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都故事)战锤短篇小说:白天使

本文内容皆源于自我创作,不喜勿喷。


霍华德.埃迪布,罗狄格斯当地一位穷困潦倒的地下黑医,艰难得行走在闷热到几乎令人窒息的警戒星巢都街区,这里因为常年的默默无闻,基础设施如同遭受过战争洗礼一样惨不忍睹。因为年久失修的建筑破碎而形成的瓦砾与碎石和那些将要倾覆的危楼,是当地最为著名而无法忽视的地标。
和他埃迪布一样,周遭的行人用无言的麻木回应着他此刻的艰难境况,他和他们一样就像舞台剧里面的一个个表演木偶一样被名为贫穷的傀儡师主人无情的驾驭着,可悲的噩耗如同丝线般奴役着他们营养不良的骷髅形体。无论这些天生的失败者在彻底绝望之前做着何等的白日梦,在冰冷现实和布满空洞的钱包面前他们也只得跪下祈求死亡的解脱。想死但不敢死的他们在阴阳两界的边缘垂死挣扎,他们就如同这里腐烂的一切一样,除了偶尔发散出来的恶臭会令人心烦外,上层的人不会在乎这些败犬的死活。
“神皇保佑,今天会有的,一定会有的,一定会有病人来找我行医的,到那时我就能有钱买一点食物。这样我临死前也不算是一条孤独的饿鬼了。”
那个自言自语的可怜虫埃迪布虽然在内心中早已放弃了活下去的动力,但是就如同他无法反抗压在他头上的命运一样。那该死的求生意志也打算不放过他,就算此时的他可怜的像一只蠕行在干旱沙漠的蚯蚓一样,也要让他死撑着活下去。此刻饥饿的感觉尽管已经消失,但虚弱又找上了他。他不想在挨饿了。
地下巢都的无照医师渴望着一个病人,一份酬劳,一顿饭食。
“先生,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一个失去双臂的孩子眼巴巴的蠕动到埃迪布的脚边,小孩无唇的嘴,凹陷下去的脸和极度瘦弱的身体让埃迪布不明白眼前之人的性别。但他还是施舍了一个眼神给脚边的幼童,他没有钱,也没有吃的,连一口水也没有。两个濒临死亡的绝望之人,本该欣然结束凄惨的一生。但固执的求生本能却拒绝让他们解放。
他什么也没有说,抱着那个孩子。哭了出来。但因为身体极度缺水,让他的哭泣就像是蹩脚的表演。
“先生,给点水吧,一点就好。” 他听出来了,这个幼童是个女孩。因为失去了嘴唇,干渴至极的她依然在不停的滴落着口水。裸露在外的牙齿让她看起来极其骇人,但埃迪布还是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两人无言而泣。
这个星球的恒星带来的光照远离了这座城市,夜晚的黑幕笼罩了这座城市。他把那个小姑娘抱在怀里,孩子的脖子已经被扭断了。在扼杀此等年幼生命之时,无照医师内心毫无罪恶感,反而为这个不知名的女孩感到开心,由衷的。。。。
如此可怜的人不应该在这样的地狱里悲惨的活着。死亡即是他所能提供的最好礼物,比一口水,一点点残羹冷炙更适合她。
很快她在那边就有伴了,在那边埃迪布愿意给她讲故事,愿意保护她。就像对他已死的女儿一样。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大脑是无法进行深度思考的。他只想了一会儿,就累了。
是时候去那边了,埃迪布轻轻的放下那个孩子,他抽出了那把被磨尖的碎石。割破动脉虽然很疼,但却远远比不了生存给他带来的。随着颤抖的手,锋利的碎石边缘缓缓割开了他的手腕。
“我到死都吃不上一顿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到死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猩红的血液开始从开裂的伤口中大量流出时,一种久违的畅快与舒适在最初的疼痛后迸发。他或许没有能力选择从哪个家庭出生,他或许没有权柄决定自己已经被上苍决定的宿命。但他至少有自由决定自己何时死亡,只是这一点点权柄他要紧紧的攥住。
