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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骑士短篇故事95

2021-06-14 20:24 作者:_青梅竹_  | 我要投稿

与以往的观测有所不同!作为一国元首,维克多·冯·杜姆现在没有聆听官员们关于国际局势的报告,更没有去理会自己的老对手,里德·理查兹以及他的神奇家庭的现状。让他腾出精力,去仔细分析的是一份经过反复核实的光谱学报告。拉托维亚科学学院拥有全世界最高的教育水准,杜姆建立了这所所学校,让国内的优秀学生不需要远渡重洋,去欧洲或者美国才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这是一种关爱,同时也是一种免受他厌恶的西方意识形态影响的手段。

就算是不喜欢杜姆的人也承认,他建立的学校拥有顶尖的人才,最精密的仪器,能与之媲美的可能只有沃坎达的学校,在为数不多的采访中,曾有人大着胆子问过这个问题,得到只是轻视的回答,“除了震金,那里真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去羡慕的,我不介意排在第二的是他们。”大众等着看一场舆论交锋,不过不论是沃坎达的外交部还是他们的领袖,复仇者之一的黑豹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现在维克多正在看这篇由拉托维亚科学学院上交的,一篇关于太空射线的观测报告。往常这种事不会受到他的注意,学校的负责人更不敢用这种事去打扰他,每个拉托维亚人都清楚,他们的领袖是多么出类拔萃,绝对不要用无足轻重的事去浪费他的时间。

只是例行的观测,却得到了完全不同的数据,学校的高层集中了多位专家,反复检查,确认这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知识范畴,才战战兢兢的把报告递了上去。等待的过程让人有点紧张,虽然屋里开着空调,可这些身着正装的人却汗流浃背。普通民众爱戴杜姆,可他们对他则有一种复杂的态度,你永远不会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杜姆本人还是一具末日机器人。在心中他们对杜姆更多的是敬畏,最好的结果可能只是把报告丢回给他们外加一顿训斥,如果他觉得他们用这种东西去烦他,那他们就倒霉了。

可这一次,两种事情都没出现,杜姆只是着人说了句,所有的研究交由他来处理,你们可以去干别的了。

学校的高层,从校长到老师,都松了口气。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发现的学生,他们还在等待伟大的领袖,给与他们的发现一些有用的建议。

最近的阳光似乎比往常要刺眼,这是丹的想法,因为街上戴着墨镜或遮阳帽的人明显多了,温度既不燥热也不潮湿,可是这阳光就是让他觉得不舒服。只要一醒,他似乎就难以把眼睛完全睁开,怕受到阳光的影响。

“你就没考虑过给酒吧按上卷帘窗帘吗。”这是艾玛的建议。

丹当然想过,这几天酒吧已经没有顾客会选择靠近窗户的位置,以前进来,点酒,边喝边聊,一张张脸会朝着任意一个方向,现在齐刷刷的都朝里,吧台的艾玛面对这么齐的人觉得顾客就像在夏令营排好队的童子军,而她是个苛刻的教官。这是酒吧,可不是军营。丹这几天都在关注新闻,那些拥着最优秀大脑的人接连发表着看法,可谁也给不出具体的回答。

桌上放着记事本,上边是最近的收入,以及购买和按装卷帘窗帘的钱,按装的时候肯定不能营业,“真让人气馁。”丹不想支出这笔钱,可不舒服的阳光还在透过窗户,折射分散到酒吧内的其他玻璃制品上,在屋内光芒对于眼睛的影响也没有多少削弱,可这暂时没有妨碍到酒吧的营业,更没有把人都逼得缩在屋里。到了夜里一切就会正常,忍耐10个小时还在他的承受范围里。

再等等,丹决定先不轻易花钱,也许这几天太阳活动比较特殊,但总会过去,他该把钱用在更合理的范畴。

“我出去看看。”抛下这句话,丹穿上外套,从正门离开了酒吧。

艾玛擦着玻璃杯,然后小心将它避开射入酒吧的光放到阴影中,从始至终没有抬头,每当丹说出这句话,就已经决定好了,除非现在有人跑入酒吧纵火,否则丹是不会回头的。

戴着遮阳帽,他的视线略低,看着沿途的店铺,不少窗户都加装了遮阳设施,避免太强的光照影响行人。丹在想自己该不会是唯一拒绝这么做的吧,成为一个另类,也许这种特立独行能吸引到一些人,但如果这种光照持续……

“喂,喂……”这个声音很大,听着有点窝火,那是一个着装很考究的人,正对着手机提高音调,“该死……”

丹用余光看着这一幕,然后略微抬头,帽檐保护他的眼睛避开了直视阳光。一定是这阳光搞的鬼,不止是强烈的光照,最近的手机信号,电视转播,无线网络,这些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都受到了影响,一些人担心会停电,艾玛还为此给酒吧备了点蜡烛。

消退酒吧会因为停电而关门吗,细数到现在酒吧为数不多的几次关门歇业,寇塔提的入侵,黑王的降临,这些不可抗拒因素基本都是充满了暴力色彩,要是仅因为寻常事而短暂停止经营,丹甚至会视为一种上天的眷恋,那不会打碎他酒吧的玻璃。之前两次,因为该死的战斗,他的收支严重不平衡,那些家伙可不会在乎他这小小的,不起眼的酒吧,当初他拿出不多的钱,买下酒吧的时候,怀着一定庆幸的心情,至少那个地段不算以往所熟知的,纽约战场的最火爆前线,可事实告诉他,只要灾难规模够大,在那都一样。

