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崩坏物语 13
坐在商场的长椅上，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坐在我旁边的，要么是看起来很疲劳的大叔，就是不停翻手机的社畜，以及上蹿下跳的小鬼。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当然，是被露西拉过来的。
名义上，她是叫我来帮她拿东西的，但是......她明明没有这个需求。毕竟她好歹是个女武神。再加上她还有一条在拿东西的时候极其便利的尾巴，拿不下什么的更是不可能。那么，她到底还有什么理由让我来陪她买东西呢？
座椅的对面，也就是商场的另一侧，是一家服装店。那是我绝对不会涉足的地方。对面的橱窗里放的净是些我不感兴趣的东西。但还是有一样东西，不可避免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就是店里衣架间忽上忽下的尾巴尖。虽然没有挖苦的意思，但那的确是露西身上最接近天花板的部位。
“喂，你，那是那个人的朋友吗？”
转过头来，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绝对重量级的选手。当然，我说的不是体重。
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看起来打扮得很时尚的女孩，比露西高上不少，整个人给人的印象也完全不同。这个人，怎么说呢，是那种会发光的类型，就算一句话不说站在那里，你也知道她一定是那种说话滔滔不绝而且极其热情的人了。更重要的是，她看起来是会成为露西的“天敌”的类型。
“是啊，额，不对，那个人是哪个？”
“就是那个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啊，还能是哪个？”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知可否的回答并没有让眼前的这个女孩感到不快，她反倒是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要不这样吧，能拜托你把我介绍给她吗？”
“额，也不是不行。”
莫名其妙地冒出来问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这种完全不怕生的类型让我觉得很麻烦。把麻烦推给别人当然是最方便的做法，但是......觉得露西一定比我擅长应付她。
“好吧，那么......”
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露西已经从店里出来了，她正站在店门口，有些困惑地看着我。
***
站在店门口，看到伊欧正在和不认识的女孩聊天。
我有些惊讶，毕竟平时的伊欧有着近乎恐女症的表现。无论是同龄的女孩还是像我这样大他五六岁的，只要稍有靠近就能弄得他浑身不自在，这样的他居然能和素不相识的女孩聊天。
看来，这小子终于长大了呢。
走上前去，看到我靠近的伊欧显得有些慌乱。
“啊，来了呢，今天的主角。”
和伊欧聊天的女孩转过身来，给我留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
在看到她的瞬间，我就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引力，让我的视线停留在她脖子以下的位置。就像是面前有座山就会忍不住仰头去看山顶一样，这绝对是不可抗力。
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黑头发女孩总让我觉得面熟。是哪里见过吗？
“伊欧，这个人是？”
“我也不知道啊，她就这样突然凑过来。”
“总而言之......”
面前的这位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跟我来就是了，拜托了！”
那闪闪发亮的目光，无法叫人拒绝。虽然还有一堆问题在脑子里打转，但我还是决定姑且相信她。倒不是有什么也别的理由，只是觉得如果不这样做，会让人感觉不安的。
***
跟着不认识的女孩来到停车场，本以为是她把自己的车停在了这里，但仔细一想，她这个年纪，应该不会有自己的车才对。
径直穿过一排排的车辆，来到了出口的通道处，领路的女孩停了下来。
“请你千万不要太惊讶。”
“什......”
