卡拉斯之子,卡拉德。在寻找这么久的正义之后,得知这一切就要这样结束的感觉如何?复仇就在眼前,但希望就这么破碎了,我想这一定会让你很痛心把。”
“你和我,野兽。”卡拉德说到。“忘掉那个人类,忘掉你的狼群,就你和我,直至最后一人。”
吸血鬼笑了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矮人?你以为我会在乎你那愚蠢的荣誉吗?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让我满足你的希望。不,我们可是有八个人,而你们只有两个,这可是很让人讨喜的数字。”
“九个,”杜·贝克说到,他把目光朝向那名第九位藏身的阴影处。
吸血鬼冷笑起来。“看来你不瞎,人类。”他指向阴影处。“我相信这是一次重逢,出来吧。”
当那人从阴影中现身时,杜·贝克没有认出他,但卡拉德认出了他。
“康托尔”
“那名巫师?”洛萨问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一个错得离谱的决定。他们来到这个荒凉之地是为了解救那名巫师,而不是来证明他们错了,那位巫师已经背叛了他们的事实。
“如你所言。”吸血鬼说到,显然他很享受内文·康托尔给矮人带来的影响。
康托尔自信地走在狼群之间。野兽们纷纷让位开来,就好像是出于对巫师的敬畏。
“你就是不肯死。不是吗,矮人?”
“我也可以这样对你说,巫师。”
“是的。”
“所以你出卖了你的灵魂,嗯?”
“别这么煽情,矮人。你本来就会把我杀了,这是西格玛教徒们的条件,不是吗?一旦我失去了用处,我就会死得像一只臭气熏天的狗杂种一样。不用费心掩盖事实,我知道真相。”
“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不是怪物。”
“若无其事。在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在排队等待着加入死亡的行列。”
“可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死。”
“总而言之,矮人,看来你是成功地让死亡推迟了一小会。”
“好吧,”吸血鬼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虽然我很享受这样的重逢,但我认为现在是该让我们享受杀戮的时刻了,你说呢?”
洛萨僵住在那里,试图将目光覆盖在每一个方位上,以抵挡任何可能的攻击。但这只是一厢情愿,总会有一头或多头野兽能窥揩到他的后背。
矮人在他旁边跪下,低下头,将战斧扔在脚下。“那么,杀了我把,一了百了,我已经没有了斗志。"
“不!”杜·贝克喊道,向前扑去。利刃直抵巫师的胸口,直取他的内脏。按理说,这本应会把它们挥洒在脚下的鹅卵石上,但内文·康托尔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单词——一个字母——一声刺耳的雷鸣就响彻开来。它带着盘节交错的金属碎片穿过洛萨·杜·贝克的佩剑,盘节在钢刃上的裂痕碎裂开来,无数的碎片散落在地。
他的手从剑柄上向后退了回来,但黑魔法已经蔓延开来,它穿过他的手臂,直抵他的心脏。
在钢刃的碎片完全散落在地之前,他就已经死去。
卡拉德·风暴守卫从黑暗中苏醒过来。
他亲眼看到他的朋友被撕碎,成为一团血肉模糊的碎肉。死亡本来是一种幸福的解脱,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独处在黑暗中,没有窗户,也没有光源,也无法辨识出这间牢房的大小。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试探着。他的手找到了墙壁,并顺着墙壁走去。牢房很小,它仅仅不到10平米大。
卡拉德的膝盖撞翻了原本为他准备的碗,碗里的水也被洒落在地。
他摸索出第二只碗,心想既然有水,那么就同样会有食物。但是什么也没有。
他们拿走了他的战斧。
他蜷缩在角落里,背靠着墙。
