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闪灵】 脱轨.萨卡兹女人的温柔乡(中)
1.其实我一共写了两万字,但后面的四千字叙事逻辑是在混乱,我只好把他忍痛删掉,在前天我一直在想怎么把故事写完,但我最后还是无奈收了笔实在是不好写,中间间隔太久,当初的感觉已经找不回来,过多的叙事让我的文章看起来像一只尾巴特别长的壁虎,然后被石头压住,为了能够让故事继续写下去,只好断尾巴了。
2.我的更文速度大家也都知道,是的,我承认我有点懒,但更多的还是现实因素,大学的时光里我总是能找到足够的时间,但现在不同了,我必须要为我的将来做努力,所以你们也别指望我速更,如果,实在等不下去,我也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请取关吧。
3.写文是我的兴趣,爱好,人不可能没有爱好,这是自娱自乐的一部分,我当然不会放弃,既然有中,则必有下,故事会走向结局。
4.最后我还是感谢那些支持我的读者们,谢谢你们的包容和理解,还有你们的耐心等待,真的谢谢。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势,还有,他的精神状态,消极、自悲,没有丝毫的斗志,似乎有什么情绪死死的压住了他的心态,使他不能够昂首挺胸,不能抬头做人,那情绪相似恐惧又像自卑,还有那一丝丝的……孤独?
闪灵望着她前面那个狼吞虎咽的男人,明明吃的只是一份普通的早餐,但他吃的格外香甜,非常幸福,那张消瘦而淤青的脸,让闪灵感到无比心疼。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要孤身一人来到卡兹戴尔?为什么他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他妻子呢,不是说过要守护他吗?为什么她不在博士的身边?
心中的疑问逐渐堆积起来,内心也无法再平静下来。
不过很快她的视线和意识又集中起来
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用餐完毕。他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望着餐盘陷入了沉思。
“怎么样博士,吃饱了吗?不够我再做一点。”她再次起身,绑好围裙,走到厨房里去。
“吃饱了,谢谢你的早餐,闪灵。”博士连起身忙叫住了她。
“那让我收拾一下餐具,博士,你就先坐一会吧。”
“不不不这怎么行,让我来洗。”他连忙起身使图拿起盘子往水池里走,但却被闪灵拦下。
“别这样,博士,让我来吧,你现在伤还没有好,坐一会好吗?”闪灵抓着博士握盘的双手,那手中蕴含的温暖和力量让博士无法挣脱,也不好挣脱,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他手中的力气也慢慢变小了。
“嗯…好,麻烦你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着。
水龙头发出了哗啦啦的水声,闪灵清洗着盘子,,回想起博士刚才令她始料未及的举动,视线不由的偷偷的看向博士,博士的神情此刻是心思沉重,面容焦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他不愿开口聊天,于是四处打量着这个小诊所的一切,药瓶、注射剂、萨卡兹人的人体构造图,柜子的上面还有一个小石碑,上面刻着“慈悲医师,普度民生”这八个字,博士默默的观察着这一切,试图让自己不再那么焦虑,而这些都被闪灵看在眼里。
“博士,你在卡西米尔和塞雷娅过的怎么样啊?”闪灵决定打破了这份令他焦躁的沉默。
“啊……还不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他没反应过来,“以前都住在老城区那里,后来搬到新城区,那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而且安静,很适合居住,我们还换了个新房子,比以前那个旧房子要好得多。”博士连忙回答。
“这样啊,生活条件提高了不少,看来博士为了养家可真是做了很大的努力,你应该很辛苦对吧。”
“……………”博士突然沉默不语。
“怎么了?博士?”闪灵发现对方没有继续回答。
“不……为什么……啊对了闪灵,你为什么没有回到卡西米尔和夜莺回去住。”
“如你所见,我在卡兹戴尔当医生,至于夜莺,那孩子已经没事了,而且她渴望独立生活,我也随她的意了,做我自己的事了。”
“你自己的事?这就是你回卡兹戴尔的原因吗?”博士好奇对她问道
闪灵没有给他答复,但脸上却显露出一副无奈的笑容。
“怎么了,是不是不想说,没问题的。”
“没事,我回去请求君王,请求她拿走我的赦罪师这一身份。”
“啊?”他感到意外,原来闪灵一直都还是赦罪师吗?
“我…想要放弃赦罪师这个身份…和传承,去当一个普通的萨卡兹女人,仅此而已。
闪灵平淡的说道,放弃赦罪师这种话放在以前如同叛变,成为了赦罪师,自己的一生都要为萨卡兹王朝效命,血缘依然要继承自己的职责,如同枷锁一般将自己的命运与这个国家紧紧相连,闪灵的祖父是赦罪师,父亲是赦罪师,而她从小也是被当做赦罪师来培养,从她十六岁接替她死去的父亲的职位,成为一名年轻的赦罪师,她的一生也被这枷锁给锁上,直到那次卡兹戴尔遭遇千年来之大变,她见识了许多令她无法忘怀的事情,她便不在以赦罪师这个身份来看待这一切,这个锁着她命运的枷锁也出现了裂痕。
“你不再是赦罪师这一身份,想必阿米娅做了不少的努力是吧。”
“嗯,很不容易,她为了我和赦罪师们进行了很多次周旋,在她的极大的努力下,将我曾经在赦罪师拥有的权利全部都被剥夺,驱逐了我在这个组织的资格,我的剑已经留在王宫那里,而现在,我…只是普通的萨卡兹女人。”
“普通…并不一定是件好事。”他暗暗说道。
“博士,你在说什么?”闪灵好奇的问道。
“啊没什么。”他摇头微笑道。
“那博士,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卡兹戴尔吗?”她洗好了餐盘,端庄的坐在我的面前,一脸认真的看着我,那双眼里除了好奇,还有…一丝期待?