跨过通道口的减速带的瞬间，眼前的景色就变了。
繁忙的市中心消失不见，出现在四周的是植被茂密的景色。这里是圣芙蕾雅的一处湿地公园，周围的人比较少。来到这里，大概是为了方便说话。
“这是你的能力？”
“是的。”
她似乎对有所隐瞒的行为有些过意不去，显得有些拘谨。
这家伙，难道也参加了那场实验？刚才的那个，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也是崩坏兽的能力。
“那个......虽然有些晚了，但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嗯，我的名字是玉琼，嗯，应该是个大学生吧，总之，拜托了，我有件事无论如何都要请你帮忙！”
***
冬日的圣芙蕾雅在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什么阳光。灰白色的天空让人们越发感到阴冷。
在这样的天气会来湿地公园的人越发稀少，在林间的树荫下光线越发暗淡。树影之下的玉琼身形越发显得飘渺，脸上的表情，也被遮蔽而无法看清。
有些颤抖地，她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经历。
***
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情，时间临近崩坏灾害结束的节点。
那一天，圣痕空间毫无征兆地覆盖了整个地球，很多人陷入了无止境的梦中，玉琼的父母，当时正准备给他们的孩子过10岁生日，异变发生的时候，蛋糕已经放在了桌子上。尚且年幼的玉琼拿着蜡烛兴冲冲地来到桌前。她的父母沉默地坐在那里，一开始，她以为这是什么生日惊喜，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
感到无助的玉琼面对着无法醒来的父母陷入了迷茫和恐惧。
不过幸运的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天命的人救了她，在圣痕空间消失之后，她的父母也平安醒来了。
醒来的父母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往和蔼的他们开始变得歇斯底里。他们开始为孩子的前途操心。不，与其说是操心，倒不如说是对孩子的光明前途的近乎病态的追求。无论是课内还是课外，玉琼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本以为这样的情况仅限于学习，但直到那天她打算独自出门去间同学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的父母大概真的病了。
在出门前的一刹那，母亲突然冲过来，歇斯底里地抓住她，嘴里喃喃着什么绝对不会放你走，不想再失去你之类的疯话。眼神散乱，唾沫横飞，像是羊癫疯一样。正当她打算强行摆脱纠缠的时候，父亲从后面过来，一把将母亲拉开，然后沉声祝福她要尽早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总是这样游走在疯狂的边缘，父母的行为让她颇为困扰，以至于成为了心里阴影。
这种压力巨大的家庭生活直到她进入大学才戛然而止，不知为何，她的父母在这方面很少发表意见，若是问他们，也不过是回答自己不会在不了解的东西上指手画脚而已。
上了大学，玉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然而意想不到的变化也在此时发生了。
当她有一天上课迟到了，想要偷偷溜进教室的时候，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进去了。然而奇怪的是，那天老师却依旧记她旷课。当她看向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和空气一样透明。
在那之后，平静的生活又持续了一阵。奇怪的现象没有再发生。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数年里，她在学业和事业上都有了长足的进展。
她在学校成绩优异，在学校之外也和一家公司签约，准备从事演艺相关的工作。
就在这时，她的状况开始猛然恶化，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然消失，然后在另一个地方出现。脑子里也开始浮现出一些之前不曾有过的，陌生的记忆。感到不安的她决定找人帮忙。
最后，她就找到了露西这里，关于她的现状，以及过去，为了得知真相，她希望从露西那里获得一些帮助。
***
讲完一切的玉琼显得松弛了许多。
一直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伊欧突然开了口。
“所以，她究竟是谁？”
看着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都有些怀疑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她呀......这个人你总认识吧？”
我把手机屏幕给他看，然而伊欧依旧非常茫然。
“拜托诶，人家刚刚出道，你给点面子好不好啊！”
“她们是同一个人？”
“你居然会认不出来？亏你还是个男生，平时就不看美女吗？”
“拜托你们不要再说了！”
转过头去才发现，玉琼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实际上我从刚刚看到她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个人就是前不久刚刚出道就宣布暂停活动的那个偶像。唔，现在的观众喜欢这样的人吗？仔细一想有些愤愤不平。
“好好，那我再问你几件事。”
我真正感兴趣的，是她多出来的那些记忆。
“所以，10岁以前的事情，你现在能想起来了？”
玉琼点了点头。
“那纽伦堡疾病预防中心这个地方，你听说过吗？”
“诶？”
“那我换个问法，你去过德国吗？”
撑着脑袋思索了半天，玉琼终于大概是想起来了。