他想着这次外出的目的,去买本杂志,看看有什么新推荐的酒水,价格要合理,可以未来出现在他的酒吧里。可就在低头思索正出神的时候,一股剧烈的热流,将他掀翻在地。

绿色的火球滚动着升上天空,惊恐的人们在逃跑,丹的遮阳帽掉了,还没来得及去捡就被一个人踩扁了。“妈的。”他低声骂着,他今天不该出来的。

他看向爆炸的方向,绿色的火光蔓延着,与此对应,还有另一种光芒,这光芒在烟雾中构成了某种古怪的符号,然后被绿色的火焰焚烧,最后如同在沸水中不断产生的泡泡,一点点的破碎消失。

“那个疯子,燃烧的疯子。”丹听到耳边有人说这样的话。

火势逐渐微弱,最终固定成一个笔直的影子,他穿着漆黑的夹克,两手空空的走出被焚毁的建筑,头部看不出五官,这是丹熟悉的,恶灵骑士才有的状态,可他的火焰不是橘红色,而是一种渗人的绿色。

科瓦斯基,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这个因为他过去一时被欺骗而无意中造就出来的家伙成了一种顽固的无法被根除的心理阴影,他的出现总在提醒丹曾经是多么轻信所谓天堂的福报。

科瓦斯基并没有意识到他被盯上了,他还想看着那些逃跑的人,并发出大笑。他一进去,就告诉所有人他要点了这,让他们赶紧滚,可没人拿他当回事,作为一个前警察,他懂得你要想让人屈服,就得拿出武力,他变身了,那些人的表情都变了,脸上的颜色比他的火焰还值得玩味,近乎是眨眼间,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在尖叫声中,他引爆了建筑。

“嘿,你们谁……”他还在笑,站在废墟中耀武扬威,“有电话的去叫消防车怎么样,还有,不用叫救护车了,因为没人受伤。”科瓦斯基认为这次行动很仁慈了,他警告了他们,给了这些白痴足够的时间逃跑,如果有什么精神上的伤害则不在他考虑范围里。

“你会需要救护车,更可能是殡葬车。”有个声音回答他。

丹相信如果科瓦斯基有机会上殡葬车,那棺材里躺着的绝对不会是骨骼,而是细碎的被腐蚀剩下的残渣。并且如果这家伙还有什么亲友,他们会在墓碑上替他这么写,一个不需要焚烧的白痴葬于此处。本来他的心情不好,科瓦斯基成了最好的出气筒。

科瓦斯基发现了对方,最初他没有认出那是丹,他的形象怎么说,就像你小时候看的,已经过时的魔幻类动画片才有的反派扮相,绿色紧身衣,夸张的斗篷,杂兵化的头盔,还有一把大的被怀疑是否方便挥舞的双手剑。

“凯屈!”

“科瓦斯基。”

绿色火焰,对绿色的剑光,地狱火与腐蚀之灵,这不是两种力量首次碰面,但丹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对方。

“你换形象了,可真逊。”科瓦斯基想说丹应该去好莱坞找个稍微有点资质的设计师,换身更合理的服装,而不是像这样,搞个在万圣节都显得浮夸的打扮,不过他并没有说这些,他从兜里掏出一件仪器,看着像块硬盘,却更复杂,他在输入关于坐标之类的参数,“我现在有工作,我很忙的,可没空……”

巨大的剑锋朝着他砍来,科瓦斯基没想到这么大的剑丹能使得这样灵活,充满惊险的,他避过这一击,只是肩膀部位作为装饰物的刺被砍掉了,在这仓促的接触中,他从自己的肩上,闻到了腐蚀的味道。

丹的这个举动把科瓦斯基惹火了,对于劈砍这种事,他有着不好的回忆,他曾从然德基尔那得知了克莱顿最后的结局,可这并不能让他释怀,他没能亲手送那家伙下地狱。现在有个疯子,刚刚险些砍下自己的头,他要给丹点教训。

在火焰中,两把连接着锁链的镰刀出现,伴随着科瓦斯基的操纵,锋利的镰刀扎向丹的肩膀。燃烧的刀刃刺入骨头,当科瓦斯基准备用力往回拉时,丹已经用枯萎之刃砍断了锁链。科瓦斯基看着那截留在丹身上的镰刀,火焰迅速熄灭,跟着从伤口处生锈,随之变为碎渣掉到地上。而丹的伤口在这个过程中逐步自愈。

这见鬼的能力,科瓦斯基想要用审判之眼,可丹不给他机会,他冲向对方,举剑直刺胸口。科瓦斯基用剩下的镰刀与剑碰撞,折断声传出,这把镰刀也被破坏。他立刻变招,用锁链抽打丹的面具,接着是脚踝,丹仰面摔倒。

不能让他起身,硬碰硬可能输得风险得考虑进去,科瓦斯基用锁链拴紧丹的脚踝,将他在地上拖动,以自身为中心转了一圈。

脑袋贴着柏油路面,丹感到一阵晕眩,突然,四周白光乍现,在那瞬间他觉得身下的肌肤贴着不再是坚固的路面,而是虚无。这种异样只持续了一秒左右,跟着他就发现身下变软了,不知怎么,他竟然滚到了地毯上。

座椅,精美且奢华的雕塑,晶莹剔透的水晶灯,他现在身处奢华的室内,是在什么时候改变了位置,科瓦斯基怎么办到的,这一切都来不及解答,因为他被抛飞,撞到墙上,一副描述城堡的画被破坏。

“你这混蛋。”丹觉得大脑嗡嗡的响,他站了起来,双手持剑,用尽力量向科瓦斯基斜劈过去。

科瓦斯基不甘示弱,他的双手现在各持有一把更大的镰刀,地狱火也做好了引爆的准备。

“够了,”一声怒斥,跟着反着光的金属手臂伸出,两道射线同时命中了激战中的双方。

后脑再次撞墙,这次丹将墙壁撞掉了一些小块。耳边传来科瓦斯基的抱怨,“该死,他先动手的。”

