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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莫共花争发(中)暗恋深情乾叽X外俏内刚坤羡,攻重生后B转A

2023-01-21 08:32 作者:奶叽上羡  | 我要投稿



  忘羡衍生,纯属娱乐,私设如山,ABO双洁。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私设:一个乾元只能完全标记一个坤泽;而中庸做的标记却极易被乾元覆盖。




        三月后,仙门百家齐聚百凤山,兰陵处处人流如织。

        蓝曦臣率门中弟子在山下等了两日,才等到蓝湛。

        “忘机,你来迟了。”

        “不迟,后日方开宴,明日上兰陵台。”蓝湛虽换过新衣,那身血气却未散尽。

        好浓的血煞之气……蓝曦臣为此挑眉:“你三月不归,为兄还以为蓝魏两家好事将近,不想昨日碰上魏氏一行,那魏宗主只提了碧灵湖之事……忘机啊~

        蓝湛不动如山,他离开夷陵后径直去了暮溪山,独自绞杀玄武,但此兽防御最强,稍有不敌便缩头缩尾,为了诱它上当,他唯有以身做饵,好不容易取得内丹,一出山便匆匆赶来兰陵。

        “不过,为兄有幸得见那魏家公子一面,魏家娇子传闻不虚——双瞳剪水,妍姿楚腰,浓桃艳李……

        蓝湛冷眼寒星,利如避尘。终于不是自己唱独角戏,蓝曦臣见好就收,笑着追在弟弟后头,“忘机,仙督寿礼为兄已备好,你赶路辛苦,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万万不能夜会佳人,被抓包就遭了。

        蓝湛回屋后却叫了水来,专门洗浴换衣,之后偷偷上了山。

        “弟大不中留啊~就知道他不老实,修士叫水沐浴?明明一个清尘诀足矣!”站在庭院中望月的蓝曦臣唉声叹气,但他也发现了——自从蓝湛做了那个预知梦后,原本沉默寡言的雅正小古板,如今已变得冷漠又强势……也不知他那个梦,到底预示了什么。

        蓝曦臣却是猜错了,蓝湛潜上兰陵台并非是为了私会魏婴,他又不是那种只管一晌贪欢纵情的富家公子哥,且魏宗主院子就在魏婴旁边,附近稍有响动他便了如指掌,一不小心被发现了可不好。

        蓝湛一路摸到领秀殿,并不意外看到仙督金光善在与好几个美貌侍妾一道嬉笑玩乐、疏散筋骨。他在穹顶默默等了半个时辰,最后金光善抱着其中一个走了,其他坤妾也三三两两离去,他才按寻机入殿,按记忆打开机关,进了密室。

        翻了不到一刻钟,蓝湛便察觉到上方有疾跑声,他将所找之物收进乾坤袋后迅速离开了密室。

        “快去禀告仙督,有人进了密室!”

        蓝湛将追赶之人撇在身后,只离开领秀殿不远,他就惊觉体内灵力翻滚,甚至开始不受控制:是那殿中的香……’下意识便奔向魏婴所在客院,此时此刻,除了魏婴,他谁也不信。

        魏婴正哼着小曲儿往池子里撒花瓣:“玫瑰得多多的放~越香越好……”他的雨露期突然提前,虽加倍吃了清心丹,但因体质特殊,信香多多少少仍会泄出几丝。好在这是最后一天了!就是可惜,难得能出门,都没机会多玩两天,没事~等寿宴结束,自己跟父亲撒撒娇,再多呆两日便是!

        魏婴扯下腰带刚一转身,就被房里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嗬!?”

        “别怕,是我。”蓝湛捂住他的嘴,挨着他耳边提醒。

        “蓝湛?”魏婴轻轻拉下对方的手掌,小小声问。

        “嗯。抱歉,吓到你了,我额……”一串异常的酸麻忽然攀上脊柱,蓝湛的心猛地绷紧,脸像窗户纸似的煞白,他眼神凶狠地俯身,将魏婴一把压在屏风上,“魏婴,你的信香……

        魏婴欲哭无泪:“我我我……你你你……你不是中庸吗?”怎么好像哪里不对?自己的信香为何不受控了?

        好像有一把刀正在劈开自己的胸膛,同时又有一只温柔的手在一寸寸抚平那份剧痛……“我是!但好像……在二次转化。”蓝湛说着,伸手紧紧抱住了魏婴,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嵌入自己怀里。

        魏婴的信香,好甜。

        “什么?不行!你快离开,我的信香不能被发现……”炉鼎之身的信香,比普通坤泽的纯度更高、吸引力更强烈数倍!若是泄出外边,只怕方圆十里的乾元都会闻风而动,直接进入汛期……魏婴又急又怕,用力拍打蓝湛的背,“你快清醒过来!”

