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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战神》第十八章 石人见日

2020-02-22 22:25 作者:彩虹勇士号  | 我要投稿

“彗星侵袭,知汉祚之将尽。石人见日,识元庭之劇衰。”

六八一九年初,魔王称帝的消息震惊了世界,天国陷入了长期混乱无力再次远征东方世界,加上六八一八年东征时天国北路军在华夏诸国横征暴敛,烧杀抢掠,导致诸国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年九月黄河决堤,北路军以治水之名征发民夫,治水的民夫居然要花高价从北路军手中购买天国从华夏诸国抢来的粮食。尤其是在北路军被叛军赶出秦岭后,败军将气撒在百姓身上,借着清剿“邪恶组织”、搜捕“邪教徒”的名义扰民。九月二十三日,在大夏的洛都醉酒的天兵在妓院纵欲后竟将妓女推到楼下摔死,致使诸国妓院纷纷关门,女人不敢出门。二十五日无处发泄的天兵闯进了女红教坊(让古代女孩学习劳动技能的私塾式学校),当众骚扰未成年女孩致使七人受辱自杀。忍无可忍的家长在被大夏国王拒绝营救请求后,于二十七日晚召集数百人持械闯入教坊中救人,打死二十一名天兵,在一阵搏杀后带着女学生们逃到洛城北门,北门守军开门放其逃走,又以宵禁为由阻止天兵追击。北路军总帅北宫余庆闻讯后向大夏王发出警告,大夏王娰太康罢免了洛城九门提督,否认发生过这些事,将状告天兵的家长秘密监禁,公告一发出洛城百姓纷纷带女眷出城躲避兵祸,天兵按照“以十抵一”的惯例在午门外处死了二百一十名洛城平民。

按说要在以前这事也就算完了,过一段时间夏国人就会淡忘这些屈辱,继续给天国人当牛做马,可现在时代变了,就连弱小的炎族人也能把天国人痛打一顿,黄族人也想要重获自由。他们想念起大禹的时候,那时虽然有千里泽国,可诸邦心往一块儿使,也没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天国人的马踩坏了谷田,大禹都能让天国人做出赔偿。

如果在大禹时,禹王一封折子交给天庭,就得把闹事的天兵斩了,可现在谁还敢“居下流而讪上”?所以这事天国一直都不知道。到了六八一九年一月十七日,从蜀地逃出来的七万西路军来到大夏征粮。可这是在冬天,平民手里的粮马上要吃光了,这正是青黄不接的困难时期,加上西路军的士兵一年没见女人了,扰民自然是常事,许多人因此失去了过冬的粮食,失去了宝贵的亲人,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显露出残余的一点兽性。天狼教徒最会借机造势,他们趁机宣扬天狼教能赶走天兵,还传出“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话来,明摆着要抄红巾军的作业,他们早就在黄河流域埋了几百个这样的独眼石人,就等着时机成熟。这些石人上刻着十六个字“神州光复,炎黄再兴。石人见日,四海刀兵。”,这炎族已经开始叛乱了,还以光复为年号称炎帝,神农氏王朝已经在名义上恢复了,而轩辕氏后人,也是大禹后人却放弃了黄帝称号,任由天兵横行,轩辕氏已经沦为天国在人间的传话筒了,哪里还会有能力和勇气反抗天帝呢?

其实,“炎黄再兴”这句话原本应该是“炎族再兴”,天狼子根本没指望黄族人能成事,但我们本书的主角 防风氏 至 ,也就是吾夷,因为他的太爷爷被大禹所杀,因此一直对轩辕氏怀恨在心,他就建议写成“炎黄再兴”。一来让天帝对轩辕氏产生怀疑,借机离间他们,二来最好让黄族人在中原起事,缓解大魔国的国防压力,最好能借天帝之手把轩辕氏杀光。吾夷这样建议显然是为了公报私仇,要不他为什么小名叫“睚眦”呢,可天狼子考虑的是解救全世界,反对加剧夷夏矛盾,他就想利用轩辕氏彻底瓦解礼制,让大夏的社会秩序崩溃,方便扩张势力,他一直想找轩辕氏后人整活,可轩辕氏后人养尊处优不肯参加谋反,所以天狼子就用这招帮他们下决心谋反。于是石人一出,华夏各地叛军就打起了“再立黄帝”的口号攻击天兵。北路军主帅北宫余庆因为“教坊案”做贼心虚,担心大夏王娰太康之前的软弱是装出来的,就马上以搜捕“邪恶分子”的名义进入夏王宫里,果真搜出了天狼教徒的器物,最让北宫后怕的是,在王后寝宫搜出两个小人,一个写着东宫信雄的小人脖子上有一道朱砂印,另一个写着北宫余庆的小人下半身涂满了朱砂。北宫余庆将此事报告了天帝,并将证物奉上,天帝一开始不以为然,加上大夏王也亲自去周天城为王后求情,也就没为难他们。可是就在二月十三号,天帝得知北宫余庆在洛都暴病而亡,死前下肢起满了红斑十分痛苦。天帝也自从天狼星异变后就十分郁闷,银河舰队被台风毀灭更让他变得狂躁不安,再加上脑后还让人射了一箭,此时的天帝就变得多疑起来,他命令北宫余庆的哥哥北宫积善前去接替主帅之职。