“那你应该立刻用传送离开,而不是把他也带来。”对方用叱责的口吻说。光听着语气就能想象这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金属手伸了过来,卡主丹的脖子,将他带离了地面,对待科瓦斯基,手的主人也是一个待遇,“我本该将你们投入永不见天日的监狱,等你们会奢求见到老鼠和蟑螂时再放出来。”

丹想要用枯萎之刃砍断这只手,却用不上力气,他发现自己的腐蚀能力竟然也不起作用,这只金属手臂,散发出一层淡蓝色的光芒,有效的遏制了腐蚀的伤害。

“枯萎之刃,以前我只在母亲遗留的书里看过。”末日博士说,“是什么让你敢追杀我雇佣的人。”

“你他妈放开我。”丹大骂。

“我可以解释。”科瓦斯基说。

末日博士松手了,但他们没有落地,而是在空中相撞,跟着才重重的回到地面。

“这里是那?”丹问。

“拉脱维亚,我的城堡。”末日博士说。

“我在纽约找到了一个标记点,摧毁后我启动了你给的装置,但这家伙死缠不休,我想在启动前教训他一下,没想到,哈哈,你看到了。”科瓦斯基耸了耸肩,想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丹。

他以为自己看不出他卑劣内心的秘密,他想借助自己的手干掉这家伙,杀死丹对杜姆来说不算太难,可他需要做一定的准备工作,而他现在没有这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个必要。况且如果他杀了这个贸然闯入的骑士,可能会在未来面对更多烦人的家伙,他不惧挑战,却也不喜欢与白痴纠缠,“你给我起来,工作还没完那。”他对科瓦斯基说。

他背对着丹,用警告的口吻说,“会有人引领你离开,在机场有飞机送你回纽约,不需要付费了,这是我唯一的慷慨,在我耐心用完前,滚吧。”

这是丹求之不得的,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家伙在纽约引爆了一栋建筑,现在却得到了一个国家元首的庇护,而且从对话的意思看这还是杜姆指使的,“那是什么地,神奇四侠最爱去的蛋糕房吗,你们那么恨那种地方。”

杜姆缓慢的转过身,面具之下的双眼投来愤怒的一瞥,“纽约,包括整个美国对我都毫无意义,那只是用饱和的社会福滋养无数蛆虫的垃圾场。”

丹握着剑,咬牙切齿的说,“是吗,看来你是专程去那搞重建的。”

“不论是作为恶灵骑士,还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没有任何进步,只会抱怨,却看不透危机的本质,如果换做你哥哥,也许会更理智。”杜姆轻蔑的说。“感激我吧,仅此一次,我将腾出时间启发你可怜的智商。”

稍后,在餐桌上,丹得知了杜姆的目的。尽管他不受欢迎,可杜姆还是做出了作为领袖该有的风度,这顿饭的豪华程度是丹想象不到的,仅仅一顿饭所需的工本费,就足够丹给酒吧做一次不错的装修。

科瓦斯基很享受这顿饭,尽管巴加利亚的时候,他自称以灵魂中的衰败为食,享受污染盛宴,可不代表他忘了怎么品味货真价实的美味佳肴,他头一次对于国宴有了明确的概念。每一道菜,不论荤素,都极为考究。烹饪者要照顾的不只是食客的味觉,首先从视觉及嗅觉上就激发了你的食欲。

丹没有吃,他不认为作为一国领袖,神奇四侠最大的反派,复仇者的威胁之一,末日博士会用菜里下毒这种手段来对付他,可他还是没有碰桌上任何一道菜,他只是摘下头盔放在桌上,枯萎之刃就搭在椅子旁边,以备不时之需。

一位侍者走过来,将酒放在他面前,闻到酒香,丹这才有点动心了。这是佳酿,他想,“就算是罗伯特·帕克,都会承认,这是极品。当然了,你一个不起眼酒吧的老板,是不懂这里面的价值的。”杜姆说。

我懂,至少我的味蕾能告诉我什么是好酒。丹拿起酒杯,那姿势谈不上优雅,就像罐啤酒那样一饮而尽,然后他擦了擦嘴,“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对于最近的反常现象,你就真没感觉吗。”杜姆说。

“你搞出来的对不对。”丹还记得之前一次采访,关于在月球建立的一个大型黑洞装置,当着全世界的面,杜姆毫不留情的抨击了理查兹和斯塔克。“想要向世界证明你天才的大脑。”

“我是危机的发现者,比那些自以为是的英雄更早想到了解决方法。”杜姆说。

透过一次学院递交的观测异常,竟然揭示了一次危机,问题不是只出现在简单的光谱上,无线电信号,无线路由器信号,电流,来自地球内部的滚烫岩浆所放出来的热与辐射,都产生了类似现象,“是能量,那些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的能量形式现在全被无形的手掌控了。”

“听起来像某种疯狂的环境改造?”丹说。

“巴萨克!”杜姆说。

他故意顿了一下,想看看丹的反应,而丹表现的很不耐烦。他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杜姆不回答,而科瓦斯基还在埋头吃饭,“该死,他究竟是谁?”

