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无光
【作者(B站up):顾冥渊 UID425270998】欢迎大家加入明日方舟粥友群,群里有多大佬,还有各种群活动和奖励,群号567715881

【正文】
“不愧是英雄的儿子啊,一个人就能做成这等大事。”一位长着角的萨卡兹对着金发的库兰塔打趣。
英雄的故事耳熟能详。那是一场战争。莱塔尼亚的术师舞动权杖淹没月光,乌萨斯的军队怒吼咆哮碾压城墙。“银枪的天马”,卡西米尔的骄傲,在这样的阵仗前却沦为了笑谈。
城邦外围,退无可退。一位金发的老天马,手擎一柄剑枪,出现在战场。卡西米尔的人们都会记得,那是乌萨斯军队的首次败退,那天黎明,在卡西米尔城邦外围,遥远的地平线上升起了两个太阳。西里尔·临光的名字就此响彻卡西米尔。
“少跟我贫嘴,自称卡西米尔最强的赏金猎人。”金发的青年略带嘲讽的回了话,抿了抿杯中的清水,扫了眼桌旁的报纸,上面用爆炸性的大字写着“帕伦尼斯科家族一夜被灭”,但其中并未透露什么细节。报纸就是政权的扬声器,帕伦尼斯科家族因为与莱塔尼亚私下勾结意图谋反,而谋反的后果已成为黑色的大字。“来了。”托兰吹了声口哨,“今天的主角。”
来者面色憔悴而又坚定,缓缓的坐在了玛恩纳的对面。“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玛恩纳·临光。”
“你也在现场,切斯柏。”玛恩纳端起水杯,却并没有喝。“如果你没有预想过这样的结局,也就不会告诉我帕伦尼斯科家族谋反的事实了。”
“听说在那之后你还去歼灭了埋伏在外的一支莱塔尼亚渗透小队。”
“斩草除根罢了。”玛恩纳并没有太大兴致的样子,仿佛发生在昨晚的事情对他而言只是平常。
切斯伯闭上双眼,回想起事情的经过。在第十次乌卡战争中,镇守南方的帕伦尼斯科家族可谓是兢兢业业,抵御了来自莱塔尼亚军队的入侵。反倒是镇守东方的骑士在乌萨斯的进攻下节节败退。国民院与监正会趁此大举改革,并收回所有骑士的特权,在战争中毫无过错的帕伦尼斯科家族在知晓这一情报十分失望,于是选择了“自保”。
切斯柏之所以告密,是因为在他心中仍有一线天真希望有人能够阻止帕伦尼斯科家族,但他心里更清楚,在他坚守的正义之前,在整个国家面前,谋反的后果会是什么。那晚,他推开宴会的门扉,本以为会看到血流成河,可是满眼却只有金色,灿烂的金色,如雨水一般,浸润了整个厅堂。代表着审判的光雨燃起了他心中对骑士的追求。
切斯柏睁开眼睛:“让我加入你们,玛恩纳。”
没有惊讶,没有疑惑,玛恩纳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随意。”
“要不我怎么说你跟斯尼茨夫妇不一样呢。”托兰依旧一脸笑意,“他们都是正规骑士,拥有正规军队,而我们总是东拼西凑出的一群人。”
玛恩纳瞥了托兰一眼,随机用坚定而严肃的眼神看向切斯柏:“我们的队伍并没有正式名称,也没有什么誓言,但是所作所为都要对得起这几个字,”玛恩纳顿了顿,“善良与正义。”
“善良与正义吗。”行军途中的切斯柏回味起这几个字。与一般的骑士所追求的荣耀不同,这几个字深深刻在了他的内心。
“注意前方!”名为冷的黎博利率先发出警示。切斯柏从回忆中浮出,顺着冷的手指,看见远方在风沙间攒动的人影。“是几只年幼的菲林。”冷向切斯柏禀报。“去看看吧。”切斯柏下令。
走近之后,确实是三只满身灰尘的金发菲林。她们的脸庞稚嫩,却布满疲惫与虚弱。如果清洗干净,这金发与玛恩纳相比谁更耀眼呢。抛开这无聊的念想。切斯柏询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起来年龄最大的菲林将两个小孩护在身后,干咳两声后反问道:“你们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们?”