        蓝湛集中注意力捻指捏诀,房间即刻被结界死死封住,下一瞬他抱起魏婴跃进了热池中,汤池中水波翻涌,冒出层层气泡……

        “帮我,魏婴。”热浪也挡不住这暧昧不清的情意。

        魏婴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怎么就头脑发热一般任由蓝湛施为?他应该激发父亲给的护身符,然后把这登徒子打出去才对!而不是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信香,助面前的男人二次分化……

        蓝湛闭着眼像是睡了过去,双手却紧箍魏婴的腰。魏婴动了动,没挣开分毫,只能把双足继续搁在蓝湛的脚背上。无聊之余,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硬实的胸膛:没想到蓝二公子看着瘦,衣服下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魏婴又皱了皱秀气的鼻子,房里的檀香越来越浓郁了,自己的玉兰香则越来越淡,雨露期就这么莫名结束了?害他还担心会被蓝湛……“你的信香,怎么感觉跟本人相差那么大?”如此霸道,一点都不像优雅贵气的蓝家人……前几日在山下遇到的那位温文尔雅的蓝大公子,一举一动皆让人如沐春风。

        “你跟你家兄长,也不太像……”魏婴说着,食指已顺着肌理往上,来到那微抿的唇角,原来他的唇这么薄~好奇地点了点,继而沿着分明的下唇线,慢慢滑往另一头……

        两人的脸不知不觉越靠越近,近得呼吸都交缠在一起,魏婴才猛然惊醒,慌忙往后退:我这是在做什么?!怎地生出如此无礼的念头?人家唇是很薄,但这不是可以轻薄的理由……

        退后之际,男人突然睁开双眼,抬手扶在魏婴的脑后,双唇便紧密贴合。

        魏婴两眼发直,呆呆地让对方扣开齿关,卷缠自己的小舌,彼此唇齿相依。

        “蓝…………”魏婴的手攀在蓝湛肩膀上,才能堪堪站稳。

        “唤我夫君。”蓝湛蓦地停下亲吻道。

        魏婴眸里泛着水雾:“嗯??”随即清醒过来,想要推开他:“什么夫君,我们才第三次见面……

        蓝湛再次吻住了他。魏婴却不想再这样,自己今日肯定是因信香失控才这么疯狂,用力一推:“蓝湛!”

        蓝湛怔怔松嘴,魏婴被盯得心慌,“你干嘛这样……”看着快要哭了似的,怪可怜的,到底谁占谁便宜呀?“肯定是你二次分化的缘故,咱们才失了分寸。今日之事,就当是个梦,你我都别放心上……”魏婴故意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殊不知那浑身僵硬的模样落在蓝湛眼里,有多可爱。

        蓝湛居然在笑!魏婴惊了:虽然刚才的话听起来的确有些像负心汉,但是吧……

        “抱歉,方才我那样说,是因为我早已认定,你是我的道侣。”蓝湛抚上魏婴的脸,与他额头相对,眼里一片深情:“魏婴,我心悦你。”许久了。

        魏婴好似懂了——那日飞在云端上,蓝湛的眼里盛满了什么……

        等他被抱到塌上才真正回神,赶紧要从蓝湛掌心缩回自己的脚:“我自己来!”

        蓝湛没松开,只看了他一眼,“别动。”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早就习惯了。且在他眼里,魏婴从头到脚都是精致的,教人从心底觉得可爱,就连这双足都那么白嫩秀气,脚指甲透着健康漂亮的粉色,足底没有一丝硬茧,握在手里又软又滑……蓝湛流连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给他套上白色罗袜。

        明明是穿,怎么感觉蓝湛更想扯下来……魏婴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这样亲密的动作,蓝湛却做得太理所当然,自己的抗议基本无效。

        好不容易一双罗袜才穿好,魏婴赶紧把双腿缩回去,“那个……”你该走了,我该就寝了。

        蓝湛却右手朝上伸到魏婴面前,在他露出不解时,一支青色笛子突然出现在掌心之上。

        魏婴猜道:“这笛子,给我的?”