杜姆的面具只能露出双眼,可就是从他的眼神变化中,丹觉得面具之下的脸一定在嘲笑自己的无知,“如果是斯特兰奇这会儿我们应该能有更多共同语言,巴萨克是八度要素的一员,赛托拉克、瓦图姆这样的魔神都曾是其中的一份子。很多魔法师都曾借助过巴萨克的咒语与力量。而他本身被人所熟知的形象就是一团能量。”

“那这个巴萨克想要透过全球能量达成什么目的。”丹总觉得额外维度的魔神做的事多此一举,他们几乎无所不能,能轻易造出几代人都完不成的神迹,却又总是策划着在地球搞出点阴谋。

杜姆的回答出人意料,他也不知道,可巴萨克的做法已经让他察觉到威胁,如此悄无声息的去将各种自然或人造的能量汇集并引导,这本身就是危险的信号,而杜姆不会坐视不管。

“你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靠那家伙。”丹指着在桌子对面的科瓦斯基,他现在正往嘴里猛灌酒,并向旁边的侍者示意能不能再给他上点。侍者看了一眼杜姆,在征求意见,这些酒酿制过程复杂,每一瓶都很珍贵,却被科瓦斯基如此浪费式的消耗着。杜姆用眼神示意,这方面可以满足他,得到肯定后,侍者退后,转身,去酒窖拿酒。

“我需要地狱火,你理解,天堂的地狱火,”杜姆说,“透过全球的能量追踪,我发现几个带有巴萨克标志的地点,到底是这些能量造就了这些标记,还是标记管控着能量暂且未知,但只要能破坏,就能切断地球与巴萨克的联系。地狱火可以作为净化,将标记抹除。”

“你想要地狱火,似乎找错人了。”丹说,强尼的行踪不固定,杜姆不去找可以理解,“你可以直接去找复仇者,罗比就在那。”

“复仇者,哼。”杜姆的口吻充满对抗情绪,“你觉得我会任由这些总是自认为拯救地球是自己本职的人先去求证,再搞出层层所谓的监督,来拖慢我的效率。”科瓦斯基有诸多缺点,他不是正统的复仇之灵拥有者,可他的力量却是纯粹的。杜姆知道如何驾驭他的优势,科瓦斯基不会多问,只要给与合适的酬劳,他就会前往杜姆给出的地点,去完成任务。附加的伤害不在杜姆考虑之列,与纽约每一天发生的枪击相比,科瓦斯基造成的伤害真的太小了,卢克凯奇这样的人阻止一次抢劫可能都要打破几快玻璃或几辆车,而科瓦斯基在动手前至少给与了警告,在他没完成目标前,杜姆是不会允许他被抓的。

“可惜你已经不是恶灵骑士了。”杜姆说,过去的丹才有资格来协助他。

这家伙说话的姿态每一刻都让人想要砍他,了解真相的丹,当下最直接的想法就是他不想管,反正有地球上最从聪明同时最傲慢的大脑在处理这件事,他又何必多此一举,他决定离开了,杜姆是一国元首,他只是一个小酒吧的老板,可丹不认为自己的工作就比他轻松,他要马上回纽约,并且告诉艾玛,不需要考虑窗帘的事了,很快这一切就会正常。

丹准备收起剑,以普通的姿态离开这里,可就在他握住枯萎之刃的时候,看到剑身多出一个奇特的记号,以前从没有过,“你干了什么。”他站了起来,厉声喝问。与此同时,看到侍者取酒归来,正想举起酒杯让对方倒酒的科瓦斯基在自己的手背上也发现了之前未有的记号。

“这是怎回事。”他望向杜姆,“你刚才拿我和他在空中……”他想说如果杜姆想避免他们战斗破坏城堡而提前施加了咒语大可不必,可他和丹惊讶的发现,杜姆的身上,竟也出现了与他们相同的记号。

随着杜姆握紧双拳垂下,餐桌碎裂,食材掉了一地。就在两个人错愕的时候,杜姆身着的装甲泄露出巨大的电流,当场造成惊天动地的爆炸,将丹与科瓦斯基炸出了城堡。

“他妈的,疯了……”尽管用枯萎之刃挡住电流可爆炸以及下坠带来的冲击还是让丹全身疼痛,他站起来,严阵以待,却发现城堡的外面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他们本来是在城堡里,可是现在从外面看,他们被炸出来的位置,只是整个城堡残缺的一小部分,而这一部分浮在半空,周围有更多扭曲的建筑,甚至如同小型岛屿的板块漂浮着,在无序中碰撞,要么变为更小的碎块,要么合并到一块,产生快速的地质变化,隆起山峰或形成盆地,狂风、沙尘暴、大雨、暴风雪、浓雾等自然现象会在短短时间内交替上演。在更远的天空中充斥着一些粗细不均的宛如岩石质地,却形如根须的东西,延续到视野之外,各种各样的颜色也不断在这片空间的不同区域出现,从一个颜色快速切换到另一种,让人眼花缭乱。

“这不是我们熟悉的世界。”科瓦斯基说,他还在惋惜没有喝完最后一口酒,他抛出锁链,用钩子勾住了被炸出来的缺口,想要爬回原本的餐厅。

“你以为我们还在那座城堡里,我们早换位置了。”丹说。

“那又怎么样。”科瓦斯基说,“至少比待在外面强,你想看着这些漂浮的残骸随便,我要设法离开这。”

他用地狱火使摩托出现,打算沿着锁链回去,丹注意到他的摩托上也有那个记号,“等等,你没注意……”

科瓦斯基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他刚骑上摩托,就被一拳打了下去,而发动偷袭的,正是之前雇用他的人,末日博士。

他的下巴歪了,牙齿掉出好几颗。这拳打的十分用力,简直是想将他的脸完全粉碎,“好吧。”科瓦斯基将下巴摆正,从刚才的袭击到现在的重拳。对方给自己的报酬已经不再能诱惑他,“让我们来试试,你的装甲被融化会怎么样。”

他手持镰刀,全力出手,当锋利的刀刃划过对方的装甲,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以及溅出火花,科瓦斯基一边砍,一边用地狱火不断提高装甲的温度,“你就在那边看着吗。”他想要让丹帮他,可他却默不作声。这个混蛋,科瓦斯基心里发誓,这两个穿着披风的怪胎,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丹在观察,为什么末日博士会突然转变态度,根本没理由,如果只是自己,他还会认为是破坏了对方的计划,可是他连科瓦斯基也打。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装甲以及披风上,不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人影,很多丹都认识,有奇异博士、有红女巫,有地狱风暴,有看守者,有圣图里奥斯,有莫德雷德……这些法师或者在冥想,或者正在使用某种法术,有的只是像普通人一样休息,可身上都出现了那个记号,如同古老象形文字般的记号。

那是咒语的印记,丹告诉自己,他,科瓦斯基,连同那些人,都被标记了。

正在攻击科瓦斯基的末日博士突然扭过头,“你发现了吗!”