北宫积善一开始是想把建功立业的机会让给弟弟才没参加远征,可现在他又担心现在参军又引起报复。果然,在他刚接任正和朝中同事聚餐的时候,有人报告说他的母亲和妹妹在城外庄园里被花匠从楼上推下来摔死了,正当他在庄园里痛哭时,又有人说他的父亲在厕所里被刺杀,凶手从厕所的窗户里射了一只毒箭,两名凶手皆已自杀并且是天国人。北宫积善是家族最后一名成员,他想活下去,就在第二天他在朝堂上乞求要守孝,被天帝拒绝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北宫积善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请求至少让他生下孩子再去赴任。于是天帝给他三个月时间生孩子,可英俊帅气又家财万贯的北宫找不到愿意给他生孩子的人,因为天国人和“黄皮牲口”有生殖隔离,尊贵富有的天国人也不愿为了钱给整个家族带来杀身之祸。无奈之下,他冒用了同事的身份,包养了一个叫“泠源”的天国妓女生孩子,直到临行时才用留下的书信说明原委,他叮嘱泠源千万别告诉孩子的身世,也一定不要让孩子和战争扯上任何关系。

北宫积善忐忑不安地在五月十七日离开了昆仑天门,在三千甲士的护送下坐马车沿玉石之路向洛都进发。半路上,他见到一个空中骑士正在倚着飞龙哭,就上前询问,空中骑士说他刚才让飞龙休息一下,就把鞍卸了下来,结果现在安不上了。在这队伍里也只有北宫积善一个人会干这活,于是他就帮那个空中骑士干活,那骑士还不小心踩了他右脚一下,连忙道歉。但当他第二天早上在客栈醒来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下肢也十分胀痛,他吃力地滚下床,喘着粗气用颤抖的手在右靴上摸索着什么,果然,他寻到了一个细小的针眼,此时的他已知道了弟弟死亡的原因,但为时已晚,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他没能留下任何信息就离开了人世。这位可怜的主帅就这样未出征,先出殡。

六月一日,消息刚刚传到洛都,天主阶前卫队正执掌神镜等待新主帅前来接管北路军,却得知北路军主帅又死了。此时,信仰天狼教的一只天兵小分队突然以搜查为由在城外拦住了正要去打猎的大夏太子中康,他们借装失手将娰中康年仅两岁的小儿子摔死随后逃走,中康带着小儿子的尸体去见了皇后,太康虽然气愤,但仍然表示不能违抗天主,并且还向执掌神镜的天主阶前卫队表示愿意将所有孩子送去天国作为人质。天帝则表示要他将皇后和太子送来就行,皇后和众皇子见势不妙纷纷出逃,但不幸的是,皇后逃的太快,被不明情况的天兵当成普通的贵妇折磨致死,太子也为了保护母亲而战死,但他的大儿子五岁的少康和乳母(伯益的外孙女赵氏)逃到了齐国。皇后的惨死震惊了整个大夏国,黄族人爆发了十几个世纪以来从未有过的英勇,大夏国全民“戴孝披麻,揭竿斩木”,号为“白首军”,高呼“神州光复,炎黄再兴。石人见日,四海刀兵。”,很快农民军和起义的市民包围了散落在各地的北路军和西路军,大夏王宫被愤怒的平民烧毀,天主阶前卫队虽然抵抗到了最后一刻,但依然被无边的人潮和冲天的大火吞没。一头飞龙前来从阶前卫队手中“营救”走了天帝的钦差和神镜,但在他们落在城外时飞行员将他们交给了叛军,天帝只能眼看着钦差在神镜另一头被活活打死,随后蒙面的叛军士兵要求天国的军队立即从人间撤离,而后又将神镜封入坚固的黑泥之中丢入一个深坑之中,天帝从此再也不能从神镜那边获得任何信息了。大魔国宣称将同华夏诸国和平共处,并送来了大批武器和教练指导如何进行非对称作战,而在天国的黄族奴隶们见到炎族叛乱后天帝是如何灭绝炎族奴隶的,于是他们预防性地发起了大规模逃亡。

底层的天国劳动者们原本最排斥抢他们工作的“黄皮牲口”,但现在他们却帮助奴隶出逃,因为如果他们逃出天国自己的工作就会好找许多,廉价奴隶的竞争让天国劳动者几乎无法正常生活。天国的奴隶主为避免天狼教徒袭击和奴隶起义的风险纷纷“自愿”解放了自己的奴隶,为了在表面上做到合法合理,淮海国的茉莉商会和渤海国的丹顶鹤商会以每个奴隶十钱的低廉价格买入奴隶,并在人间释放他们,尽管天国政府再三保证不会禁止黄族人的生存权,但就连“辟谣”的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东西。