        蓝湛点头,又笑道:“给羡羡变个戏法。”左掌轻轻一拨,悬空的青色竹笛滴溜溜转了几圈,转眼间便成了黑玉模样。

        “哇~好厉害!蓝湛,你如何做到的?”魏婴取下笛子左看右看,不管怎么摆弄都没发现关窍。

        蓝湛取出忘机琴教他一首曲子:“这笛是雷击竹节所制,若遇到危险,你便吹响它,所奏之音不限修为,可直接攻击敌人神魂。”天雷之力,可将渡劫修士劈得魂飞魄散,这雷击竹即便只含其三分威力,也足够对付大部分修士了。修炼之人最怕神魂不稳,那是直接影响飞升的事。

        魏婴一听,赶紧认真学起来,这可是最大的护身符啊!他音律天分不错,不过学了一遍,便能完整吹下来了。

        蓝湛与他合奏了一次。“它已认主,日后只有你能碰它。”说罢,他伸手去碰笛子,手指却直接被结界弹了回去。

        魏婴惊喜之余,好似有些惭愧,揪着衣角不好意思看他:“蓝湛,谢谢你的笛子,我很喜欢,但我暂时没什么宝贝能跟你换……

        蓝湛看他纠结可怜的模样,随意寻了个借口:“这是谢礼,谢谢你助我完成二次分化。”不过,这最珍贵的宝贝已在他面前了。

        “那不成,一码归一码,我方才也没帮到你什么……”魏婴是魏宗主唯一的血脉,有他盛宠,见识并不少。这等无视敌人修为、皆可攻击防守的法宝,肯定极为难得。

        “也是赔礼。毕竟我拿了小公子最最宝贝的坠子。”蓝湛轻笑,随后正颜:“一旦遇到危险,便让它保护你。”蓝湛在笛身下了禁制,只要魏婴吹响它,自己就能直接感应对方的情况。

        ……”魏婴还是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算了,你可以慢慢想,等想好了再跟我说。”魏婴欢喜地翻看着笛子,“我一定要给它取个特别厉害的名字……

        “陈情,怎么样?”


        蓝湛推开房门,入眼便是自家兄长老神在在入定的认真姿态。

        “舍得回来了?”蓝曦臣睁眼。

        “这是我的房间。”蓝湛陈述。

        “是你完全没住过的房间。”蓝曦臣强调,正要多劝蓝湛几句,却闻到他身上不稳的信香,目光如炬:“你身上的乾香……是二次分化?”

        “嗯。”蓝湛也坐下来调息。

        蓝曦臣皱着眉走过来:“怎么回事?”修士二次分化的情况不是没有,却极少见,而分化为顶级乾元的,更是万里挑一——这与预知梦一样,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大机缘!

        正因如此,蓝曦臣才会不喜反忧:修士问道修心,怎可能接二连三地得到这般难得的大机缘?天道公平,有给便有收。他只怕蓝湛之后会遇上更大的磨难。

        “意外。”他本就因玄武兽的血内息不定,又不小心吸入领秀殿的异香,若未猜错,那香应是帮助乾元提升信息素强度的——乾元之所以只能完全标记一个坤泽,是因为以后的汛期都离不开那个坤泽的安抚,否则会痛不欲生,即便服用清心丹,也只能稍缓几分痛苦而已,基本得靠自己硬熬。像金光善这种贪花之人,若非有任仙督者,必须以身作则,标记坤妻的铁规束缚,怎会甘愿标记金夫人?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他身边百花齐放……因此,金仙督年逾两百后,每日必点一炉价值不菲的晚坠兰,可稳固信香、持久生愉……

        自己的躯体和灵体的境界本就不匹配,身上未驱除干净的玄武兽血和晚坠兰撞到一起,加之闻到魏婴身上精纯的坤香,种种因素合在一起,便诱发了他的二次分化。

        蓝曦臣有很多疑问,但蓝湛已经闭上眼,只能暂且压下,取出裂冰吹起清心音。

        一个时辰后,蓝湛的信香已基本稳定下来。

        “多谢兄长。”

        “日后你少给为兄惊喜才好。”蓝曦臣无奈道,“时间差不多,该上兰陵台了。”再晚,仙督的面子就不好看了。

        蓝湛跟上去。

        “这两日便跟在为兄身边,你也该结交些人脉了,多个朋友多条路。”

        “不必,还请兄长多费心,忘机有事要办。”前世的这场仙督寿宴,可是精彩得很!

