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计世界观同人文】《收尾人》(四)


“砰!”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彻训练场室内,仅仅只是这几天磨合训练。黄沛溪就已经把完全握住了我的进攻节奏以及技巧。
眼力这么强的五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借助黄沛溪将我猎刀拨开的力道,我直接持刀的左手切换成反手式,然后借着拨开的力道将攻击势头重新压下去。然而我的做法好像是在她的意料范围之内那般,她提前压下身子准备进攻我的下盘。
如果不是以往战斗带来的经验促使我下意识后退半步,恐怕她这一步就已经得逞了。
不,她已经得逞了。
在我后退半步的同时,她也同时俯身前进甚至她迈开步子比我的下意识后退的还要大一些——如果是真实的生死较量,我的双腿将会在她的下一击被彻底砍断。而失去双腿的那一方将彻底变成他屠宰的羔羊。
“厉害……”
我捏了捏小腿被打击的位置后评价道,而面对我的称赞黄沛溪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感,她只是淡淡的说道:“只是在技巧上略胜一筹而已,况且这还是知道你战斗风格的前提下才做到的。真正战斗的时候,敌人可不会给你了解风格的机会。”
黄沛溪的话让我想起了一开始磨合训练时的情况:她好几次都是因为错估我了力量的缘故导致缴械不成反被缴,甚至有的时候她会打着打着就因为气息喘不上的缘故由攻变为守。
“没错,所以你真的不考虑通过一些强化手术来弥补身体素质方面的短板吗?”
听到我说的话,黄沛溪皱起了眉头但她并没有因此直接不耐烦的直接驳斥,而是用着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对我说道:“怎么,难道手术方面的费用你们这个事务所可以全包?”
“如果你考虑签署长期劳动合同的话,那确实可以帮你报销一部分。事后只需要拿一部分委托报酬来抵押就可以。”
“是吧。”
黄沛溪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道。然而我接下来说的话却好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似的。
“不过我可以代劳支付一部分,这样以来就不是以事务所的名义帮你报销了,而是以我个人的意愿处理的。”
我摊开双手大气的说道。当然了,这并不是虚张声势,毕竟我也很清楚,往后处理都市梦魇级别乃至是都市之星级别的委托,那都必须以事务所乃至协会的名义去接受。
个人的力量在都市中实在是太过渺小,虽然收尾人中有色彩这一顶点位置存在,但即使是这样的存在,他们在处理委托时仍就需要协会乃至事务所的协助。
独木不成林、滴水难成江,是整个都市甚至人类社会的运转法则。
不过黄沛溪好像是会错了我的意,她看的我眼神里面透露出一种令人难以的理解不可思议——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和她的沟通频道在刚刚错开了十万八千里。
“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暂时还没有继续久居在这里的打算。”
我的好意她心领了,但因为她暂时还没有继续久居的打算……
这话总觉得听着有哪里不对啊,好像有些驴头不对马嘴,但好像又没有。
是我房租定的太贵了吗?不对啊,我不都和她说好了,等委托处理完毕后按报酬一定抽成来支付住宿费吗?难道是抽成定的太高了?
不对啊,当时都定好了,而她也觉得很划算所以打算暂住那个房间直到委托完成后。而委托结束后她也不可能打算续租吧,毕竟她还是散户收尾人收入不稳定。她继续久住那里也确实不划算,但既然她知道不划算那为什么要主动提起这件事呢?
她是想让我注意到什么事情吗?注意到她资金不足?注意到她没有在这里继续生活的打算?注意到【我干完这票就打算提桶跑路,不要挽留我】?
黄沛溪为什么要直白的这句话的原因,我直到今天晚上睡着前都没有思考清楚。
不过经此一役,有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募集到同好,摆脱散户身份这件事还是任重而道远的。(虽然实际上我对这件事持无所谓态度就是了)

“你确定这东西能让我们进到拇指的工厂?”
