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人的爱与死(下)——法环DLC前的世界观解析·第三部

神与人的爱与死(下)

前文:
3. 百智的世界
在褪色者用灰灭火焰点燃黄金树后,百智爵士有这样一段意味深长的对话:
……知识无穷,但也不尽完美。
也因此,我能一直是“百智爵士”。
试想,这可能与引导很雷同。
在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还有办法维持本性吗?
……想成为埃尔登之王的人啊,你有什么想法?
…識ることに終わりはなく、また完全もない
それ故に私は、百智卿であり続ける
導きも、あるいはそうなのかもしれぬ
その戦いが終わるとき、我らは我らであり続けるものか?
…君は、どう考えるね。エルデの王に、ならんとする者よThe pursuit of knowledge is without end, for knowledge is never a thing complete.
Thus, I maintain the mantle of All-Knowing.
Perhaps the same could be said about guidance.
Who's to say whether we'll remain who we are, once the fight is finished?
What do you think, as one who aspires to become Elden Lord?
在百智看来,人类生存的意义在于追寻不可即之物的“过程”,而非“结果”。承认不可达成的目标、不可接触的上位者的同时,也明了了自己的本分和使命。他将追求知识与引导相比较:正因为知道自己无知,所以才会去追求全知。而正因为早已破碎的引导无法使褪色者成王,所以人才会去渴求艾尔登法环。这是在永远的争斗中持有自我、获得使命与意义的生存之道。
而“知识无穷,因而自己可以一直是“百智爵士”的话语,还暗含了另一层含义:一个人不需要真的全知全能,只要他比其他人知道得都多,那么他就可以是“全知全能”的。————那么一个人只要比其他人都有权势呢?是否无论有没有登上王座,他都可以成为王一样的存在呢?是否这就是他说出“达成这些伟业的,不必是我本人”的原因?