“应该去过吧，是我8岁那年，只记得那次生了病，父母非常着急。”
时间对的上，地点也大致相同，虽然还不是切实的证据，但她多半和那个地方有所联系。
如果能得到相关记录的话，应该能知道些什么，但可惜的是，这些大多是由总部保管的机密文件，并不是我能入手的东西。看来，需要换个方向了。
***
兜兜转转，线索又回到了天命这边。
这种连官方记录都不一定有的东西，大概也只有那个人会知道了吧。
借助玉琼的能力，我们很快就来到了要找的人的住所。
四层的公寓，沿着楼梯上到三层。出了楼梯转角第一间，扫了一眼塞得满满的信箱，然后我叩响了房门。
“你们两个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
“诶？”
“为什么？”
“这家伙的房间，恐怕不会是你们想待的地方。”
门开了，休息在家的章森和站在门前，有些困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挠了挠头，又顺手挠了挠后背，然后就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到屋内，周遭出任意料得整洁。唯一看起来有些乱的就是墙上贴满的各种笔记和报纸上裁下来的文章。
“既然来了，想必是有事找我吧。”
一边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章森和招呼我们坐下。
“关于纽伦堡的事情，你还在查吗？”
“进展不大，现在手头上的，就已经是能找到的全部了，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看看。当然，仅限于你，露西，你也不想把你的朋友卷进来吧。”
***
在露西忙着查阅资料的时候，身为局外人的玉琼有些坐不住，于是就独自来到了阳台上。
阳台外面正对着的，是市中心的景色。这里地势稍高一些，周围也没有什么建筑，目光越过树冠，就能直接望见远处的高楼大厦。
今天有些太激动了，做了很久没敢作的事情，现在依旧有些忐忑。
直面自己的过去，果然是需要勇气的。
真正见过本人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和她的差距。
自己只是一系列事件的旁观者，偶然受到了波及，才有机会参与其中，而露西，她始终都是当事人。当自己还在为身体的改变而感到不安的时候，她所关心的，却是更加长远的东西。
一开始自己也只是想要搞清楚自己的状态，求得一个安慰，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还抱着能不能让自己复原的想法。至于现在，她开始为当年的真相感到好奇，她想知道，当年父母在异变来临的时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听露西说，圣痕空间会让人做梦并沉溺其中，所以她也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让父母变得那样疯狂。
直到她这么想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父母。
“看起来，你也是来寻求真相的。”
住在这里的那位记者先生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阳台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应该说，是直觉吧，毕竟我是干这一行的，对于真相，必须保持敏锐。”
“是吗？”
“当然，我知道你现在很困扰，很想得到答案。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关于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深究。”
“为什么？”
“当记者这么些年，我明白了一点，知晓真相，是必须付出代价的，有时你必定会触犯一些人的利益，而这些人，你不一定惹得起。”
记者先生转过身，开始为放在阳台角落的那几盆不起眼的植物浇起了水。
“就现在手上的消息，你身上的异变，恐怕也是来自于那场实验。有人乘你生病的时候给你注入了崩坏兽因子，然后出于某些契机，那些因子被激活了，然后就导致了现在的结果。你想知道的我也只能提供这些，如果你依旧烦恼的话那你还是去找露西吧。”
蹲在地上的记者先生抬起头看着玉琼。
“安慰人什么我不擅长，所以，别来找我。”
***
在我们准备离开是时候，章森和也正好准备出门，于是他决定送我们一段。
四人挤在一台满是摄影装备的面包车里，气氛有些尴尬。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伊欧不得不和我们挤在一起，连动一下都困难。
车行驶在穿越市区的高架路上，车窗外，夕阳在高楼大厦间洒下温暖的光芒，让人感受到难得的温暖。
路上的车有些多，行驶的速度也并不快，让人得以有些闲暇，以此来欣赏一下平时视而不见的风景。平日埋头于各种事务，这种平平无奇的景色反倒变得难得了起来。
突然一个急刹车，我赶紧拿手抵住前面的座椅。即便如此还是有些危险。差一点点，头上的角就要刺进坐在驾驶座上的章森和的脖子里。
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的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拥堵而乱作一团的车辆。
打开车门出来，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在惊讶之余我还有些困惑。如果真的是因为车祸什么的，我应该或听到动静才对，然而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跳上车顶朝前望去，前方没有任何事故的迹象，没有残骸，没有满脸焦急地叫救护车的人，大家只是不约而同地停在了那里，仿佛前面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壁。