一道射线从他手中释放,丹的胸口泛起了光,被照射的部位像是遭人挖了个坑,往里倒滚烫的沸水,“你这混蛋。”

“你活该。”尽管也在遭到同等对待,但科瓦斯基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看来杜姆并不喜欢有人旁观。”

“一个腐朽之灵,一个玷污之灵,一个失败女巫的窝囊儿子,”装甲里面的嘴说着让人困惑的话,“以为能破坏我的计划,你们和他,都不过是我的债务人,等着有朝一日被我拿回欠我的债务”

丹在过去有很长一段自认为是被亏欠的,他总觉得人生有太多遗憾,造成种种结果的有很多人,他的生母,他的哥哥,甚至是天堂,每一个出现的人,不论敌友,都只会从他身上索取,他的人生失去的多获得的少,可现在,有个人说自己欠了他债务,丹可不会轻易承认,“用这个还行吗。”

他以剑为盾,抵挡着释放出的光芒,并冲向对方,当推进到合适距离,立刻予以还击,“收下这个吧。”枯萎之刃当胸砍来,末日博士伸手夹住他的剑,丹令腐蚀全力发挥,打算先破坏掉金属,接着就是里面的手。

在末日博士用手去控制丹的剑时,科瓦斯基用镰刀砍中了他的头,除了破坏掉一些布料,并没有能砍入头盔里,可他的手段绝非这一种,那双暴露的眼睛就是突破口,他探过头,眼眶中爆燃起绿色的火光,“在污染中迎接自己的末日吧。”

“有点痒。”这是承受审判之眼后末日博士的回答,接着他用头撞向科瓦斯基,撞断了他头顶的棘刺。

“这不是杜姆。”科瓦斯基在倒地的同时大喊。

丹也意识到眼前与他们战斗的根本就不是人,夹着剑的双手表层金属已遭腐蚀,露出的却是内部的机械关节,这只是一具高仿的末日机器人。

夹紧的双手猛地向一侧发力,丹朝着相应的方向跌了出去,在扭动中将后背留给了末日机器人,丹还没站稳,就感到粗糙的金属铁拳,击中了自己的身体。

“我可不是那个失败女巫的儿子,我就是巴萨克。”他说。

巴萨克!丹和科瓦斯基露出惊讶的表情,异常现象的主谋难道就潜伏在杜姆身边,看来他已经发现了杜姆的计划,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本想操纵他的装甲,使他像木偶一样,和你们互拼直到死亡,但他很谨慎,或者说胆小,就算对你们,他也只敢用这机器人。”巴萨克说。

“你这么自信吗。”末日博士本尊在这时出现,与丹和科瓦斯基狼狈相反,他的现身颇具威严感,“席尼巴斯七阳之力!”

伴随着指决,魔法能量在刺眼的光晕中爆发,巴萨克,或者说末日机器人的外壳爆炸了,他被这股强大的爆炸轰上了半空,撞在上一栋悬浮着的像是起居室的外墙。

末日博士追了过去,他凶狠的捏住机器人的脸,猛地将他再次撞向残缺建筑的墙壁,“这下因为你侮辱我母亲。”摁入之后再抓出来,然后是第二下,“这下是因为你侮辱我。”同样的动作出现了第三次,只是这次力量更大,机器人被整个砸进了屋里,整栋小屋受不了冲击塌了。

“这一下,因为这么做让我感到满足。”

普通的肉体进攻结束,再次换成能量进攻,从他的战甲中,橘黄色的射线命中了巴萨克,将他从高处击落,又回到了丹和科瓦斯基所处的位置。

“额外维度的魔神的观察力也不过如此,我的一个仿生机器人就能骗过你。”杜姆说,这些机器人都是经过他无数心血设计出来,每一件都是杰作,不只是模仿他的声音,更是能模仿人的生理指标以欺骗其它检测设备,甚至能使用魔法。所以不管是敌是友,面对末日博士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就算杜姆身边的人有时也很难搞清对面站着的毕竟是他本人,还是一个幌子。

末日机器人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能量从全身各处伤口向外扩散,最终彻底蒸发了这具身体。巴萨克以飘忽不定的能量形式出现在他们面前,展示出的形象并不邪恶,但却相当巨大,“用你那自欺欺人的自信接着叫嚣吧,就在此刻,你也没有摆脱我的债务,反而是在增加。”

末日博士手臂的装甲上出现了与另外两个人一样魔法符号,他本来躲在暗处,希望巴萨克在得意之余会透露只言片语,让自己能得知他的意图,可他的话实在太刺耳了。末日博士的尊严不允许自己继续任由他说下去,他不在乎了,如果在这里,他与另外两个人能击败他,把他逐回原本的维度,那就不用担心这场危机了,他更没兴趣听一个失败者向他阐述破产的计划。

“我曾面对并击败过比无比全能的存在,并占据他们的力量,而面对那样的力量,你连出现的勇气都没有,用我帮你重新定义胆怯吗。”杜姆说。

巴萨克以最致命的能量作为回复,“在你生命弥留之际,希望你学会如何跟债权人说话。”