意识到在分神下的些许失态,切斯柏行了一个礼,随机用充满歉意的声音回答:“很抱歉,忘记了先做自我介绍。我叫切斯柏。”切斯柏顿了顿,思考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们是卡西米尔边防的征战骑士,会救助一些困顿之人,倘若不嫌弃的话,就请跟我们一起先回到营地里吧。”在战场中漫无目的的流浪似乎也不是办法,菲林接受了邀请。
回到营地,切斯柏前去向玛恩纳汇报情况。玛恩纳正擦拭着手中的单手剑,听闻此事,便收剑入鞘,与切斯柏一同前去安顿菲林三人。因为平日里常有救济他人的经验,一顶临时的帐篷很快就搭建好了。
“托兰呢?”发觉少了点熟悉的笑声,切斯柏询问玛恩纳。“赚外快去了。”玛恩纳冷冷回应。毕竟是赏金猎人,托兰的队伍严格意义上并非隶属于玛恩纳,但有个安全稳定的歇脚之处对于赏金猎人而言属实是可遇不可求,更何况这里的领袖是玛恩纳。而玛恩纳也不会对他们严加看管,所以赏金猎人们三天两头会去干点老本行。
太阳西沉,微风吹拂,营地里生起火来。大家都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晚餐。火光中,玛恩纳给切斯柏使了个眼色,切斯柏心领神会,亲切地询问坐在身旁狼吞虎咽的菲林:“小妹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菲林抹了抹嘴“抱歉。你们可以叫我小金。我是她们的姐姐,她们是双胞胎,嘴边有痣的是小雅,没有的是小思。”话音未落,小雅就打翻了饭碗。“抱歉。”小金低下头,一边收拾一边讲述,“她们都才四岁,都还不太懂事。”
“那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坐在对面的玛恩纳突然发声,火焰雀跃,小金看不清发言者的神情,只是低着头,缓缓开口。“我们本来是生活在维多利亚边境的一个小村庄,不久前遭到了萨卡兹的入侵,爸爸,还有妈妈······”小金已经泣不成声。
冷递来一杯水,拍了拍小金的背,温柔地说:“先喝点水吧,慢慢讲,大哥哥大姐姐都会陪着你的。”小金抹了抹眼泪,颤声说:“爸爸妈妈最后要小金带着小雅小思快跑,小金只能拼命地跑,小金不敢回头。小金一直跑啊跑,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没吃饭,没喝水,直到遇见你们。”说完,小金又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喃喃着“萨卡兹,萨卡兹”。冷紧紧地抱住小金,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营地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哨声,玛恩纳迅速起身向外奔去。是约定的信号,托兰带着他的队伍回来了。“哟,咱的公子哥还专门来迎接我啊。”托兰龇牙咧嘴,手还没搭上玛恩纳的肩,就被玛恩纳轻轻拍掉了。
玛恩纳并无表情,指了指营地里的火光,“营地里有三位逃难的年幼的菲林小姐,刚被萨卡兹摧毁了家乡。”
托兰叹了口气,“好吧,又是我的好族人们惹的祸,现在却轮到我来背锅。我还想在篝火前给他们讲讲我今天的壮举呢。”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托兰已经领会了玛恩纳的意思。
“你说,如果我没有这对角,是不是就可以去见那三位小姐了?”托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很遗憾,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玛恩纳似乎并不想探讨这类问题。
不远处的小溪静静流淌,没有苔藓的石头旁插着几根断剑。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我是可恶的萨卡兹,这一点从我出生就已成定局。”托兰仰天大笑,有点刺耳。
玛恩纳皱了皱眉:“抱歉,托兰,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玛恩纳!”一阵狂风刮过,托兰突然提高了音量。“你知道我们这次是做了什么才回来的吗?”
玛恩纳摇了摇头。
方才还呼啸的风突然停歇了下来。
“本来雇主是要我们取走一些人的性命,但工会不会接这活儿。于是他告诉我们有个违法经营的工厂,要我们去捣毁它。”托兰拿出水壶,旋开壶塞,却没有拿稳,壶塞掉在了地上。
“我们放开手脚做了,正准备撤离的时候,看到了返回工厂的萨卡兹。我去质问那雇主,雇主只是说他有钱,讨厌萨卡兹,仅此而已。”
托兰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望向营地,那里传来欢声笑语。
“我不讨厌。”玛恩纳捡起壶塞递给托兰。
托兰轻轻地笑了,他盘腿坐下,举起水壶对着天空。“你看这月亮多圆啊,多美啊。曾经,我也经常看这样的月亮。跟我的兄弟们不一样,我是出身于卡西米尔边境的猎户家庭,从小接触的最多无非是弓箭与猎枪。只不过······”
玛恩纳叹了口气:“我感到遗憾。”他是发自内心的。
月亮明亮的时候并不会有很多星星。
“是啊,多么遗憾啊。即使不是罪恶的始作俑者,但复仇的烈火终究会蔓延这片大地,会附着在你的身体,你的灵魂。”托兰眺望远方,“只是因为身为萨卡兹这个种族,就受到了多少歧视。”
玛恩纳闭上眼睛。
“托兰。”玛恩纳声音很轻,分量却很重。
托兰停止了陈述。
“你们愿意跟着我,是为了什么?”玛恩纳直视着托兰的眼睛。
“为了什么?我们是赏金猎人。我们为什么是赏金猎人?这片大地并没有那么多给萨卡兹安身的地方。如果不留下,那就只能走出去,独自面对这片大地!”托兰攥紧了双拳,在空中奋力一挥,留下片刻风声。“说来讽刺,在这只认结果的行业,似乎成为了我和兄弟们唯一感受这片大地的公平的机会。”
托兰胸口剧烈地起伏。回过头,看着身后几位同伴。他们沉默。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整天谈笑风生的领袖吃过比他们多得多的苦。但他们又都抬起了头,目光都汇聚到二人身上。
“但是你不一样,玛恩纳。”托兰叹了口气。“你的本领,我们是见过的。”
那天,是一个雨夜。没有风,没有星与月。阴暗的树林中,一个金灿灿的青年拿着剑站在雨中。几个年轻的萨卡兹看着眼前的公子哥的剑光融入雨水,照亮了夜晚。他的脸上并无冷酷,杀气,残忍。相反,他更像是完成了一场审判一般,郑重地把剑收入鞘中。就在那一瞬间,死灰一般的心又复燃了起来。
“你的为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们已经迷失太久了,跟着你,即使是我们这样所谓的手上沾满鲜血的种族,也依然有追寻一些事物的权利与自由。因为你是临光,是善良且正义的临光,是我们的临光。”
“我的眼里没有萨卡兹,黎博利,或者库兰塔。只有同伴,敌人,陌生人。”玛恩纳清了清嗓,背过身去,不让托兰看见他的表情,“我会永远和我的同伴站在一起。”
营地中传来阵阵笛声。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娱乐了。今天的笛声不太悦耳啊。”托兰转过身,挥挥手,“我说你,多说两句话会死吗?不过正好,我还接到一个大委托。那就算你欠我们一个人情,等我们回来请我们喝酒啊。”
玛恩纳不置可否。
几人走入黑夜。
一人走入篝火。
本应寻常的夜晚,玛恩纳却无法入眠。
“父亲,骑士应该做些什么?”