博士细细的端详着闪灵的面容,不知为何,曾经那张肃穆而高洁的脸如今染上这烟火气竟有一丝独特的魅力,令他目不转睛。
“我…本来是要去罗德岛的,但路上出了点意外。”说到这脸上不由露出尴尬的神情,一开始还想着有时间来卡兹戴尔看看闪灵,没想到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但或许是命运如此吧,终究还是见到她。
“是吗?哈哈,我还以为……”她不知怎么着突然笑了,但那副笑容看起来却并不开心。
“怎么了?”博士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啊对了博士你做的不会是,那铁路上的那列出故障的火车是吧。”闪灵有些意外看着他。
“对…对!那是我乘坐的列车。”博士苦笑道
“那博士是打算去哪里?”
“去乌萨斯。”
“乌萨斯?”
“对,我…有点想大家了,想回去看看。”
博士低头闭目,似乎回想起那段时光,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闪灵默默的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什么。
“关于火车的事,我会去跟站长了解一下,他曾经也是我的病人,我和他关系还好,有什么信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不过博士你也应该知道,火车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一时半会是没法结束的”闪灵提醒着博士。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闪灵。”他十分激动的握着她的手,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乡,有闪灵这个可靠的熟人是在令人安心,如果能早点遇到她,自己或许也不至于如此了。
“博士……”她羞红着脸,娇羞的说着
“啊抱歉!”他赶紧松开了手。
两人尴尬的望向别处。
“那博士,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浑身是伤,是谁打了你?”她继续问道。
“这个…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不停的打转,他不断思考着该找什么样的理由即能让闪灵相信,又不会让自己觉得丢人。
“怎么了博士?不好开口吗?没事的,我熟悉这里,当地人很尊重我,如果你被人胁迫,我一定会保护你,相信我。”
这一次闪灵主动握住了博士的手,两眼真诚的看向他,博士望着那双明亮的双眸,那眼神仿佛写着两个词,信任、可靠。
“相信我吧。”她再次对博士说道,那声音如陈酿的美酒,令他沉醉,忘掉了所有不安的东西,一瞬间,他心中的负担都被放下了。
“我…这个…怎么说呢…我在当地的酒吧喝酒,付钱的时候…钱包不见了,而老板脾气不算太好,所以…”博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钱包找到了吗?”
“没有……行李也找不到了…”说到这博士已经不自觉的底下了头。
“博士……真像个小孩子……让人不放心啊……”闪灵有些头疼的看着对方。
博士沉默不语,或许是羞于开口。
“那这样吧,博士就先我这里住下,我会向站长问清楚火车的修理情况,同时也会帮你找到你的钱包,我检查过博士身上的物品,什么都没有,应该是被附近的酒吧给缴走了,我会帮你要回来,还有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博士你现在要好好养伤,你的伤势不可轻视,还需要你安静调养,好吗?”她认真的对着我说道,那双眼睛也注视我,除了关心,还有一丝责备。
“是!啊不对,这是不是太麻烦你了,你现在有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博士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说了出来,然后便离开了座位。
“你去哪?”博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问道
“超市,我去给你买一些男性的衣物,还有生活用品,这个诊所的里面只有我自己的东西。”
“你是一个人住吗?”
“是啊,只有我一个人。”说完她关上了诊所的大门。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博士望着那张刚被关上的门,久久不语,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我真落魄。”他自卑的说道。

闪灵伫立门口,身体轻轻靠在门口,扶摸着自己胸口里那躁动的心,不断喘着气,似乎是一口气跑了几百里。
她能感受到心中的那份悸动。现在,这个让她想要逃避,但却渴望的男人此刻就在她的家里,而他暂时无法离开自己的身边,也就是说,博士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她,而不是塞雷娅或者其他人。她感到兴奋和激动,但也有了巨大的疑惑
博士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本人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她开始思考她从博士身上的发现的奇怪现象。
从昨晚为他用源石技艺疗伤时发现,博士除了皮外伤,内脏也出现伤势,可是当她自己仔细检查是发现,内脏的伤势原因是因为新伤牵引旧伤,他的胸口上的肋骨也出现了裂痕,但这一切都是旧伤复发。
他在被殴打之前就已经受过伤?而且伤势严重,从伤势修复情况上来看至少有了一年,而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博士的身上还有丽兹和…塞雷娅大量的源石技艺痕迹。这让她感到吃惊,在一年前,博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自己收了如此严重的伤,以至于让曾经罗德岛两名优秀的医疗人员一同治疗,她开始从那些痕迹里寻找他旧伤的来源,旧伤的位置在胸口,从伤势来看,似乎是遭到了什么重大的冲击,,而伤势的位置大小十分接近……拳头。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博士的旧伤绝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是谁在伤害了博士?她脸色阴沉,此刻内心已经变得焦躁不安,她现在很想跑过去向博士把这一切都问清楚,可想到对方那张忧郁而自卑的脸庞时,她忍住了。
现在的博士最需要的是安慰和帮助,逼问他只会让他想起更痛苦的回忆,无论他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有她在就绝不会让他再那么多痛苦了,决不能。她默默的在心里发誓。
“现在他能依靠的就是我。”闪灵坚定的说道。


“这是你的房间,我已经把里面的杂物都清出来了,至于床,我一会从病房里搬一张过来,请耐心等一下。”闪灵拿着扫帚和拖把进去,准备开始大扫除。
“让我来吧,一直都是你在忙。”博士快速走来。却被对方叫住。
“你是病人,应该回到病床休息,过度运动对身体康复不好。”
“没事,我现在好着,让我来吧。”对方没有停步,开始拿走她手中的扫帚。
“博士,你的身体情况我很清楚,回去休息。”闪灵有些不悦,博士现在很不听话。
“让我来。”他没有松开手,紧紧抓着。
“博士。”闪灵不满的看着他。
“让我来。”他不为所动,抬头看向对方,眼神里没有半分退让。
“你怎么了?”闪灵意识到对方的异样,博士似乎并不想被命令。
“让我来,好吗,闪灵。”他诚恳对闪灵说道,语气温和却十分坚定。
闪灵没有在说话,她松开拿扫具的双手,身躯让开了房间的门口,任由博士行动。
