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秋霜 匆匆十载

夏露秋霜,匆匆十载。记忆里的人都裁开。
——绿邪《梨花泽泽远山远》
近日听闻一些事情,大多是什么什么的十周年庆典。想起了绿邪的这句歌词,又想起来十年间自己的所见所闻,颇有感触。
十年前,也就是2009年,自己是怎么样的呢?
那时我正在读小学,那个春夏之交的日子,我第一次看见了别人拍毕业照。大两届的学长们,站在教学楼前摆设的桌椅上(我们小学并没有用专业的阶梯),四五排,每排的人数也八九不离十。后面的柱子,也拉起了红底黄字的横幅。摄影师站在三脚架后,用一块皮革盖住自己的脑袋,从狭小的视窗里张望,还大声喊着“向左点,再向左点”云云。
闪光灯照亮了学子们的脸庞,那一刻,就如此定格在了胶卷上,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起来。
“毕业?”我当时并不能明白这两个的意思。

小学的我,成天不知道干啥。
记得小学有个图书馆(应该叫阅览室更合适),两间教室大。那个图书馆平时是不开放的,因为许多年前,掉过一些书。学校索性就关闭了图书馆,只对老师开放。无独有偶,一次全校大扫除,我被安排进去拖地,才得以窥探一番。当时书架上有一本关于“植物”的科普书,我一时很有兴趣,就直接问管理图书馆的老师,问他能不能借。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他立即答应了。
自然,那个图书馆没有学生用的登记表,也没有刷卡机制——我的小学根本就没有校园卡。
我又记得,小学还去过市里的一家图书馆,那里的每本书,在最后一页会装上一个牛皮纸的“小口袋”,里面有一张硬卡纸。借书的记录,就登记在那卡纸上,还要在柜台盖章。
现在大概是没有这样登记的了。

虽说今年是《Minecraft》问世十周年,可是十年前的我,并不知道《Minecraft》。
当时在我们小学的男生之中,最流行的游戏莫过于《赛尔号》了。《赛尔号》给我最早的体验是极好的。那时的精灵还不多,同一个精灵的不同体态分别算的话(例如:布布种子、布布草、布布花 算3个),也才四百多个。
那时我省了一点零花钱,入了一本民间私印的《精灵图鉴》。一页一页地翻阅,去比较各个技能。我记得,那时攻击力150的技能都很稀罕呢。

纳多雷是70级还是65级来着(好像调过),是土系精灵。纳多雷的一次输出还是不小的,我硬怼怼不过。后来听闻有人用波克尔的“同生共死”,才击败了纳多雷。自然,还有一个雷纳多,机械系的,也是三只眼睛。
后来赛尔号出了第二个星系、第三个星系,我差不多就退游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赛尔号的官方没有考虑到“平衡”,新出的精灵越来越强,实在没有意思。
《植物大战僵尸》也有十年了,不过我很菜鸡,就不多说了。生存无尽被各种教做人。

十年前的时候,去外地还需要做火车。当时坐的一般都是K字头的。
我记得当时有很多红皮车和蓝皮车。

K字头的列车,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因为是卧铺,可以睡一觉,比长途汽车要舒服百倍。很多班次都是头一天下午坐车,第二天上午就到了。
每次坐火车之前,除了收拾好行李,还得带上方便面等等。我们甚至还带西瓜。
记得列车从始发站开出不久,就有广播,把沿途的车站全部报一遍,然后声明“……车厢内禁止吸烟……感谢您的配合”倒是好久没有听过这个广播了。
每一节车厢,都有两个厕所,一个梳洗间,还有开水炉。如果是软卧的话,一间间房间隔离开,每间房子四张床铺,还有一个不大的桌子——我们总是可以把桌子放满。在走廊上,有可以自动收缩起来的小凳子,不用的时候回靠着墙壁。还有窗户和窄窄的窗台,我们一般在这里泡方便面吃。
记得以前的火车,车窗是可以打开的,但是我印象里不止是十年前了。
那时我们坐在车上无聊,会去看沿途的风景。到了一个车站,哪怕不停车,也要讨论再三。上海的虹桥站、南站,杭州的东站都是大站,雨棚连了起来,盖住了铁道,甚至像室内一样。大多数站的雨棚只是盖住了月台,月台是水泥地面的,靠近轨道的地方有黄线,但是没有第几节车厢的标注。没记错的话,大多数城市的火车站没有地下通道,但是有天桥。
还记得诸暨火车站,有一个西施的雕像呢,只不过我当时不知道西施是谁。
当时的月台上,总是有各种推车的商贩,价格比较便宜。有人到了中途的站,就下车买点东西,再上车——这是高铁时代中不复存在的。
“金华——火腿。”“嘉兴——肉粽。”“杭州——小笼包。”商贩们扯着嗓子,对着车厢大声喊着。
列车上也有列车员贩卖东西,推着窄窄的小车。
“水果——饮料——矿泉水”她们推着车,操着吴侬并不软语,快速地穿梭在列车之中。“让让脚。侬个脚挡了路。”
那时的车站,大多有四个或六个候车室,人山人海——因为还有送行者。等列车驶入站台,就放开闸机。那也不是自动闸机,不是刷卡。而是把火车票递给穿着制服的检票员,他会用特殊的剪刀在你的票上剪一个小小的缺口,把票还给你,你才能过闸机(单向门)。
每节车厢的前面,都有一个车门,放下三四十厘米的阶梯。前面会有一个列车员,手里拿着一大本本子。这叫换票,拿火车票换卧铺票。等你下车时,还要换回来,否则不能出站。