“骑士是耕作者。”
“耕作者?”
“对。以胜利与荣耀灌溉世人。懂得享受胜利与荣耀的人成为下一位骑士,而不懂的人则成为灌溉出的作物······”
回忆戛然而止。对于黑暗想要侵蚀光明的瞬间,玛恩纳尤其敏锐。
“是啊,但我并不是骑士。”玛恩纳提起身边的单手剑走出帐篷。
黑烟滚滚。
“所有人,敌袭!”
玛恩纳的声音不大,却传的很远。除了最中心的帐篷,其它帐篷都迅速传出了声响。不到两分钟,所有队伍里的人都在篝火的余烬旁集合了。
“按理来说,他们不应该能找到这里。”切斯柏举起长枪,“我们今天出行巡逻与返回都经过了确认,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先处理眼前。把那里的黑雾给我射下来。”玛恩纳一边伸手指向黑雾最浓处,一边快步向前走。
没有指名道姓,可大家都知道在喊谁。一人张弓搭箭,弦动无声。
长矛般漆黑的箭矢却像流星一般冲入黑雾。
“噗嗤,叮——”穿过血肉,直插大地。
黑雾散开。几十个身披黑袍的卡普里尼举起法杖向玛恩纳攻击。
玛恩纳拔出剑。
“出太阳了吗?”为首的黑袍指向亮光。
几十支法杖指向了最闪耀的地方。
法术轰出,却击中了一片虚无。
另一边,一道剑光向他们袭来。
回到营地里,玛恩纳发现小金一个人坐在帐篷外面,用后背挡着帐篷的入口。看到他们回来,小金害怕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刚才好大的响动。”
“几只东奔西跑的瘤兽罢了。”冷把小金抱回帐篷,“早点休息吧。”
拙劣的谎言。切斯柏心想。
玛恩纳默默回到自己的帐篷。
月亮似乎黯淡了几分。
“头儿,你快看这个!”
听见呼喊,托兰往那边靠了过去。是一支小巧精致的骨笛,孤零零地倚靠着墙角,隐匿于杂草丛中。
托兰皱了皱眉。
只有萨卡兹能做出这样的骨笛。
这里是个小村庄,没有村民,却不显得荒凉。
“报告,周围没有发现任何战斗的痕迹。”
“看样子这里并没有废弃太久,只可惜这里的人家没有贴日历的习惯。”托兰走出房间。“我们现在在哪?”
一人翻开地图,细细对照周围的环境。“在卡西米尔东南方的边境。翻过东边的两座山是莱塔尼亚,往西边再走十几公里路就是维多利亚。”
“书上的地图不完全可靠的。这块地相对贫瘠又偏远,对这三个国家来说都很难利用和管理,所以至今未能把这块地区好好划分。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这么大规模,就没有做特殊标记。”托兰拿着地图来回摆弄了两下后叹了口气。“出门在外更多还是要靠经验。老板说的地方在哪里?”
