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咕周报 2023.4.12 第五期


一页漫画 撰稿:枸杞


书籍摘抄 撰稿:Arendt
本期摘抄来自安妮·埃尔诺的《一个女人的故事》。
父亲的墓穴已经被挖开了,旁边堆起了一座小土丘。殡葬员把我母亲的棺材抬过来,当他们用绳子吊着棺材找好位置的时候,他们让我走到近前,以便看着棺材下到墓穴中。掘墓人手里拿着铁锹,站在几米远外等待着。他穿着工作服,头戴贝雷帽,脚上穿着靴子,青紫色的脸皮,一脸的沧桑。我想上前和他说几句话,给他一百法郎。我想他可能会拿这个钱去喝酒,不过那也没关系,反正他是最后一个照顾我母亲的人。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无论身在何处心里都总是很难受,常常以泪洗面。当我从沉沉的梦中醒来时,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母亲真的去世了。每天除了做饭、洗衣服等这样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外,我什么也干不下去。有时甚至干着这些活,脑子就乱了起来。择菜后,要想好一阵子才知道该去洗菜了。看书是不可能的。有一次,我去了地下室,看到母亲生前用的箱子在那里放着。我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放着她的钱包和她夏天用的提包,以及冬天用的围巾。我呆呆地站在敞开着的箱子前,感到精疲力竭。到外面去更让我感到难受。我开着车,突然一阵伤感涌上心头,“她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母亲的去世使我用另一种目光来看周围的世界,甚至人们那些习以为常的活动也开始让我不能理解,就连他们选择在哪一家肉店买肉这样很平常的事也让我感到心烦。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便渐渐消失了。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天气还是这样寒冷多雨,与月初我母亲活着的时候一样。而每当我确信自己“没必要”或“不再需要”(为她做这做那)的时候,我的内心就会感到一种失落,感到遗憾,甚至心痛。这个春天,她已经不能再看到了。(现在我才感到一些日常句子的力量,甚至是那些老生常谈。)
书写我的母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我认为母亲没有故事。她总是同一副样子。……她像一部紧张气氛很浓的影片中的人物。我很想抓住那个我不曾了解的女人,那个真正的女人,那个出生在诺曼底的一个小城的郊外,死在巴黎地区一家医院的老年病房里的她。我希望我写出的正好是介于家庭与社会之间,神话与历史之间的事情。我的计划是文学属性的,因为我要在我母亲身上寻找一个真理,而这个目标只能通过文字达到。(也就是说,照片、我的回忆,以及家人的见证都不能给我这个真理。)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我希望保持在文学之下。
1938年,她在复活节的前三天死于白喉,这就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我没有见过面的姐姐。为了能够让孩子过上幸福的日子,他们当时只要了一个孩子。
不久,他们痛苦的伤口逐渐愈合,只是他们依然神情忧郁,每日向“天上的小圣女”祷告。生命重回,到了1940年初,母亲又怀上了孩子,那就是我。我于9月份降生了。
现在,我书写我的母亲,就像该轮到我重新让母亲降生一样。
作为一名文学专业的大学生,我对母亲有一个被净化过的印象——没有喊叫,也不粗暴。我既确信她是非常爱我的,又意识到一种不公平:她每天从早到晚卖土豆和牛奶,就是为了让我能够坐在阶梯教室里听老师讲柏拉图。
1967年,父亲患了心肌梗死,四天之后就去世了。我无力描述这些时刻,因为在另一本书里我已经做过了,也就是说,永远不会有另一种可能的叙述,使用其他的词语,使用其他的语句次序。……
葬礼过后,母亲极度疲惫、忧伤,她难过地对我说:“失去老伴真是太痛苦了。”她继续像以前那样经营着她的生意。(我最近在报纸上读到这样一段文字:“绝望是一种奢侈。”我失去母亲以后,能有时间和办法写这本书,这可能也是一种奢侈。)
她的形象越来越重新变回我童年时所想象的她的样子,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影子笼罩着我。
她比西蒙娜·德·波伏瓦(Simone de Beauvoir)早八天去世。
“亲爱的保莱特,我怎么也不能走出我的黑夜。”

制作速报 撰稿:克勒卡尔
本周我们将第二章插画需求的一半交付画师对接,对第一章第四节进行了修改。《灰舟》第二章中的《石英钟》已经撰写完毕,这篇文章将在一定条件下以不同的姿态呈现自己,欢迎读者们届时探索。第二章的伊格莱尔立绘已经绘制完毕。第二章部分线路的第一节也已经撰写完毕。

背景介绍 撰稿:克勒卡尔
本期内容为城市(封领)提斯特比的介绍。
提斯特比为亚利格尔时期(详见后续介绍)的首都,也是河谷地的经济中心。它位于列克河和列伐河的交汇口、海岸山脉的山谷中。它的徽章是一颗八芒星,城市及封领标志色为蓝色。
受历史原因影响(详见后续介绍),提斯特比的政体为特殊的绝对君主制,但并无直接继承。下一代君主从上一代君主的养子中由上一代君主的大臣们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