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谢李同人）逢魔（三）

谢云流二十岁这年，下山愈加频繁，躲避师弟师妹们的围堵也更加得心应手。

每逢此时，李忘生总要为谢云流向着李妄沉赔罪，他的剑法也在日复一日的挥剑中精进。

“朝堂风雨欲来，纯阳本该避嫌。”李妄沉接过李忘生递来的茶盏，轻声道。

“若因外界流言便袖手旁观，师兄便不是师兄了，”提及谢云流，李忘生的脸上不由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那你又为何次次都要替他与我认错，若他真的认错了，谢云流便不是谢云流了。”

“忘生愚钝，只是兄长与师兄皆是忘生珍视之人，忘生私心，不愿——”

“李忘生，人要得到什么，就要学会自己去抢。我教你练剑，不是要你学会忍让，而是有一天你也能护住想要守护之人。”

曾经于千百次中，李妄沉分明窥得了故事的结局。既然明知道这个故事的走向，为何还是会难过呢？

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谢云流失手伤了吕祖，夺门而出，李忘生追去。

“我欲一人担下这祸事，云流与忘生尚且年幼，行事难免会有疏漏，往后还需你多加照拂。”吕祖咳了两声，小声嘀咕着，“臭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

“吕祖，若纯阳就此倾覆，摒弃国教之位……”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老朽这般年岁，早已看透生死，可你们还年轻，我得为你们搏一条路，”吕祖笑着，一如当年雪夜初见，“照顾好自己，忘生。”

很多年前，在另一个时空，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他也曾在他膝下识文断字，诵经练剑。这世间，哪有师父认不出徒弟的道理。

这师徒之缘不是他的，却是吕祖与李忘生的。

“吕祖，师父，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因为师兄离去而慌乱的孩子了，”李妄沉转身朝外走去，身后大门逐渐关闭，“我的剑，可以护住所有人。”

“李忘生，连你也要对我刀剑相向！”

谢云流与李忘生的剑锋相碰，明明是师兄弟，却在此反目成仇。

“师兄，你冷静些！”

曾经的李忘生或许不是谢云流的对手，可是在那些无数次挥剑后，他终究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追赶上了师兄，与他的师兄并肩。

他与他，刀剑相向。

“谢云流，若没有今日之事，你会为了李忘生留在纯阳吗？”

李妄沉出现的突然，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的问题好像很没有道理，却又带着一种谢云流难以理解的情感。

“纯阳是我的家，忘生是我最喜欢的……师弟，若没有今日之事，我自然是要一辈子留在这的。”

“那就留在家里，待在纯阳，做好你的大师兄。今日便是滔天的灾厄，自有我来扛。”

李妄沉的身法太快，转瞬没了踪迹。

在纯阳做先生的日子里，他的剑像他的眼睛一样永远被遮掩着，于是谁也不知道，李妄沉的剑也叫玉清玄明。

与李忘生的一样。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但总是迟了一步，好在这一次，还不算太晚。”

“我的剑招算不上厉害，唯有一剑，或有几分可取，世人便为他取了名头。”

“他们称它‘一剑霜寒十四州’”。

那剑气锐不可挡，伤而未杀，也震落了李妄沉眼上束缚着的黑色缎带，那是一双与李忘生如出一辙的眼睛。

也是属于一个魔修的眼睛，一双红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