在杜·贝克被残忍的杀害后,吸血鬼斯凯兰走上前用拳头狠狠地砸在矮人的头盖骨上,将他的世界变成了黑暗,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什么也都不记得了。他的头很痛,每移动一下他就会感到一股恶心的恶疾在他的肠胃中翻滚着。卡拉德呻吟着,他的呻吟声就如在黑暗中的挽歌。他需要他身后的那堵墙,它的坚实使人安心。
“你是个傻瓜,卡拉德·风暴守卫。”他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就如一记遥远的低语。然而,这并没有冲淡它们所带来的真相,他本以为他们能保护生者免受死者的侵害,但他们甚至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他们带着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见闻来到了邓肯霍夫。村庄聚集在一起,每一座村庄都带有着同样的不安:家庭主妇、接生婆、赌徒、士兵、农民。无论他们是谁,只要是拥有一丝的不凡,他就会被拖到邓肯霍夫的黑暗城堡中。将希尔瓦尼亚与帝国分开的不仅仅是距离,长达数个世纪的压迫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们。希尔瓦尼亚的剥削剥夺了他们的性格、幽默与希望。卡拉德和杜·贝克同情他们,在这一路上,他本以为希尔瓦尼亚那些受压迫的农奴们会拥护他们,起来反抗他们的暴君,推翻这群野兽。贫困笼罩着这座城镇,生者就如死者一般拖沓在这肮脏的街道上。他的想法愚蠢、天真、而又危险,他相信他们的到来能激起农奴们的起义,但事实上,它害死了洛萨·杜·贝克。
农奴们非但没有拥护他们,反而对他们的解放者避之不及。农奴走过街道,故意避开他们,并向他们投来不安好意的目光。仿佛他们的主人就在街道的另一端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显而易见,吸血鬼伯爵的残忍铭刻在每一个农奴憔悴的脸上。
就在卡拉德概述他的计划时,杜·贝克隔着桌子争辩喊道:“我们两个人是打不下一座城堡的。”
计划,这根本就不叫计划,甚至不是一个大纲,它只是计划丑陋的雏形,一个勉强形成的概念。他的计划是要打开城门,但在城门打开之后,卡拉德根本不知道后面该干什么。
“是的,但我们不是去攻打这座城市,我们只要能进去就行了。我们不需要毁掉这个地方或拆掉它的城墙。记住,这很简单,我们的人已经在那里了。”
“你就没打算活着回来吧?”杜·贝克说到,“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自杀”。
“不,这不是自杀,我的朋友,这是交易,以命换命的交易。杀死那只怪物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我们必须这么做。”
“矮人,如果你不打算活着离开那个地方,这也叫自杀,你是明白这一点的。”
现在,他还活着,但他的朋友已经死了。
只要能回到几天前,只要能改变过去,他什么都愿意做。艾莉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甚至这个男孩还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他的父亲。他不知道要过多少天、多少个星期、多少个月,这个小伙子才能明白这个事实:他的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策划自己的牺牲是一回事,如果这能为他的族人报仇的话,这是一个他愿意付出的代价,但牺牲自己的朋友则是另一回事。有太多的人倒在他的身旁,他们都是好人,他们本不该遭受这样的命运。
黑暗只会加剧痛苦的程度,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回忆、断断续续的谈话与臆想的低语,它们嘲笑着他的失败,嘲弄着他的所作所为。
饥渴袭上心头,饥肠辘辘的感觉使他失去了时间感。
还是没有人来。
难道这就是对他的折磨吗?让他独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失败中,沉溺于缠身的冤魂吗?
