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二百一十四章 爹陪你卖艺
听着杨九郎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张云雷让他停下。
离家已经很近了,他可以慢慢走。
“你箍着我腿疼。”
杨九郎停住,手还朝后圈着,护着张云雷让他站稳。
张云雷站在杨九郎身后,伸手给他擦汗。
手上湿漉漉,衣服前襟也给九郎的汗浸透,那就往背后抹吧。
反手往衣服上抹了一把,张云雷的心里猛地一疼。
上次他这么反手往衣服上抹,是九郎的父亲去世。他打不开纸巾,也不想让人靠近,所以他用手给九郎擦眼泪和鼻涕,然后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那时候,他能做的只有那么多。
不能跟九郎一起去处理父亲的后事。
不能上九郎家里为九郎分忧出力。
不能让九郎不要演《树没叶》。
不能把九郎被抢走的角色抢回来。
不能告诉粉丝,她们看到的演员经历了什么,在经历什么。
九郎说他们的情绪不能分享给粉丝,所以九郎从不为他自己说什么,辩什么。
九郎不说,他也不说。
把他们的情绪藏起来留给自己,自己扛不住就倾泻给对方。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们是搭档,要说一辈子相声。
张云雷从背后抱住杨九郎,杨九郎反手圈着张云雷,两个人贴在一起。
云层很厚,看不到月亮是不是快要圆了。
一阵冷风吹过,杨九郎抱起张云雷,张云雷搂住杨九郎的脖子。
外面冷,回家吧。
家里有热水,还有干净的床铺和干爽的衣服。
回家,他们想干什么干什么。
再过十三天,他们就要成亲了。
虽不能昭告天下,却也是宾客满座红灯高悬,该有的,他们都有。
算时间,现在已经是11号,农历八月十三,后天就是中秋节。
九郎最难过的那个春节,他没能陪在九郎身边。
以后的每一个春节、每一个节日,他都会和九郎在一起。
永远不会让九郎一个人哭。
热水从头冲下,两个人嘴里都进了水,但是没有关系,家里每一个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都经过了过滤净化。
干净、放心,再也不用借住在哪,这是他们自己的家。
杨九郎捏捏张云雷的后脖颈:“多瘦啊那会儿。”
张云雷做个鬼脸。又来了,又要说他瘦,又要说他小时候在大观园庙会演出,就穿那么一点点,手都冻得伸不开了还得打玉子。
虽然磨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可他还是乐意听九郎絮叨他小时候怎么可怜。
我小时候都那么可怜了,你现在还不该好好爱我吗?
杨九郎摸张云雷:“爹不会让你去卖艺的。”
张云雷傻愣愣地抬眼:什么?
杨九郎认真地看着他:“爹不会让你去卖艺的。爹会给你请最好的先生,教你念书识字;给你请最好的厨子,带你吃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让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把你养得好好的、壮壮的。”
张云雷:“那你还骂我三天打烂两个碗,说我惹祸。”
“对不起。”
张云雷发出浓重的鼻音:“我这辈子还是个卖艺的怎么办?”
杨九郎红着眼圈儿笑:“爹陪你卖艺。”
“嗯。”
“以后家里的碗都是你的,随便你摔。锅碗瓢盆都归你指挥。”
张云雷破涕为笑:“你就是不想洗碗。”
杨九郎继续:“还有碟子、勺子……以后我管买,你管摔。摔烂不要紧,记得打扫干净,别扎着脚。”
“嗯。”
“要是惹了祸……”杨九郎犹豫着不说了。
张云雷盯住他:“怎么样?”
“惹得起我们就惹,惹不起我们就认怂。认完怂快跑,别耽误回家吃饭。你跑不快,我背着你跑。”
“嗯。还有呢?”
还有啊。杨九郎抱住张云雷叹息:“咱们家有钱,不用你卖艺也有酒喝。就是别出去喝,你出去喝我不放心。你回家来,爸陪你喝。爸要是喝多了难为你,你就哭。”
张云雷抹眼泪:“我要喝酒,现在就要,你陪我喝,喝多了不能欺负我。”
“好。”
“也不能不欺负我。”
“……好。”
张云雷蹦起来,找酒去咯~
干喝没意思,总得有个彩头。
酒肉齐备,水果切好,张云雷数出来20粒大米,给自己和杨九郎各发10粒。
杨九郎叉一块芒果喂给张云雷:“先比什么?”
“比唱!”
京评梆、地方戏、鼓曲、小曲小调、流行歌曲……有什么算什么,张云雷唱头几句,等杨九郎往接下。
接住了有奖励,接不住要扣分,10分扣完就得听凭发落。
杨九郎摸摸鼻子。
比唱他怎么可能赢?
就能赢他也不能赢啊!
唱一个接一个,再唱一个再接一个。
十几个回合,张云雷一次京剧都没唱。
杨九郎的大米还剩五粒,张云雷一龇牙,连出五首抖音神曲,杨九郎拱手认输,张云雷叉着腰得意地笑。
把杨九郎召过来做人肉靠垫,张云雷咬着酒杯,一上一下地晃。
酒漾出来弄湿衣服,杨九郎把手伸进张云雷领口里,垫在湿衣服下面。
张云雷靠着杨九郎的胳膊仰头,残酒有的进了嘴,有的洗了脖子。
事情总是要做的,走到今天,没有回头路了。
更何况,他也不想回头。
前方还有什么他不知道,可过去的路,是他和九郎一步一步踩过来的。
每一步都伴随着鲜花和荆棘,赞美和谩骂。
他凭什么退啊?九郎都没说退。
九郎陪着他,卖艺也陪着他。
那还退什么?
张云雷松开牙齿,酒杯落下,骨碌碌地滚了几滚。
把地上滚过的酒杯搁一边,杨九郎把自己的杯子移到张云雷跟前。
脑袋晕乎乎,张云雷唱:“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
杨九郎的手一紧。
张云雷歪头笑:“你喝不喝?”
杨九郎端起酒仰脖喝了,接着往下唱:“时令不好风雪来得骤,妈要把冷暖时刻记心头。”
张云雷撇嘴。
知道啦。喝个酒都不忘嘱咐他要穿衣服,到底谁是妈?
京剧不讨厌。
讨厌的不是京剧。
唱,也就唱了。
张云雷朝后仰,头顶住杨九郎的胸口,看着倒置的杨九郎笑:“你喜欢我唱京剧吗?”
杨九郎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张云雷给杨九郎抹眼泪,轻笑一声:“傻子。”
时令不好风雪来得骤,妈要把冷暖时刻记心头。
困倦时留神门户防野狗,烦闷时等候喜鹊唱枝头。
他们,应该能等到喜鹊唱枝头的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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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空气真的来了,大家多喝热水、吃饱穿暖。
健康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