“雇主说在这三国交界处有莱塔尼亚的秘密实验室,让我们想尽办法查清它的位置。”
“唉。有时候不问原因不问由来还真是一件麻烦事。这几天我们大概搜寻了这些地方。”托兰用笔在地图上做了些标记。“如果老板不是存心耍我们的话,就只有山里面没有查了。”
“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呐。”托兰一句话,倒把随行几人给逗乐了。
太阳给山峰镶上一层金边。
托兰挥手示意队伍向山峦前进。
余晖洒进刚才的房间。床头柜上的相框里,五只金色菲林笑意盈盈。
距托兰与玛恩纳分开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汇报人员情况。”玛恩纳向队伍发令。
“三死三伤一下落不明。”切斯柏回答道。
“这些天我们的队伍总是遭到袭击,且大多是在深夜。我不认为莱塔尼亚人喜欢晚上来沙场散步。”玛恩纳环视众人。
一片死寂。
玛恩纳取出地图,指着上面几个红色的圈。“这几天我们的营地从这里迁移到这里,又迁移到这里。都是我们之前侦查过却没有采取的驻扎地。按理来说——”
“不就是有内奸吗?至于这么拐弯抹角?”那令人恐惧的弓和巨大的箭立在发声人的身前。
人群瞬时炸开了锅。
“这里的人都曾出生入死,我并不相信你们会出卖同伴。”玛恩纳对着人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轻易压过了喧嚣。人群重归平静。
“那就是那三只菲林了。自从她们来了之后总没好事,还赖着不肯走。”
“怎么可能?她们明明也是无路可去了。”冷愤怒地回应,但表情瞬间变成惊恐。
那人毫不拖沓,张弓搭箭,瞄准中心的帐篷。
“不——”冷的呼喊撕心裂肺,拔出利刃向那人奔去。
箭,离弦。似乎一切都为时已晚。
一道金光闪过,箭被斩为两段。玛恩纳提着剑。金发飘逸,人们从未见过玛恩纳如此可怕的表情。
“‘玄铁’,现在,立刻,滚出我的队伍!”
“玄铁”冷笑一声,“你就跟这些人一起玩过家家吧,说不准哪天就把你也玩进去了。不如加入我们无胄盟,以你的能力,肯定能跟我一样坐在‘玄铁’的位置。”
玛恩纳没有再说话,只是手指着远方,眼睛死死地盯住“玄铁”。
“玄铁”也没有自找没趣,拿起弓箭,转身离开。
大家的神情十分紧张。
确认人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后,玛恩纳清了清嗓:“跟无胄盟的合作后续我会去处理,先注重眼下。”玛恩纳环视人群,“杨,科尔,默,他们三个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我的同伴。只是今天,他们在外出巡逻时,遭到了准备充分的莱塔尼亚小队的伏击,为了掩护其它队员,他们三人选择留下来殿后,最后他们牺牲了。”
风在人群中穿梭,在寂静中放大了自己的声响。
“尽管我并不愿去怀疑,但事实就在眼前。有人有意无意地向莱塔尼亚透露了我们的行踪。”玛恩纳背过身去,没人看见他的表情。“这两天先在原地整补,暂停夜晚的公共休息时间。”玛恩纳下令,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人群默默四散开来。
深夜,切斯柏走进玛恩纳的帐篷,带着不满与愤怒向他质问:“你是不是太软弱了,玛恩纳!这种时候你还在犹豫什么?不应该马上发动人手把内奸找出来吗?”
出乎切斯柏的预料,玛恩纳的脸上显尽疲惫:“我当然知道,切斯柏。可是信任一旦被打破,再想建立起来就很困难了。多少住在同一个帐篷里的兄弟会怀疑彼此正常的行为,而队伍中再难寄出一封家书。”
切斯柏刚说了几个字,“那那三个——”,就被玛恩纳直接打断:“从第一次敌袭过后,我也暗地里关注过她们的行为。小雅小思尚未褪去稚气,而小金也从未与外界通过书信。换言之,我没有发现她们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迹象。况且如果不是屡次三番的敌袭,我们已经派人把她们送入大骑士领了。”
“那果然还是出在队伍中吗?”切斯柏也理解了玛恩纳的为难。
如果连后背都不能放心交给队友,这样的队伍如何凝聚呢?
玛恩纳扶了扶额头,若有所思。
如果那个家伙在,或许能给出些更好的意见吧。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吗?
静得尴尬的营地里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随即变成了两道。
“冷姐姐,你吹得真好听。”小金放下笛子,往冷身上蹭去。
冷看着月亮,它只是一弯,像是邪恶的笑脸。什么时候月亮连也充满了恶意?
“小金,你喜欢哪里的音乐?”冷向怀中的小金提问。
“小金不知道,小金吹的是从小听到大的歌谣。”
“是吗,真好。我还听出了一点莱塔尼亚的味道。”
小金愣了一下,说:“可是我是生长在维多利亚的啊。”
“我也曾出生在哥伦比亚。”
小金没有再说话。
“在这片大地上,论对音乐的造诣,莱塔尼亚无出其右。但可悲的是莱塔尼亚同样擅长法术。”握紧手中的长笛,看着小金手中精巧的木笛,冷长叹一声,轻轻抚摸小金的头。
“你自己应该也明白了,音乐是一种载体啊。”
那月亮还是一弯,更像一把弯刀了。
骄阳似火。
“先生,敢问您是工会领袖托兰·卡什吗?”一个戴着兜帽的卡普里尼慢慢靠近,向托兰询问。
“不敢当不敢当。请问您是?”托兰眯起眼睛打量着此人。
他脱下兜帽,伸出手:“久仰久仰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信使。这里有一个包裹,是送给玛恩纳队伍中的冷小姐的。听闻您与玛恩纳先生交好,若此行是前去玛恩纳先生处,可否行个方便,帮小人把这个包裹带给冷小姐?”