以最轻巧的步伐踩着车顶来到了堵车的最前端，刚想伸出手，像是警铃大作一样，油然而生的危机感让我停下了手。
这到底是什么？眼前的景象似乎就是一片空旷的路面，但又似乎不太对境。
脚下的那辆车车门打开，开车的男人也想下来一探究竟。
“别碰！”
被我吓了一跳的男人赶紧缩回了手。我阻止了一个人，但对眼前的情况感到好奇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旁边传来女人的惊叫，原来是她的丈夫擅自往前迈了一步，随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被我喊住的男人见此情景，也是又后怕又困惑。一时间和我面面相觑，无所适从。
***
时间到了傍晚，刚刚结束了和总部的定期通讯的幽兰黛尔终于有了些闲暇。
虽说自己一向是个闲不住的人，但偶尔放松一下的想法还是有的。现在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一时间自己也无事可做，索性就休息一下，这样对晚上的安排也有好处。
来到大街上，看了看天，估摸着距离日落还有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既然如此，那就在吃饭前去周围走走吧。一边这么想着，幽兰黛尔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公园的方向走去。
话说回来，今天的路上真的好安静啊。
四下环顾一番，平时应该正值晚高峰的街道，竟然真的看不到一个人影。人行道上没有行人，路上的汽车也都停在原地，发动机不曾关闭，车里却都空无一人。四周的一切如常，只是这寻常的风景中缺少了人的存在。
这诡异的景象让幽兰黛尔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才会让街道变成这样。如果这一现象作用于这里的所有人的话，自己为什么又在这里呢？
这种时候，如果这里还有什么地方不会出事的话，恐怕也只有圣芙蕾雅学院了吧，毕竟那里是连圣痕计划都没办法覆盖的特异点。这种时候，除了去那里之外，也想不出该做什么。毕竟连人都没有，又怎么商量对策呢？
***
露西已经离开车内前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驾驶座上的章森和一言不发。后座上的伊欧有些茫然，玉琼看着外面发呆，也是一动不动。
电话的铃声将呆坐的两个人惊醒，转头看向座位上，才发现，原来是露西的手机在响。
好像是收到新消息了。手快一些的伊欧拿起手机。刚想解锁看看是什么消息，又忽然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偷看女孩子的手机什么的，感觉和偷看日记之类的差不多。然而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他还是将手机解锁。
第一条......是芽衣的消息，还在问要不要回去吃饭，说是今天晚饭会烧猪排。下面还附了一张琪亚娜对着没熟的猪排流口水的照片。不过这并不是最新的。接着往下......是警察局那边的......是委托的消息？再往下还有......广告......啊，伊欧自己发的消息到现在依旧是未读，有点生气。下面还有......
突然有电话打进来，吓得伊欧差点把手机丢掉。
有些不好意思，但伊欧还是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
“喂！”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上了些年纪，似乎很着急。
“喂，听得见吗？露西，现在千万不要去市区，明白了吗？千万不要靠近！你的身体现在很不稳定，如果靠近的话.....”
啊，电话断了，怎么办，露西并不知道这一点，而且看起来电话另一头也遇到了麻烦。不知所措地，车后座上的两人面面相觑。
既然想不出好办法，那就先行动再说。抱着这样的想法，伊欧准备下车。
刚一下车，之前一直不说话的章森和叫住了他。
“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想好了。”
“那就去做吧，乘你还没有后悔的时候。”
***
在原地愣了半天，我还在做着思想斗争。
若是向前跨出一步，面临风险是必然的。但身为女武神，又没办法对普通人的求助视而不见。然而，若是真的去，所面临的风险却并不局限于我一个人。幽兰黛尔也暗示过我，若是处理不当，会造成舆论风波。毕竟社会上还是有不少对女武神的反对声浪，若是被抓到把柄，连带着自己和身边的所有人，乃至于天命的整个极东支部都会被拉下水。
“求求你了，帮忙把孩子他爸找回来吧......”
刚刚在眼前失踪的男人的妻子此刻正抱着我的胳膊，苦苦哀求。
面对眼前的情景，我又想起了某位前辈对我说过的话。女武神并不只是对抗崩坏的兵器，更是为其他人点亮希望的人。我若是现在畏缩不前，那这不就等同于否定了自己身为女武神的立场吗？
“嗨呀，你也不害臊，遇到事情就跟丢了魂一样，这样去求一个孩子，你好意思吗？”
“可是......”
瞟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孩子，女人的表情更加难看了。显然，她也很纠结。
“在你眼里我还是个孩子吗？但请你别忘了，在那之前，我是一名天命的女武神。职责之内的事，我是不会推辞的。”
女武神大多都会有一种擅长的武器类型，但非常不巧的是，我成为女武神的时候身高不够，大多武器都比自己高一个头，所以也只好锻炼格斗技巧，自从服役以来就一直干这些正面战场以外的工作，比如绕后突袭之类的。这样堂堂正正站出来，乘机说一些像是电影男主角才会说的台词，反倒是很难得很有满足感的事情。
向前跨出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一样，我来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眼前毫无疑问是我记忆中的圣芙蕾雅市中心，但此刻，漫步于街头的，却是数不胜数的崩坏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