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文本对比（115）

祝家庄篇4——石秀探庄 当晚席散。次日，再备筵席，会众（金本“会聚”）商量议事。宋江教唤铁面孔目裴宣计较下山人数，启请诸位头领，同宋江去打祝家庄，定要洗荡了那个村坊。商议已定，除晁盖头领镇守山寨不动外，留下吴学究、刘唐并阮家三弟兄、吕方、郭盛护持大寨。原拨定守滩、守关、守店（金本“守酒店”）有职事人员，俱各不动。又拨新到头领孟康管造船只，顶替马麟监督战船。写下告示，将下山打祝家庄头领分作两起：（简本“宋江分拨人马去打祝家庄。”）头一拨宋江、花荣、（简本“第一队拨：花荣、宋万、”）李俊、穆弘、李逵、杨雄、石秀、黄信、欧鹏、杨林，带领三千小喽啰（简本“军马”），三百马军，披挂已了，下山前进；第二拨便是（简本“第二队拨”）林冲、秦明、戴宗、张横、张顺、马麟、邓飞、王矮虎、白胜，也带领（百二十回本金本无“领”）三千小喽啰（简本“军马”），三百马军，随后接应。再着金沙滩、鸭嘴滩二处小寨，只教宋万、郑天寿守把，就行接应粮草。（简本“宋清、郑天寿随后接应粮草。分拨已定。”）晁盖送路已了，自回山寨。 且说宋江并众头领径奔祝家庄来，于路无话，早来到独龙山（金本“岗”）前。尚有一里多路，前军下了寨栅。宋江在中军帐里坐下，便和花荣商议道：“我听得说，祝家庄里路径甚杂，未可进兵。且先使两个入去（简本“两个兄弟先去”）探听路途曲折，然后进去（简本“好进兵”）。（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小句）知得顺逆路程，却才进去与他敌对。”李逵便道：“哥哥，兄弟闲了多时，不曾杀得一个人，我便先去走一遭。”宋江道：“兄弟，你去不得。若是破阵冲敌，用着你先去。这是做细作的勾当，用你不着。”（简本无此两大句）李逵笑道：“量这个鸟庄，何须哥哥费力！只兄弟自带了（百二十回本金本无“了”）三二百个孩儿们（简本“只消我带二三百人”）杀将去，把这（简本“那”）个鸟庄上人都砍了，何须要人先去打听！”宋江喝道：“你这厮休胡说！且一壁厢去，叫你便来。”李逵走开去了，自说道：“打死几个苍蝇，也何须大惊小怪！”（简本无此句）宋江便唤石秀来，说道（简本“分付曰”）：“兄弟曾到彼处，可和杨林（简本多个“同去”）走一遭。”石秀便道：“如今哥哥许多人马到这里，他庄上如何不提备？我们扮做甚么样人入去好？”（简本无此句）杨林便道：“我自打扮了（简本“扮做”）解魔的法师去，身边藏了短刀，手里擎着法环，于路摇将入去。你只听我法环响，不要离了我前后。”石秀道：“我在蓟州，原曾卖柴。我只是挑一担柴进去（简本“上去”）卖便了。身边藏了暗器，有些缓急，扁担也用得着。”杨林道：“好，好！我和你计较了，今夜打点，五更起来便行。”（简本无此句，只有“商议已定。”） 宋江听了，心中也喜。有诗为证：攘鸡无赖笑时迁，被捉遭刑不可言。搔动宋江诸煞曜，三庄迅扫作平川。（百二十回本“正是只为一鸡小忿，致令众虎相争。所以古人有篇西江月道得好：软弱安身之本，刚强惹祸之胎。无争无竞是贤才，亏我些儿何碍！钝斧锤砖易碎，快刀劈水难开。但看发白齿牙衰，惟有舌根不坏。”金本简本无） 且说（简本“五更起来”）石秀挑着柴担先入去。（金本“到得明日，石秀挑著柴先入去。”）行不到二十来里，只见路径曲折多杂，四下里湾环相似；树木丛密，难认路头。石秀便歇下柴担不走。听得背后法环响得渐近，石秀看时，却见（金本“是”简本“却是”）杨林头戴一个破笠子，身穿一领旧法衣，手里擎着法环，于路摇将进来。石秀见没人，叫住杨林说道：“看见路径湾杂难认，（金本“此处路径湾杂”）不知那里是我前日跟随李应来时的路。天色已晚，他们众人都是熟路（金本“烂熟奔走”），正看不仔细。”（简本无此大句）杨林道：“不要管他路径曲直，只顾拣大路走便了。”石秀又（简本“却”）挑了柴，只顾望大路先（金本“便”）走，见前面一村（简本“一簇”）人家，数处酒店肉店。石秀挑着柴，便望酒店门前歇了（简本“门首放下”）。只见店内把朴刀、枪又（百二十回本金本“只见各店内都把刀枪”）插在门前，（简本“只见各家门前插着枪刀”）每人身上穿一领黄背心，写个大“祝”字。往来的人，亦各如此。石秀见了，便看着一个年老的人，唱个喏，拜揖道（简本“与个老丈作揖问曰”）：“丈人，请问此间是何风俗，为甚都把刀枪插在当门（简本“门前”）？”那老人道：“你是那里来的客人？原来不知，只可快走。”石秀道：“小人是山东贩枣子的客人，消折了本钱，回乡不得，因此担柴来这里卖。不知此间乡俗地理。”（简本无此两大句）老人道：“客人，（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客人”）只（简本“你”）可快走，别处躲避。这里早晚要大厮杀也。”石秀道：“此间这等好村坊去处，怎地了大厮杀？”（简本无此句）老人道：“客人，你敢真个不知！