博士成功拿走对方手里的扫具,走进房间开始了大打扫,他仔细观察着周围房间的情况,房间灰尘较多,他戴上医护口罩和清洁帽,穿上了一件灰色的大褂开始打扫卫生,大扫除的第一步是从天花板开始,他小心用扫帚推拉这上面的灰尘和蛛丝,让它们落地,接着沿着天花板一路推过去,将整个房屋内的墙壁进行打扫,接着继续清洁门窗上沾留的尘埃,,最后将地板的灰尘集中起来,打扫干净,带到垃圾桶,进行集中丢弃,接着就是清洁,他拿着洗好的拖把配上洗涤剂,对着地板开始清洁,肮脏的地板此刻被拖的油亮,但仍有被时间留下的污垢痕迹,他不得不用力增加洗涤剂的剂量,然后用力的搓拖。
“身子不要太用力,会拉扯到伤口。”闪灵关心的说道。
“我知道。”男人头也没回的说着,他小心的发力,尽量不让躯干做大动作,手中的拖把紧紧贴着地面,随着手臂的推拉运动,地面上的的污垢痕迹越来越小,地板也越来越干净,看到这样的成效,男人感到满意,手中力气也多了几分,躯干也不由的动了起来。
“慢一点…”闪灵轻声的劝道,她看着博士的脸,劳动让他的额头冒出汗滴,但神情却不在忧郁阴沉,而是有了一些阳光开朗的生气,脸上还有着一丝满足的喜悦,她不在说话,而是去卫生间替他打了一桶清水清洗。
一男一女就在这个小房间里开始家务劳动,他们之间保持着沉默,但行动上却越来越默契,打扫完卫生后以后他们开始接着布置家具,简单的桌椅,一张不怎么大的床,之后他们把一些居家穿着的衣物,全部放到了一个移动衣架车上,就这样,一个能住人的小房间就这么不到一个小时完成了。
“呜…嗯啊~”博士长舒一口气,对自己的小房间感到满意。
“博士的家务能力真让人惊讶啊,以前亚叶还对你的寝室卫生感到非常不满,觉得应该锻炼你的打扫卫生的能力。”闪灵向他提过毛巾,示意他擦擦头上的汗。
“人,总会成长的,这些东西终究还是要学会。”他对闪灵微微一笑轻轻擦拭额头上汗滴,突然间他感到自己胸口有一股刺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他紧闭双眼,额头上皱起“王”字,冷汗直下。
“博士!”她意识到这是伤势复发,连忙扶起对方到床上休息,施展用源石技艺和萨卡兹特有的安魂歌吟唱着,不断缓解博士的伤势,减轻他的痛苦,终于,博士能够喘口气了。
“谢…谢谢。”他缓缓点头对着她答谢。
“博士!不是和你说了,要好好休养吗?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她脸看着博士,脸上浮现出不悦的娇容,可心里却开始懊悔。博士的行为是她默许的,但最终还是让他在自己面前又痛苦了一次,她不断自责自己当时就应该拒绝他的行动。
“对不起,闪灵…让你不开心了。但…谢谢你。”
“谢我?”她感到不解。
“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谢谢,我已经好久没做一件让自己感到有意义的事了,一件…我自己想做的事…”
博士露出了喜悦的微笑,闪灵能感受到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博士笑道越开心,她便越是不能理解,甚至有了一丝心疼。
(博士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让她自己看得那么难受。)
闪灵感到自己的眼角有一丝酸涩,忍不住去揉了揉,一点泪光从她那双温和而慈爱的灰瞳显现出来,此刻的她异常好看,博士对她流泪而感到惊讶,连忙问起她的流泪的原因,闪灵摇了摇头,吩咐他好好休养,不可再乱动。
“我去准备中午的饭菜,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她像母亲规劝自己的孩子一样,严肃却又关心。
“好~”博士乖巧的躺在床上,然后闭上双眼,好像睡着一样。
“真是的…”站在房间门口,闪灵望着博士如同那小孩子般的演技,忍不住轻笑,眼神里尽是温柔和慈爱。
(还是和以前那样,让人觉得可爱。)
她微笑着,但突然想起博士身上那令她感到震惊的致命旧伤时,心情顿时阴沉下去,她感到莫名的愤怒,那种令她愤怒由来像是自己所珍视的东西被人肆意蹂虐,然后丢给了她,这行为如同挑战她的底线,蔑视她的尊严。她咬牙切齿紧握着手中的扫帚,仿佛仍握着她那把留在卡兹戴尔王宫的,属于她的那把斩断晨昏的剑。
“不要让我知道是谁伤害了博士,否则我一定让他抱着莫大的悔意离开这个世界。”那冷漠的语气说出这充满杀意的话,以前的她是为了丽兹,但现在对象已经发生改变,她所珍视的人变成了博士。
“博士……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我的博士,我想…”一瞬间闪灵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想让博士永远留在卡兹戴尔,留在她身边想法,「终身伴随,寸步不离」这八个大字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但之后她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行…不能这样…他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我不能做这种事…我不能…我,我只能…保护他,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看到他幸福…就可以了……”
她闭上双眼不断默念着那些令人心静的教条,许久之后她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神情肃穆而令人生畏,不敢让人冒犯。
“……该去买菜了。”她板着冷脸向最近的农贸市场走去。

塞雷娅感到一丝疲惫,她没有想到这次合作难度会那么大,原本她只是想和对方交谈一下关于双方合作的内容看法,以便确立好双方都能满意的合同,但意外发生了。
当她来到这次面谈会现场时,已经有一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位置上安静的看着手机
对方是一位高大雄壮的鬼族男人,面容俊朗刚毅,眼神透露出如雕塑般的凌厉之色,盛气凌人,让人不由感到他的威压。
塞雷娅本想向对方礼貌的问候,她从第一眼看到对方就知道一件事,这个人身份地位很高,应该是这家公司的高层管理之一。
“先生你好,这是我们和贵公司签订的草本……”
塞雷娅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草本就被对方毫不客气的拿走了,没有一句问候,拿自己手里东西就像那他的随身物品一样。自己仿佛就是个端着酒盘子的服务员一样。
“先生,这还只是草本,我们可以等双方代表到场后再来……”
“静かである。”这个男人厌烦说道。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是东国话吗?”塞雷娅礼貌的向对方询问道。
但换来了却是这个男人的白眼,仿佛对她的提问表示不屑。
塞雷娅的心情顿时阴沉下来,但表情依旧保持平静,温和,对对方傲慢的行为没有展示出丝毫的不悦。
“つまらない。”他说完就把草本扔给塞雷娅,然后头也不回的坐到到准备会谈的桌椅上。
在那一刻,塞雷娅有了想动手的心,她现在很想把对方叫住,然后用拳头训斥他那傲人的行为,但她还是忍住了,她清楚的认识自己此刻的身份,她是代表临光公司才来这里的,而不是她个人。
长年以来的作战经验让她总是在面临各种困境中依旧保持冷静,然后找到问题的突破口,而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因为那个傲慢的鬼族男人所坐在的那个位置,就是这次座谈会上的主席座,也就是说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对方公司的董事长,也就是这次她这次要展开合作的首要对象。
“这次交谈会,会很麻烦。”塞雷娅心里暗暗说道。
但情况似乎并没有如她所说那样,这场合作非常顺利,她和临光与对方展开了友好的交谈,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展开。
真的如此吗?