        ……”这弟弟越发难管了!无比怀念我那曾经沉默寡言却外冷内热的乖弟弟~

        蓝氏一行在蓝氏兄弟的带领下,走上兰陵台的长阶,金氏的唱礼人已开始唱礼:“姑苏蓝氏,泽芜君、蓝二公子到——

        再次迈上这条长长的、每块砖都刻着金氏家徽的石梯,蓝湛心情十分平静。

        今日方到的宾客不止蓝氏一宗,后头还有不少其他门派家族的人跟着,缀在蓝氏后边的,便是秣陵苏氏,家主是个极年轻的男子。

        就在蓝家人只剩最后一段、快要登顶时,上方却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

        随着一句粗暴蛮横的“既然你不肯自己滚,那我就亲自你滚!”,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青年被人狠狠踹了下来。

        这声音并不小,不少人都看了过去。

        带着面具的魏婴匆匆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根本来不及施救:“孟瑶!”

        孟瑶摔落的方向正是蓝湛那边,只要他顺手一捞,便能轻松救下,谁知他目不斜视,脚下微移,便与那面露几分委屈、几分惊恐、几分哀求的孟瑶擦身而过……

        “忘机!”蓝曦臣刚要提醒。

        “小心!”苏涉下意识张开手。

        “砰~”孟瑶重重摔进苏涉的怀里,好在对方下盘算稳,勉强搂住了:“公子,你没事吧?”

        蓝湛似笑非笑,一步未停:“可怜。”孟瑶,你前世不是说,因我在兰陵台对你有救命之恩,故才生情的吗?那今生我便送你一段郎有情君有意,年轻有为又对你痴心不改的苏宗主,这回你可以顺利报恩了。

        ……”蓝曦臣目瞪口呆,这句可怜……说的究竟是哪一个?

        然后,他便看到自家弟弟跟戏台上那些会变脸的艺者一样,眼中含笑地望着那位魏公子,对方脸上带着可屏蔽修士灵识的面具:“魏婴。”喊个名字而已,他愣是在里头听出了几分娇俏……

        蓝曦臣定定神:绝对是错觉!

        魏婴看到脸上漾着清浅笑意的蓝湛,不禁想起了昨晚的一幕幕,下意识便握紧了陈情。就这会子功夫,孟瑶已跟那位英雄救美的苏宗主一前一后走上来了。

        魏婴草草跟蓝湛打了个招呼,忙上下打量孟瑶:“阿瑶你没事吧?”

        孟瑶按了按被踹痛的腹部,看一眼完全没给自己眼神的蓝湛,又看向神情担忧的魏婴,努力提起嘴角:“我没事……

        “呵!下等人皮糙肉厚,岂会那么容易摔死?你们看,有的人到哪都有护花使者~”之前踹人的那个跋扈声再次响起,一番话更是阴阳怪气。“还真当我们金氏是收垃圾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魏婴气得不行,孟瑶可是魏家带来的!他就要上前理论:“你!”蓝湛却拉住他的手臂,“魏婴。”

        虽然看不清魏婴面具下的表情,但他一抿嘴,蓝湛便能想象到对方肯定极为委屈,立即放柔了声:“先别激动。”

        正想拿陈情敲爆金子勋的头的魏·可怜兮兮·婴,被蓝湛那么一看,就不好意思凶了。

        孟瑶表情晦涩地看着他俩,好似失落般垂下头。

        一旁看到的苏涉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心疼,正想出言安慰,却再次突然听到踹人的金子勋嘲讽道:“孟瑶,你要是还要脸的话,就该立即滚出兰陵!”

        孟瑶仍低着头,好似一块无知无觉的木头,只紧握的拳头、轻抖的身躯、欲落的眼泪,落入围观者的眼里,便可知他在承受着巨大的屈辱。

        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

        “金公子说话未免太过无理了些!”苏涉实在忍不住了。

        “哟,你为孟瑶说话?你又是哪一个?”金子勋傲慢地瞥他一眼。

        苏涉脸色一变,知他是有意侮辱。

        魏婴也拉下蓝湛的手,严肃地看着金子勋:“金公子,孟瑶是随我魏氏一道来的,是走是留,该我魏氏说了算。即便是仙督大人,也绝不会对着别人家的人乱打乱骂,不知金公子如此言行,是何道理?”

        “魏家?”金子勋轻慢扫来,看到那面具低嗤一声:“怎么,见不得人?你就是魏家那个容色倾城……?”

        “阿羡……”孟瑶忽然出声,又朝魏婴走了几步。

        金子勋看到了他,态度更差:“都说魏氏子是第一美人,要我看这身段,只能算尚可……啊啊——

        众目睽睽之下,金子勋朝着魏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正待发作的魏婴被惊得后退一小步,与蓝湛挨得更近,立即闻到那股无比熟悉的檀香味,这回充满了攻击力:“……”是蓝湛他……

        “噗~”人群里突兀出现一声笑,又马上消失了。

        一贯目中无人的金子勋被压制得当众朝坤泽下跪,这等尊严尽丧的糗事,让他瞬间怒发冲冠,因想站起来必须用尽全身气力,导致他脸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奈何仍旧动弹不得:“是谁!”