在黑暗中,他看见巫师内文·康托尔厌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
放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他内心的怨恨却比以往更加强烈。
他将活着见证它的实现。
他们来找他了。
他们就如同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梦魇,这些曾经是生者的亡者壮硕而又虚无。他们把他拉在两人中间,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没有任何东西能给他带来安慰。在黑暗中,他看到了一些模糊的轮廓,一些不言的阴影,如果没有这些闪烁的火把,他根本无法在这个地下世界中察觉出它们。尽管他一直生活在地下,但他并没有获得得天独厚的视力——那诡谲的光芒仿佛在一直捉弄着他。
邓肯霍夫的死者领主将他的王国延伸到城堡的地基之下。暴徒们拖曳着卡拉德跌跌撞撞地穿过凿入在地下的巨大隧道网络中。深邃的裂痕长满了地衣与苔藓,一层水雾覆盖在岩石上。
一股熟悉的味道渗入进污浊的空气中。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这里的气味,而这些气味也给他激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吸血鬼伯爵的奴隶们已经开采到了很远的地方,隧道已经辐射到世界边缘山脉的深矿网络中: 海门关(Karak Varn), 激流关(Zufbar), 屠夫堡(Karak Kadrin)。他深深地品味着空气,享受这熟悉的味道给他带来的活力。
伴随着活力而来的是他对曾经的渴望,对曾经失去的渴望。他伸出手,抚摸着眼前粗砺的岩石,向自己许下诺言:族人的仇恨必将获得清算。
他们带他来到一扇门前,将他扔了进去,并将他身后的牢门紧紧地闩上。
“欢迎来到灵魂牢笼,”一个干瘪的老人脆弱地说到。
卡拉德听到了谈话声、欢呼声、撞击声与跺脚声。那老人坐在围栏另一边的长凳上,除此之外,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卡拉德把脸贴在栏杆上,努力地想看清围栏外的情况。
“这是一条漫漫长路,直达角斗场,”老人解释道。“伯爵喜欢这种赤裸而又血腥的娱乐。”
卡拉德聆听着,他无法估算出观众们的规模,但他能品味到他们嗜血的本性,他们高呼着:“血!”
钢铁的碰撞声开始响起,然后是一片寂静。
观众们突然发出的喧闹声淹没了那个垂死之人的尖叫。
卡拉德可以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这一切:刀剑的碰撞,野蛮的切割与狂野的劈砍如雨点般落下,在一阵钢铁的碰撞之后,胜利者用刀剑战胜了死亡,失败者屈服于它不可避免的死亡。
一种死亡的气息笼罩在这座地下的牢笼中,在前一刻充满的自信就有可能在下一刻被担架所浇灭。死或生,这场战斗毫无荣耀可言,这只是一个谎言,也许是最大的谎言。
牢门被打开,三名食尸鬼把一具尸体拖进他们中间的围栏中。
“你最好出去,矮人,伯爵不喜欢久等。”
虽然他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能听到他们在呼唤他。
“血!”“血!”“血!”
血的呼唤回响在他的耳边。
‘那就让他们等吧’卡拉德笑了起来。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来到了角斗场,死者的悄声细语与在隧道中回响的脚步声让这段路变得更加漫长,隧道上的砂岩墙不断向矮人提醒着往事。
有多少人通过这条隧道走向死亡?隧道的墙壁上绘写了多少条莫尔的低语?地板上又镶嵌着多少条无名的灵魂?
老人把这条路称之为‘漫漫长路’,卡拉德明白了这句话的隐喻。
在吸血鬼的狂欢中,卡拉德大步走进角斗场。这是一个非常宽阔的角斗场,一个从岩石中凿开的深坑。钟乳石悬挂在角斗场的上方,坚硬的石墙围绕着角斗场,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从中逃离。一列列座位顺着观众席向上延升,几乎延升至头顶上的钟乳石。座位上坐满了人,当他走进角斗场的中心时,成千上万张饥饿的面孔俯视着他。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扫视着死者的行列,寻找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他找到了斯凯兰,而在他身边还有一头皮肤黝黑的野兽,它有着和杀死他父亲的那头野兽一样的气息。吸血鬼伯爵康拉德·冯·卡斯坦因高高地坐在观众席上,他周围的大多数座位都是空的,看来这位伯爵并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之人。
卡拉德等待着吸血鬼伯爵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相遇,但野兽无视了他。
就在冯·卡斯坦因起身时,有人高喊道:“死亡来了!”人群开始齐声喊到:“伯爵!”“伯爵!”“伯爵”
卡拉德让声音淹没了他,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旨在灌输恐惧,他并不在乎。
在这座城市中,他曾听说过康拉德的血统可以追溯到第一位吸血鬼瓦沙内什的传言,他的血管享受着来自他祖先的血液。
矮人一听就知道这就是一派胡言,一个由三十多代妓女、杀人犯、强盗和刽子手组成的贵族王朝?毫无疑问,康拉德的手下只有一群阿谀奉承的哈巴狗,他们的谄媚助长了他疯狂的妄想,他们的溜须拍马使他相信自己的血液是蓝色的。
矮人耸了耸肩。这和他无关,他并不在乎吸血鬼的虚荣心。
冯·卡斯坦因看着被阴影所笼罩的入口,他的目光里充满了病态的渴望。卡拉德不再去寻找他的对手,要么生,要么死,即使是寻找到他想要的对手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你想求我饶你一命吗,矮人?”康拉德喊道,他的声音回响在角斗场内。
卡拉德大声笑了起来,朝脚下吐了一口唾沫,“我的斧头呢,懦夫?怕我杀了你的宠物吗?”