”那个小孩子真是可怜,不是因为她被你杀了,死亡对她而言只是恩惠。而是年幼身体与弱小的心智让她无法将内心的愤怒释放在那些真正应该被审判的人身上,而你不同。”在因为大量失血而带来的晕眩感彻底夺走埃迪布的身心之前,一个黑影平静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可真会挑选预约时间,你没看我正忙着呢吗?我可是医生,你敢可怜我?”垂死之人再也不会理会旁人的目光和言语。埃迪布这四十年来的生命历程中,只有今天此时此刻他才感到如此的自由。埃迪布不在乎那道黑影是不是鬼魂,已是将死之人的他只是觉得搞笑。不要说是个小鬼,就算是行星总督大驾光临,此时他也会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
“是的,医生我有一个朋友最近脖子有点不舒服,希望你过来看看。烦请您屈尊来一趟?” 尊敬的语气从黑影人的口中吐露,这是这个落魄之人一生中绝无仅有的体验。让此刻的埃迪布更觉得恶心。他认为那是他在羞辱自己。
“我没时间,给我闪开” 到死无照医生都不愿意辱骂旁人。
一个身着斗篷的人,从自己的阴影中走出。他的手死死的握住埃迪布喷血的手腕。
想救我?没那么容易,埃迪布拼命挣扎,他拒绝这徒劳的恩惠。他要死,谁也拉不住。
但连日的饥饿,干渴和大量失血的身体却再也支持不住。他冰冷的躯体直挺挺的倒在了黑幕之人的怀中。倒在救赎与进化的起始点上。
当神智回到那躯体之时,已经是数日之后了。他的身体随着意识的回归变得强健有力,尽管他的肚子从没有填饱过。但此时的他精神状态却意外的好,他摸了摸脖子后面的一道疤痕,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留下的。但身边柔软的床垫和桌子上喷香的盐焗金枪鱼三明治(人类帝国合成工厂的一种类似于金枪鱼的副食品)让疑惑更甚。他不记得自己之前发生的事情,即便手腕深深的伤口也令他回想不起来之前经历的一切。然后随着那个无唇女孩的身影,刻入心神。愤怒与绝望重新找上了自己。
对,他可不是什么悠闲地公子哥。他是个乞丐,乞丐一样的医生,会给人看病抓药的乞丐。一个20年重返不了正规医院的可怜虫,一个女儿离世,妻子离家的纯粹废物。是什么,让他无法有一个体面的工作,让他像一只窝在下水道的蛆虫一样卑微的罪魁祸首呢?
对,对对对,是那个该死的医院院长托伽斯,他嫌我经常给当地的贫民义诊,浪费那些本该给富人和贵族治病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就将我扫地出门,我的女孩也因他而死。那个女人也为此离开了我。
该死的,我给需要帮助的人治病,在这种无情到离奇的世界反而是一种罪过。
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你没有错,是他们错了。”一阵清脆的女声。将他从深深的仇恨带回到了美好的今昔。他脖子上疤痕开始发烫,他的意识开始迷离直到与眼前美丽的圣洁之物融为一体。他还没有张口,仅仅是内心所想。就能让眼前的存在知晓其内在。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家人,他的领袖,他渴望半生的救赎。
他生来就知道,尽管埃迪布在之前的人生中从没有看见过她。但他就是知道这一点。。
“这个世界是污浊到不可救药的,你和那个孩子都是其牺牲品。但是星辰之中存在着改变这一切的救赎,我和你还有教会中无数的兄弟姐妹会极力推动这一切的发生。埃迪布兄弟,想象吧,想象着那些将你逼入死地的人被虚空中的星辰之子审判,裁决的情景吧。我保证那会成为现实。到那时甘美的复仇将满足你心中对正义的饥渴”
她苍白的面容透露着智慧,她黄色的眼睛散发出的圣洁力量,让埃迪布不住的跪倒在地。他脖子上的疤痕以及他体内流动的新鲜血液给予了他强大的精神力,可以在忍受痛苦与劳累的同时依然能令其继续前行的力量。