黄沛溪接过刘夜递过来的东西后,将其直接放在光源直射的位置观察着。对此刘夜则是解释道:“这是拇指内部对于信任人员所下放的信物,你手上所拿到的信物在拇指阶级中表示着【士兵】。”
拇指的等级制度自上而下分别是教父、二老板、指挥官、士兵,而如果对照拇指外的体系对应则是:普通收尾人以及普通帮派成员为【士兵】,协会直属收尾人以及帮派要员则为【指挥官】,翼的董事会成员以及协会科长则对应【二老板】
至于【教父】,拇指内部没有任何人敢讨论这方面的问题,但从我个人的推测来看拇指的【教父】应该对标协会部长以及翼的董事主管。
不过都到那一层面了,这也不是我们这些非协会直属收尾人该考虑的事情。就像拇指的士兵从不会思考以及揣测二老板的想法一样。
值得一提的事情是,拇指是不看重收尾人的等级。也就是说哪怕你是一阶收尾人,但只要你不是协会钦定的直属人员,那你就只能是一名【士兵】。
不过这种状况存在的概率很低,毕竟随着收尾人的等级上升其社会地位以及人望也会等同上涨。倒不如说,你之所以能成为一阶收尾人很大的可能就是得到了协会的器重,因此就算不是协会的直属收尾人那也肯定和协会中的要员来往密切。
重视纪律以及阶级的拇指在这方面尤其敏感——他们甚至可能比你自己还要清楚你在拇指中所对应的真实阶级是什么。
“对了提醒一句,你们两个手中的信物是我托人仿制出来的。如果要按照我的方案行动的话,那在行动结束后需要直接销毁。”
“哈?”刘夜的这句提醒如同一击闷棍直接砸在我的脑袋上一样,让我晕乎乎的,“仿……仿制的?”
“没错是仿制的,毕竟我收到的信物只有一个。”
刘夜的大胆超乎了我的想象
“你难道就不怕这件事被拇指察觉后我们集体被肃清吗?”
“戴罪立功就可以,有些决定如果不狠下心去进行,那后续的行动就根本没办法开始。”
哈,只能说不愧是混过帮派的老油条吗?做事总是让机遇和风险并存,要么一步登天要么粉身碎骨——虽然很想说“你这方案有些极端了”这句话,但如果用我的行动方针来处理的话,那可能还要再花几个星期才能进行下一步。
“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吗?”
黄沛溪察觉到我的疑虑然后直言道,对此我则是缓缓叹息道:“我的方案只适用于我一个人单独行动。”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刘夜你有方法那我就只有照做了。”黄沛溪坦率地说道然后收下了刘夜递过来的伪造信物,那怕这件信物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说实话正常的收尾人听到委托会牵扯到五指后要么是害怕的双腿发抖然后拒绝合作,要么是嫌这件委托性价比太低然后撂挑子走人——这就是后巷手指的特权呈现方式之一,正常的收尾人听到往往都是避趋之。
我看向手中的信物,让脑袋呆愣一段时间后我说道:“事成之后介绍介绍仿制这玩意的工坊主呗,就当是不打不相识了。”
“不打不相识……”
“都冒着被拇指肃清的风险参与你们制定的行动了,这难道还不算不打不相识吗?”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嘛。”
刘夜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感觉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具体行动开始定在哪一天?”
“明天,毕竟从这里抵达拇指的工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虽然路上我们有拇指的信物做通行证,但越早解决越能避免暴露的可能。”

回到住所的途中,在路上我看到了一个喝空了的被随意丢到路边的易拉罐。一时间我玩心大发开始用脚踢起这个易拉罐来。
黄沛溪跟在我后面,而为了不让我临时起意的举动打扰到她,我将口袋中房门的钥匙丢到她手里然后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在外面逛一会儿再回去。”
黄沛溪用双手捧着接过了我丢过去的钥匙,然而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现场。她看着手中的钥匙又看了看将易拉罐踮起的我,一时间进入了恍惚状态。
我连续踮起易拉罐两次,当踮到合适的高度时我一个回旋侧踢直接将易拉罐朝黄沛溪所在位置踢过去。然而即便是进入了恍惚状态黄沛溪仍旧下意识地抬起手接住了我踢过去的易拉罐,对此我则是抱着有些想笑的口吻道
“怎么,想起了童年踢毽子的时光了?”
“踢毽子?”