吸血鬼伯爵的仆人们走进角斗场,其中一人带着他的战斧。
他慢慢走向卡拉德,将战斧递给了矮人。
卡拉德举起它,感受着它熟悉的重量,它的重量令人安心。
他会杀死他们所有人,正如古矮人谚语所言:“当诸神死去,仇恨终将清算。”当角斗场的大门被打开时,卡拉德第一次产生了怀疑的感觉。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在胸中萦绕的悸动:他意识到这具肉体,这具身躯并不属于他,它是造物主赐予给他的礼物。但在理智中,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恐惧。这也是其他人面对他的战斧所产生的感觉吗?他对他们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怜悯之情,这些倒在他战斧下的年轻人,他们现在是否在某个地方,在某个死者的殿堂中怜悯他呢?
他看到斯凯兰在对他微笑,看见康拉德沉溺于内心的野兽中。
那头野兽咆哮着,落入在角斗场内。野兽拱起他的背部向外伸展着,转变成一头巨大的黑狼。
这是他所见过的最大的狼。
‘就是这一刻吗,葛林姆尼尔?’卡拉德想着,‘我还能活多少秒呢?’然后矮人突然愤愤地自言自语道:“如果你认为是这一刻,那就是这一刻,傻瓜。为你那该死的生命而奋战吧!”
他将战斧抱在怀中,亲吻着浮雕在斧面上的符文,他的世界缩小到战斧与他要杀死的那头野兽上。
斯凯兰弯下腰,对吸血鬼伯爵耳语了些什么,但卡拉德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康拉德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响彻在角斗场里,嘲弄着站在角斗场中央的卡拉德。
他不会死在这里,他要为他的族人复仇,他要找到康托尔,将他的生命从他的身体里榨干,他会活下来的。
吸血鬼们并不是为了血而聚集于此,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见证屠杀,来满足他们内心野兽的饥渴。
那只狼小心翼翼地围绕着矮人,颌骨向后卷起,鼻孔微张,品味着血液的味道。它慢慢地移动着,扭曲的面孔带着好奇的表情。卡拉德像研究其他对手一样研究着这头怪物,寻找着它的弱点,评估着它的实力。
在刹那间,整个世界就仿佛定格在了他的面前,野兽不在移动,康拉德的笑容也定格在他的面孔上。
他早已不在考虑死亡会是什么感觉。那只狼发出了一声恶意的嚎叫,但卡拉德并不在乎。
狼围绕着他。
他注视着狼,就像注视其他对手一样注视着它,面对着它。他没带有丝毫的畏惧之情,尽管他意识到死亡就近在咫尺。它有弱点,任何事物也都有弱点,诀窍就是要深信这一点,而不是屈服于恐惧所带来的怀疑。
狼围绕着他,巨大的狼爪扒弄着湿沙。
卡拉德也攥紧了他的战斧。
他以一记令人眼花缭乱的扫掠将他的战斧扫去,显然,它并没有影响到这头野兽,这只会消耗矮人的体力。狼继续无情地盘旋着,狼爪依然在沙地中搅动着。
死寂笼罩着人群。
卡拉德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的巨狼。
他向前冲去,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在前脚上,握住斧柄将斧刃横扫过去,试探着他的敌人。巨狼用前爪将钢刃拍在地上,就好像是在拍去一只恼人的苍蝇。尽管如此,撞击的力量还是回荡在卡拉德的手臂上,让他真切地感受到眼前这头野兽的力量。