“哈哈哈,我正好顺路,小事一桩。”托兰则是显得很大方,回握住对方的手。
“谢谢您的慷慨。不过您似乎与画像上的形象略有差异,我也从未见过一只角的萨卡兹。”信使挠了挠脑袋。
“被一些恶作剧弄坏了罢了。”托兰尴尬地笑了笑。
没有风,温度似乎又升高了几度。
“那真是太遗憾了。祝您一帆风顺。”信使准备离开。
托兰冷不丁地发问:“以你的身份,送东西到玛恩纳所在的队伍是不是不太妥当?”
“山雨欲来风满楼嘛。”信使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目送信使离开后,托兰掂量掂量手上的包裹,并不是很大,也没有什么重量。“能让莱塔尼亚物流的王牌——夜亲自运送的,会是什么宝贝呢?”
托兰抬起头环视四周:“比起这个,我上次跟玛恩纳分开应该就是在这吧。地上还有过篝火的痕迹。人呢?”
风声呼啸。
托兰翻开地图。
“头儿,你不是说地图不完全可靠吗?”
“笨蛋,此一时彼一时嘛。”
阴云滚滚,暴雨将至。
三天后。
“你们果然在这啊,累死我们了。再不找到你们我们就都要饿死了。”托兰如释重负一般。
玛恩纳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切斯柏却站了出来,挺起长枪,厉声质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托兰愣了一下,看向玛恩纳:“发生什么事了?”
玛恩纳拍了拍切斯柏的肩膀,解释道:“我们手上的地图,全都来自工会,是托兰他们亲自踩点后绘制的,所以比一般的地图要详细许多。合适的驻扎地也是我和他一同确认然后分级选择的。他应该是按照安全性从高到低来找的吧。”
切斯柏收起长枪,依然不解,“那为什么不是从低到高,就像我们一路迁移过来一样?”
托兰则是若有所思。“玛恩纳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只是连他都要选择避战转移,那自然有转移的原因。这样找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适宜的驻扎地只有六处,现在在倒数第二处。”
托兰叹了口气。
“这么说,那三位小姐应该还在营地,不然玛恩纳不会选择转移。不过因为有内鬼泄露信息,才会让你们在哪都无法安顿,才会让你对我举着武器呢。”托兰对切斯柏做了个鬼脸。
“哼。”切斯柏转身离开。
托兰还没说话,玛恩纳却先提问了:“你的角呢?”
摸摸只剩一边的角,托兰尴尬地笑了笑:“遇到一点小危机罢了。”
“进帐篷说吧。”玛恩纳掀开布料。
“你离开的当晚,我们就遭到了莱塔尼亚小队的袭击。”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
“那一批的作用很明显,就是确认。没一个能打的。”
“看来莱塔尼亚总是不缺少炮灰啊。”
“之后的袭击都是精锐部队,连我也不能做到尽数抹杀。更何况敌暗我明,这样的战斗对我们的消耗巨大。”
“于是你选择了转移。”
玛恩纳点头。“不过正是那第一批的试探队伍让我起疑,那三个孩子确实有问题。可是我并未观察到他们有什么能与外界联系的方式。她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吹笛子。”
托兰本来想哈哈大笑,嘲笑玛恩纳你也有今天,可嘴角刚划出一道弧度就僵住了。“是啊,毕竟有信息差。”托兰眼神冰冷,“如果不是这次经历,我也不会知道莱塔尼亚在做这么龌龊肮脏的事。”
玛恩纳皱了皱眉,他能感受到托兰心中燃烧正旺的怒火。
“我们接到了一个大活,雇主告诉我们莱塔尼亚有一个秘密的实验室。我们找了几天,最后终于在靠近莱塔尼亚的山里找到了。”
托兰喝了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是一个隧洞。通往地底。一扇铁门就在那里,一推就开。并没有所谓的门锁,我还以为需要什么高深的莱塔尼亚法术呢。”
“只是推开后,我才知道那铁门并不是起一个防卫的作用。”托兰面色阴沉。“而是隔音。”
“我一推开门,就能听到惨叫与哀嚎。我们几人潜入之后,发现莱塔尼亚人在对活人做着实验。实验对象有萨卡兹,有菲林,黎博利,最多的却是卡普里尼。那些莱塔尼亚人一吹起他们的笛子,他们就开始惨叫。但是有两个萨卡兹,却随之翩翩起舞。”
仿佛合着氛围,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却没有雷声跟随。