        大群宾客都因这个意外堵在这里,人多嘴杂,本就议论纷纷的百家修士,这下更是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一身金色华服的金仙督便在此时满脸不善地走出来,他本就因昨天密室失窃之事烦恼,如今又看到三儿子当众下跪,简直丢光自己颜面,袖子马上一挥。而蓝湛也跟着撤掉压制,两股灵力一撞,金子勋当即被甩飞出去,咕噜噜地滚了好几级石阶才被人拦住……

        金光善掩下那抹狠厉,哈哈笑道:“不知是哪位俊杰,竟有如此深厚的修为?”

        蓝湛漠然不动。蓝曦臣无奈站出来拱手道,“仙督莫怪,舍弟忘机昨日刚二次分化完毕,方才信香一时失控,才误伤金三公子,还望仙督与金三公子海涵。”

        蓝湛顺势泄出几缕信香,众乾修士只觉霸道至极。

        金光善视线立即瞄准了他,看这小子的如虹气势,竟是分化成了顶级乾元?“二次分化?那可是难得的机缘哪!哈哈,不愧是青蘅君之子,姑苏蓝氏后继有人啊!”常年沉浸阴谋诡计的他,即时觉得不太对劲——蓝氏向来低调,今日蓝忘机却突然锋芒毕露,还当众打了我儿的脸……莫非是故意挑衅,意在下一任仙督之位?

        金光善满腹狐疑,连一副谦逊姿态的蓝曦臣在他眼里都成了笑面虎。再留意那些在场的各派修士——

        他们听到蓝氏二公子居然好运遇上了二次分化,还分化成了等级不低的乾元。不少人眼中都是藏不住的羡慕嫉妒——乾元哪!怎么这种好事就没让自己遇上呢?

        “原本以为姑苏蓝氏这一代嫡系才两人,蓝二还是中庸之身,没什么后劲,如今可不一样了!蓝氏双璧,名副其实。蓝家这二流世家之席也不会坐多久了!”

        “是啊!只看那等强横的信香,想来蓝二公子的修为并不差,连金三公子都毫无反抗之力……

        “金氏同样两个乾元小辈,也就大公子金子轩能力还不错,这一位啧!”

        “那下一任仙督花落谁家,还真不一定了……

        …………”金光善眯了眯眼,继而热情大方笑道:“诸位道友今日赏脸,都是兰陵金氏的贵客,本督深感荣幸……”能当上现任仙督的人,心思深沉亦善于隐忍,几句简单好听的场面话,便将这场闹剧带了过去。有仙督亲自邀请入斗妍厅,在场修士自然积极响应,三三两两地往前走。

        孟瑶投向金光善的双眼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发现的期待之色,可惜还不如不看——金光善略略迎接了几个有名世家的宗门子弟,进斗妍厅之前只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既然是魏小公子带来的人,自然也是客人,子勋,不可无理。”

        金子勋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却得强忍下这口气,只能眼神怨毒地扫过孟瑶他们。

        客人……真讽刺哪!又被金子勋恶意撞了一下肩膀的孟瑶垂下眼帘,将撞歪的衣领慢慢拉正拢顺。最后红着眼朝苏涉瞥去感激一笑,才低眉顺眼地跟在魏婴身后。

        知道他身世的魏婴张张嘴,只能轻拍两下他的肩以示安慰。

        蓝氏双璧刚刚已被金光善亲自邀请入宴,蓝湛捏捏魏婴的手臂便随蓝曦臣一道上去了。魏婴带着孟瑶走到宴客厅门口,先看到等在那里的便宜竹马江澄,“江澄,你也来了?”

        近前才发现江澄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明明长得轮廓分明,但与蓝湛的禁欲清冷不同,他的俊美是带着几分凌厉的,再加上性子强势,如现在这般脸一绷、下巴微微一抬,那盛气凌人的架子便端得足足的——以致于大多数人都选择敬而远之。

        “魏婴,你与那蓝忘机是什么关系?为何走得那般近?我记得魏氏和蓝氏并无交际吧?”劈头盖脸的问题让魏婴有些懵,又觉得虽然近两年没见,但江澄这急性子还是没变。

        “以前没有交际,不代表以后没有。”魏婴道,“倒是你,突然急赤白脸的做什么?”

