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Pete》小说 第四章
第四章

那是一个星期三,我一周中最反感的日子,
因为它总是能清晰地将一周划分为两份平均拥有两个工作日的部分但却又总是让我忘记了划分一周的这一天也需要自己亲身度过。
我记得自己还是像往常一样推开由于破旧而吱嘎作响的房门去往酒吧弹琴时,
一般已经进入梦乡的她拉住了我的手,
“Irvin,明天就是“黑风”来临的日子了,今晚你要不就先不要去酒吧了?”
我知道她只是想再一次找个借口作为间接的观念传输途径让我和她在今晚离开这座城市,
“可是以前即将电闪雷鸣的雨夜,你也总是会对蜷缩在屋内偷看街角高脚杯霓虹灯的我说:‘明天会是个晴天。’”
“那是因为第二天的早晨在暴雨过后确实会出现蓝天啊,但是今晚过后就不是这样了。”
我看着木质房门上被雨点侵蚀过后而留下的起伏不断而又产生锋利无比边缘的裂痕,
最终回过头将那句始终不愿意讲出的话从口中抛出:
“我不会走,我只有把自己留在这座城,才能最终让自己的作品又或者是意识永远地飞离这个已经肮脏无比的现实。“
“Irvin!你知道的,你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ICON公司为了限制你再回到金树城所捏造的谎言罢了,你真觉得他们会把你的大脑装进那些他们研究的破机器里进行所谓的什么数字生命的研究吗……”
似乎是意识到谈论了我不想碰触的话题,话语便没有被倾泄完毕,她的嘴唇颤抖着定格在了疑问和宣泄的语气之上,直到思绪推送着下个问题从嘴中送出的时候,她的双唇才又一次紧闭。
“Irvin,你究竟会为了什么放弃自由,答案在我和你住进这所房子前我就知道了,你是那种不惜一切代价追求自由,而且也想让别人获得追求自由权利的人,正因为我对你的爱都不足以撼动这一点,我才愿意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而现在你会选择被束缚仅仅就是因为你想逃避罢了。”
嘴唇的颤抖被话语放大成哽咽,她努力挤压着脸部抽动的肌肉,预想传达与上句话相比完全相反的情绪,
“今晚的雨过后,应该依旧会是晴天吧。”
就像是应激反应一般,我强制让背过身的自己忘记一直擅长的共情,再一次将手掌的纹路与门上的裂缝镶嵌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仿佛是能够预测房门在何时发出关闭的响声,我没有再回头看向它,
因为轻慢飘下覆盖了听觉和视觉的雨水没有再给予思绪回到身后房屋的机会,
又或是我知道这一次分别,可能会让这栋两个人居住本就还显得有些空旷的房子,彻底成为了自己物欲膨胀和足以遗忘物欲主体的证明。
似乎是由于长时间等待所带来的不耐烦,其他三位乐队成员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成功打破了“演出前不能喝酒”的惯例将酒杯碰撞出几乎要破裂的声响后又将其中的液体大口灌下,
“你怎么才来,你要知道如果你在演出前五分钟没有坐在钢琴前的话,我就把会把手里威士忌所产生的灼热感当作是你弹奏的琴声带给我的感觉了。”
“弹好你的贝斯吧,我倒是希望你今晚别像上次一样弹错音给自己以及其他成员的脸上带来羞耻的灼烧感。”
“话说今晚演的歌就是‘属于夜晚’吧,我应该没练错曲子才是。”
“得亏你没记错,放下酒杯拿上你的大琴准备上台吧。”
即使明天又是“黑风”来临的日子,酒吧的窗户被小雨所击打发出的密集响声似乎也并没有影响到不断涌入酒吧顾客们的熙熙攘攘,
听觉逐渐被雨和玻璃的撞击声所夺舍,演出前乐队成员戏谑的调侃到:Irvin甚至连鼓手大声呼喊他名字的声音都未曾听到,
直到我的鼻子察觉到一杯金酒就放在面前,
“Irvin,干嘛心不在焉的,我记得每次黑风前来临的晚上你应该是我们之中最淡定的,怎么今晚反而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来点你的最爱,应该很久没让酒精入口了吧?”
我接过那琴酒马上就从其中溢出的玻璃杯,本想顺着气味的牵引将酒直接送入口中,但或许是此刻的大脑不需要酒精的帮助就已经处于较为恍惚的状态,酒杯最终被放在了因为缺少保养而粗糙不平的钢琴面板上。
“演奏完这一曲再让酒下肚吧。”
酒杯中的冰块逐渐伴随着钢琴表面震动的频率而融化,琴酒和水的混合物从杯中涌出,逐渐被舞台聚光灯的温度加热和蒸发,最终在钢琴面板上流下了一块些微隆起的透明印记,成为了琴声在酒吧里停留的具像化表达。
“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来酒吧吗?”
