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瑞尔（第十五章）书写

        他颤抖着，将粗糙的外衣扣得更紧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感到冷。走廊中的冷风和家乡的风雪相比不值一提。但令他颤抖的不仅仅是低温，石头从空气中，从他的皮肤上吸走热量，狼吞虎咽。其他人也感到寒冷，只能紧挨在一起以取暖。

        “排好队，”巨人吼道，他的脸上戴着骷髅面具，身着黑色长袍，胸上挂着一个银色沙漏。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中，人们只能看到他那骷髅面具下的深灰色眼睛。

        “步调一致。”

        他一只手中拿着一根权杖，顶端有翼剑符号。那是暗黑天使的标志，年轻的候选人已经被告知了这一点。

        他挥舞着权杖，责备着，却没有用它攻击，但他的行为足以使六个候选人不再挤在一起。

        他们沿着走廊走着。走廊已被不知多少代人的脚步磨平了。他们来到了一个正方形的房间，房间有八个拱门。每个拱门后都有着更多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有数排诵经台和架子。无数人拿着蜡烛工作着，那些人有的和他们年龄相仿，有的比他们年长，但最年长的也不过是即将成年。

        “你，这个房间。”

        他花了几秒钟才明白他已经被分配了房间。他看到导师正指着最近的拱门。其余人被分配到了其他房间。

        他走进房间，没有人抬头。他在门附近徘徊了一会。一个上了年纪的身着黑色外套暗绿色衬衫的奴工看到了他，示意他靠近。在奴工的引导下，他来到了一个诵经台。诵经台上摆着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旁边是一本打开着的厚书。打开的那一页上描绘着一个可怕的类人生物，周围是数行小字。

        “在这里，你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到导师正向他走近。

        “你的家乡，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对他们来说，你已经死了，对你来说，他们也已经死了。你失去了过去的名字。现在，巨石是你唯一的归宿。”

        导师从长袍下拿出一块闪耀着的金属盘。年轻人惊恐地看着它在没有火焰的情况下施展法术。

        “你是……”导师的手指在盘子上轻弹几下，“阿兹瑞尔。你的名字现在是阿兹瑞尔。”

        “阿-兹-瑞-尔”

        “阿兹瑞尔。是的”导师收起了充满魔力的盘子，挪开骷髅面具，露出宽阔的脸庞。那张脸左侧严重烧伤，皮肤厚而坚韧，眼神严厉而不残酷。

        “阿兹瑞尔，你要成为暗黑天使战团的星际战士。你所经历过的考验仅仅是个开始。只有最勇敢、最迅捷、最忠诚的战士才能成为战团的战斗兄弟。如果你能成为那不到百分之一的幸存者，你将把自己的一生奉献于对帝皇的效忠和无尽的战争之中。”

        这些话语清晰、缓慢、不带指责，仅仅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

        他表示了解地点头，尽管他只明白了大概。

        “我会……”他环视房间“我将在这里学习吗？学会成为一个暗黑天使？”

        导师向附近一个年轻人点头示意，“达尔萨斯，拿来荣誉名册。”

        男孩点点头，向另一个门冲了过去。他很快回来了，将卷轴递给导师。导师摇头拒绝，向阿兹瑞尔说到“这些是曾经冠以阿兹瑞尔之名的战士的功绩。达尔萨斯，朗读。”随后他将诵经台上的笔塞到阿兹瑞尔手中：“你将重新写一份。”

        阿兹瑞尔看了看空白的羊皮纸，又看了看手中的笔。他将笔放回诵经台，泪眼汪汪地看着导师，他认为自己已经失败。

        “ 我不能……我不会画这些记号。”

        “书写，”达尔萨斯告诉他：“这叫书写。”

        “我不会书写，导师。”

        导师重新戴上面具，声音再次变成刺耳的咆哮。

        “当然不会。你的无知是你的美德。我们会毁灭你，剩下的骨血和精神将会造就远比之前强大的存在。你不是不会阅读或是书写，暗黑天使无所不能，你只是尚且不会阅读和书写。”

        阿兹瑞尔拿起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