我说与你：俺这里唤做祝家庄（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庄”）村冈上便是祝朝奉衙（简本“宅”）里。如今恶了梁山泊好汉，见（百二十回本“现”）今引领军马在村口，要来厮杀。却（金本无“却”）怕我这村里（金本“村”）路杂，未敢入来，见（百二十回本“现”）今驻扎（金本无“扎”）在外面。如今祝家庄上行号令下来，每户人家，要我们精壮后生准备着。（简本“要精壮后生一名伺候。”）但有令传来，便要去策应（简本“答应”）。”石秀道：“丈人，村中总有多少人家？”老人道：“只我这祝家村，也有一二（简本“本村有三”）万人家。东西还有两村人（简本“人马”）接应：东村唤做扑天雕李应李大官人；西村唤扈太公庄，有个女儿，唤做扈三娘，绰号一丈青，十分了得。”石秀道：“似此如何却怕梁山泊做甚么！”那老人道：“若是我们初来时，不知路的，也要吃捉了。”（简本无此两大句）石秀道：“丈人，怎地初来要吃捉了？”（简本“这村里路杂，如何敢来？”）老人道：“我这村（金本无“村”）里的路，有首诗（金本“旧人”）说道：（简本“若是初来，不知路的便被捉了。曾有诗云：”）‘好个祝家庄，尽是盘陀路：容易入得来，只（简本“却”）是出不去。’”石秀听罢，便哭起来，扑翻身便拜，向那老人道：“小人是个江湖上折了本钱归乡不得的人，倘或卖了柴出去，撞见厮杀走不脱，却不是苦！爷爷，怎地可怜见小人！（简本“小人是江湖客人，因折本归乡不得，倘若挑这柴出去，撞见厮杀走不得，怎了。”）情愿把这担柴相送爷爷，只指与小人出去的路罢。”那老人道：“我如何白要你的柴？我就买你的。你且（简本“自”）入来，请你吃些酒饭（简本多个“去”）。”石秀拜谢了，挑着柴，跟那老人（简本“跟随老爷”）入到屋里。那老人筛下两碗白酒，盛一碗糕糜，叫（简本“讨酒饭与”）石秀吃了。石秀再拜谢道：“爷爷，（简本“乞公公”）指教出去的路径。”那老人道：“你便从村里走去，只看有白杨树便可转湾。不问路道阔狭，但有白杨树的转湾便是活路，没那树时（简本“处”）都是死路。如有别的树木转湾，也不是活路。若还走差了，左来右去，只走不出去。更兼死路里，地下埋藏着竹签、铁蒺藜。若是走差了，踏着飞签，准定吃捉了。待走那里去？”石秀拜谢了，便问：“爷爷（简本“敢问”）高姓？”那老人道：“这村里姓祝的最多，惟有我复姓锺离，土居在此。”（简本“本村姓祝的最多。惟老汉覆姓钟离，住居在此。”）石秀道：“酒饭小人都吃勾了，即当厚报。”（简本无此句） 正说之间，只听得外面吵闹。石秀听得道（简本“说”）“拿了一个细作”。石秀吃了一惊（简本“大惊”），跟那老人出来看时，只见七八十个军人背绑着一个人过来。石秀看时，却是杨林，剥得赤条条的，索子绑着。（简本“只见七八十个庄客，绑着杨林前去。”）石秀看（简本“见”）了，只暗暗地叫苦，悄悄假问老人道：“这个拿了的是甚么人？为甚事绑了他？”那老人道：“你不见说他是宋江那里来（简本“差来”）的细作？”石秀又问道：“怎地吃他拿了？”（简本无此句）那老人道：“说这厮也好大胆，独自一个来做细作，打扮做个解魔法师，闪入村里来。却又不认这路，只拣大路走了，左来右去，只走了死路。又不晓的白杨树转湾抹角的消息。人见他走得差了，来路跷蹊，报与庄上大官人们来捉他。这厮方才又掣出刀来，手起伤了四五个人。当不住这里人多，一发上去（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去”），因此吃拿了。有人认得他，从来是贼，叫做锦豹子杨林。”说言未了，（简本“说犹未了”）只听得前面喝道，说是庄上三官人巡绰过来。石秀在壁缝里张时，看见（金本“得”）前面摆着二十对缨枪，后面四五个人骑战（金本“骑著”）马，（简本“后面骑着四五疋战马”）都弯弓插箭。又有三五对青白哨马，中间拥着一个年少（简本“少年”）的（金本无“的”）壮士，坐（简本“骑”）在一匹雪白马上，全副披挂了弓箭，手执一条银枪。石秀自认得他，特地问老人道：“过去（简本多个“的”）相公是谁？”那老人道：“这官人正是祝朝奉第三子，唤做祝彪，定着西村扈家庄一丈青为妻。弟兄（简本“兄弟”）三个，只有他第一了得。”石秀拜谢道：“老爷爷，指点寻路出去。”（简本“石秀拜谢要去。”）那老人道：“今日晚了，前面倘或厮杀，枉送了你性命。”石秀道：“爷爷，可救一命则个！”（简本无此句）那老人道：“你且在我家歇一夜。明日打听得（金本无“得”）没事，便可出去。”石秀拜谢了，坐在他家。（简本“石秀谢曰：“如此多感。””）只听得门前四五替报马（简本多个“递”）报将来，排门分付道：“你那百姓，今夜只看红灯为号，齐心并力，捉拿梁山泊贼人解官请赏。”叫过去了。石秀问道：“这个人是谁？”那老人道：“这个官人是本处捕盗巡检，今夜约会要捉宋江。”石秀见说，心中自忖了一回，讨个火把，叫了安置，自去屋后草窝里睡了（简本“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