狼发出一声怒吼,后腿直立起来,向前扑去。狼爪在卡拉德反应过来前就掠过了他的脸颊,死亡的污浊被留在了矮人的脸上,伤口剧烈的燃烧着。
卡拉德朝脚下啐了一口唾沫。矮人不顾皮下的剧痛,向狼扑去,战斧的双刃划破了狼厚重的毛皮。狼发出了一声尖叫:这是一声从人类口中发出的痛苦尖叫声,野兽的伪装开始褪去,人类的形态也开始渐显轮廓。观众席上的人群怒吼着,发出如雷贯耳的兽吼。
他抬头看了眼康拉德,还有在他身旁的斯凯兰,吸血鬼伯爵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卡拉德又往脚下啐了一团带血的浓痰。
那头野兽受了伤,不知何故,它的身体一直处在两种形态的之间。人类的狡猾燃烧在它的兽眼中,这使得它变得更加可怕起来。
狼人推开矮人,纵身向后跃去。
卡拉德扑倒在地,那家伙的爪子在空中划过前一秒他脑袋所在的位置。
卡拉德还没来得及爬起,它就向他发起了第二次孤注一掷的进攻。
人群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只野兽落在卡拉德的身上,它那有力的下颚如虎头钳(型月重工)一般紧紧咬住他脸颊的两侧。它的尖牙深深地咬进矮人的面颊,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卡拉德尖叫着,他的尖叫声充满着绝望,他努力地对抗着将要吞噬他的黑暗。他感到自己的尿液顺着大腿的内侧流了下来,这不是他想要的死法,这没有荣誉可言,死者没有得到回报,格伦堡、卡拉斯、萨米、杜·被克还有其他所有人也都没有得到回报。
他欠他们的远不止这些。
卡拉德的脑袋因疼痛而眼冒金星。
卡拉德捕捉到了在那只野兽眼中闪耀出的喜悦之情。
就是现在,他把战斧劈在野兽的后背,将它的脊骨劈开。这凶猛的一击将它的皮肉与骨骼分离,也就在这最后一秒,杀手与被害者的身份转换了过来。
卡拉德把这头怪物推到一边,从中挣脱了出来。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卡拉德迎接着他们的目光所带来的冲刷。
他找到了那只杀害他父亲的野兽,迎着他的目光
“现在我来找你了。”
康拉德·冯·卡斯坦因看起来并不高兴,但在他身边的乔恩·斯凯兰则对矮人的胜利充满了喜悦。
一阵眩晕席卷在矮人的身上,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但没有倒下。
卡拉德转身离开了吸血鬼伯爵,向灵魂牢笼走去。
当他进入隧道时,吸血鬼的奴仆们蜂拥而来。他们拉扯着他,想把他的战斧从他的手中夺回。卡拉德咆哮着,用战斧将一人的脑袋敲碎。他倒在地上抽搐着,一朵血红色的玫瑰绽放在他后退的发际线下。卡拉德跨过了那人抽搐的双腿。
“下一个是谁?”。当他无情的铁拳猛击在另一个挡在他面前的奴隶的脑袋上时,他疯狂地笑了起来。
又有三名奴隶挡在他与铁笼门之间。
卡拉德摆好战斗的姿态,将战斧紧紧握住,握在腰间。
“你们想死吗,小伙子们?如果想死那就再往前一步,否则就他妈都给我滚开。”
他们让他别无选择,只能迎接着他们的冲锋。
狭窄的隧道并不适合挥舞武器,但面对手无寸铁、又没有任何技巧的人,这无异于是一场屠杀。
他们手无寸铁,营养不良,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卡拉德就踏过了他们的尸体。
当矮人推开门时,老人抬起头笑了起来“那么,你回来了,嗯?我敢说伯爵一定非常高兴。”
“他看上去并不太高兴。”
“守卫怎么了?”