        “你!”想质问魏婴,你是不是忘了江魏还有婚约?但又拉不下那个脸,问了就好像是自己追着魏婴、比他上心似的——这是他最忌讳的事。自从十几年前云梦江氏被岐山温氏故意打压,势力大减,父亲修为受损后常年闭关,母亲再咬牙力撑也只让家族未掉出二流,可与蒸蒸日上的其他世家不同,这些年来自己刻苦修炼,夜猎辛勤,维持故旧,可谓耗尽心血,却仍阻止不了云梦的颓势……与魏家的差距越来越大,这些年夷陵魏氏对云梦的提携护持之恩,外界的闲言闲语,不仅成了父母的心结,也成了自己的心劫。当恩情大到无力偿还之时,好像连面对魏婴的勇气都提不起来了。

        这就是近两年他不敢、也不想再去夷陵的原因。母亲斥他蠢,不懂借势,何况那是魏长泽自愿的。她不懂——自己想在心悦之人面前,保下最后一份尊严和骨气的坚持。也许不对魏婴心动,还能说服自己一切皆以利益为重吧!

        人来人往,江澄只甩下一句:“那是江某瞎操心了!魏宗主担心你,我不过受他之托,你既无事,那就自便吧!”

        魏婴只觉莫名其妙,这人专门等在这儿,就为了对自己说这些?

        “他可能是夜猎遇到了麻烦,才会说话这么冲。”魏婴朝完全被江澄忽视的孟瑶道,像是解释又像是描补。

        孟瑶微微摇头表示不在意,心里却微微一动——江澄明显是在吃醋,那眼中的在意和话里的酸味,一点都藏不住。云梦江氏……孟瑶的思绪翻江倒海,开始琢磨起来这个家族的事来。

        他对江氏了解不太多,只知道现任宗主江枫眠与魏婴的父亲魏宗主是好友,当年因温宗主长子之死,江氏与大世家温氏结仇,被其连番打压后才慢慢败落,不过看情况,魏家仍与江氏维持着不错的交情。江澄此人,一看便知他自卑又自负——听说江宗主才一女一子,都是嫡出,长女江厌离是坤泽,如今已是出阁年岁,可在仙门中有关她的传闻几乎没有,足见其容貌、天资皆属平庸;那这位江少主,肯定背负着振兴江氏的重担,年纪太轻、性情又过于敏感……不堪重负之余,会怀疑魏氏或者说魏婴是在可怜他、施舍他,故而与魏婴若即若离、渐行渐远,就很正常了。

        不过几瞬,孟瑶便定下了计划。

        仙督寿宴正式开宴,却因为蓝家的第二位乾元横空出世,蓝氏反而成了宾客私下议论的中心。

        魏宗主原想让魏婴与江澄多处一处,无奈儿子一直心不在焉,左顾右盼地竖着小耳朵不知道想干什么,要不就对着盘中吃食忙得不亦乐乎。

        这次寿宴,江氏的大小姐江厌离也一道来了,因她极少参加仙门群宴,江澄许是怕她不适应或受欺,几乎是时刻陪着,这幅护姐的姿态落入不同人眼里,结果也不同——如魏宗主秉君子之风、重情重义的,对此自然理解;而另一些人,不免觉得江澄眼界太窄,舍本逐末。毕竟他能守护一时,焉能守护一世?不如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多与其他世家联络感情,想办法壮大江氏,这娘家有实力,才能给江姑娘更足的底气。

        江澄身在其中,神色越发凛冽。江厌离看在眼里,忧在心头。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滑到魏氏那边,便看到魏宗主领着魏婴正往蓝氏兄弟那边走,这……

        魏婴被带到蓝湛面前,听着父亲连声夸赞蓝二公子年轻有为、沉稳磊落云云,尤其被夸之人还笑意不明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想躲,但一动便想起自己有面具挡着,也不慌了,还故意瞄蓝湛好几下——年轻是真,磊落……哼哼!他哪儿就磊落啦?不说昨晚,方才还偷偷耍弄金子勋呢!当然,对方那般跋扈,被戏耍一番也是该!