与他们和谐交谈中塞雷娅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眼神却一直紧盯着那个坐在主席座的那个鬼族人,作为他们公司的董事,对于这次交谈会,他居然没有说哪怕一句话,从头到尾,他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好像他只是这次座谈会的无关人员。
但无关人员会坐在主席座吗?
塞雷娅一直没有松懈,时刻保持警惕,随时迎接这个男人的突发袭击。
“我对贵公司的合作理念表示认同,贵方所有的建议我们都记录好了,但还请我们回去商讨一下,相信明天会有一个我们都能接受的结果,您看如何?一个佩洛族老者面目慈善,向临光认真询问道。
“当然,我们期待你们的回复。”临光伸出右手,与老者认真握手。
“那好!那好!”老者不停点着头,似乎对这次合作表示十分赞赏,脸上充满了喜悦。
“那明天见吧,各位。欢迎你们来到东国,这里会有最优质的服务等着你们,还请慢慢享受。”说完老者向她们鞠了一躬。随后与众人离开。
那个低头玩手机的鬼族男人此刻也站起身来,环视了周围一切看来几眼临光和塞雷娅,没有说任何话,然后离开这里。
“很顺利啊,塞雷娅,还以为要大费口舌呢,如果是这样我可要头疼了。”临光扭动一下脖子,有些惬意的说着。
“嗯……”塞雷娅没有说什么,她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那个男人,即使那个男人走了,她的神情也没有放松下来。
“怎么了?”临光对她的严肃感到好奇。
“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塞雷娅对临光问道
“还好吧,那位老者对我们的合作要求都表示认同,而所有人都非常赞赏。”
“不是所有人。”
“你是指那个一言不发的高大男人?”
“嗯。”她认真点了点头。
“的确,那个男人就是我们这次的合作交谈的第一对象,他是源氏企业的董事长,也是东国里身份地位最高的家族长之一。
“……更麻烦了,临光,对方的身份地位比我想到还要高。”
“怎么了?塞雷娅,对方让你感到紧张了吗?”
临光看着面色凝重的塞雷娅,自己不由也紧张了起来,刚才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刚才的合作会谈里,我已经把两家合作益处和对以后的发展全部认真的讲解了一番,并且做好了相当详细的资料,但自始自终,这个男人就没有抬过头,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合作理念根本得不到他的认同,他不想平分,他想要更多。”
“但…大家都非常认同这次合作,那位老者也都…”
“在东国家族式管理中,大家长掌握所有的权利,所有的族人都已大家长为尊,只有大家长同意,这场合作才算是定下来了。”
“这……”临光这时才意识到情况似乎非她所想的那么容易。
“临光,能不能帮找几本速成商务东国语的书,我想我必须要学会说东语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学东语,我们不是有翻译员吗?”临光好奇问道。
“如果想要说服对方和我们的合作,那就必须拥有与对方交流的能力,这是我们缺乏的,我们不会东语,但对方却会我们的语言,这本身对我们不利。说到这塞雷娅想起那个男人对自己那个白眼,很显然,他听得懂自己的话,但却不愿交流。那是最大蔑视,她根本没有得到这个公司的尊重。
连尊重都得不到,那还能指望合作吗?
她突然想到这句话,那是博士亲口对她说道,她记得那个时候她作为博士的护卫保护他的生命安全,而他面对的则是莱茵生命,为了伊芙利特,他和莱茵生命展开了一个多月的交旋,那个时候,当他和那些莱茵生命的高层进行了这“和谐友好”的交流时,博士就对她说道:“我和他们谈利益,他们笑的很开心,对我十分友善,我和他们谈利弊是,他们会认真的听取我的建议,对我的态度也很尊重,但我一但谈到伊芙利特,他们只会TMD的保持着他们那张死人脸,依旧坚持着他们意见,我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在他们眼里如同儿戏一般,因为他们的眼里只有他们的利益,而没有我的尊严,和那孩子的遭遇,没有,我得不到他们的尊重,所以合作什么的都是扯淡。”
这句话她一直记着。这也成为她与他人相处的一个前提,什么人能做她的朋友,什么人只能做她的过客,都是以这个为此基定。
“博士……”不知不觉她又想到了他,已经是第四次了,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他,现在他在前往罗德岛的路上还顺利吗?她闭眼沉思,试着'再次让自己平静下来。
“算了,塞雷娅现在怎么想也没辙,还不如休息一下,准备他们明天的答复吧,她们这里温泉在东国排得上前几名,不如去试试?”临光向她发出来邀请。
“去吧,我也有点累,泡完我想好好睡睡…走吧。”
塞雷娅拿起自己的合作草本,望着那个鬼族男人的坐的位子,对临光问道。
“那个源氏公司的董事叫什么名字?”