那时用的是粉红色的票。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推行实名制了,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从条形码变成了二维码。不过我有两三年没有用过粉红的纸票了,现在的都是蓝色的塑料票。

我很小就看过电影,但都是大人带去的,而我自己不太愿意去看的。所以我连片名都不记得。
《喜羊羊》和《赛尔号》的动画片我都看过,印象不深,剧情和人物也不怎么样,不多说。

六年级的时候,我第一次看了3D电影,也就是《里约大冒险》。不知不觉,8年已经过去了。《里约大冒险》给我的印象很深,但本文不是影评文,而且也已经渡过8年,所以我也不会做过多的介绍。
其实那也不是我第一接触偏振3D,在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时候,我就见识过了。
那不是我第一次去上海,却是我去上海印象最深的一次。在世博轴上排队,在波兰馆体会现代艺术,在加拿大馆体验生态城市,在泰国馆品尝热带水果(我好像也是在泰国馆体验3D视频的),在斯里兰卡馆观赏当地的民族建筑、民族舞蹈和民族绘画……很可惜,我没能去成中国馆,要排队预约。
自然,世博会那么大,一天的时间,也只够浏览其冰山一角。记得当天晚上最后一个浏览的是中国台湾馆,放飞孔明灯后,我们离开了世博园,乘着出租车,步入了市区的霓虹之中。

2017年和2018年去了上海的洛天依演唱会,可谓“故地重游”,走在世博轴上,仿佛能看到当时的自己。可惜中国馆我还是没有进去过,一而再、再而三地擦肩而过。

十年前的时候,一杯奶茶还只需要四五块钱。奶茶店的姑娘,会当着你的面用清水融掉粉末,用黑色的塑料棒快速搅拌,再加入几颗冰块,然后在把塑料杯放入机器,拉动拉杆,在杯子上封上一层塑料膜。
自然,十年前的奶茶是既没有奶也没有茶的。
现在的街头奶茶,是舍得放一些真奶和真茶的了,当然,价格也水涨船高。像在南京市区,一杯奶茶也需要十七十八块起步。
十年前的网吧大概是两块钱就能一小时,最多也就三块钱。后来网吧不知不觉变成了网咖,价格也就翻了倍。然而我没有去过网咖,自然不知道价格,听说已经十块钱一个小时了。
未成年的时候,我倒是出入网吧,尤其是小学和初中时。现在我已经成年了,反倒不去网吧。

那时的手机,很多还都是黑白二色的。当然,也不是没有彩色手机。我在五年级的时候获得了一台彩色手机,一寸大的屏幕。(因为看惯了那个手机,所以我都知道一寸大照片是多大了。)

到了初中,我又得到了一台手机,那功能就多了去了。之前那个只能打电话发短信,游戏也只有贪吃蛇和猜数字。这一个手机则厉害多了,甚至可以上QQ,那是JAVA编的。有3G信号,可以看在线电子书,当时我就疯狂地看,尤其是晚上黑灯瞎火看电子书,然后视力下降了不少。
晚一点的时候,也流行过触笔的触摸屏,会在手机侧面插一根牙签大小的笔,现在想起来也觉得神奇。
中考后,已经是2014年了,我才拥有第一个智能手机,古老的原生安卓系统——从某种意义上是二手的,我父亲用过不再用的。当时下载了一个酷狗音乐的APP,也第一次听了洛天依的声音,只感觉很奇怪就是了。
小学时,我有一台电脑,256MB的物理内存,128GB的硬盘。单核单线程,没有独显。
用的是Windows XP系统,开机贼慢(硬盘性能太差)。当时也没觉得啥,那个电脑用了几年,越用就越显得配置差。其实在当时,或者说在05/06年,这个配置还是可以的。我记得姨母家电脑的内存,也就512MB嘛。
当时我家已经用了宽带,宽带上网,首先要在开机后点击桌面上的“宽带连接”,用户名和ISP提供的密码不需要手动输入,直接点“确定”就行。十年前还好,起码没有“先开显示器还是先开主机”这种问题。要是问十五年前,我会告诉你:
开机时,先开显示器,后开主机。关机时,先关主机,再关显示器。
当时的无线连接才叫复杂。首先你得在运营商的营业厅办理,然后他会给你一个“上网卡”,U盘大小。你把它插入USB借口,安装一个客户端,然后输入账号密码什么的才能上网。那是一个没有Wi-Fi的年代,因而我母亲在家里,也会这样上网。
无线网络还老贵了。
那时我家的宽度,实测网速是200 KB/s,无线网的话,实测60 KB/s。后来有了“天翼3G”,就快了不少。
那时手机蓝牙和手机GPS也炒的沸沸扬扬,我记得我是在长沙汽车站第一次体验蓝牙传输。说起来,槟榔干还是很有滋味的,还有火宫殿的八宝鸡。

光纤交织省市里,高铁驰骋山河间。或许冲洗胶卷的店铺再也找不到,也或许奶茶的价格也涨得引起不适。意想不到,十年之间,也算是日新月异。自己也从一个不懂事的小学生,成为了一个成年人。经历过中考和高考的洗礼,一个人坐飞机去过外省,也一个人在南京求学。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十年已经度过。
我哼着歌,寻访白昼。岁月的木舟,载着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