托兰有些懊恼:“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被笛声影响了,我当场跳下去,抓住一个白大褂,质问他们在做什么。他很害怕,吹了一声口哨。很快几个剽悍的卡普里尼出现了。身手很好,还会一些古怪的法术。我和同伴们想尽力带出所有的被实验者,但实在是太过艰难。我们只能带走几名萨卡兹。”
托兰指了指残缺的角:“这就是他们留给我的礼物。要不是有一些巫术防身,我们这一行人可能就交代在那了。”
“那你带回来的人呢,我并没有看到你的队伍有人数变化。”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挺多久就死了。我把他们安葬在了不会被打扰的地方。”托兰对着空气挥着拳头。“他们说他们是负伤的逃兵,逃到了三国交界处。遇见了当地的菲林居民,可能是不清楚国内的战争情况,萨卡兹得到了维多利亚人的救助。但这安详的生活没过几天,他们就被一队莱塔尼亚人袭击了。他们不是对手,连带着村民一同被带走。”
“他们被带到了那个实验室。而那些丧心病狂的莱塔尼亚人居然想用萨卡兹的巫术配合莱塔尼亚的法术,制造出能用音乐控制别人的骨笛。不过萨卡兹的巫术使用条件极其苛刻,不是萨卡兹几乎无法使用,而骨笛也属于萨卡兹的独特技术,他们就只好依葫芦画瓢做了木笛,再配合莱塔尼亚的法术,居然真有了一定的成效。”
托兰想了想,纠正了一下言辞:“说成效不太准确,应该说是效果,因为那只能给被实验者带来痛苦。据说他们很早就想把音乐与法术融合,或者说把法术藏在音乐里,施术于无形。而且已经有了各式各样的成品。为了测试研究的成果,顺便除掉他们的眼中钉,有三位年幼的菲林被故意放了出来。”
冷冷的看着玛恩纳,托兰压低了声音:“将木笛施以法术后吹响,相隔很远也能接收到信息。最开始的只能确定位置,后面可以接收到吹笛者身边的情况。”
“有什么办法能暗地里检查她们的笛子吗?”玛恩纳看着自己的剑鞘,没有抬头。剑鞘上的花纹很复杂,也很华美。
托兰摇了摇头。“从本质上我认为只有莱塔尼亚人才能轻易辨别,毕竟我们都不熟悉莱塔尼亚的法术。不过我还记得我离开的那天,听到了让人不舒服的笛声,现在想来也不会是冷吹的。”
“可是这不够,还远远不够。”玛恩纳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玛恩纳。”托兰也叹了口气。“只有怀疑没有证据的指控,会成为背叛的萌芽。但是——”
托兰向帐篷外走去。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队伍里面本来就有内鬼。”
托兰晃了晃手中的包裹。
玛恩纳陷入沉默。
托兰离开后,玛恩纳抽出自己的单手剑。
剑依然很锋利,映照出玛恩纳的脸,他从自己脸上捕捉到了迷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大骑士领,他见过所谓的骑士竞技。
在聚光灯下为看客而搏斗,这样的胜利,是属于骑士的荣耀吗?
玛恩纳并不认同。
临光家的成年礼并不寻常,需要孤身一人外出试炼。
玛恩纳并没有选择去往远方。
他在观察卡西米尔。
卡西米尔确实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大骑士领的霓虹醉人,商业迅速发展。
只是卡西米尔是在变好还是在变坏?
玛恩纳还不清楚。
但他知道骑士的含义改变了。
当骑士被分为竞技骑士与征战骑士时,他对骑士的向往便荡然无存。竞技骑士像是大众与商业消遣的玩具,又像是摆放在聚宝盆中的筹码。而征战骑士则扛起了军人的职责,成为了卡西米尔的武器。
无论哪种,都不是他曾向往过的骑士。
“站在陷于困厄,手无寸铁的弱势者身侧,帮助弱势者,自然会少去很多胜利,而相对于享受胜利,忍受这样的苦暗不更符合高贵的骑士精神吗。正如临光家的家训一样,‘不畏苦暗’。”曾想寄给父亲的信一直带在身边,却一直没有将它寄出。
玛恩纳心里很清楚那三位菲林就是内鬼,他也想过直接赶走她们,或是让切斯柏带队把她们送入卡西米尔,但是那天,他犹豫了。
第一次敌袭之后,他在路过菲林们的帐篷时听到了啜泣声。“小雅,小思,答应姐姐别哭了好吗?等我们完成了他们要求的事,他们会把爸爸妈妈还给我们的。”小金的声音也在颤抖。
玛恩纳本想破门而入,手却停在了帐篷前。他想到小金一头金发,竟然有些像兄长的大女儿。兄长斯尼茨在一年前无端被下令离开战场,返回大骑士领。而临光家也有三个可爱的小女孩,玛嘉烈,佐菲娅,玛莉娅。
他想起小金的眼神,与玛嘉烈一样澄澈,却多出了几分忧伤。他想起玛嘉烈抱着玛莉娅,牵着佐菲娅在后花园里散步。
如果兄长与他的妻子也被当做人质,玛嘉烈会做出相同的事吗?