“应该不是吧,毕竟今晚“黑风”过后还是一切照旧,我想我也和这座城市里的大部分人一样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可是我似乎从一些渠道听说ICON公司在今天的“黑风”之后,将会对整个城区进行彻底的封闭和隔离,话说你不是抽到出城名额了吗,“黑风”之前应该就是最后出城的机会了吧?”
“不行,你知道自从和ICON公司签了那份实验合同后,我就不可能离开这座城市了,或许永远都不可能了。”
“那个在你死后把你大脑保存下来和计算机一起培育什么数字生命的的实验?那就是个把你困在这座城市里的噱头,你不会真以为ICON公司能把这种听起来离谱之极的事情实现吧?”
“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离开这座城市的信心。”
“那这样更加证明你和ICON公司签下的那份合同以及所找的那些停留在这座城市里的理由都只是为你不断逃避在金树城里所经历的一切所找的借口罢了。另外,如果你真正下了决心或者不为你所做的事后悔,你也不会站在这里听着我说话了,把那杯还放在钢琴上的琴酒直接灌进肚子然后给我脸上来上一拳才是你会做的事情!”
“……临近‘黑风’刮来的时间我害怕喝酒会让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况且我今天也不想再为你你那张无可救药的脸支付医药费了。”
酒杯中的冰块此时已经彻底被钢琴表面残留的聚光灯余温所融化,本就快要溢出的琴酒伴随着低音提琴砸裂在舞台上所产生的由麦克风拾取和音箱放大后的音响从杯口处碰洒而出,停留在了酒精蒸发后所留下的透明印记之上。
背过身走出酒吧的自己由于推开大门所产生的门铃声并没有对舞台上所发生的一切过于在意,
雨越下越大,直至成为了夜晚街道老旧霓虹灯的遮光镜,
左手的手表开始震动,离“黑风”的到来还有整整一小时,
就在此刻,就连手表上反射的暗淡霓虹光芒都全部熄灭,
倾盆而下的雨伴随着这座城市在夜色中的最后一丝挣扎,
与耸立在大地上和云朵一同遮蔽住月光的摩天大楼一起,
从湿润的视线中被抹除,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可能是和她住在一起后就一直没再喝过酒,
今早醒来的时候本就停电的房间似乎由于晕眩感变成了一个空荡而又寒冷的洞窟。
记得那晚的“黑风”刮过之后,虽然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但是凭借着一声又一声哭喊骤然消失后的寂静,
我能清楚地透过大门上裂痕所产生的空隙感受到整条街道的狼藉。
只不过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再听见雨点敲打在窗户上的清脆响声,
夺去早晨理想样貌的浓厚乌云在黑暗中无声地降下了反射着自己目光的雪花,
我站起身,依靠着眩晕感将自己推向了餐桌旁,拿起了那封她在离城前所写下的信件,
借着白雪逐渐堆积后所反射的些许属于早晨的光芒,信件中的最后一句话再一次由于视觉的秩序性而印入眼中:
“明天,一定会是个晴天吧。”
就在此刻,眩晕感在我起步跑向大门的时候消失了。
我用尽全力踩下油门,仿佛这辆从一位已经过世的老先生那里买来的二手掀背车会因此跑得更快一些,
“黑风”结束后的半个小时仍然可以出城,自己距离城市边检站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由于“黑风”的影响,整座城市就连中心区也才刚刚恢复供电,
而对于行驶在郊区出城公路上的我来讲,只能凭借由于太久没更换锂电池而昏暗的车灯和地面积雪对车光的反射才能勉强看清前方的路,
庆幸的是,这不断踩下油门而获得的让人不甘的车速和不断向后退去的道路正好能与自己那滞后的反应力相匹配,才不至于让车在过弯时由于积雪对摩擦力的消融而失去控制。
在我的印象里,城市边检站虽然坐立在这座城市的最边缘的位置,但它的周围却终年热闹非凡,
一方面是由于在两年前开始刮向这座城市的“黑风”必定会经过那个重要的关口,不过“黑风”开始前那里也经常被抗议游行的人们包围,应该更加热闹就是了;
另一方面是由于这座城市拥有整个国家西北部最大的监狱,所以每天都有一车又一车的犯人被装在由ICON公司所生产的自动驾驶警用装甲车上一批又一批地送进这座城市。
而在今天,估计这个没有时间停歇的关口应该将会迎接有史以来最拥挤的一天,
毕竟,抽选到离城资格的人在“黑风”进城前就已经在边检站前排起了队,一直排到了城郊公路的十公里开外。
而此刻寂静到近乎致盲双眼的道路上,
似乎还残留和萦绕着试图催促前车急促而又频繁的喇叭声响,
但那残存的声音迅速从我的左耳靠近,
直到将所有的听觉覆盖而彻底让我丧失了对声音的感受能力,
这更增强了由于车门向内凹陷挤压肋骨而瞬时在胸腔内炸裂的疼痛,
与从破裂的动脉血管中喷涌出的血液一同弥漫在被抛向空中后所产生的短暂失重感中。