“源仁光。源氏一族的大家长。我们现在住的是当地最大豪华酒店就是他们的家族产业。”
“嗯,我记住了。”塞雷娅点了点头,现在的她要好好休息,准备迎接明天到来的暴雨,来自源氏公司的袭击。

“怎么样,好吃吗?”
“当然,很美味,我没想到你做的卡西米尔菜味道居然那么好,已经赶得上我们家那里的餐厅了。”
博士认真的品尝,给出来满意的评价。
“是吗?能让你满意自然最好。”她淡淡笑着,但心里此刻心花怒放,闪灵拿起桌上的刀叉,轻轻发力,把盘子上的培根和熏鱼一块块切开,然后放入自己的口中,博士呆呆的看着闪灵的那淑女般的吃法,不由想起夜莺,她们二人的吃饭样子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闪灵发觉博士的视线正投向她本人的脸。
“没什么,看到你吃饭的样子,让我想起丽兹。”博士对着闪灵温和的笑着。
“丽兹啊,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和临光住在一起吗?”
“她现在在我家那边的一所医院里当医生,听临光说现在是一个人住,不过不要紧,她离临光的住所很近,每次都是临光送她去医院上班。”
“嗯…那就好,也是麻烦临光了,或许我该回去和她们见一见。”闪灵平淡的说着,但手里的刀具没有停下来过,慢慢的切着餐盘上的食物,似乎丽兹二人的事并没有起她本人的情绪,她依旧如如往常一样,平静。
“说起来,闪灵,如果你只是想放弃赦罪师的身份,那现在已经完成了,为什么不回来和她们相聚呢?”
博士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回去呢?她们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多余的人了。”她平淡的说着,但手上的刀叉却不断的打颤着,在这个光滑的盘子上跳起了急促的舞蹈。
“多余?”博士疑惑道看着对方,他没想到闪灵居然会用上这个词。
“对,多余。”她重复说道。
“为什么?博士好奇的追问下去。
“怎么说呢,一开始,我们三人在临光家住下了足足三个月,这期间我们和临光的家人和谐相处,他们对我们很友好,很尊重,但只是临光家族的人,后来临光回到她的家族企业里去,很少和我们见面,我们能够理解,所以只有我和丽兹两人住在那里,临光她贴心的安排我们的生活起居,看她的架势,是要让我们长居卡西米尔……她忍不住笑道,“临光做事真的很认真,很负责啊。”闪灵盈盈一笑,想起临光那认真为她们办理居住证明。
“确实啊,她就是这样的人,那你们住下了吗?”
“我没有打算住在这里,我知道临光一直把我们当成家人,但卡西米尔对我来说就是个落脚处,我也只是这里的旅客罢了。
“但夜莺却不这么打算是吗?”分析她的语气,博士能推断出接下来的结果。
“对,不愧是博士,丽兹没有打算和我同行,她说她不想走了,还希望我也不要走。”
“你们二人居然出现了对立?”博士感到不可思议。
“嗯。丽兹她啊,已经不听我的话了。”说到这,闪灵露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像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叛逆的无奈。
“她说她不想再漫无目的的游荡,也不想离开临光身边,还劝我也留下,说什么不要辜负临光的努力,我说我们在这里也只是过客,为什么不回到卡兹戴尔,我们的家乡呢?她啊,就和我说,她的脑海里里没有卡兹戴尔的记忆,有得只有我和临光,还有罗德岛……我无话可说,对于卡兹戴尔,也只有我这个过去的赦罪师还对它抱有感情了。
“闪灵…”听着她的话博士想起那些散落在泰拉各地的萨卡兹人,对于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家乡,那些久居异国的萨卡兹人,却将这个当成传说、童话,也不知道还有会多少个萨卡兹人愿意回到这个满目疮痍、百废待兴,需要重新建设的卡兹戴尔呢?
“丽兹啊,自从她的身体慢慢康复起来,她的性格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古灵精怪,反对我的意见不说,还不断向我透露自己出独立生活的想法,我没法阻止她的行动,便一直默许她。”
“的确,丽兹的性格让我感到意外,以前那个温和,听话的女孩子不见了,现在的她都开始捉弄起人来了。”我不由苦笑着。
“嗯,看来博士也能感受丽兹的大转变啊。”闪灵呵呵的笑着,将手里的食物放到口中,细细的嚼咽。
“以前还是我一刀一刀的把食物切好,然后喂给她吃,现在,呵…”
“你生她的气吗?”博士小心问道。
“不至于,就是有点难过……唉算了,那就不烦她了,我自己就这么过吧,一辈子。”她有些失落的说道。
“怎么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呢,那太孤独了。”博士连忙劝慰着。
“是吗?连博士都来安慰我了,看起来我的样子是真的有够可怜啊…”她苦笑着,眼神里带着一丝悲哀。
“没有那种事情!”他站起身来对着闪灵认真说道:“一个人虽然有些孤独,但那也自由…至少,一切的行动都是自己本人意志决定的,没有外来者的干涉,这样最好了……”
“博士?”她不解看着一脸激动的博士,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此刻的博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举,连忙坐回位子上,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说完,便不再讲话,一心埋头吃饭。
如此见状,闪灵也不知该聊什么,只好把视线转向餐盘上的食物,慢慢的吃起来。
一次饭桌的闲聊就此仓促的结束。
“你再坐一会然后回去躺着,待着我这里或许不利于博士的康复,不如我把博士送到附近的医院里住院吧,这里太小了。”
“别呀,那我一上午算是白忙活了。”博士迅速回应让闪灵打消这个念头。”
“看来博士是一定想要住在我这个小诊所啊…”对于博士的坚定态度,她有些满意。“也对,那个房间好不容易打扫好,既然如此博士你就回到你房间好好休息吧,我在给你找几本书,让你解解闷。”闪灵一边说着,一边穿起了往日的黑袍戴上了自己药箱,系好了黑长靴,看着架势,博士意识到闪灵这是要出门。
“你要出门了?”