        “阿羡?阿羡?!”魏宗主轻轻推了推又在走神的孩子,“还不谢过蓝二公子?上次他在碧灵湖的援手之情,你也该正式答谢……

        “啊?哦,魏婴谢过蓝二公子。”魏婴赶紧朝蓝湛举了举酒杯。看他笑意转浓,紧张地垂眸,酒也一口闷了。

        蓝湛也接下了,喝完酒又对着魏婴笑了一下。

        一旁的蓝曦臣简直没眼看——像极孔雀开屏的蓝二公子又对着魏宗主无比谦逊道:“魏宗主谬赞,晚辈实在愧不敢当,小公子聪慧,就算无晚辈插手,也能自保。”自己充其量是行事不周,救了一条白眼狼。

        “蓝二公子高风亮节……”看蓝湛不骄不躁又举止有度,魏宗主更添欣赏之意,竟与他一言一语地深谈起来。

        “承蒙您的厚爱,不若唤晚辈一句忘机?”蓝湛拱手。

        “哈哈哈,那忘机以后喊我一声伯父便是!”魏婴看着两人关系飞速拉近,颇有忘年交的意思,一时间惊呆。

        初见那会儿,这还是块沉默内敛的小木头呢!万万没想到他不仅嘴巴甜,还擅结交,难道自己当初看走眼了?!

        ……唉,若非我与你父亲相识,真想与你交个小友……”魏宗主有些遗憾。

        “不行!”

        “不可。”

        魏婴与蓝湛的话直接撞到一起,彼此对视,一时间都未说话。

        魏宗主看看魏婴又看看蓝湛,不等说什么便听蓝湛道:“方才听魏伯父一席话,晚辈只觉长辈温慈之心,铭感五内。”

        魏婴想,自己可说不出蓝湛那么腻人的话来,忙挽住父亲的胳膊道:“爹,蓝二公子比我大不了几岁,若是你们兄弟相称,我岂不是要喊他叔叔?”想想都尴尬好不好?

        ……我何时说要认他做兄弟?魏宗主无奈地拍拍傻儿子的小脑袋。

        “小公子唤我一句二哥哥便是。”蓝湛突然插了句话。

        魏婴立即甩去狠狠一瞪。

        蓝湛笑意更深。

        “那感情好,哈哈!羡羡,快叫人!”魏宗主催道。

        ……二哥哥。”魏婴忍了忍,小声憋出一句。

        “嗯。羡羡乖。”蓝湛笑眯眯回道。

        ……”谁准你这样乱叫哒?

        “魏伯父,我如此唤小公子,可好?”蓝湛收到他凶狠的小眼神,立即征询魏宗主意见。

        魏宗主:“自然好,他呀,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忘机往后可得多帮伯父看着点。”

        “羡羡可爱伶俐,孝亲至诚。伯父托付信重,忘机无有不应。”想到前世魏婴为替魏父复仇宁愿……蓝湛慎重施了一礼。

        “不愧是蓝家的孩子,如此多礼,倒让老夫汗颜了!”随口一说的话,却得来蓝湛如此正式的承诺,魏宗主显然有些意外。

        孟瑶走过来时,便看到魏家父子与蓝氏兄弟相谈甚欢的场面。他心一紧,果然发现蓝湛的眼神时不时投在魏婴身上……就如在碧灵湖初遇时,明明他救的人是自己、先看到的人也是自己,为什么却喜欢上魏婴?

        世上之事大多都太可笑了!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却在下一刻,对别的人一见钟情……偏偏那个人是魏婴,自己本就嫉妒的魏氏小公子。

        “宗主、阿羡,泽芜君,蓝二公子……”孟瑶舌头轻触齿背,才吐出那个人的称呼。

        “阿瑶,你方才去哪了?我刚刚发现一种特好吃的青梨糕,正想分享给你,可惜你不在,现在都被收走了。”兰陵台其他地方不说,这美食的确不错,一茬接一茬,魏婴都有些尝不过来。

        “殿里客多,我觉得有些闷,就出去走了走。”孟瑶笑了笑,“阿羡都觉得好吃,那肯定极特别,是我无这口福。”

        “没事,她们又上了许多不同的口味,你可以试试。”魏婴咂咂嘴,好似在回味。

        “羡羡若很喜欢那道糕点,二哥哥有办法。”蓝湛说完,跟附近一位侍女低语了两句,那侍女福了福身便恭敬退下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羡羡有些忧心——天哪!蓝湛该不会帮自己再要了一份吧?!

        蓝湛侧头看他,“别慌,二哥哥是给自己要的,没人会笑话羡羡。”

        魏婴没好气地撇头,就会占他便宜!

