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清欢无别事【5】

林高远在车里坐了了好久好久，他突然不知道接下来他要去干嘛。 他抬起双手搓搓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看着导航想了半天，他不知道他要去哪儿。索性启动车子，凭着脑子里的一些记忆驾驶着车子开进了车流。 车停在省队训练馆的门口，林高远有些无奈的笑着摇头，终了终了，哪怕没有导航，他的归路，还是乒乓球。 林高远落下车窗，和门口的保安大爷打招呼，大爷认识他，笑呵呵的给他开了门闸，林高远说着谢谢，一脚油门把车开进停车场停在画好的车位里。然后拉开车门，抓起手机下了车。 “哟，林老板今天突然造访是有什么指示？”张超端着他的大茶缸子站在场边看着小孩子们训练，看到门口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个帽子往他这块走。 “超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啦。”林高远摘掉帽子，走到张超身边停了下来。 “怎么？突然过来，有事儿？” “没有。”林高远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张超看着林高远这般，大概猜到他有心事，他不愿意说他也不多问，只是转身去拿过来一瓶葡萄味的饮料递给他。 林高远坐在那里一直看着小孩子们训练，突然视线里出现一瓶饮料，林高远转头看着张超。 “心情不好，整一瓶小甜水喝喝。”张超记得以前带林高远打球的时候，他总是爱喝一些有味道的饮料，尤其独爱葡萄味的。 “谢谢超哥。”林高远把手里的帽子和手机钥匙放在一旁，然后接过张超递过来的饮料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刚刚嘴里的那股子苦涩瞬间被葡萄味覆盖，他喜欢这种味道，仰头又喝了几大口，瓶子里已大半水位线下降。 张超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做声的陪在他身边，偶尔训斥一下在训练的小孩子们一句，林高远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明明这只是一群小孩子的日常常规训练，他却看的无比认真。 周启豪带着年纪更大的那几个大男孩练完体能往训练场走，看到林高远坐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回头跟大男孩说让他们先自由活动然后加快脚步走到林高远和张超这里。 “不是，什么情况？”周启豪看看林高远又看看张超，他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下午没事，来看看你和超哥。”林高远拧开瓶盖，又喝了一口饮料。 “我信你个鬼啊。”周启豪弯腰拿过自己放在场边的矿泉水喝着水，眼睛斜看着林高远。 “你怎么跟我们林老板说话的？”张超一句话逗俩人都笑了起来。 “林老板，来都来了，要不打一场玩玩？”周启豪弯腰放矿泉水瓶，随口说到。他真的只是随口说着玩，但没想到，林高远却答应了。 “好啊。”说完，林高远把瓶子里的饮料喝干，然后盖好盖子，看着周启豪又说“想要怎么玩？” “国际标准规则，五局三胜十一分制。”周启豪依然说的随意，他到目前为止都还是觉得林高远是在跟他开玩笑。 “好。” “真来啊？”周启豪这才开始相信林高远的话。 “嗯。” “穿这样打？”周启豪上下看了一眼林高远的衣服，这长衣长裤的，也不像是来真的架势啊。 “以前咱省队的衣服还在，我拿给你，你换上。”张超放下手里的大茶缸子，一副他再不行动可能就晚了的气势。 “好。”林高远站起身，跟在张超后面去了宿舍。 ......... 等林高远再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以前省队的队服，手里拿着他家远剑刚上市时送给张超的那块球拍，边走边往球拍上哈着气擦着球拍。 周启豪有些恍惚，好像时间倒回到以前俩人打全锦赛那时候的林高远往自己身边走的模样，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林高远，他心里一阵泛酸，他知道林高远心里有个坎要等他迈过去，每次他邀他打球，他总是推脱着等等再等等。没想到，一年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而且是毫无征兆的等到这一天，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要现场哭一个给我看看？”林高远手里还擦着球拍，嘴上打趣着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周启豪。 “滚。谁哭还说不准呢。”周启豪也去拿自己的球拍。 “周教练可别让着我啊。” “谁让谁孙子。” “你就这么教这群祖国的花朵的？” “要不，你来教？” 