“对,我要到镇外的矿石场那里外诊,本来早上要去,但博士突然的到来让我也只好拖延了半天,现在必须要过去了。”
她端起药箱,推开了诊所的大门,走到门口继续说道:“想看书就去我房间吧,我的书不算多,你慢点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等我回来说吧,对了,博士,你想问的问题我已经和那个当地火车长问过了,他说火车长年运行,里面许多零件老化,需要修里很长时间,这期间他们还要等新零件装换,可能要一周左右,你的火车要延迟了。”
“……我知道了,谢谢。”博士平淡的说道,这种结果他已经猜到了,甚至都做好了留在卡兹戴尔的准备。
“那你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走动,这对你伤势恢复不好,明白了吗?”闪灵认真的提醒博士。
“我知道了。”他点头回应。
“那我走了。闪灵转身离开。
“一路平安。”博士谦和的说出这句话。
闪灵诧异的回头,看了眼博士,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博士跟以前样子区别很大,如今的他非常乖巧,温顺,但也多了一份拘束,似乎是什么东西逼迫他改掉了以往的性格。
“嗯…怎么了?”博士看着闪灵那一脸不可思议表情,不解问道。
“没…没什么,啊对了博士,你还有什么想问的问题,我一般晚上七点回家,很晚回来,啊对了冰箱里有足够多的食材和应急食品,你可以自己决定。”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参加我的婚礼?)
这个奇怪问题从博士脑海里浮现,是的,即使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个疑问有没有消失,反而深深的扎在自己的心里,然而直到现在也没人愿意给他答复。
“没有,你快过去吧,别耽误时间了。”终究他还是忍住自己的求知欲,不断甩手,示意她快去工地。
“那好我走了,你一定记得我说的话,不要乱走动,好好休息。”
“知道了。”博士又一次回复。
这次闪灵没有再回头,而是径直走向一条前往镇外的矿石场道路过去。博士站在门口一直目送她的离去,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后便关上了诊所的大门。

闪灵走到一趟货车面前,看着驾驶座里那个呼呼大睡的萨卡兹男人,便轻轻敲着车门,车门发出来有节奏的咚声,将这名司机这才从睡梦中醒来,他嘴里嘀咕道:“货装完了吗?没装完就不要打扰我~”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与焦躁的情绪,让人听到都有些胆颤。
“巴伦。”那一声温和而略微沙哑的女声呼唤着他的名字,这个名叫巴伦的男人顿时打了个激灵,挣开双眼不断环视着,终于他看到了那个令他熟悉的黑袍。
“闪…闪灵大姐…你怎么来了?那男子谄媚的笑着,用着讨好的语气和对方交谈,尽管他身形健壮,豹头环眼,一脸凶恶的样子,但现在他温顺的像一只卡斯特。(阿米娅:?)
“你的车能送我到五号采矿场吗?我要去那里诊病。”
“当然,当然,他点头如捣蒜说道:“没问题的,你只要能说个地名哪怕在天涯海角我给您送过去。”
“没必要。”她冷淡回应他。
“那…你是坐我的副驾座吗?还是做我的摩托,哎呀,忘了,我摩托前天从山坡上滚下来,现在正在那里维修呢,啊哈哈,不好意思。这个叫巴伦的男人露出了他那一排参差不齐黄口大牙,一脸尴尬的笑着。
“我就坐在后面的车备箱里吧。”话毕,她敏捷的跳到货车的车厢上去。身体慢慢靠在车上,与身旁的货物保持距离。
“那好我也不求什么了,我现在就送你去五号采矿场,坐稳了。他发动好货车以后往郊外开去。
在路上,闪灵又一次呼唤着这个男人。
“巴伦。”
“怎么了,闪灵大姐。”
“我诊所附近的那个酒吧,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弟弟开的对吧。”
“哎呦,闪灵大姐,你是想喝酒是吧,没问题的,我回头就和我弟说一下,以后我们在酒吧看到你的脸,直接免单,怎么样?”巴伦使劲的讨好这个令他又敬又怕的女人。
“我不喝酒,我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他的行李应该是被扣在了你弟弟的酒吧,请告诉他将我那个朋友的行李原封不动的还回来,至于他失去了多少损失都让我承担,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他自信的抬起头说道:“等到了那边,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你看如何?”
“自然最好。”闪灵淡淡的说道,然后便闭目养神。巴伦很识趣,没有再说什么废话,安静的开着车,前往他要达到的目的地。
“博士一个人在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可能会起来看书什么的,虽然他以前总是在我面前活蹦乱跳,但实际上也是喜欢安静的人呢,估计会找书去看吧……等等…我记得我好像对博士说可以让他进我的房间里拿书对吧?”一瞬间闪灵想起这句话,脸色不由惨白起来。
(不…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巴…巴伦!”闪灵再一次呼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大姐?”
“能不能让我回去一趟,我想…”闪灵想开口,但一时间还没想到合适的理由。
“啊?回去?哎呦闪灵大姐哎~现在都已经在半路上,你才发现自己有什么东西没带过来吗?嗯等一下吧,等到了前面的那个加油站我们'在转头,怎么样?”
“………算了,不用了,直接往目的地开吧,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最终她还是恢复了冷静,遵循现状。
“真的吗?确定不回去?”