这股力量凶狠程度是丹与科瓦斯基抵御不了的,连末日博士也只能暂时展开护盾,直接面攻击就算是他也有被摧毁的可能。

“使吧,所有那些魔法,不管来自谁,甚至是我的都可以。”巴萨克说,“你使得越多,欠我的债务也就越多。”

“我的债,你收不起。”末日博士说,他还在防御,可说话的气势,却像是在进攻。

巴萨克的能量形态在这时遭受到了攻击,就在他全力想要干掉末日博士的时候,科瓦斯基正用地狱火猛烈的烧向他。绿色的火焰与他的能量形成了诡异的互动,可是并未达到科瓦斯基预期,两种能量没有出现排斥,更无爆炸,他不能像之前破坏他的标记那样伤害他的本质。

希望这玩意能被砍开,丹的枯萎之刃轻易砍进了能量体中,可就如同切过空气,没有一丝阻力出现,他的双手反而是像被闪电劈了一样,疼得几乎要握不住剑了。

“该死,该死。”他试图使自己置身在能量中,想要看看腐蚀之灵的力量能否直接作用在能量上。丹的身体在冒烟,那是接触到其他物质时,伤害起作用才会有的现象,可是巴萨克依然保持着原样,能量的形体没有然人觉得变微弱。

“使用吧,你们就像继续吧,如雪球一般将你们的债务最大化。”巴萨克说。

“博萨特之雷!”末日博士反守为攻,他根本不能指望这些人发挥什么作用,现在只有靠自己。“你们别停手。”他还在发号施令,至少要让他们有事做,那怕能稍微转移巴萨克的注意力,就能为他制造胜利的转机。

对战斗已经提不起兴趣的巴萨克决定该结束了,以自身为中心,能量呈雷电状向四周扩散,将他们战斗的平台,在一瞬间,炸为了粉末!

落脚点消失了,但两个人并没有坠入下方无尽的世界,反而是向着末日博士靠拢,“给我继续战斗,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科瓦斯基用镰刀勾住附近的一处悬崖,拉动这快巨大的漂浮物,用地狱火将它化成一颗火流星砸向巴萨克,当碰撞发生,爆炸随即降临,铺天盖地的尘埃与烟雾遮挡了巴萨克闪耀的能量形态。

“这根本没用。”丹说。

“给我闭嘴。”末日博士不允许任何人在这时说丧气话,丹要么战斗,要么就被他抛弃,他会撤去维持他在空中的魔法,看着他消失在下面。

科瓦斯基没有收回锁链,而是越伸越长,像是钓鱼,看不到烟雾中的情况,可三个人能听到锁链正一圈又一圈环住某样东西,透过手感,科瓦斯基确信不像一般的固体。

视野随着烟雾的散开而清晰,面前的巴萨克身上缠着数圈锁链,“怎么不用深红魔带,这样的手段可抓不住我。”

没有人愿意轻易尝试去抓一个魔神,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接下来的攻击制造时机,末日博士的装甲发出射线,与此同时丹被送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枯萎之刃将被拴住的能量一分为二。

切入,分开,锁链腐蚀为残渣,而能量在顷刻间合并,丹咬着牙,举剑再砍,却被巴萨克释放的闪电劈中,“没用的,枯萎之刃的伤害根本比不过我的复原速度,你就算砍到精疲力尽也是白费。”

至少我能给他带去伤害,丹这样安慰着自己。

“你为什么不使魔法了。”巴萨克对末日博士说,刚才的射线,完全是科学的产物,这令他觉得好笑,难道认为魔法无法伤害自己,杜姆就会转投科学,这并不能扭转他的颓势。

末日博士绝对不会拘泥于单一的战斗形式,他是全才,不论是用科学或魔法,他都能给敌人带去最沉重的打击。刚刚他发射的不止是能量,还有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纳米机器人,这些机器人混在尘埃中,分散在周围,产生一个干扰信号,意图破坏巴萨克的形态,只是效果不太显著。

“看来如果不把这所谓的债务摆平,我们与他的战斗就永远别想赢。”科瓦斯基说。

债务,又是债务,末日博士听得厌烦了。他想叱责科瓦斯基闭嘴,却突然想到一件事。巴萨克的债务,难道指的是魔法,“有多少人从用过的你的咒语。”

听到这个问题,巴萨克发出震耳的大笑,“你终于意识到了对吗。”

魔法,不管是一条咒语,或者使用某种道具,甚至是一份出卖灵魂的协约,都是使用者与提供者之间达成的类似债务的模式。不了解详情的普通人会认为魔法师无所不能,他只需要念念咒语,摆摆姿势,就能心想事成,最大的付出不过是一锅气味难闻的药水以及几个蜡烛,可实际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在魔法领域经年累月的钻研,让末日博士对此有着深刻的体会,你使用的次数越多,你需要施展的法术威力越大,你的灵魂所承载的债务也就越高,因此一个聪明的法师总是合理分配资源,确保每一次使用不会给自己乃至周围的世界带去不可预估的副作用。他的母亲当年就忽视了这点,以至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果有什么对于末日博士来说能被称为教训,这就是其一。所以他永远小心谨慎,末日博士自信的认为就算有债务,他也远不如奇异博士等人,可他没想到,竟然真有魔法的供应方,想要从债务方面入手,影响整个现实。

“你自己也在冒险。”末日博士警告说,地球上,乃至整个宇宙,各种魔法因不同的目的被不断使用着,每个恶魔或神明也在认真的看待这个问题,巴萨克这样的胡来完全可能侵犯到其他人,“你只是八度要素之一。”言外之意很明显,如果另外7个魔神认为他的行为是对他们的冒犯,只需要其中几个联手,就能让他尝到苦头。