林高远见好就收。笑呵呵的看着周启豪。 张超拍着手喊着小孩子们都歇歇，小孩子们都看热闹的欢呼着，然后全部一起拥到张超那边，林高远和周启豪俩人则向球台两侧走去。 林高远在球桌边压着腰，周启豪笑着擦球拍，眼睛瞄着林高远，心里开心的不得了，看林高远这架势，是真的认真了。很好，这是个很好的讯号。 ......... 第一局，周启豪轻松以11－2拿下。第二局又以11－7拿下，第三局又9－6领先，小孩子们都在为他们的小周教练欢呼呐喊，想着还两个球，小周教练就赢了。 林高远皱皱眉，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连追3分把比分拉平，擦汗的时间，林高远抬头望着天花板，脑子在疯狂转动，上去又连得两分，11－9扳回一局。 打球有时候就像是这般，解开了题，答案就会轻而易举的写出来。 最终结果就是林高远连追三局，以3－2赢了比赛。场边的小孩子们现场转粉，大喊 远哥牛逼。 林高远出了一身汗，但他真的好快乐，这种快乐是直达他身心的感觉，周启豪走过来和他拍手。俩人一起往张超那块走，张超举着两瓶矿泉水分别递给他俩。 周启豪接过水都没来得及喝，看着在喝水的林高远问到“林高远，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天天在家偷着练球了？” 林高远被他这句话逗笑，差点被水呛到，他盖着水瓶的盖子，然后笑着说到“小周教练承让了。” “我没让啊，谁让谁孙子。”周启豪很认真的说完这句，才扭开盖子喝起水来。 “功力不减当年啊。”张超一脸欣慰的表情看着林高远，他一直觉得，林高远是属于乒乓球的。 “纯是本能反应，肌肉记忆。”林高远又擦了擦汗。 “不愧是稳坐国乒第五人的男人。”张超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捏了捏。 “不提这些了，今晚喊了小胖一起吃饭，你俩一起啊？。”林高远看了看张超和周启豪，等着他俩的回答。 “我不去了，我今天最后一天班，下班我就开始休婚假了，今晚我家家宴。”周启豪笑呵呵的说着。 “他休假走了，我得看着这帮小孩，走不开。”张超朝着一群小孩子扬扬头比划着。 “行，那就下次吧。” “嗯。” ......... 林高远从省队离开时天已经黑了，好像和乒乓球在一起时，时间过得总是很快，林高远启动车子往家开。出了一身的汗，他想先回去洗个澡。 【那边结束了吗？】林高远洗漱完出来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樊振东的消息，只好发了条信息过去。 没一会儿樊振东回了条【差不多了，还是老地方见。】 林高远看着樊振东的消息，思考了一番，犹豫了一会儿，才回到【我去接你吧。】 这次樊振东回消息的速度倒是很快【也行。】 【定位发我。】 樊振东秒回了一个酒店的地位，林高远又回到【行，我现在出发，到了联系你。】 【👌🏻】 ......... 酒店离林高远的家不远，两个红绿灯就到了。林高远停好车给樊振东打电话，樊振东没接。 林高远皱眉，将车熄火，然后靠在座椅上拿出手机刷着视频。他也不急，他知道运动员有时候就会突然临时有事，这很正常，他都习惯了。 好一会儿，樊振东给他回了电话。 “刚临时通知集合，说了点事儿，刚结束。” “没事儿，我在门口，你下来吧。”林高远坐正了刚刚瘫下去的身体。 “我先回去洗个澡，要不，你上来？” “我就在车里等吧。不上去了。” “男女不在一个楼层，上来吧。” 被樊振东一句话拆穿了小心思的林高远没再说话，其实他也很纠结，想遇上，又怕遇上。 “808，你直接上来就好。挂了。”樊振东丢下一句，挂了电话。 林高远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想遇上】占了上风。拿过副驾驶上的帽子拉开车门下了车。 来到大厅的电梯口按了按钮，等电梯下来的时候，林高远心里在想，如果待会儿电梯门打开，王曼昱就站在里面，他该怎么办？打招呼还是装看不见？打招呼的话，要说些啥呢？装看不见是不是太不礼貌了？想着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林高远忐忑不安的心随着电梯门打开而平静下来，是空电梯，没有人，也没有王曼昱。 林高远也说不清现在的心情，像是期待落空，又像是如获大释般轻松。 ......... 电梯来到八楼停了，林高远出来，直接找到808敲了门，很快樊振东就开了门。 “你说你大晚上的，戴什么帽子啊？遮月亮啊？”樊振东看到林高远就开始嫌弃他。 “你懂什么是时尚？”林高远摘掉帽子，探着头环视着樊振东的房间。 “对对对，你最懂时尚。”樊振东白了他一眼，然后拿过刚刚准备好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我说啊，广州体育局办事就是豪气啊，现在都已经晋升到套房的档次了？”林高远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朝着卫生间喊。 “那还不得谢谢你们这些金主爸爸阔气啊。”