“出了场意外。隧道很滑,有个蠢货的脑袋正好砸在我的斧头上。真是一团糟。”
“他们还会派来更多的人,”老人说到。
“那就让我们希望他们也像你一样笨拙吧,嗯?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你跟得上我吗,人类?”
“看看我,我就是个老头,我每走一步就要休息个二十分钟。”
“那我就背你回去,伙计。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当然,这是一种内疚,是幸存者的内疚感,仿佛帮助了这位老人就能弥补他的愧疚感似的。
老人从长椅上慢慢地站了起来。“塞巴斯蒂安(Sebastian)”他伸出一只长满老年斑的手说到。。
“卡拉德”。卡拉德握住了他的手
矮人听到了从‘漫漫长路’传来的脚步声。将门关上,用塞巴斯蒂安刚刚腾出来的长椅闩上。
“好了,走吧,塞巴斯蒂安,呆的太久可不会受人欢迎的。”
这条隧道在前方分叉成三条狭窄的岔路,每一条隧道的两旁都有着一模一样被紧锁上的牢门。
“灵魂牢笼,”老人说到。“你不会认为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吧?这里肯定还有五六十个和你一样的战士被关在这里,他们会为了吸血鬼伯爵的消遣而被送到角斗场里。”
卡拉德一言不发,坚定地走向第一扇门,将门闩劈开。他推开门,走进门口。“站起来,”他对着牢笼喊道。“我们要回家了。”
他继续前往下一间牢笼,下一间,再下一间,给冯·卡斯坦因的囚徒们传递了同样的信息。“我们要回家了。”
斯凯兰站在矮人与自由之间。
矮人的身后有一群饥肠辘辘的囚犯。也许绝望会使他们变得危险,但营养不良、虐待、以及没完没了的奴役已经剥夺了他们的心智与力量。他们跌跌撞撞地撞在一起,然后踉跄地摔倒在地,他们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想去哪里?”斯凯兰问到。
他并不是独自一人,康拉德最后四位忠诚的Hamaya跟在他的身后。他举起手,示意将他们内心的野兽释放出来。
‘这太容易了。’斯凯兰品味着这个想法。既然时机已到,那么就要好好品味这场杀戮。筹码已经掷出,游戏已经开始,这是一场他不可能输的比赛。看着自己所有的计划汇集成一个完美而又辉煌的整体,真是太美妙了。康拉德要求奥努尔跟着他一起去杀死那个矮人,这真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别挡我的路,吸血鬼。”矮人咆哮道。
斯凯兰笑了起来。“小家伙,鉴于目前的情况,我并不确定你是否有资格发号施令。”
“我刚刚杀了你的一个朋友,我想如果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像杀死他一样杀死你。快滚开,我的战斧渴了。”
“你真的很烦人,矮人”。斯凯兰转向奥努尔。“杀了他”。
他挪到一边,给Hamaya让开位置。
那名黑色皮肤的野兽向卡拉德猛扑过来,奥努尔将矮人踉跄地逼退到摇摇晃晃的人类队伍中,他们四散逃开。矮人在Hamaya凶猛的攻击下倒在地上。
斯凯兰笑着看了一会。矮人使出了浑身解数,用一连串的拳头回敬了野兽。看来矮人似乎真的有能力杀死Hamaya,这场比赛势均力敌。斯凯兰阻止了剩下的Hamaya。
“这场比赛是属于他的,如果他没有能力杀死那个矮人,他在我们之中也就没有了立足之地。”
这不是事实,至少不是全部事实,它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除斯凯兰之外,奥努尔是最强大的Hamaya,他对康拉德忠心耿耿;固执的那么,即使面对这位疯狂的伯爵,他也是固执己见。他的死对康拉德来说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我从来没尝过矮人的血。”其中一个Hamaya生气地说到。
斯凯兰摇了摇头。“血就是血,都一个味。”
“如你所说。”
斯凯兰看着这场搏斗,他的面孔滑落下来,将内心的恶魔浮出了水面,冷酷而又阴郁的愤怒在他的血管里咆哮着,它驾驭了他。
乔恩·斯凯兰在确信了这个矮人不会让他失望后,于是就对剩下的三个Hamaya发起了攻击。
“你就这么想要血吗?瞧。”他撕开离他最近的那头野兽的喉咙“喝这个。”
他把尸体扔向缺口处的Hamaya,然后转身猛冲过去。在第二名Hamaya意识到危险之前他的爪子就已经把它的内脏给挖了出来。