        听到他俩的亲密,孟瑶表情差点凝固。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孟瑶往江澄那边看的时候,蓝湛也扫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暗色。

        宴席几轮酒食摆过,夜色渐深,宾客们三三两两地回了金氏安排给自己的客院。当然,那些不想休息的客人,也可继续相约一起把酒言欢,除了几个重要的院落不可涉足,兰陵台其他地方都是自由进出。

        魏婴回了自己房间,洗漱完都准备熄灯休息了,魏宗主却忽然派心腹来唤,说是孟瑶出事了。

        “孟瑶怎么了?他又被金家人欺负了吗?”魏婴急忙戴好面具出来。

        “属下也不太清楚,公子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心腹有些难以启齿,要说欺负,好像算,又好像不算……

        魏婴有些不解,匆匆跟过去,却是来到另一处客院。一进去,里边可不止有魏宗主和孟瑶,江澄、江厌离、苏涉、金子轩……林林总总不下十个人,连蓝湛居然也在,他正抱剑倚着廊柱。

        若非能清楚听到孟瑶的低泣声,只看蓝二公子这悠哉悠哉的模样,还以为是约好了赏月景,正在恭候佳人呢!

        “阿羡。”蓝湛听到声睁开眼。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魏婴直接问着蓝湛,又一边往里边走,但整座院子飘着明显的信香交合之气,他大概已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我,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孟瑶半跪半坐在地上,哭得双眼通红,听着委屈又悲惨,且身上衣服很是凌乱,显然是慌忙中胡乱套的,还披着一身白色外衣,看样子应该是苏涉的。

        魏婴走进去扫视一遍,便确定另一个主人公是江澄了。因为他看起来比孟瑶还狼狈,正愣愣靠坐在床边,只穿着一身白色底衣,衣襟还半散着,隐约能看到胸膛上有好些抓痕,可见刚才的激烈程度非同一般……

        江厌离看到江澄仿佛受了巨大打击般一动不动,悲痛不已,捂着嘴哭泣:“阿澄你别吓姐姐,究竟是怎么了?你不是回房休息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这幅模样……”她是绝对不信弟弟会如苏涉控诉的那样,对孟瑶用强的!这怎么可能?且不说两人都不相识,弟弟对魏婴是什么心思,她也是有所察觉的,怎会突然去碰孟瑶?

        “这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各位,苏某是亲耳听到孟公子呼救、亲眼看到江少主对其用强的!绝无半点虚言!”苏涉先对着众人发誓,又对江澄怒目圆瞪,“江晚吟居然对一个柔弱坤泽出手,还强行标记……你简直不是人!更是丢尽我们乾元的脸!”

        站在中间的金子轩表情严肃,事情一闹开就传到了父亲耳朵里,他让自己代表仙督府处理此事,但此事涉及到江魏苏三个宗门,他也不好一人决断,因孟瑶是魏家带来的,便把魏宗主也请了过来。

        魏宗主其实到现在都在懵着,他今日与不少门派故旧开怀畅饮,被金家弟子一叫,又听说与孟瑶有关,没认真思考便让心腹把魏婴也唤过来了,早知道是这种腌臜事……

        傻儿子还在傻乎乎盯着衣衫不整的江澄,魏宗主正要提醒他小孩子不要乱看,那边蓝湛已经说了他想说的话,“阿羡乖,非礼勿视。”不仅如此,他还伸手盖住了魏婴的双眼。

        魏婴无语:“……”一把拉下蓝湛的手,“我不看,你也不准看!”

        蓝湛自然是没兴趣看那两人的,只是对手下安排的杰作效果,他还是挺满意的——孟瑶既然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这份与前世无二的贪婪恶毒,也应由他自食其果。

        江澄被接二连三地侮辱,江厌离愤怒地起身据以力争:“阿澄的汛期刚结束不久,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再次到来?要不是有人在房间里点了欢情香,他怎么会失去理智地标记一个下人!”

        “江姑娘,孟瑶自知身份不高,但还不至于如此没脸没皮,去设计一个不认识的乾元来标记我。”孟瑶浑身发抖,是装出来的悲愤,亦是真的痛恨——明明不该这样的,他的确想设计江澄完全标记自己,但这只是为了私下拿捏江澄为自己所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闹得人尽皆知!连他……都出现在了这里……他会怎么看我、怎么想我?孟瑶不停摇头想恢复冷静——先是点好的欢情香让江晚吟突然变得毫无理智,还有恰好发现不对的苏涉……究竟是谁在害我!

        真是一场闹剧!没想到江家小子看着成熟稳重,行事却如此不严谨,现在出了这种事,他都把别的坤泽完全标记了,江氏无论如何也不适合结亲了……不知阿羡会不会伤心小竹马的……嗯????

        魏宗主一转头,便不小心看见——自家可能在伤心的阿羡,正与蓝家小二旁若无人地对着眼色,小指还在勾人家手心……

         他们两个……

   

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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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莫共花争发(中)暗恋深情乾叽X外俏内刚坤羡,攻重生后B转A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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