玛恩纳放下了手。
他知道玛嘉烈不会。
但并非所有人都是临光。
杨,科尔,默,是玛恩纳的一局棋。
在玛恩纳的授意下,他们三人留下来殿后。毕竟是一直跟着玛恩纳的人,三人本事也相当了得,脱身后回到了大骑士领外围待命。在见到托兰后,玛恩纳立刻派人向他们寄信,信上只有简单两个字,“归队”。
在宣布三人的“死讯”时,玛恩纳看见了小金晶莹的眼泪。
善良本身并没有错,没有力量的善良则让人悲哀。
那天之后,小金每次再吹响笛子总是双膝跪地,像是祈祷,又像是忏悔。
没过几天,小金再也不吹笛子了。她只是拿着笛子,看着天空,一边安静地思考,一边默默地流泪。
可是营地里的笛声从未断绝。
会吹笛子的人从来就不止一位。
“谢谢。”接过托兰手中的包裹,冷显得忐忑不安。
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冷打开了包裹。
一封信,一张照片,还有一支崭新的木笛。
冷攥着木笛,瘫倒在地。
黑色开始蔓延,这个夜晚没有月亮。
没有笛声,但周围并不安静。
“来了。”玛恩纳提起剑。队伍里的众人都在玛恩纳的安排下,在各自的岗位准备就绪。
对方人数很多,却没有遮头掩面。为首的卡普里尼在靠近玛恩纳的营地后示意后方人员停下,然后只身走向玛恩纳的队伍。
“想必您就是玛恩纳阁下了吧。”来人不乏礼数地问道。
“我就是。”玛恩纳并未放下手中的剑。
“不用担心,我们与之前的巫王派不一样。我叫夜,我们先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他挥了挥手,后面的黑袍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
“爸爸,妈妈!”小金一脸难以置信,向前奔去。
冷的瞳孔开始震动。
但玛恩纳挡在了小金的身前。
“不对劲。”玛恩纳迅速说完,示意切斯柏将小金带回。
夜表示疑惑:“怎么了,我们双子派开始好不容易才从巫王派的实验室里把他们都带出来,你们怎么这样?我好不容易搞到情报,知道你们队伍里有两个迫不得已的内奸。”
整个营地的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夜没有注意到,而是继续说:“巫王统治下确实有很多不合理的事情,所以我们扶持双子上位。”夜压低了声音,“更何况你还是临光。”
玛恩纳并不明白:“我是临光又怎么了?”
夜示意与玛恩纳去一旁单独说话,但就在这一瞬间,一束光芒穿破了夜的胸膛。
玛恩纳反应很快,躲开了这能够贯穿两人的法术。
夜带着震惊回头看向身后。
“虽然我们也很想知道这神秘计划是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让玛恩纳知道。”端详着自己的法杖,一个略显苍老的卡普里尼开口了,“夜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老师?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问这些人就知道了。他们身上可是有我们宝贵的的研究结晶呢,除了巫王谁还能如此大力支持我们研究呢?”老者丧心病狂地笑起来。
夜瞪大了眼睛,没能再说出任何一个字。
老者则是一脸嫌弃:“夜啊,你做着这么好的保密工作,这样秘密的事情也不跟老师分享,那老师的宝贝自然也不能让你知道了。”说完,他取出一支长笛,放到嘴边用力吹了起来。
呕哑嘲哳,即使不懂音乐的玛恩纳也觉得很难听。
而被实验者踉踉跄跄地向玛恩纳等人冲了过来。而他们的脸上,手臂上,腿上竟随着音乐生长出了源石结晶。
玛恩纳提起剑。
“不!”小金和冷同时大喊。
老者的笑脸更显狰狞,笑声愈发猖狂。
“小公主,我还以为玛恩纳偷偷把你们送回大骑士领了呢。原来还在这啊。不给我们信息,是不想要爸爸妈妈了吗?”
小金在切斯柏的怀中挣扎,哭喊。
冷用尽全身力气奔跑,想停下玛恩纳的剑。
玛恩纳只是回头一瞪,眼神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与无可匹敌的力量。
冷停下了脚步。
小金停止了哭喊。
老者则是咆哮:“杀吧,杀吧!杀了他们,他们的身体也会化为粉尘,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染上矿石病!就算你不杀,他们也会在两分钟内爆炸。哈哈哈哈哈哈!”
玛恩纳右脚后跨一步,将剑举过头顶。
光芒闪耀,如同正午的太阳。
急转直下,如同绚丽的烟火。
看起来用尽全力的斩击,却不显得凌厉,倒像是雨水一般淋向人群。
玛恩纳闭上眼,挥着剑。
很快,周围恢复了寂静。
雨水一般落下,洪水一般带走。
方才嘈杂的对面已然没有了任何痕迹留下。
冷失去了力量,瘫坐在地,就连泪水也失去了逃脱眼眶的力量。
“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愿意听一听你的故事。”
一位年轻的黎博利小女孩,一对热爱骑士小说的夫妇。
为了亲眼看看心目中高贵的骑士,这对夫妇带着小女孩搬到了卡西米尔居住。
小女孩从小就学习骑士决斗术。她渐渐长大了,只是她在繁华的街道上找不到父母口中的骑士。
女孩问父母:“爸爸妈妈,竞技场上的人就是骑士了吗?”
