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比谍战剧更惊险：毒蜂王天风真出卖了毒蛇明楼，要不然七十六号特工总部就被炸掉了

在电视剧《伪装者》中，毒蜂王天风和毒蛇明楼策划了“死间计划”，最后王天风牺牲了自己，也差点牺牲毒蝎明台，最后保全了潜伏在七十六号特工总部高层的明楼。

我们细看相关史料和回忆录，就会发现这件事的两个主要当事人都有历史原型，毒蜂王天风的历史原型，就是曾任军统天津站的首任站长、上海区区长、军统四杀手中的“三目王”王天木，而明楼的历史原型，则是传奇特工袁殊。

真实的史料和回忆录比谍战剧更惊险，毒蜂王天风的历史原型王天木叛变投敌，并出卖了毒蛇明楼的历史原型袁殊，差点让军统在上海的潜伏组织被彻底端掉——王天木的叛变，已经让军统上海区几乎全军覆没，袁殊是少数幸存者之一，他成功在王天木的出卖下巧妙脱身，而王天木也在惶恐中度过余生，这个结果还是比较令人欣慰的。

《风筝》中“军统六哥”郑耀先和“四哥”徐百川回忆，他们曾被日伪特务困在下水道七天，一个吃苹果皮、一个吃苹果肉，这才熬过了那段艰难岁月。

郑耀先和徐百川那段经历，也能找到历史原型，而军统当年在上海遭受毁灭性打击，跟王天木的叛变有直接关系。当时跟王天木不和的上海区代理区长赵理君、书记长郑修元、督察长毛万里等十四个负责人，都上了敌伪特工总部的黑名单，不得不东躲西藏，上海区的工作几乎完全瘫痪，戴笠只好把“军统第一杀手”陈恭澍派去重整上海秘密组织。

陈恭澍在《英雄无名》第二部《上海抗日敌后行动》中回忆他刚到上海接任区长时的惊险：“内人面色深沉地告诉我：‘亢子和因子她们常来家，你不能回家。’我一听就会意了，亢子和因子是王天木的两位千金，单从名字上来看，这两位小姐已经不寻常了。”

亢子原名亡蝉红、因子原名王蝉绿，这两个不到二十的姑娘都想跟戴笠的女儿戴藏宜谈恋爱，但是戴藏宜不肯，于是王蝉绿又跟曾在河内刺汪的王鲁翘搞对象：“后来王天木投靠汪伪，其女儿出卖了王鲁翘，导致王鲁翘被引渡到河内判刑。我虽然相信王家两姊妹本身绝做不出对不起朋友的事，可是前车之鉴，有不得不防，她们既然知道内人住的地方，我最好还是不回去为妙。”

读者诸君请注意，陈恭澍虽然表示王家两女未必会出卖朋友，但是前面还有“本身”两个字，那意思就是王蝉绿出卖王鲁翘是受人胁迫，胁迫她的是谁，那是不用猜的：“做我们这一行，在人情上常常有些不得已之处，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黑体字均出自陈恭澍回忆录，陈恭澍本人也被汪伪七十六号捕获后变节，虽然他后来又跟戴笠恢复联系表示要“反正”，但是戴笠并没有原谅他，而是将其以汉奸罪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直到戴笠坠机，毛人凤才将其放出重新以上校军衔使用——戴笠与日伪有深仇大恨，尤其对叛徒毫不手软，而毛人凤一直在搞秘书工作，接班后要启用一些有污点的老特务以牵制沈醉那样的少壮派。

因为陈恭澍也曾叛变，所以他猜测王天木叛变是“一次有计划、又远景的大迂回，而由王天木扮演一个最大的不幸者”，这一说法不足采信：抗战胜利后，王天木东躲西藏，一直也没有“归队”，估计他即使返回军统，他的宿敌毛万里也不会放过他（毛万里是毛人凤的六弟，抗战胜利后曾任浙江处理汉奸委员会少将主任，上海的汉奸也归其处理，陈恭澍因为与他关系较好，这才没被判处死刑）。

