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伊·乌里扬诺夫:俄国革命和国内战争(1917.9.8&9.9(俄历))(下)
有人谈到国内战争会“血流成河”。上面引证的科尔尼洛夫分子立宪民主党人的决议中就谈到了这一点。所有资产者和所有机会主义者都在用千百种不同的腔调重复着这种说法。所有觉悟的工人都在嘲笑这种说法,而且会一直嘲笑下去,在科尔尼洛夫叛乱之后对这种说法是不能不加以嘲笑的。
但是,关于我们当前战争时期“血流成河”的问题,可以而且应当根据对力量的大致的估计,根据对影响和结果的估计来考察,并且要认真对待,而不能把它当作一句人云亦云的空话,不能把它仅仅当作立宪民主党人的一种假仁假义,诚然,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科尔尼洛夫能够得逞,使俄国“血流成河”,以达到恢复资产阶级专政、地主政权和君主制的目的。
既然有人对我们说到“血流成河”,我们也来分析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假设孟什维克和社革党人继续动摇不定,不把政权交给苏维埃,不推翻克伦斯基,而用稍微不同的形式(例如用“无党派的”科尔尼洛夫分子来代替立宪民主党人)恢复过去同资产阶级的腐败的妥协,不用苏维埃机关来代替国家政权机关,不提出缔结和约,不同帝国主义决裂,不没收地主的土地。假设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目前动摇的结果就是这样,“9月12日”[78]的结果也正是这样。
我们俄国革命的经验最清楚地表明,这样做的后果将是社革党人和孟什维克更加削弱,更加脱离群众,群众的愤怒和痛恨极度增长,群众对革命无产阶级、对布尔什维克的同情大大加强。
那时首都的无产阶级会比现在更接近于公社,接近于工人起义,接近于夺取政权,接近于更高形式的、更坚决的国内战争;在有了4月20—21日和7月3—4日的经验之后,应当承认这种结果是具有历史必然性的。
立宪民主党人在喊叫“血流成河”。但是,这种血流成河会使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取得胜利,而这种胜利又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能结束帝国主义战争,带来和平,也就是说会保全目前正在为着资本家瓜分利润和赃物(兼并的土地)而流血的几十万人的生命。假如4月20—21日事件的结果是全部政权转归苏维埃,而同贫苦农民结成联盟的布尔什维克又在苏维埃内部取得了胜利,那么即使为此付出了“血流成河”的代价,但可以把显然死于6月18日战斗的50万俄国士兵的生命保全下来。
每个觉悟的俄国工人和士兵,只要权衡一下、考虑一下目前到处都提出的国内战争问题,现在和将来都会算这笔帐;当然,这种多少有些阅历、多少用过脑子的工人和士兵决不会被“血流成河”的哭叫声吓倒,因为这样哭叫的个人、政党和集团正打算为了君士坦丁堡、为了利沃夫、为了华沙、为了“战胜德国”而再葬送几百万俄国士兵的生命。
国内战争中不管怎样“血流成河”,远不能同俄国帝国主义者在6月19日以后所造成的血流成海相比(只要把政权交给苏维埃,这个惨剧本来是极有可能避免的)。
米留可夫、波特列索夫、普列汉诺夫之流的先生们,你们在战争时期提出论据来反对国内战争中的“血流成河”可得小心一些,因为士兵们都知道也看到过血流成海的情景。
在1917年的现在,在空前艰苦的、给人民带来深重苦难的万恶战争进入第四个年头的今天,俄国革命面临的国际形势是这样的,只要在国内战争中取得胜利的俄国无产阶级提出缔结公正的和约,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能赢得停战,赢得和平,避免再流几个血海。
因为,互相敌对的英法帝国主义和德帝国主义联合起来反对俄国无产阶级社会主义共和国实际上是不可能的,英日美帝国主义要联合起来反对我们也极难办到,并且单单由于俄国的地理位置,我们就丝毫也不怕这种联合。同时,在欧洲所有的国家中都有革命的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群众,这是事实,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成熟和必然性是不容置疑的,要认真支持这个革命,当然不能靠派遣代表团去跟外国的普列汉诺夫或策列铁里之流玩弄斯德哥尔摩会议的把戏,而只能靠推进俄国革命。
资产者叫喊道,即使无产阶级夺取了政权,俄国公社的失败,即无产阶级的失败也是必然的。
这是骗人的出于阶级私利的叫嚣。
俄国无产阶级一旦夺得政权,就完全有可能保持政权,并且使俄国一直坚持到西欧革命的胜利。
这是因为,第一,从巴黎公社那时以来,我们学会了很多东西,我们不会重犯公社的致命错误,不会把银行留在资产阶级手里,不会对我们的凡尔赛分子(即科尔尼洛夫分子)只取守势,而会转为攻势,消灭他们。
第二,胜利了的无产阶级一定会给俄国带来和平。在各国人民经历了三年多的大厮杀惨祸之后,任何力量也推翻不了和平的政府,推翻不了提出缔结真诚的公正的和约的政府。
第三,胜利了的无产阶级会立即无偿地给农民土地。被我们的政府,特别是“联合”政府,特别是克伦斯基政府玩弄的“与地主勾结的把戏”所折磨和激怒了的广大农民,会竭尽全力、全心全意、奋不顾身地支持胜利了的无产阶级。
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先生们,你们总在谈论人民的“英勇努力”。就在最近几天,我在你们的《中央执行委员会消息报》社论上还看到这句话。对你们来说,这只是一句空话。但是,读到这句话的工人和农民却在考虑这句话,而且每一次的思考由于有了科尔尼洛夫叛乱的经验、彼舍霍诺夫出任部长的“经验”、切尔诺夫出任部长的“经验”等等而更为深刻;每一次思考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这种“英勇努力”只能是贫苦农民对城市工人,即对自己的最可靠的同盟者和领袖的信任。这种英勇努力只能是俄国无产阶级在国内战争中去战胜资产阶级,因为只有这种胜利才能消除折磨人的动摇,才能带来出路,带来土地,带来和平。
如果能通过立即把政权交给苏维埃的途径,实现城市工人和贫苦农民的联盟,这是最好的。布尔什维克会尽一切可能,使革命发展的这条和平道路得到保证。否则,单靠立宪会议本身是无济于事的,因为在立宪会议中,社会革命党人还是可以继续跟立宪民主党人,跟布列什柯-布列什柯夫斯卡娅、克伦斯基(他们比立宪民主党人好在哪里呢?)等等搞妥协的“把戏”。
如果连科尔尼洛夫叛乱的经验都没有使“民主派”学到什么东西,他们仍继续奉行有害的动摇妥协的政策,那我们就要说:没有什么东西会比这种动摇更能破坏无产阶级革命的了。先生们,别用国内战争来吓唬人吧!国内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你们不肯立即彻底清算科尔尼洛夫叛乱,清算“联合”的话,——而这场战争一定会战胜剥削者,给农民土地,给人民和平,开辟一条走向世界社会主义无产阶级革命必胜的道路。
载于1917年9月16日(29日)《工人之路报》第12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34卷第214—228页
注释:
[77]旺代是法国西部的一个省。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1793年3月这里爆发了反对法兰西共和国的反革命叛乱。大多数叛乱者是受反革命教士和贵族唆使的当地农民。——[171]。
[78]9月12日是全俄民主会议原定的开幕日期。会议后来改在9月14日(27日)开幕。——[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