他大口吞咽着手里的三明治,是那位受祝的姐妹留给他的餐食。一些他从未见过的面孔也来到了这间屋子,从与他这样的人类别无二致的家族成员。
在到星辰之子诞下的最为高贵的圣子。那些三臂的圣人们。它们像金刚石一样坚硬的鳞片闪耀着无比的光泽,是那样华丽。比起像院长那样的恶人,侍僧们道德高尚对信仰无比的虔诚。而像他一样的新血教徒,却渴望着对这个世界复仇。
它们苍白的人手或美丽的爪子搭在埃迪布的肩上诉说着那令人期待的允诺和注定到来的审判,对富人的审判,对权贵们的审判。对他们的裁决会无比的残酷,就像他们对我们做过的一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们友好而亲热,给予了埃迪布从未体验过的经历,那名为尊重的回馈。他感觉自己的意思与灵魂被某种更伟大的主宰所束缚,他和他们无数的家人组成的纽带坚不可摧。因为恶人,他失去了一个家庭。但四臂帝皇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一个近乎无垠的家庭。在这个神圣家族,没有妻子会背叛他,因为他们身形一体。
年幼孩子的身体也不会轻易的染疾因为族长赐予了他们珍贵的骨血。相同的血脉在他们的体内流动,很快整个警戒星将迎来一场期盼已久的盛宴。他因为善良而受到的苦难,会加倍的“回报”那些罪人。这一天不远了,埃迪布舔舔手指上的肉屑满足的想象着如何才能完成神的期许,四臂神皇的力量充斥着他的身体。给予他力量的同时也给了他沉重的使命。
他走向阴影中,他的瞳孔因为高昂的情绪变成了明亮的橙黄色。
一家小诊所在警戒星巢都最为偏僻贫困的地方开业了,收治费用???没有那种东西,只要需要就可以推门进去。来自这个世界最残酷地狱的人民为了不同的病灶集结了起来,每一个在进来前都充满绝望和不信任的下巢佬。在走出诊所的时候,都变得容光焕发。人民被奇迹得力量所开导,自发的学习起那位无照医生的医术。无论病人和学徒有多少,埃迪布医师都来者不拒。
很快以他名义的学校在下巢开办了,有一个信仰神皇的民间教会慷慨的向里面投入了无数的王座币。这项愚蠢到难以置信的投资能够让上巢的老爷和大少奶奶们笑翻天,但很快学校就有了教士,自发的让贫穷的孩子们研读起帝皇的话语与神迹。崭新形象的帝皇雕像矗立在贫民窟中,然后,然后的然后。学校周边的建筑开始得到千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修缮,在埃迪布所在的丘利特巢都成为了一个奇迹之城。而埃迪布本人就如同这座城市的圣人一样被居民敬仰,无数的警戒星巢都城市都难以与之比拟。
一座精美的大理石雕塑被无数来到此处的市民端详,那是一名没有嘴唇的瘦弱女孩。她的前世受尽屈辱与痛苦,但现在她被尊为神皇的圣女。和埃迪布本人一样享尽殊荣。
丘利特巢都先是有了自己的安保人员,然后是由人民中精挑细选的警察。最后便拥有一支军队,被神皇感召的下巢佬像洪水一样涌进这座城市甚至于当地政府签订了贸易协定,商品就是里面的人。这些训练有素的丘利特人会被编入军队,而丘利特人会得到政府更多的投资。随着人口的流动。一个伟大的信仰开始在当地的PDF和总督的私人部队之中蔓延崛起。
尽管曾有人目击到埃迪布所在的校区有着可憎的变种人,但那并不重要。举报者和这件奇闻一起离奇消失了,忠于埃迪布的警察声称是自杀。
托伽斯.里塞特,一名医术精湛的罗克斯人院士因不明原因陷入了腐败丑闻的风波,他的医院被迫转让。他的妻子和孩子被公路的一辆隶属于丘利特矿业集团的卡车撞飞,两人的遗体因为肇事司机的来回碾轧而残缺不全。这名罗克斯前院长最后的目击记录是丘利特巢都,然后他便人间蒸发,再无音讯。
比起这座城市所能带来的经济利益,即便是与贵族们颇有私交的院长大人也无法与之抗衡。
随着兽人的怒吼与随之到来,轰鸣的战争机器,警戒星陷入战火。丘利特巢都中信仰神皇的男男女女挺身而出,他们走入了战争的最前沿,愿神皇的利爪庇护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