樊振东在卫生间洗澡也不忘阴阳怪气一下林高远。 林高远懒得和他犟，喊着“你快点。磨磨唧唧的。” “咋，你晚上还有其他安排啊？” “没有。” “那你急啥？” “你快点吧，我真的饿了。” “怎么，打球消耗大？”樊振东擦着头发出了卫生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周启豪那张嘴啊，是真快。” “那你可冤枉周启豪了啊。” 林高远无奈，不是周启豪，那就百分百是张超了呗。 “听说你力挽狂澜，还是让二追三戏码。” 林高远一副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不接你话茬的表情看着樊振东。 樊振东看着林高远这架势，估计再说得生气了，套上一件干净的外套然后说“走吧，吃饭。” 林高远抓过沙发上的手机钥匙和帽子，站起身和樊振东一起出了门。 在电梯口，碰到了一个人，是林高远所有预想能碰到的所有可能的人以外的人--李凡。 李凡站在电梯口低着头看着手机，显然他也在等电梯，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抬起头看到樊振东和林高远，笑着和樊振东打招呼“出去？” “对，和朋友出去吃个饭。”虽然俩人也不怎么熟，但是在队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还是有点点头之交的。 李凡又看了眼林高远，刚准备说什么，电梯门开了，他收起手机先进去电梯，樊振东和林高远跟在后面一起进去了。 “好久都没看到你露面了。”李凡收起手机，客气的和林高远打着招呼。 林高远满脑子都在想他什么时候认识自己的？但脸上还是露出客套的笑容说着“对，退役后一直忙着家里的事。” “是有听说你家球馆做的很好。” 听说？听谁说？林高远微微皱眉，很快又客气的说“没有，没有。” 李凡看了一眼林高远，笑着点点头，樊振东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出来化解着尴尬。 “李队医，也出去吃饭吗？” “不，我下去拿外卖。” “哦。” “刚刚开完会，女生点的，我帮忙跑个腿。”李凡说完这句，眼睛余光瞄了一眼林高远。 林高远低着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樊振东看看李凡又看看林高远，他觉得他真的挺多余问这么一句。 电梯在一楼大厅打开，林高远先一步走出去，三人一同来到大门口，李凡在跟外卖小哥确认着取餐号码后四位数，陌生又熟悉的四位数，他烂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后四位。 “我们先走了。”樊振东在跟李凡招呼着，林高远心里烦闷，头也没回的往自己车子那块走去。 ......... “怎么？生气了？”樊振东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扣着安全带。 “没有。”林高远启动了车子，刚刚明明很饿，现在他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只感觉心里堵的慌。 “怎么样？是不是年轻又帅气？”樊振东觉得，你要是嘴硬的话，那他就只能开大了。 林高远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转过头看着樊振东。 “我要是女生的话，我也喜欢这类型的，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而且，听说人家家里是老北京，家里条件相当不错。” 听说，听说，又是听说，现在国家队都这么闲的？林高远心里恶狠狠的咬牙切齿。 “要不，今晚的饭就别吃了吧，你回去看看他那外卖你还能不能蹭上几口。”等红灯的时候，林高远转过头，看着樊振东。 “别啊，我为了跟你吃饭，我都沐浴更衣还洗了头发，我多重视你啊。”樊振东就喜欢看林高远炸毛的样子。 林高远不想再搭理樊振东，他感觉到樊振东是故意在刺激他。 “你不说话，是在吃醋吗？嫉妒？怕了？” 林高远不否认吃醋和嫉妒，但怕了？他怕什么？ “你说，他知道你家开球馆这个事情，是谁跟他说的啊？” 林高远把车靠边停了，然后说“要不，你下车吧。” 樊振东觉得，药效差不多了，然后嬉皮笑脸的说“我闭嘴，我保证。”说完还举起三根手指。 林高远才又顺着路口拐进了巷子里，来到他们的老地方。 ......... 樊振东拿过菜单，在他们都爱吃的菜品上划着勾，然后递给林高远让他看看有没有要加的。林高远拿过来，直接在白酒上划了个勾。 樊振东看着，也没阻止，想着好在自己驾驶证添加到电子卡包里了，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有备无患。 “你喝慢点，没人跟你抢。”樊振东看着林高远一杯接一杯的灌着自己酒，有些无奈。 “急酒攻心，对身体不好。” “我告诉你啊，你喝醉我可不管你啊。” 樊振东在说，林高远在喝。 他心里难受，可是现在他找不到什么好办法去发泄心里这口郁结。 