天帝明白,大规模的奴隶逃亡后,唯一开心的只有天国底层的失业人员,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恐惧战争,只有让天国立刻恢复运行才能避免帝国的崩溃。于是在九月一日他下令与华夏诸国停战,免除一百年贡赋,但是却只承认各地非轩辕氏的起义军首领。在利益的诱惑下,义军联盟内讧瓦解,纷纷重新向天国称臣,原本庞大的大夏国分裂成九百多块,极少数还算有良心的起义者不断被曾经的战友们排挤陷害,有的战死,有的一怒之下向南投奔大魔国。实际上大多数所谓的华夏邦国都是表面支持天国,背地里给大魔国和天狼教徒交保护费,因为他们谁也惹不起。

而那些刚刚回到家乡的黄族奴隶们大失所望,他们原以为能看见一个团结而强大的祖国,但是那个曾让奴隶们自豪过两个月的大夏已经被不复存在了,只剩下自由的他们前往渤海国、淮海国和华夏诸国中还未陷入战火的齐国,最为绝望的奴隶们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祖先信仰,也加入大魔国去了。最坚定的奴隶们则加入了还在抵抗的起义军,继续做着复兴黄族的梦。

而这一切的不幸仅是因为吾夷让天狼子改动了一个石人上的字,上千万的黄族人就因此失去了家园甚至生命,这样的人间惨剧让他第一次对自己无底线的恶毒感到了动摇。

“你们这还要多少人?”每天,大魔国的会计都会来到吾夷这里分配黄族逃来的难民。

“你们有多少人?”吾夷问。

“还有二十一万人没人要。”会计答,听到这个数字,吾夷希望他管的地盘能再大上一千倍。

“五……三万人吧。”吾夷知道自己的地盘能养多人,所以他无法逞能。

“好嘞,明天我还来。”会计刚要走,吾夷又拦住他想继续问些什么。

“如果他们还没人要怎么办?”吾夷鼓足了勇气问。

“再往南方送,把难民摊派给游击队的地盘。”

其实吾夷在与天狼子推演时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当他看着难民们从他门前经过时总忍不住伤心流泪,他又想起自己从矿场中逃亡的经历来,他明白难民的艰难辛酸。

每天中午,他都会在散粥棚的二楼悄悄地看着饥民的队伍,他一边监督着士兵赈济难民,一边饿着肚子重温饥饿的感觉。

“感谢炎帝!也感谢蜜獾军团的长官!”总有难民对士兵们这样说,他们并不知道造成这样灾难的主谋就在楼上。其实难民们哪里会真的不知道呢?只要想想就明白埋下石人的家伙就是要黄族参与战争,就是要华夏子民替炎族分摊伤害。

弱者从无选择战争的权力,他们总是被绑架和逼迫中做出艰难的决定,而在这场阴谋中从天狼子到天帝都无人真正在乎在暗流中挣扎的弱者,恶魔与神灵在这一点上永远是出其的一致。

在又一次新兵动员会上,吾夷又显露出了他真实的面目“你们要记得自己参与战争的目的,千万别再被人出卖了。”吾夷这次又对新兵们换了新词,“我们并没有转生的机会,所以生命中有一次,千万要好好珍惜。别信那些战死就能进天堂的鬼话,长官们最爱骗人,要记住真正的战士是不会用自杀的方式去打仗的。因为战斗,不是向着死亡的冲锋,而是怀着希望的挣扎。”

“所以你要让我们怀着什么样的希望呢?”九光见吾夷的演讲正在向违背天狼教教义的方向发展,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活下去,在战争中活下去,如果天兵想来屠杀我们就打,打不过就要逃,即使是逃亡,我们只要能互相帮助,存活的概率就会大很多。我们以后可能会逃到秦岭,可能会逃到蜀地,可能会逃去大越,但只要我们中还有一个幸存者,战斗就还不算结束,如果敌人骂我是懦夫,是流氓,你们就要说,存我三寸气在,无你一日安宁!”

九光没想到吾夷会回答,他越来越不懂这个白皮肤银头发的家伙为什么会参加叛军,在演讲结束后,他在地道里拦住了吾夷。

“你想要干什么?”

“怎么了?”吾夷一脸惊讶。

“你是不是以为天狼先生和炎帝陛下一直对你这样好,就以为他们不会杀你了?”

“我做什么了他们会杀我?”

“你把太多的实话告诉了新兵,以后他们要是因为贪生怕死打了败仗怎么办?”

“我会努力地让他们活下来,也会坚定地继续战斗下去,我也贪生怕死,我也贪财好色,但我愿意为自己选择的事业付出一切。”吾夷坚定的语气让九光更加震惊。

“你这个不信教的将军,带着不信教的士兵能打胜仗?你以为每次你都能给敌人设下圈套?每次都能侥幸打胜仗?只要有一次战败……”

“只要有一次战败,我们就可能全都死掉。”吾夷说。

“知道你还这么干?”九光不解地问。

“知道你还这么干?”吾夷反问道,九光这才想起吾夷一直很珍惜士兵。

“你不用这样节约士兵,反正有那么多难民无处可去。”

吾夷第一次鄙夷地看向这个博学的人,仿佛看见了昨日同样肮脏的自己。

“吾夷,你别忘了,我们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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