“嗯,是的,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冲动了,请你原谅。”她诚恳的向巴伦道歉。
“哎哎,我可不敢,没事我就加速了,您坐好。”巴伦踩下油门,发动机发出来轰隆的嘶吼声,货车的速度更快了。
闪灵平稳的坐在车厢里,冷静的思考着刚才的冲动,刚才,她突然想起自己房间书桌上那留下的几封信,那是丽兹写给她信,有的已经被拆开。这两年下来,虽然自己虽然没有回到丽兹的身边,但她们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每个夜晚,她们都在书信中从寒嘘问暖,到分享自己身边有趣的人事,以及,关于博士的生活情况,是的,这就是闪灵写信的主要目的,她在向丽兹的回信的时候,询问关于博士的信息,而她得到的答复都是生活美满,夫妻和谐,以及希望她回到卡西米尔的请求,知道博士的生活是幸福美满,闪灵便能够放心的睡下,对她来说只要博士能够幸福美满,她便有了生活下去的动力。
“博士…应该不会看书桌上的信件吧,他的人品我是相信的…”闪灵不断的念叨着,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博士来到她的身边,自己的情绪便总会不断高涨,焦虑、紧张、懊悔,这些影响她行动的情感本是自己不该有的错误,但现在却无法控制住,胸膛里那颗尘封的凡心开始活跃的跳动着。
“博士若是真的看到那信上的内容,他…他会怎么看待我?”闪灵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逆流,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头出现,罪恶感油然而生。
“冷静…闪灵…冷静,相信博士吧。”她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继续默念这曾令她静心的教条,屏气凝神,让自己不安的凡心归于平静。
“肃静”
“去欲”
“清心”
“忘我”
闪灵轻声念出这几个词,似乎这四个词有什么魔力一般,她躁动的心开始平静下来,身体的温度也慢慢上升来,回归正常。
“呼神”
“敬畏”
“诉罪”
“忏悔”
她再次念出完全不同的词语,这四个词看起来像是一个罪人被审判的流程,这一次闪灵的情绪变得低沉,眼神中出现迷茫与自责,她双膝跪下,双手合十,开口低吟着。
『神啊,原谅我的罪孽,我放不下他,即便我知道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但仍然我忘不掉,从他为我戴上那条白色吊坠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是他的了,我知道我在犯错,但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想他,我有罪,我有罪…』
眼角的泪水莹莹闪烁,面容的悲悯让人动容,似乎世界都为她而静下来,周围的土石沉默不语,衰老的枯树飘下来最后一片树叶,在空中悠悠的飘舞着,好像在诉说这个树过去的青春,看着眼前的一切,闪灵意识到,车停了。
闪灵慢慢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转身望向驾驶座,才发现坐上没人,她只好四处张望,才发现司机靠在一块荒石抽烟。
“巴伦?”闪灵呼喊着他名字。
“哎呦,闪灵小姐,你忏悔完了吗?”巴伦熄灭烟头扔到乱石堆后,向她跑过来。
“你什么时候停的车?”闪灵问道
“二十分钟前吧,你现在怎么样了?闪灵小姐。”巴伦关心问道
“我…好了很多,不好意思,耽误你了。”她低头向他表示歉意,但对方却摇头笑道:“没事没事,要给别人悔罪的时间嘛,应该的,应该的。”
“我…”闪灵还要说什么,却被对方打断,“我不会把这件事给说出去,你放心。”巴伦将左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非常认真的对闪灵承诺道:“萨卡兹人绝不背叛萨卡兹人,如果我背叛了你,背叛了任何一个萨卡兹人,请你当众处死我,赦罪师阁下。”
“我不是赦罪师了……”闪灵摇着头说道。
“什…什么?!”巴伦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话。
“从我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赦罪师了。”闪灵擦拭着眼角的泪,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这样啊…那日在你身旁的那两位是…”
“我的…跟我没关系,他们是服从新王的命令陪同我来这里,他们才是赦罪师。”
“这样吗?闪灵小姐与新王陛下的关系可真不一般,居然能让两位赦罪师阁下陪同您。”虽然才知道对方不是赦罪师,但巴伦对她敬畏之心依旧未减,反而增添不少。
“原来你以为我是赦罪师才尊敬我吗?”闪灵平静看着这个十分敬畏自己的男人。
“嗯,不过那只是其中一部分,闪灵小姐为安定我们这个混乱的小镇所做的努力,以及为我们所有人生活着落的关切,我们都铭记于心。而且原来闪灵小姐不是赦罪师啊,哎呦,我终于不用那么拘束了。”他如重释负的微笑道。
“这样嘛,原来是我过去的身份让你们紧张了吗?不好意思,她又一次诚恳道歉,巴伦赶紧阻止她,“没事的,这只是自我感叹而已,不必在意。”他劝慰道。
“嗯…啊,不好意思,耽误你了,我们赶快走吧。”
“也对,上车吧,要快一点了。”巴伦麻溜的坐上驾驶座,开始启动车子,不一会,货车的发动机再次咆哮道。
“闪灵小姐,我可以问一下,你在为什么而忏悔吗?”巴伦望着后视镜在驾驶座大声喊道。
闪灵知道巴伦在看着她,于是她摇了摇头,对方知道她的意思于是没有在追问下去,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他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大声喊到:“闪灵小姐,不必过于愧疚和懊悔,我母亲对我说过,无论我们做过什么不对的事,一但做了,那么就不要再后悔了,因为啊,报应总会来的,所以怎么做都无计于补,还不如坦率一点,调整心态迎接明天呢,你说对吧!”