“不会的,因为,在这个宇宙,只有我一个债主。”巴萨克说。

萦绕在心中疑问在此刻得到了解答,“那些怪异的现象……”末日博士说,“万千不洁在上……”整件事他完全想通了,为什么造成这么大效应,对于生活的实际影响却这么小,那些被巴萨克操纵的能量形式,不是为了使他能入侵地球,而是在构建一个通道,不论是谁,使用何种魔法,翻看谁的书,念出谁的咒语,召唤何种力量,巴萨克无需付出,他就像一个吝啬又狡诈的商人,制造一个空子,赚取无本的收益。真正让杜姆感到严峻的是,这么多的恶魔与神明,维山蒂、柯森、巴斯特、赛托拉克、墨菲斯托、多玛姆……竟然没有人察觉到,他们与地球的魔法联结已经被另一只手暗中窃取了。

“你们也许自己都没意识到,从古至今,债台高筑的人是多么庞大,这真的是一笔谁都眼红的巨额财富。”

这不是巴萨克第一次尝试去夺取,之前发生在纽约的,因为牵扯奇异博士的魔法债务纠纷而导致的法尔丁人入侵,实际在背后有他的参与。他对那些法尔丁人说,为什么你要任由地球所在的维度如此肆无忌惮的借助你们的火焰,却一点回报都不给你们,你们就盼着未来某天多玛姆和奥玛尔代表你们占领那下等维度。

法尔丁人被他的谗言迷惑,最终入侵了地球所在的维度,却败于奇异博士和他的朋友之手。

看到他们的失败,巴萨克意识到,若想通过暴力讨债的形式得到回报只会适得其反,于是他用了全新的手段,一种接近于自然的布局。他小心的实施计划,瞒过了那些额外维度领主的眼睛,杜姆的发现是唯一的疏漏,那些被科瓦斯基破坏的地点,类似于被他盖下的公章,以便他在将来能更快捷的收取债务,而现在眼看计划受阻,他必须出面补救,这意味着杜姆、丹、科瓦斯基三个人,将成为被套牢的首批对象。

“我对于统治或者占领毫无兴趣,我只会把你们所生存的那整个维度的债务一次性全收走,还给你们一个已经失去任何魔法吸引力的世界,如果还有什么新的价值会出现,我也不会再去关注。”巴萨克说。

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对于他们生活的维度将带来何等危害,末日博士都不愿去猜想,“你就真这么有把握。”

“难道在这里,你有战胜我的方法。”巴萨克说,“看看你自己,杜姆,你的身上仍旧有我的记号。”

“不止有你的。”末日博士说。再一次的,魔法之光笼罩着他的周身,他默念起咒语。

他还有什么反抗的手段吗,没了,不论使出多少法术,巴萨克的优势都不会被动摇。在这次施法中,巴萨克竟然听到了他自己的名字。末日博士,号称世界上最聪明的人,难道因为绝望而失了分寸,竟然想在这时向自己借用力量,难道他想凭借这种,靠魔神力量攻击本人的手段来扳回一局,不可能,“别痴心妄想了,你以为我会借给你力量。”

可是末日博士念出的并不只有他的名字,“维山蒂三神在上、阿戈摩托、霍戈斯、欧希特……”他的召唤并没有停止,丹还听到了赛托拉克,以及墨菲斯托的名字。

“你在干什么。”科瓦斯基觉得他可能是疯了,居然想一次性借助这么多互相没有关联甚至可能敌对的力量去抗衡巴萨克。

“路西法……”这是末日博士念到了第6个名字。而这时,丹觉得身体有点别扭,他说不清具体的感觉。他以前曾和路西法签过约,可是那份协约应该已经无效了。

随着名字的增加,巴萨克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警惕,因为他没有发现新的力量聚集在末日博士身上,他的这次施法,完全是意义不明,“你给我闭嘴。”他不能让对方继续下去了,末日博士绝不是在关键时刻蛮干的人,他的别有用心绝不能被落实。

巴萨克发动了攻击,正在施法的末日博士不能被打断,丹和科瓦斯基在这时拼尽全力挡住了这一击,仅是一击,他们就被彻底击倒,现在阻碍巴萨克的人已经没了,末日博士必须自己直面他。

他已经念出了第12个人的名字,苏玛·格拉斯。

“成了。”这是他最后的话。

巴萨克的能量命中了他,可是这道能量带来的不是毁灭,而是激发起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末日博士仰头大叫着,千万种魔法形式,那些咒语,手势,符号,出现在这个世界,相应的,力量的代表者,以及力量的使用者,他们的影响也统统出现。最初只是以这12个被念诵者为代表的魔法种类,可到了后来,连没有被念到名字的恶魔与神明,包括其力量的使用者也出现了。

一场混乱的,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魔法狂欢上演,使出这些魔法不是为了战斗,不是为了拯救,不是为了试炼,不是为了探索,只是单纯的展现。这数之不尽的魔法,亵渎的,神圣的,重叠纠缠,彻底失去了原本的属性,变成了谁也无法驾驭狂飙。

巴萨克也不行。

“你会带来自己的毁灭。”他的能量形体在这样的情况下变得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支离破碎。他们战斗的这个世界,更是因为暴涨的魔法带来了难以形容的冲突,在空间结构上变得越发恐怖,丹与科瓦斯基已经无法维持自我,无论是腐蚀之灵还是玷污之灵,也被混杂在这股魔法的泥石流中。