呃,她不会不知道提毽子是什么意思吧。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黄沛溪说道:“小时候确实没什么人愿意陪我踢毽子呢,他们都说这不怎么陶冶心智。”
说完这句话黄沛溪掂量掂量了易拉罐的重量,然后将其抛到空中。她看着易拉罐摆脱重力的束缚飞向天空,然后又被重力捕捉重新坠回地面。而就在易拉罐即将跌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的时,随后传来的声音却是强而有力的踢打声。
易拉罐又重新飞向了天空,只不过这一次它坠回地面时重力牵引它的方向发生了巨大变化。
嗯?等等!怎么这个易拉罐是朝我的脑袋位置飞过来!
“咚!”
我闷哼了一声,而易拉罐在砸到我脑门后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竟然直接落到了我的手上
“呃……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黄沛溪带有歉意的声音传来,而也在这时候我发现自己额头的位置好像沾上了什么东西。我赶忙用中指触碰了一下,映入眼帘的则是透明的,还夹杂着一丝暖意的透明液体。
是易拉罐中残留的饮料吗?我这么想到,然而下一秒事实发生的事情就告诉我,不要对任何可疑的状况都抱有侥幸心理——头顶那强烈的杀意如同恶狼捕食羔羊般,在顷刻间悉数暴露。
来不及规避,我只能强忍着对方手中那柄红色佩刀带来的威慑效果对其展开攻击,我将藏在衣服右手袖口处的尖锥抽出,对准对方的要害位置攻去。
随着我们两个的身形交错,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的交锋结束了。
“噗哇啊!!!”
鲜血从他口腔中涌吐出来的声音明示着交锋的结果
“し协会的人?”
黄沛溪看到对方的服饰开口说道,她的语气中透露出震惊以及疑惑。对此我也是抱有相同的疑惑,不过不用担心很快我们就会从他的口中得知:し协会的人为什么会来暗杀我们。
我来到那家伙身旁,看他胸口处的那道创痕。
伤口的深浅、长短刚好都符合我接下来的情报获取所需要的条件。
根据脑海中曾经的记忆,我直接将左手除大拇指外的其余手指全部插进对方的伤口当中。但伴随对方痛苦的哀嚎以及咳出血痰后,我开口道:“这样就能开口说话了吧。”
“你……你……”
“现在距离后巷深宵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你不配合我接下来的问话。相信我,在清道夫扫掉你的尸体前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听着我说的话,凝视着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如果,如果我配合呢?能不能让我……”
“让你活着?你不会认为暗杀委托失败后你还有回去还有活路可以走吧。”
说到这我用指尖刺激了一下对方体内仍在活跃着的脏器,而随着我的刺激对面痛苦到除了过度喘息外根本喊不出哪怕半个音节。
“乖乖配合能让你少受一点痛苦,这种疼到除了呼吸外一点事情都做不到感觉很痛苦吧。”站在对方的角度考量后的我如此说道,“早死早超生,希望在来生。放心,当你该说的东西说完后我会送你无痛上路的。”
而当我的刺激停止后,他露出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急忙说道:“委托人我不知道!委托人身份方面的事宜都被上了‘锁’!所以不要我是真的说不出来!除非你们有‘妖灵’奇点!”
“直接给记忆上‘锁’吗?好吧,那就退而求其次,你这次暗杀的真实目标是谁?是我还是我身后的那个灰发女?”
男人缓缓抬起手,而指向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身后那位早被我的所作所以及冰冷语气给弄愣住了的黄沛溪。
而经过对方这么一指黄沛溪原本游离的精神也在此刻回过神来:“暗杀我?”
就在男人准备应答的瞬间我直接通过痛觉刺激来防止他说谎话。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依旧点头表示自己的应答的答案没有迟疑,甚至果决了不少。
“最后一个问题。”
一个与我息息相关的问题
“你听说过【赤血目教会】吗?”
…………
我接过黄沛溪的从便利店里面买来的纯净水开始清洗起指尖沾满的血渍,“你应该很清楚是谁雇佣他来暗杀你的吧。”
“……”
这一次黄沛溪陷入了噤默并且她的目光也远没有往常那样坚定。准确来说,是此刻的她好像对原先坚持的什么东西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