陈恭澍熬到1960年在混了个特务少将，他写的《英雄无名》为很多汉奸、叛徒辩解，这就叫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们只能分析着看，而其他史料和回忆录则表明，王天木确确实实叛变了。沈醉之女沈美娟在《孽海枭雄戴笠》一书中介绍了王天木变节投敌的前因后果：“陈明楚早已是死心塌地要当汉奸了，当初，只因赵理君坚持反对王天木提拔他当上海区书记，他便对赵恨之入骨，决心以投靠敌伪特工总部作为报复。为了拉王天木一同投敌，他故意伪造了一份戴笠的电令，并导演了一场暗杀王天木未遂的假戏。王天木信以为真，即将英、法两个租界的军统潜伏组织和成员，出卖给了敌伪特工总部。”

王天木投敌后，表现得十分凶残，沈醉在《人鬼之间·汉奸周佛海的下场》一书中回忆：“在‘七十六号’中，除丁、李外，还有主任秘书黄敬斋，办公厅主任傅也文，下属几个行动大队长，更是一个比一个凶恶，尤以其中军统投顺去的林之江、王天木、万里浪和中统的胡均鹤以及原在公共租界的特警潘达、戴昌龄，和几个帮会分子夏仲明、杨杰、吴四宝等为最著。”

完全引用相关史料和回忆录，本文就会黑乎乎一片，所以下文就不再引用原文，而是着重来聊一聊“毒蜂王天风（木）出卖毒蛇明楼（袁殊）”的惊险史实：要不是王天木的出卖，袁殊就一举炸掉了汪伪七十六号特工总部，李士群、周佛海等人也会粉身碎骨。

1937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于敌手后，袁殊行动小组奉命留在上海，并1938年夏炸毁了设在上海虹口本田纱厂后院的日本海军军火仓库。

1939年5月，戴笠电召袁殊到香港进行嘉奖后，又请他暗杀汪伪特工总部头子李士群。

袁殊觉得暗杀李士群不如将整个七十六号炸上天来得痛快，于是他秘密组织了一批人手，从七十六号后面的菜地挖了一条地道，并绘制了详细地图。

当时袁殊即属于中统，又属于军统，而他真实的身份像明楼一样，还是我方地下党。

按照军统的行动规矩，袁殊将行动向时任军统上海区区长的王天木进行了沟通，王天木和赵理君、毛万里争权内讧后又跟戴笠交恶后解职，陈恭澍说王天木“行踪飘忽，常往来于天津、上海、香港之间，究竟有些什么活动，是否系负有上级所赋予的秘密使命，那就无从得知了，1939年7月中旬，就在上海法租界发生了王鲁翘受赚被捕的那件事。”

王鲁翘是被“女朋友”，也就是王天木的二女儿，后来叫“因子”的王蝉绿诱骗出卖的，这件事咱们前面说过了。王蝉绿是否受王天木指使不得而知，但是王天木把袁殊画的地图交给李士群，却是不争的事实——李士群在审讯袁殊的时候，就拿出了袁殊交给王天木以获取炸药的那张地图。

因为王天木的出卖，袁殊被七十六号特务被捕，但是袁殊背景深厚，汪伪三个特务头子在如何处理袁殊的问题上出现了意见分歧：丁默邨主张杀掉，李士群主张刀下留人，周佛海采纳了李士群的意见。

面对李士群的威逼利诱，袁殊表现得十分淡定：“你为日本人办事，我就没有日本的关系吗？”

李士群知道袁殊有许多日本朋友，其中有几个都是他惹不起的，于是李士群怂了：他不但好吃好喝招待，还让袁殊跟外界保持联络，于是袁殊的“日本朋友”、上海副领事岩井英一（有史料说他还是特务机关长，其实是上海总领事馆特别调查班负责人，地位跟影佐祯昭差不多）出现了。

袁殊在1933年就跟岩井英一混成了酒肉歌舞朋友，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岩井英一带人直闯李士群办公室：“袁殊是我们外务省的情报人员，得交由我们处理。”

鬼子的话在汉奸那里就是命令，岩井英一带着袁殊扬长而去，李士群只能鞠躬目送，王天木则连面都没敢露。

袁殊进入岩井英一的“特调班（明楼扮演者靳东后来演的《无间》陆风，进的特秘组就跟特调班是一个性质）”，成了李士群和王天木惹不起的大人物。

袁殊在抗战胜利后被军统授衔中将，1946年身份暴露后回到延安按旅级任用，而李士群则被鬼子毒死，王天木也不知所踪，这个结局当然令人欣慰。袁殊和王天木等人的故事，读者诸君可能知道得更多：在您看来，王天木的叛变是真是假？袁殊应该算几面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