我如同被十字路口抛向天空,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弥留,
仿佛眼前漂浮着的红色雪花骤然静止,
逐渐被我用仅存的力气吸入鼻腔,
顺着堵塞的气管进入残破的肺里和血液一同将我的呼吸淹没。
音符在已经失去听觉的双耳边响起,
那是在呼吸停止前的一瞬间中所回忆起的无数个瞬间所拼凑出的旋律,
伴随着红色的天堂之雪,
一同向着十字路口的尽头坠落而去。
一辆黑色的带有纳米装甲和防弹玻璃的面包车停在了一辆四轮朝天的掀背车旁,
面包车的后备箱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了四位带着口罩并身穿白色大褂的近似医生的工作人员,他们共同从车里抽出了一架能够依靠磁悬浮装置漂浮在空中的担架,
两个工作人员冲向那辆底盘已经开始由于电线接触不良而迸发出火花的掀背车右侧,
因为他们知道这辆车的左侧已经被强大的外力彻底撞进车辆的内部,左侧车门已经损坏且发生了形变,想要打开它的难度非常之大。
两位工作人员解开了白衣大褂最上面的两枚扣子,将手伸进其中近乎同步地拿出了两样不同的工具:激光切割器以及双向千斤顶,
他们一位拿起激光切割器迅速切割着自动车门与汽车相连的关节处,当激光的路线已经纵向行进到玻璃已经彻底破碎的车窗附近时,两人迅速一起将车门从汽车与地面所形成的镶嵌卡扣中扯出,
另一位迅速拿起双向千斤顶放进车中,对由于受到外力腾飞后摔向地面又不断旋转翻滚的车体框架进行有效的支撑,
在这之后,其中一人趴下身体压着汽车旁的玻璃渣进入车内,另一人蹲在一旁,共同将一具身体上还残留着血液余温的躯体从车中抬出一同放上了飘浮而来的担架,
其中一人将一管针剂插向了躯体的脑部,并按动了担架底部的维生系统。
一阵电话声从并未打开过车门的副驾驶位置上传出,还有一丝从微微下降的车窗内飘出的烟,与空中的雪花一同缠绕和舞动,
“最后一位受试者的躯体已经完成回收,该对象现在将被运送到公司实验室完成大脑的取出工作。”
“收到,第156次’黑风行动‘顺利结束。”
随着后备箱自动关闭,近乎是在同时车辆发出了电机启动的声音,顺着被雪所掩埋的车胎痕迹加速向着城内开去。
实验室大门的感应探测器检测到了物体的靠近,驱动动力马达将左右两边由单向玻璃制成的门扇缓缓打开,
载着躯体的担架精准地从大门的正中心通过,担架推手处所留下的红色雪花被融化的印痕成为了担架上最具有碳基生命感的证明。
三位和将躯体抬上担架的人拥有完全相同装扮的看似是医生的角色,将遗体再一次从担架上抬下,放在了一张正对着几个插满线缆的玻璃容器的床上。
“受试者编号:11,开始手术。”
这股声音在布满吸音材料的墙壁上反弹,进入耳中时只剩下了没有房间混响渲染的指令感。
顺着实验室侧墙上传出声音的扬声器的线缆,能看到未被转换为模拟声音的电流正在交错和流动,
“这是最后一位受试者了吧?不过听说他与‘黑风’行动有关,想必也是联合政府和公司的‘眼中钉’吧,为了除掉他而将他作为受试者放进实验中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吗?”
“据资料显示,11号受试者曾经参加过三年前金树城的大暴乱,被逮捕后与本公司签署了IVPete计划的协议,后来被保释出狱并流放到了这里。该受试者在被大学解雇前专门从事数字生命研究,并且在签下计划合同前有和其他受试者一样有接受过训练。只不过联合政府调查显示11号受试者预想在今天凌晨通过边境离开城市,故被“黑风”行动强制带回。”
“我知道了,现在前十位受试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前十位受试者的大脑已经全部从受试者的身体中取出并放入保养仓,正准备与量子计算机完成装载和连接。”
“好的,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我醒来了,
我相信是那份停止呼吸前最后一刻将雪花吸入肺中时的极度冰冷所带来的恐惧叫醒了我,
这份恐惧甚至让我想要屏住呼吸,
但呼吸停止的寂静再次让我不断地将周围的空气深深吸入肺中,
可不断进入肺中的空气似乎并没有让我安心,就如同它们本来就不存在一般。
我试图双手发力让自己从地面上站起,
虽然成功了,但双手乃至全身的关节运动起来似乎都还存在着空隙和虚位,
自己的身体就如同一个带着牵引线的木偶,
大脑指令的发出和身体动作的反馈似乎总是处在不同的时空线条之上,
这种不同步让我感到极度的眩晕和反胃,我没走几步路就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再次站起身,这种状态似乎并没有缓解多少,
我出于本能抓住了自己手边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一架轮椅,将自己抛放在了其中,
由于身体运动量减少的原因,我的眩晕感渐渐消失了,意识也变得清醒了不少,
终于,疑惑开始在大脑中显现,
我究竟是已经死亡还是依旧活着,以及,
我到底在哪?
