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失格 05
05 别走
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我知道。”
“方才在阳台上见过。”立风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卷儿本想邀请他一起散步，想起晚饭的时候提到立风，十像是有些排斥，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立风也在散步吗？”
立风低沉着声音轻笑了一声：“是啊，星星很美。”
立风一双深邃的眼睛藏在额前的长发下，夜风吹动隐隐浮现，他打量着十紧绷的表情，眼底是玩味的神色。
“有些凉，我先回去了，有空来家里做客。”这句话也不知是对卷儿说的还是对十说的。
立风走后，卷儿和十爷继续散步。十沉默着也不说话。
“怎么了？”
十紧绷着脸：“觉得不是好人。”
“嗯？”卷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十停下脚步，卷儿只得也跟着停下脚步。十觉得浑身难受，立风的眼神如毒蛇一般，吐出信子挑逗着他的神经。他身上的气质如同从地狱最深处的荆棘丛里扭出的黑猫，让身为警察的十本能的高度警惕。
“他让我不太舒服。”
卷儿回头看着立风远去的背影，那人逐渐隐入夜色，看不见了。
十不是任意评价别人的人，可见立风确实惹怒了他。
卷儿若有所思地看着十阴沉的脸色。
“那我们回去吧。”
散完步回到家后，已经是九点多了。卷儿去十爷房里浴室的浴缸里放热水，想让他泡个澡放松放松。
十家里有浴缸却从来没有用过，洗澡都是冲完了事。泡澡这等浪费时间的事情他绝对不做，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卷儿的建议。
“水都放好了你不泡，多浪费水啊。”卷儿伏着身子捞着浴缸里的水，水温正好，是让人能微微出汗又不觉得烫的温度。
“要泡你自己泡。”十拿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淋浴间，脱掉上衣，准备脱裤子的时候看了一眼卷儿，“你怎么还不出去？”
卷儿打量着十爷劲瘦的身材：“身材不错。”
“？”
卷儿叹了口气，开始解衣服扣子，假意无奈道：“你要么泡澡，要么泡我，你看着办。”
反正你也不喜欢男的，我还就不信你不泡澡了。
每天洗澡都和战斗似的，长久神经紧绷的人，长此以往，身体和精神都容易垮掉。十爷每天休息不超过六个小时，睡眠质量又差，别看现在精力旺盛，实际上都是一种对身体的透支。
十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生平第一次有人敢调戏他，他气得太阳穴都突突地颤，他一把拎起卷儿就要往浴室外面扔，卷儿赶忙抱住他的手：“错了，我给你弹琴听。”
十爷停下了动作。
“等会给你按摩。”卷儿可怜巴巴地说。
十爷把卷儿丢下：“自己出去。”
卷儿跌在浴室光滑的地板上，顺势抱住了十爷的腿：“客官你就泡个澡吧，水资源不能浪费～”
十爷忍住揍人的冲动：“我不。”
二十分钟后。
十爷闭着眼睛靠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没过他的身子，放松着他紧绷的肌肉。卷儿力道适中地揉着他的肩膀和手臂，平板还放着卷儿在国外的时候为放松大脑专门写的钢琴曲。
舒服。
钢琴曲很好听，节奏轻快而舒缓，好像走进了西欧中世纪城堡的庄园里，庄园里满是鲜花，阳光照射下呼吸间都是青草的气息。
“什么曲子？”十爷舒适地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自己写的，没有名字。”
“很好听。”
卷儿笑的很开心：“谢谢。”自己的作品有人欣赏，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取个名字？”十爷的声音难得有些懒散。
卷儿想了想：“你要是喜欢的话，这首曲子就送给你啦，你想取什么名字都可以。”
“只弹给我听？”不知为何，十的心里有种陌生的悸动。
卷儿点点头，手下按摩的动作不停：“只弹给你听。”
“如果有钢琴就好了，下次亲手给你弹。”
那就周末去买一架来。十爷心里想。对他这样生活不追求美感的人来说，是不会在家里买钢琴这种东西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原来泡澡是那么舒服的事情，原来听音乐是那么放松的事情……原来有人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是那么温暖的事情。
浴缸里的水有点打湿了卷儿的衬衫，浴室的光打下来，衬衫下的身体若隐若现，十打量了他一眼，似无意地问道：“大学刚毕业，有没有女朋友？”
卷儿叹了口气：“大学谈过一个女朋友，性格很好很温柔，也很漂亮。可惜后来她去了美国定居，我们在一起半年就分开了。直到毕业都没有对别的女孩子心动过了。”
十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便有些烦躁地从浴缸里出来：“不泡了，毛巾给我。”
卷儿不知道哪句话惹怒了他，只得把毛巾递过去。
十爷冷着脸擦干身子套上衣服，头也不回走出浴室。卷儿认命地收拾浴室，出了一身的汗。
卷儿放掉浴缸的水，想着十今天的情绪变化。刚回家，他是冷着脸的，看上去心情不好，他对卷儿买的抱枕提出不满，但是并未被激怒，之后也同意留下抱枕，因而擅自往家里放抱枕不是激怒他的主要因素。吃饭间提到立风，他被激怒了，话语并非单纯针对立风，而是觉得自己做过了头，过于干涉他的生活，伤害他的尊严。但是在散步的时候见到立风，他明显隐忍着心里的怒气，似乎是被立风的神情和态度所激怒。今晚自己提了一嘴前女友，他又有了脾气，但并未到达难以控制的程度。
看来，激怒十爷的因素是非常复杂的。
最主要的，应该是被人揣测，被人干涉，被人同情，被人恐惧，这些他人无意间表现出的态度。
卷儿收拾着浴室，想着十如果生着气入睡，睡眠质量很差不说，今晚自己为了让他放松所做的诸多努力也白费了。
浴室的玻璃门是透明的，正对着十的床，十靠在床头看着卷儿在里面收拾，回想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内疚。
卷儿会不会生气？
以前的管家，都受不了他的脾气。他也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也不知是对管家还是对自己。可能卷儿也是其中的一个吧。
卷儿收拾完浴室从浴室里出来，趴在十的床头，笑容温润和煦。
“给你讲笑话好不好呀？”
讲笑话，哄孩子呢？
十表示嗤之以鼻。
“从前有三个人，一个叫‘好吧’，一个叫‘卷儿’，一个叫‘十’。一天卷儿和十说：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十问：和谁一起？卷儿神秘一笑，你猜他说什么呀？”
十有些好奇：“说什么？”
卷儿笑的像个小太阳，有些奶声奶气地说：“我们和‘好吧’！”
这笑话没半点技术含量，甚至还有些幼稚。十爷看着他的笑容，却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卷儿就像个小太阳，包容着他所有的坏脾气，也会在他工作疲惫的时候，和他轻声说一句：辛苦了。
这是其他人都不曾对他说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最强大的人。他也本能地伪装起自己的脆弱。
卷儿却温柔地剥掉他坚硬的外壳，让他逐渐展现出自己的脆弱。
“谢谢。”
十说的有些小声，但是卷儿听到了。
卷儿笑了笑：“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豆浆和油条。”
油条不太健康。卷儿想了想：“豆浆和鸡蛋饼好不好？”
“好。”
卷儿得到回应，起身要走，十却拉住了他的手：“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