一杯一杯，很快一瓶450ml的白酒就见了底，林高远酒量还算可以，但也架不住喝的这么急，他开始脸发红，然后酒劲上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樊振东看他这样，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心里有人家，干嘛要嘴硬呢？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语音通话，然后把手机扣放在桌子上。 “你还喜欢王曼昱对吧？”樊振东直接明了的问，懒得搞那些弯弯绕绕。 林高远看着樊振东，他是真没想到他会问他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喜欢吗？喜欢啊，喜欢的快要死掉了，可是，可是，是他同意分手的。还喜欢又能怎样呢？ “你在吃李凡的醋对吧？”樊振东又换了个问题。 “呵，吃醋？吃醋也得我有这个身份有这个资格啊。”林高远嘲笑着自己，他醉了，说话有些不利索。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重新开始新生活啊。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新生活，呵呵，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开始新生活了吗？”林高远头昏昏沉沉的，他闭上眼睛。 “感情也是一样啊，去找一个爱你的女孩开始新的感情。” 林高远还是闭着眼睛，摇摇头。 “就非她不可？”樊振东看着林高远，他在他眼角看到了泪光。 林高远还是摇头，然后磕巴的说着“不是。” 樊振东看了眼手机，倒吸了一口凉气，林高远又开口说到“不是非她不可，是目前除了她，我没想过要和另一个女孩子开始新生活。” “那干嘛要分手呢？” “怕，怕成为她的负担，怕耽误她，怕她人生的遗憾是我造成的。”林高远向樊振东袒露内心真实想法，借着酒劲，过了今晚，他又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觉得，王曼昱现在还爱你吗？” 林高远摇头，一滴眼泪掉了下来，他赶紧抬手擦掉“不爱了吧。不知道。” “人长嘴是干嘛的？你去问她啊。” 林高远摇头，只是摇头。 “我真的觉得你俩这么拧巴的人，能谈这么些年，也是奇迹。”樊振东这句话是对着手机说的，然后拿起手机又说“我先送他回去，先挂了。” ......... 樊振东买了单，扶着站不稳的林高远来到车边，打开车门把他塞进去关好门自己从另一边上了驾驶座。 林高远靠在副驾驶坐上，樊振东咬咬牙，前倾身子拉过他那边的安全带给他扣上。 “我未来的老婆要是知道我给一个大男人干这种事情，肯定吃醋。”樊振东一边嫌弃林高远，一边在心里发誓，这个动作，除了他未来的老婆，谁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樊振东把林高远安排好后调整了驾驶位子，拉过安全带戴上。 “不想回家。”一直闭着眼睛的林高远开口说到。 “大晚上不回家你要去哪？” “去你那里。” “不行。”樊振东一口拒绝。 “那里，有她。”林高远说完，调整了一下身子，将身子转到窗户那边。 樊振东无语，樊振东不明白，难不成上辈子他是拆散他俩的恶人？这辈子他要做这个中间人，被王曼昱利用还不够，还得被林高远差使。还有刚刚那顿饭，明明说好了是他林高远请客，买单的却是自己。樊振东越来越不懂，他怎么就被这俩口子拿捏住了？ “爱情，嗯，一定是因为爱情。”樊振东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说完又看了一眼林高远，启动车子朝酒店的方向驶去。 ......... 樊振东用林高远的身份证重开了一间房，然后把他安顿进去。可能是因为喝了急酒又吹了风，林高远一进屋子就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起来。 樊振东觉得，他堂堂一个世界第一，奥运冠军，绝对不能沦落到给一个醉汉擦脸伺候这个地步。他必须为了自己未来的老婆好好保护自己。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发完信息，樊振东去卫生间扒拉着林高远往外走，虽然吧...但是吧...他也不能让自己兄弟喜欢的女孩子看他抱着个马桶吧。把林高远扒拉到床上，最后还是忍不住给他脱了鞋子，盖好了被子。 ......... 王曼昱在便利店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零食往酒店走，在酒店旁边的地上停车场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因为她说好看，挺喜欢的，那个男人屁颠屁颠的买了这款，还特意改了她喜欢的蓝色漆。 她停在原地看了好久这辆车，“他在这里。”王曼昱心里发出这种想法。 