第三名Hamaya——马西卡(Massika),向后退去,转身就跑。斯凯兰拱起他的身体,冲了过去。在奔跑的过程中它撞上侧墙,利用冲力所带来的力量将脚步甩在另一侧的墙壁上,并将自己推向空中。斯凯兰的冲击将Hamaya摔倒在地,他抓住她的头发,向后拽去。
他用另一只爪子钩住了吸血鬼的双眼,将她的头盖骨从头颅上撕扯了下来,那野兽发出的尖叫声令人感到怜悯。斯凯兰将手伸进她的嘴里,把头颅从脊椎处折断。然后又往后拉扯了一次,直到连接她头颅的皮肤完全断裂开来。
当他站起来时,斯凯兰看到卡拉德·风暴守卫正在注视着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困惑。奥努尔死在了他的脚下,矮人的战斧仍然深埋在Hamaya的脊椎里,它的斧刃撕开了吸血鬼的胸腔,将他那颗黑色的心脏与那根油腻的肠子洒在地上。
矮人将一只靴子踩在Hamaya的后背上,拔出了他的战斧。
他向斯凯兰走去,从他的脚步声所发出的回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要以为你什么都懂,矮人。”斯凯兰说到,他的右手仍然紧紧地抓住那名死去的Hamaya的头颅。“但别搞错了,你还欠我一条命,你在这里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你不傻,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和你一样,我也希望那个怪物死,但我想要的不止于此,不止于他,你得明白这一点,矮人。生者国家与死者国度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
“你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我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要杀了你那位该死的伯爵,让我族人的灵魂得到安息。”
“愚蠢的仇恨,你以为杀了一个吸血鬼就有什么意义吗?这个疯狂的吸血鬼?你认为这就能拯救出一百个村庄了吗?这就能拯救出一千个年轻的女孩了吗?如果你这样做,那么你比我以为的还要愚蠢。杀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出现。你可能会让你的族人得到安息,但你他妈会让更多的生者死去,矮人。这就是你想要付出的代价吗?你的良心允许你这样做吗?现在,你需要活下去,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的原因,你需要离开这里去说服路特维克皇帝或奥蒂利亚女皇,或别的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话的人。你也看到了康拉德·冯·卡斯坦因和他的死灵法师们所带来的威胁,你也看到了他们的实力。但这仅仅是个开始,与这个疯子正在构造的噩梦相比,弗拉德根本不算什么。他打算将整个旧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死者国度,在他美丽的新世界完成之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必须想办法绕过矮人那毫无理性的固执,并让他相信推开那块会引发山崩的石头则会带来更多的收获,从而将康拉德·冯·卡斯坦因埋葬于此。他一定不会屈服于杀死一个敌人所带来的短暂满足感,只要保持耐心,他就能扳倒一个该死的王朝。
矮人摇了摇头。“不,我不相信,你在骗我。和你的主人一样,你也是一个冷血的杀手。你没有理由要帮我,这更没有理由能给你自己带来什么好处,让我们来面对现实吧,你死了比你活着对我来说更有帮助,就让我们到此为止把。”
“你的死对我们俩都没有好处,矮人。相信我,这就是这个小戏法的结局。去把,就是现在,告诉你的人,告诉帝国,告诉他们你所看到的一切。让他们知道,当吸血鬼伯爵发起进攻时,他们必须做好准备!”
矮人扛起他的战斧。
斯凯兰知道,通过这些虚张声势,他的信息已经传达了出去。矮人不仅要将这些信息传达给帝国,他还要确保那些生者做好了准备。
斯凯兰转身离去,他很清楚矮人不会拦住他。
矮人是一个稀有的品种:英雄。
斯凯兰能闻到他那颗正在流着英雄之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