“毁灭,那正是我。”末日博士说。

“我是你们最大的债主,一切都归属于我。”巴萨克吼道。

“那就来拿吧。”末日博士说。

什么也没有被拿走,巴萨克的身形被迫与这些错综复杂的魔法融合在一起,并不断扩张,这种扩展最终超出了他的负荷能力,混乱流向他,将他吞噬,继而冲得粉身碎骨。

末日博士身上的记号消失了,他拥抱着这股激荡着危险与璀璨的光芒,身影渐渐模糊。

丹发现自己从没有离开餐桌,他只是陡然间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被震倒了。在他对面,科瓦斯基表情僵硬,浑浑噩噩的像是还没睡醒。他们刚才真的经历过战斗吗,还是一切只是一场幻象。

杜姆在干什么,丹立刻看向他,只见他单膝跪在原地,装甲内传出粗重的喘息,他想要起身,可是因为疲倦没成功,他一只手撑住地,再次积攒力气,这次他站了起来。旁边就是侍者,可他没有去扶自己的主人,只是目视前方,站得笔直,像是一个在岗位上执勤的士兵。他了解主人的性格,被人搀扶这种会在心理上给人带去弱势表现的事不能出现在杜姆身上。

他起来的时候,装甲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像久未维护的机器被强行启动,之前杜姆的活动很灵活,现在却给人感觉这包裹全身的装甲过于厚重,妨碍了他的活动,并且从装甲内冒出一股电路烧焦的味道。

“巴萨克那?”科瓦斯基问。

“我不感兴趣。”杜姆说。

“他所说的债务被废除了对吗。”丹问。

如果任由这两个人继续问下去,杜姆会不耐烦的,“我在最后使用的不是咒语,而是发出邀请,借由那12个神明与恶魔,向所有维度传达了一个信号,让他们以及其后更多的人,无论善恶,都可以现在就来收取债务。”巴萨克想要独吞,但杜姆却选择将这股债完全公布出来,并以自己代替其他法师向这些魔法的供应者表示他们可以收回应得的利益,无须顾忌,这带来前所有未的大动荡,“每一种被使用的魔法,引出一个人物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当这些人齐聚一堂,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债务,别人的债务,全都混在了一块,并且即将归于一个,大乱斗便开始,不管愿意与否,他们不得不参与,因为一旦主动放弃,也就意味着他们之前对于地球乃至我们所处的维度彻底失去了影响力,他们不会答应的。”

“最终一场跨维度的,终极的零和博弈对不对。”丹说。

“你贫瘠的知识能想到这个词已经不错了。”杜姆无视丹的不悦,继续说,“这确实是一个国家的政客总抱有的思维,当然了,老牌的手段高明的传统政客能玩出比现在这些幼稚的脱口秀演员更高明的手段。我用的是非零和博弈。”

在那个魔法相互对抗与混合最激烈的时刻,杜姆想到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一个典故,众口相传的一个故事是,一战期间的圣诞节,英军和德军有时会友好相处,在无人区举杯欢饮。这是非官方的,他们各自的政治体制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但这种非口头的,仅凭双方默契的现象早在1914年便在前线悄悄流行,一位英国将领在回忆录中提到的,他去视察前线战壕,看到德国士兵在英国军队来复枪的射程范围内散步,他感到惊讶,并决心等他的部下接手营地的时候,杜绝这样的事发生。可随着战事持续,出现了更多让人觉得荒谬的情景。比如预见性与仪式感的炮击,英国大炮每天晚上有规律的朝前线一些无害的区域开火。七点钟,英国人开炮,时间之准甚至可以忍让人用来校正手表,有些德国人在这时则会走出营地,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观看英国开炮。当英国人的炮击结束,就到了德国人的表演时间,这种配合相当娴熟,一些英国的军官到后来能轻易计算每一发炮弹落下的时间。

“让自己活,就得让别人活。如果零和,就很可能同归于尽。”杜姆说,“这些神明与恶魔,可以为了争强债务来一场跨维度大战,最终我们所有人无一幸免,胜利者确实会出现,付出的代价与从债务中获得收益并不对等,一个伤痕累累,领域只剩下焦土的胜利者,谁愿意当那。”最后这些额外维度的主人只能互相虚张声势一下,狠狠地瞪着对方,乖乖的回到各自的世界,一切回到了正常的样子。债务尽管存在,却又没人能用这件事来威胁世界。

“你在拿全人类的命运做赌注。”丹说。

“但我们赢了。”杜姆说。

“你才是最大的零和博弈玩弄者。”丹说。

“末日博士从不零和,只有赢或输。”杜姆说,“而我,永远是赢家。”

如果不是在对方的地盘,丹可能真会列举下杜姆近年来的败绩,他是看着给人感觉不可战胜,可他是输过的,那怕把与神奇四侠的历次对决都刨除,这家伙也是输过的。他被松鼠妹打败的事还曾被美国的主持人调侃,在电视上公开说了出来。

“我想。”科瓦斯基说,“既然结束了,能把我的报酬给我了吗。”和杜姆在一块压力太大了,他暂时不在想着冒险的勾当,只想去享受。

几个小后,科瓦斯基出现在一家地下赌场中挥霍着得来的金钱。而丹正在坐在酒吧里,经营生意,并为省了一笔钱而心满意足。他依然会走出酒吧,去感受下变化,阳光已经不刺眼了,就算抬头也不会让人不适。杜姆在最后没用飞机,而是用传送把他送回了纽约。

至于杜姆,当这些人消失后,他只下达了两条命令,一套全新的装甲,一个浴室,两件事都要快。他决定等沐浴完,换上新的装甲,郑重其事的去最初发现这场危机的学院看一看,他要告诉那些学生,只有拉脱维亚的顶尖教育资源,才能让他们取得这样不俗的成就,他们值得为这一切骄傲并在未来为这个国家作出更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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