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泪同人（三十九）
“选择吧，幻想杀手。你的恋人，还是陷入危险的人们？你要拯救哪一边？”
魔法师透着癫狂的话语如同永不停歇的黑炎，猛烈灼烧上条当麻的内脏，对他的精神进行着不可逆转的摧残。
“时间可不等人，你在这里犹豫下去，只会同时失去两边。也不要指望你的同伴，他在老师面前能自保就不错了。”
魔法师用柔软的指腹抵在锋利的刀尖上，嘴角抑不住地展露兴味高涨的笑容。
同样的道理，上条自然是清楚的，可是这不是在无法同时用到的晚饭食材之间进行选择。哪一方他都无法舍弃。一旦踏出一步，就会有人会变得不幸，无论走向哪一条道路，上条都会后悔不已。
颤抖从脚底爬上来，不同的想法对左右两条腿同时做出指令，它们仿佛要撕裂主人般灌输力量。
“很难选择吧？”
魔法师抬头看向上条，冰冷下水道中明亮的火光转暗，宛若下一秒就会漫起舞步的表情继续为上条的困境添柴加火。
“这种时候试试看用别人的想法怎么样？”
“？”
上条不明白魔法师话语的含义，不过已经走投无路的他恐怕连真正恶魔的建议都会听一听。
朦胧的黑暗攀上魔法师的嘴角，上条隐隐感觉不应该再听下去，可是身体却违抗了大脑的指示。
“那个孩子，你的恋人会希望你选择哪一边呢？”
循循善诱的缓慢口吻瞬间冻结上条的半边身体，一半的想法节节败退。他甚至不需要特意分析佐天泪子会怎么想，绝对的判断就已经变成不可越过的高山，挡住他的去路。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那孩子，但是她一直相信你是个英雄吧。但是她看到的并不是成为她一个人英雄的你，而是为了拯救许多人而努力战斗的你，是吧？”
魔法师从何得知佐天的想法，上条已无暇关注。不管是故意，还是巧合，魔法师所诉之词绝无半分虚假。
佐天泪子是个善良热心的女孩。上条此刻做出的选择，她一定会知道。如果知道她的性命是众多无辜学生的生命换来的，她一定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活在痛苦与愧疚之中。
可是……
“还有……”魔法师收不住高涨的情绪，呼吸短促，声音火热，却在上条的耳朵里变得冰冷。
“……那不止是少女的意愿，也是幻想杀手，你最真实的想法。”
上条不知道魔法师期待他选择哪一边，或许正是不知道，他才会将上条内心的一切都挖掘出来。尽管上条有一辈子被佐天记恨，也希望她平安无事的觉悟，然而在这份觉悟诞生的同时，他开始担心自己是否理解一辈子的长度。人生不是可以存档的游戏，前进的道路永远没有回头的可能性。
无形的力量扼住上条的喉咙，思考佐天的想法差一点让他肯定自己该选择的未来，然而魔法师再次的语言却让他发现，他只是害怕、恐惧、胆小。上条当麻从来都不是一个英雄，他只想理所当然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从少女那里得到的赞誉，让他情不自禁变得想要肯定自己。
如果是英雄的话，如果是她所期待，如果是自己想要得到的肯定。
上条其实一开始就已经选择答案，只是过去的战斗让他无法挣脱——为了更多的人命，舍弃少数的人们不够善良，缺乏人性，却在理性上占据着胜利与正确。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魔法师得到满足，上条脚下缓慢的移动透露出他的决定，还有他的不舍。
“就像我刚才对你说的那样，我只对有趣的事情感兴趣。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杀掉那孩子。以我作为魔法师的荣耀保证。”
上条不知道这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能相信多少，他别无选择。
目送上条飞奔着离开，魔法师熟练地玩着手上的拆信刀，他忽然想到更有趣的事情。
逐渐明亮起来的周围并未驱散寒冷，佐天泪子分不清是身体感官的判断，还是记忆根据周围的情况描绘的感觉。
她刚才隐隐听到上条的声音的耳边，尽管很想告诉他自己的方位，但是声音却再次无法构筑。
轻浮的脚步声接近耳边，佐天这次终于看清魔法师的脸。一尘不染的西方人面孔，配上向后梳的淡金色顺滑头发，想必进军演艺界很容易就能收获一大票粉丝。如果不知道他脸上的灿烂笑容来源何处，佐天也许会对其有好感。
“我刚才设置了传声的魔法，你应该听到他来了吧。”
佐天心脏咯噔，停跳一拍。她虽然希望，但并不觉得上条会找到这里，而且她也不愿意上条因为自己身陷险境。
“后面的话，我没让你听到。”魔法师在佐天身体蹲下，纤细的手指触碰她柔软的胳膊，“简单来说就是，我让他做了一个选择题。在民众的生命和你的生命中选择优先拯救。”
佐天一时间没明白魔法师在说什么，却先理解魔法师此刻在她身边代表着什么——上条选择的不是她。
“没关系的，他和我都明白你希望的选择。他离开的时候表情很痛苦，那份不甘真让我不舍，好像再一次看到。”
触觉依旧没有恢复，但是从魔法师指尖传过来的冰冷一定是真实的。
“……所以我对他说，在他回来之前，我不会杀掉你。”
佐天眼睛顺着魔法师移动的手指看过去，手臂不知为何依然笼罩在黑暗之中，如同潮水般跟着魔法师的指尖缓慢褪去。
然后，抵达终点时——佐天终于知晓身体的冰冷来自何处。
银色的拆信刀刺穿她的手掌，扎在地面上。黑暗盘踞的地方恐怕早已是鲜红一片，惨白的胳膊完全失去血色，几乎变得透明，仿佛她很快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过，你是不是能等到他回来就不一定了。”
魔法师的声音忽然失去感情的色彩，促使佐天心中的恐惧不断攀升，褪去的黑暗宛如要将她的生命沉没一般掩盖上来。
“……让你在这里绝望的等待就太没意思了，不过直接救你又太无趣……”
魔法师陷入两难的境地，宽大的手掌覆盖在佐天的眼睛上，黑暗成为恐惧生长的最好空间，同时任何一点点光明都会让人愿意全力以赴。
“现在的爱情故事似乎都不再喜欢等待的套路，如果其中一方不来的话就自己追过去。你是否喜欢着这样的浪漫呢？”
魔法师淡淡地说着。
“……你希望着什么呢？成为他的助力，让他不要为难，以后继续与他在一起？”
魔法师松开手指，浑浊的光芒落在眼瞳中。
“你那个时候听到了吧？残次品对你的求救。那将是你唯一的机会。”
宛若神父代替神明宣读的誓词，魔法师给予希望。
“去见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