她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只是无奈的笑了笑,驾驶座的巴伦看不懂闪灵的微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闭口不语,专心开车。
驾驶座上的转速表和时速表的指针向顺时针的方向慢慢转动,车速也越来越快,但车厢上的萨卡兹女人却稳如磐石般的靠在车上,她慢慢的回忆那个令她无法忘记的场景。

在一扇被强行扳开的自动门旁,一个库兰塔女人无奈的看着一个萨卡兹女人温柔的安抚着另一个咽泣的萨卡兹女人,这两人不会想道她们心目中那个温柔而强大的赦罪师其实也会向小女孩一样哭啼。
夜莺:“没事,今天我会一直陪你的,就像你一直陪伴我一样。
临光:“我也一样,只是我真没想到,闪灵,原来你对博士…”
床上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床边,沉默不语,她到现在也脱下自己的黑袍,昨晚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的她靠着本能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宿舍,路上的干员都想不到这个醉人会是他们平时所认识的那个端庄稳重、成熟可靠的闪灵,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喝的如此乱醉。
夜莺:“不行啊,今天是博士的婚礼,我们三个人不可能一个人也不去祝贺吧,临光,你就代我们去吧,如果博士问起,你就说闪灵她生病了,需要照顾。”
临光:“好,那我就去参加博士的婚礼,丽兹…你好好照顾闪灵。”库兰塔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呆滞的萨卡兹女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感情的事,她一直认为这是最复杂的元素,是通过战斗也得不到的答案。
“与其哭泣,不如放弃。”临光留下来这句话便离开房间,一时间这个小房间只有这两个萨卡兹女人留在这里。
夜莺:“别哭了,请振作一点。”
闪灵:“………”
夜莺:“如果你今天不想离开房间,没问题,我会和凯尔希讲好,今天不会有人打扰你,而我也会一直陪你,不要再难过了。”
她温柔的抚摸着闪灵的头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纤细的手指划着闪灵那憔悴的脸蛋,左手掌在她的银发上揉了揉,看着她失神落魄的样子,夜莺不由心疼。
“丽兹…”那声音沙哑,如旅者在沙漠游走许久而喝不到水一样,夜莺意识道闪灵可能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饮水,于是再次将她放到枕上,然后起身为她倒水,转过身来发现闪灵已经坐在床上靠着枕头安静的看着她,那眼神空洞,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
夜莺:“太好了你终于起来了,来喝水吧,你嗓子很现在很干燥吧?”她快步走去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闪灵。
闪灵没有接下夜莺的水杯,而是依旧保持这个眼神看着对方,被这个毫无感情的空洞洞眼神所注视,夜莺感到一阵恶寒。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她关切的问道。
“…嗯,我病了。”闪灵冷淡回答她。
“……好,先喝水,喝完我们在谈你的病情,好吗?”夜莺对上她那令人寒意的眼神,平静的说道。
面前的水杯被夜莺稳稳的拿着,她弯着细腰保持这个递水杯动作一动不动,眼睛的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对方的脸庞,表情依旧保持那关切的样子,看起来如果不接下这个水杯,她就会一直保持这个动作不变。
闪灵依然没有接下这个水杯,而夜莺也一直请保持这个动作,双方就这样注视着彼此,眼神变得尖锐,视线的交锋在空气中擦起来火花,气氛也变得焦躁起来,两人之间的沉默不语让这个房间出现了可怕的寂静。
但闪灵还是接下夜莺给她的水杯,不是因为对方的行动战胜了她,而是看到她保持这个动作许久后那身形摇晃的样子和那副苦苦支撑的模样,使她最终还是没硬下心来。
“谢谢。”
“不客气。”夜莺擦拭自己眉头上浮现的汗水,慢慢的坐在闪灵的床边,温柔的回答道。
“可以告诉我,你哪里病了吗?”她关切的询问着。
“这里。”对方指了胸口心脏的位置。
“心是不好治的,需要时间来调理。”
“那请告诉我病因。”对方的冷峻的目光再一次注视着她。
“挂念太深,不愿放手,导致自己那脆弱的心脏装下了太多的东西,没有及时释放出来,可是会出现抑郁症啊。”
“我不想释放出来。”
“为什么?”
“我觉得会让某个人得逞,我不想这样做。”
“什么人。”夜莺的目光从来没有想今天这样的炽热,让人感到害怕。
“骗我的人。”闪灵平淡的回答
“她骗你什么了?”夜莺继续追问。
“她骗走了我的药,她知道我得了这个病,却把药给了别人,然后隐瞒了我,直到今天我病情加重。”
“………”夜莺沉默不语,她接下闪灵喝完的水杯,放到了一旁。
“也许,那个骗你的人,不想你拿错了药。”
“她是我的医生吗?她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闪灵询问着对方。
“她知道。”夜莺淡漠的回答道。”
又是一次沉默,只不过她们二人没有再看向对方,都只是无奈的谈了口气。
“我想睡一会,你出去吧。”闪灵脱下自己的黑袍,放置一边,然后盖上被子,不让夜莺再看到她的身体,而夜莺也没有再说什么,她拿起一个椅子将它搬到这个寝室的门口,她选的位置很巧妙,既不会让坐在床上的闪灵看到她,也不会里寝室太远,里面的动静她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今天本是博士的大婚的日子,凯尔希难得给大部分的干员放假,除外出执行任务的干员外,在舰内所有的干员都来参加婚礼。即便是以前暗恋博士的女干员们,如今都放下了执念,接受了这个事实。
除了一个萨卡兹。
夜莺安静的靠在椅子上,脑袋后倾,双眼仰视这头顶的天花板,久久不语,今天,她也不会参加博士的婚礼,她会履行刚才她对闪灵的诺言,一直陪伴她左右。
“病的人不止你一个人啊…”她哀叹道。


闪灵睁开了眼睛,她清楚的感受到车子的速度在下降环目四周,看到了铁牌上那硕大的字体5号,她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
“闪灵小姐?哎呀你终于来了,早上两个笨蛋在采石的时候不小心脚被砸了,现在正躺在床上哀嚎呢。”一个粗壮的萨卡兹中年人,急忙向她走来。
“不好意思。”她诚恳的鞠躬道歉,然后带上药箱和法杖向放置伤者的地方走去,不过她停下来脚步,转头看向司机巴伦。
“巴伦。”
“嗯?”对方的目光转向了她。
“记得我说的话。”
“…哦!好。”他点了点头,然后往采矿场的通信设备走去。
看到这闪灵便放心走去,现在的她必须忘记那些令她分心的事情,无论如何,自己作为医生,眼里应该只有病人而是不是别的什么。
只是,她的病又由谁来治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