刚想打电话给樊振东问问看，樊振东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209 速来，我搞不定了。】 王曼昱没多想，抬腿就往酒店走，然后电梯直达209，她敲门，很快，樊振东开了门。 “什么情况？你不是说送他回家吗？”王曼昱侧身进了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他非要来这里。” “为什么？”王曼昱一边往里走，一边放下手里的袋子。 “他说，这里有你。”樊振东实话实说。 一句话把王曼昱定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 “行吧，你来我，我就先回去了。他就麻烦你了。” “嗯，好。”王曼昱点头。 樊振东离开后，王曼昱才慢慢的走到床边，林高远应该是睡着了，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林高远，悠悠的开口说着“好久不见了呢，林高远，好久不见。” 喝了酒吹了凉风，刚刚又吐了，林高远开始冒虚汗，王曼昱去卫生间接过一盆温水，拧着毛巾想要给他擦擦。 毛巾刚碰上林高远的脸，他就因为这触感皱着眉缓缓睁开眼睛。一瞬间，俩人都静止了。王曼昱没想到林高远会睁眼，林高远更是没想到睁开眼睛能看到王曼昱。 他眼神慌张的打量着王曼昱，他不敢动，他怕一动她就不见了，他赶紧又闭上眼睛，然后王曼昱就看到他整个下巴都在都抖，眼泪立马从眼角滑落到鼻尖再掉到枕头上晕开了一朵云一样形状的水花。为了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儿声，林高远的喉结在上下滑动着。 王曼昱看着他这样，鼻尖也开始发酸，眼泪也蓄满眼眶，她又抬手给他擦着眼泪，擦着额头的汗。 林高远整个身子开始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枕头上，王曼昱也控住不住，哭了起来。 林高远听到王曼昱的哭声，又睁开眼睛，抬手给她擦着眼泪，自己也开始呜咽起来。 林高远拉过王曼昱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用着很小很小的声音说着 “昱，不要结束，不要开始，好不好？” “昱，对不起。” “昱，不要爱他好不好？” “昱，我错了。对不起。” “昱，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林高远越说越小声，他怕声音太大，吓到她，吓到这个美梦。他把自己的脸又往她手掌心钻了钻，他想要感受她的触碰。 王曼昱抬起自己另一只手拿过毛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又小心的给林高远擦着脸。 他说话时呼出来的全是酒气，王曼昱小声的说着“不当运动员就能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我也有错，不该跟你说气话。” 林高远听到这句，缓缓睁开眼睛，满眼泪水的盯着王曼昱，像是眨个眼睛她就不见了一样。 “不要给他11分好不好？”林高远带着祈求的语气，他其实现在已经不清醒了，仅凭着一点点意志力在撑着整个人。 “高远，我人生中出现过很多很多十分的人，只有你，在我这里拿到了有且仅有的唯一一个11分。” ......... 第二天，头疼头晕恶心口干舌燥一起涌来的感觉让林高远掐着额头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他皱着眉迷瞪着眼睛环视着周围，脑子里的疼感让他直摇头想要缓解一下痛感，好一会儿他才确定这里是酒店，他闭上眼睛，想记起一些，好像是樊振东要送他回家，他偏要来住酒店。林高远睁开眼睛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才确定这就是樊振东住的酒店，这格局和樊振东那套房一样。 林高远又环视着房间，最后眼睛定在床头柜上，一瓶矿泉水，一瓶葡萄味的饮料，还有一个三明治。林高远拿过矿泉水打开大口的喝了起来。 半瓶水下肚口干舌燥和恶心的感觉退散了一些，林高远又找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想着樊振东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场地里训练了，也不好再打扰他。索性给他发了条信息。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樊振东很快就回了他信息。 【别谢我，还是谢谢爱情吧。】 林高远是真的还在迷糊劲儿里，他不懂樊振东这话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懒得去较真了，一阵阵的头疼让他这会只想再躺下去睡会儿，再缓一缓，一切都等他彻底清醒了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