目视前方,有两个陌生的面孔以平静的步伐从不远处的前方走过,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疑问、困惑和未知所带来的恐惧让我不敢向前,只得在后方倾听,
让我诧异的是,他们所发出的声音可以说是严重失真、模糊不清,并且讲话的速度也缓慢得让人匪夷所思:
“你......也……是……自愿……的吗?”
“是的…….,我……是……自愿……参加……了……IVPete计划……”
听到这里,我的头犹如再次撞向地面般晕眩,剩下的更多是不知所措,
我尝试将自己的推断自言自语地讲给自己,
但与那两人不同的是,
虽然嘴巴张开诉说的时间依旧与心中的想法有着高于自己原来肉体与精神匹配的延迟,
但话语从嘴中流动而出的速度却与原来并无差别。
在此刻我意识到,
自己已经彻底进入了IVPete计划之中,
而如果真的如同当初自己签下合同前在条款中所看到的计划设想一样:
“大脑与量子计算机进行连接所产生的混合生理状态有两种:
一、大脑为了适应计算机无法同频进行运转的延迟,同样降低自己的运算频率。也就是对计算机所生产的这幅虚拟身体虽能够无延迟地进行操控,但操纵的频率却大大降低了。
二、大脑对计算机所产生的虚拟身体的操作保留了无法适应计算机同频进行运转的延迟,但是大脑的思考能力和意识的清醒程度都与原来受试者原本拥有肉身的状态无异。
第一种情况如果让受试者直接进行计划的下一步会有出现不可控情况的风险,经过猜想和预估,尤其可能会患上一些特殊的精神疾病,这些受试者将会被当作残次品从外部进行人工剔除,否则将会造成计算机的局部短路最终破坏整个量子计算机。
第二种情况满足进入计划下一阶段的条件,但是第二种情况将会逐渐向第一种情况进行变化和推移,所以要在身体患上特殊疾病之前尽最大可能完成计划目标,
这些设想的精神疾病被统一称之为:潜在人格情感遗留。”
我意识到接下来保持清醒的时间不会再有多久了,
面临与自己肉体生命最后阶段相同的命运是不可避免的,
那便是被流放,只不过这次是被流放在由计算机所构筑的虚拟世界里。
所以我现在需要做的,
是创造,
是用计算机给予大脑的残破躯体,
去创造一个全新的生命:
IVPete,
也就是你:
Peter先生。
又或者说,
因为要创造你,
我花费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将创作完成的故事存放在量子计算机中创造了另一个维度的世界,
一个终于不再依靠人类肉体脱离碳基生命形式而存在的世界。
而现在支撑我意识的大脑可能也将无法承载这个世界的的重量,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与你见面的原因,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你的存活所具有的的价值和意义,
你就是我,是平等的叠重,
而我们彼此的意识将会顺着“潜在人格情感遗留”的轨迹交汇为一体,
顺沿三个维度向着如同黑洞般的交汇点的内部坍缩,
Peter,你看到了吗?
电路板上点燃的火星如同烟火一样绚烂,
在今晚照亮了整片夜空。
Louis不小心踢到了脚下的咖啡杯,
其中的液体早已凝固在其中,形成了深褐色的印痕,顺着破旧的木地板向着四周分散延伸而去,
Louis顺着液体凝固颜色最深的方向走上了楼梯,试图寻找它的源头,
借着从被无人机打碎的窗户中透出的晨光,
他看到了那幅名为《红色之雨》的画作。
Louis缓慢地从衣服中掏出电子烟盒,
颤动着滑动上面松动的按钮,最后一支烟从烟盒中弹出。
Louis用左手将烟抽出,随后又放在了有着灼烧痕迹的金属右手的手指之间,
香烟被打火机点燃的温度使金属手指的冰冷有了些许的缓解,
“正好,抽完,天就亮了。”
天边的晨光伴随着太阳的升起愈加耀眼,
直到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在其中,
甚至包括那残留在烟头之上的火光。
那两个世界如同烟火炸裂的声音,被我在梦中捕捉了下来,希望他们的声音能被听见,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间。
——山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