父亲神色凝重,母亲则抚摸着女孩的头,温柔地说:“是,也不是。对于现场观赛的人来说,他们就是骑士。但在爸爸妈妈心中,他们并不像书中那样,践行着崇高的理想,反而······”
母亲没有再说下去。父亲重重的叹了口气。
“爸爸妈妈,我知道卡西米尔城外还有征战骑士,他们是真正的骑士吗?”女孩提出疑问。
“爸爸妈妈还没机会去看呢,毕竟你还小,战场很危险的。”
“爸爸妈妈,我可不小了,而且我很厉害的,学校里那些男生都打不过我的。”女孩露出自信的笑容。
“下个月我就成年啦,我一定能好好保护你们的,作为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征战骑士吧。”
“那我们可不能乱走哦,得做好准备才行。”
“地图上这里应该有路的啊。”父亲反复查看着地图。
“不清楚。会不会是买到旧的了?”母亲提出疑问。
“快看,前面有一个村庄。”女孩惊呼起来。
“那就好。天色不早了,我们去看看吧。”
经过与居民简单的交流,女孩了解到这是维多利亚人的村庄。
“果然走错了。”父亲叹了口气。“这地图还是靠不住啊。”
“今晚就先借住在这吧。”母亲建议。
“当然欢迎。”一位金发男菲林热情的笑着。
“姐,姐姐,我想听故事。”一位年幼的金发菲林抓住女孩的袖口,轻轻扯着。
“好好好,那我就讲一个关于骑士的故事吧。”女孩抱起小女孩。
夕阳是那么温柔,光线洒在两人的脸庞。
“骑士最后历尽艰险,回到了故乡。”
小女孩满足地笑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谢别了菲林一家后,他们又踏上了旅途。
“爸爸妈妈快看,前面有个隧洞唉,我们去看看吧。”女孩兴奋地喊着,向身后的父亲母亲用力地招手。
“好好好。”父亲母亲宠溺地笑着。
三人走入了黑暗。
故事戛然而止,冷已泣不成声。
托兰叹了口气:“正是接到了太多劣质地图错误的反馈,我们工会才会亲自前去踩点,然后重新绘制地图。虽然卖得是比其它的要贵些啦。”
“所以我雇了你去调查那家实验室,看看他们是不是还在那里。”冷抽噎着。
“原来你就是老板啊,(幸会幸会)。”后半句并没有说出口。托兰还是懂得些人情世故的。
“谢谢你,玛恩纳。父母生前最爱骑士,能被你这样的骑士送行最后一程,他们应该不会遗憾了吧。”冷捂住双眼,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玛恩纳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托兰瞪了一眼。
“你也要懂得人情世故。”托兰故作老态。
小金从切斯柏的怀中挣脱,跑到玛恩纳的面前。
玛恩纳单膝跪地,平视着小金。
小金想说些什么,还没说出口,就开始抽泣起来。
“都,都怪小金不好。小金害死了大哥哥的朋友,还,还没能救下爸爸妈妈······”
玛恩纳摸了摸小金的头,温柔地说:“我都看在眼里的,小金。你很善良,也明事理。今后你是姐姐,一定要保护好妹妹们。这样才能对得起爸爸妈妈,答应我,好吗?”
小金依然在哭泣,轻轻地点了点头。
“各位都辛苦了,我在这里想询问大家一个意见。”夜晚,篝火旁,玛恩纳站了起来,“大家对冷的去留有什么意见吗?”
冷埋着头,一言不发。
一人站了起来:“如果杨,科尔,默还活着,我并不反对她继续留下。但是她确实对我们造成了伤害。”
“你小子,咒谁死了呢。”一块石头砸在那人头顶,大家抬起头,三人从帐篷后走出。惊讶,欢呼,泪水,喜悦。
“你小子这么看不起我们啊。”杨摩拳擦掌,“欠揍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那不是想你们了嘛。还活着也不吭一声,把我们都吓死了。”他擦干了眼泪,“那我没意见了。”
玛恩纳环顾四周,大家都点点头。
“好,那我就宣布,冷继续留在我们队伍当中。明天我们就返回卡西米尔整补一下,再放个几天假,大家回去看看家人们。”
“好耶!”人群欢呼起来。
“不是吧,我们才刚来又要回去啊。”杨,科尔,默哀嚎。
“亏不了你们的,来多喝两杯。”托兰举起酒杯。
“托兰,你怎么只有一只角了?”科尔很是惊讶。
“怎么,要我再削去另一边来对称吗?”托兰阴阳怪气。
篝火更加旺盛。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兄长和侄女们了。玛恩纳走在大骑士领的街道上。“果然还是家最舒适啊”,玛恩纳这样想着,却意识到了不对劲。一队全副武装的银枪天马正围绕着临光家的府邸。
玛恩纳快步上前,发现两位银枪天马正带着斯尼茨和约兰塔出门。
“兄长!”玛恩纳发声呼喊。
斯尼茨循声看了过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玛恩纳疑惑不解,但看着他们满身行囊,知道是要出远门了。
银枪天马横在兄弟之间。“很抱歉,玛恩纳阁下,您并不是一位正统的骑士,无权过问此事。”声音冷酷无情,玛恩纳攥紧了拳头。
斯尼茨叹了口气:“帮我照顾好孩子们。我会寄信回来的。”
“什么时候回来?”
斯尼茨没有回答,往敞开的大门中留下了怀念与慈爱的眼神后,默默转身。
玛恩纳目送兄嫂在银枪天马的护送下离开。
玛恩纳回头,门里,玛嘉烈紧紧地抱着玛莉娅。
玛嘉烈重重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