所谓的知,指的是认清自身的无知,
以及认清知识无穷。
然而当基甸接触到玛莉卡女王的遗愿后,
不禁感到恐惧──
他看到了那不可能存在的终点。(这段中文翻译有待商榷,あるはず是“应该有(存在)”的意思,あるはずのない和英文的“should not be”都表达的是“不应该存在”,表达的是百智对终点的一种主观态度,而非这个终点客观“不可能”存在。)知とは、自らの無知を知ることであり
知ることの終わりなきを知ることである
だが、女王マリカの遺志に触れた時
ギデオンは恐れてしまった
あるはずのない終わりをKnowledge begins with the recognition of one's ignorance. The realization that the search for knowledge is unending. But when Gideon glimpsed into the will of Queen Marika, he shuddered in fear.
At the end that should not be.——“百智铠甲”说明文字
我们不知道拥有两个大卢恩的百智是否曾觐见过玛莉卡,又或者正是他四处探求的知识成为了他的诅咒。他见过孤注一掷向黄金树宣战的拉卡德败者食尘,他见过本有资格成王的褪色者,不堪重负,在终点前倒下,他见过曾经是同志的先驱们在引导的尽头反目成仇,他见过神的可怕的自毁遗愿——他成为了一个决定论者。他不敢去想象,一个神可以死去的世界,一个无尽而破碎的庇佑终结,一段充满未知和恐惧的自由开始。
就像血源诅咒中的格曼一样,在上位者彼此倾轧争夺的游戏中,百智选择了成为这种混乱秩序的维护者,成为一个看向过去而不是未来的人——哪怕他本拥有创造未来的资质。而献身这种秩序所换得的利益,则是某种凡人之上神明之下的特殊身份:这个混乱世界一切秘密的知晓者,某种智识和力量的权威,操纵他人为自己效命、同时生杀大权在握的特权者。一个没有王冠、没有王座的王。
所谓“保有自我”,不过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特权的借口和幌子。圆桌同志互帮互助,互通有无,只是他利用他人为自己打探情报,获取力量的巧言令色罢了。
……哦哦,原来啊!米凯拉果然在鲜血君王的身旁吗?
你啊,这可是天大的情报,
圆桌厅堂,不,该说是我个人该知道的,这是最后一件了。
那条线索总算明朗了。
…おお、そうか!やはりミケラは、血の君主の元にいたか!
君、それは素晴らしい情報だ
円卓が、いや私が識るべきすべての、最後のひとつ
その手掛かりが、ようやく明らかになったのだからなAhh, I see! So Miquella was with the Lord of Blood after all! That is some fine intelligence indeed!
With it, the final clue has been brought into the light.
One of the last few pieces the Roundtable-- I need, to put everything together.
在有所为和无所为之间,在to be和not to be之间,百智选择了后者。他可以无数次向知识伸出手,但永远不会、也不敢向命运出手。他等待着,也暗中操纵着,那些前仆后继追逐法环的褪色者,被误导远离艾尔登王座,被半神们挫败,被叛律者猎杀,被他的爪牙们谋害——他等待着他们黯然离去。
当那个敢于挑战命运的褪色者点燃黄金树,来到艾尔登王座前,百智陷入了恐慌和恼怒。新时代真的要来了,可他已经走不出、也离不开旧时代了。
我认同你的意志,
但要你得偿所愿是另当别论。
因为玛莉卡女王希望我们做的,是维持现状,不断挣扎啊。
その意志はよい、だが、達せられるべきではないのだよ
女王マリカは、私たちに望んでいるのだ
ずっと、足掻き続けることをねI commend your spirit, but alas, none shall take the throne.
Queen Marika has high hopes for us.
That we continue to struggle. Unto eternity.
……我全都知道。
褪色者无法成为王,即使是你也一样。…人类,杀不了神。
…私は、識っているぞ
褪せ人は、王とはなれぬ。たとえ、君であっても
…人は、神を殺せぬのだI know...in my bones...
A Tarnished cannot become a Lord. Not even you.
A man cannot kill a god...
——“百智爵士”基甸·奥夫尼尔
被困在这个时代的,还有混种铁匠修古。就像《肖申克的救赎》,在漫长的为奴岁月后,他已经无法脱离被赋予的使命,也无法脱离那奴役他、诅咒他的秩序和权威。自由的光芒,对他而言已经过于耀眼了。但比起百智的虚伪,修古更为坦诚:
……用我锻造的武器杀害神祇吧。
那就是我的生存价值,
也是我向玛莉卡女王立下的誓言。
…儂の武器で、神を殺してくれ
それが儂の、生きたすべて
そして、女王マリカとの誓約なのだUse my masterpiece to slay a god. That is all that I have lived for.
And my promise to Q-queen Marika.得到自由,反而更加残酷。
我待在这地方,锻造弑神武器——
为此而生,也为此而亡。
除此之外,哪有什么目标?
自由など、今更残酷なことよ
儂はここで、神を殺す武器を打つ
そのために生き、そして滅びる
他に何があるものかWhat use have I for freedom now? I smith weapons to slay a god. I have lived, and will die, doing so, upon this spot.
Is there any other way?——“铁匠”修古
正是“双指和黄金树早已毁坏”的事实前提,使得神的意志无法直接传递给人,也令不同人对玛莉卡遗愿的产生诸多看似矛盾却实际统一的表述:
玛莉卡希望褪色者能杀死“神”——既是自己,也是艾尔登之兽。这是玛莉卡在砸碎法环后,所希望的最终的“结果”,也是从一而终、不曾改变的终极目的。她渴望无尽的争斗中的牺牲,会将力量献祭给某位能给一切画上句号的真正王者。那位王者将带来改变,无论怎样的改变。
半神啊,我可爱的孩子啊。
你们能成为任何存在──
能成为王者,也能当上神祇。
但是当你们没有成为任一存在,就会被抛弃……
并且,成为祭品。
Hear me, Demigods. My children beloved.
Make of thyselves that which ye desire. Be it a Lord. Be it a God.
But should ye fail to become aught at all, ye will be forsaken.
Amounting only to sacrifices...——玛莉卡箴言
为了达成目的而需要献上的牺牲,在一些半神和褪色者看来,是神对生命尊严的践踏。
黄金树给与褪色者赐福,
但和受到指引,随之肩负的使命相比,那赐福实在过于渺小……
因此褪色者渴求力量,也被迫如此。
如同当年艾尔登法环破碎之时,拥有大卢恩的君王面临的窘境。
被迫抢夺彼此分得的力量——吾王对此气愤非常,无法接受如此肤浅的行为。
既然黄金树,也就是神祇有意糟蹋我们,
那么,即使要犯下叛律的亵渎之举,我们也要揭竿而起,维护尊严。
黄金樹は褪せ人に祝福を与えた
だがそれは、導きの使命に対して、とても小さい
…故に、褪せ人は力を漁り争う。そうすることを求められる
かつてエルデンリングが砕けたとき、大ルーンの君主たちが求められたように
我が王は、それに憤った。分け与えられたものを漁りあう、そんな浅ましい生き方など、受け入れられぬと
黄金樹が、神が我らを愚弄するならば、
背律の冒涜を犯してでも、尊厳の反旗を翻すThe Erdtree blessed the Tarnished with grace. But it was all too meagre, in the fate of the enormity of their task. The Tarnished were forced to scavenge, squabbling for crumbs. Like the shardbearers, vying for power in the wake of the Shattering. Our Lord, indignant, had refused. To scurry about, fighting over what miserly scraps they allow us. If the Erdtree, and indeed the very gods, would debase us so, then we are willing to raise the banner of resistance, even if it means heresy.——塔尼丝
而在百智看来,既然引导早已破碎,维持玛莉卡所造成的“现状”就是答案:让褪色者相互猜忌、彼此争斗,将既无王也无神,法环支离破碎的现状维持下去。没有完整的法环,就没有无上意志对交界地万物的完全掌控。退而求其次地,人类的意志也可以在混乱和争斗中展现。因为他知道,玛莉卡就是拉达冈,要打倒旧王等同于向神开战——而人是无法杀神的。也可以说,百智有意曲解了玛莉卡的遗愿。在这看不到可能性也难以想象的无尽的弑神之路中,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存哲学:沉默的神明之下,纷纷的众人之上,在破败乱世中,抛弃了为王要肩负的使命,却能像王一样肆意杀伐的“代理人”,圆桌的“土皇帝”。
这就是百智的世界。——在英文文本中,这个战技叫“Knowledge Above All”,也正应了我们一开始所分析的:你无需追求金苹果,只需要劝退追求金苹果的人。
既然那些人是遵从义父的命令,引发那桩惨剧,
那么,义父哪有正义可言?
义父曾说过,只要他当上艾尔登之王,
在他的治理之下,弱者将不再受欺凌——
难道那句话是谎话?——涅菲丽·露。
无论是什么导致了双指和黄金树的毁坏,神的王座——法环依然存在,那引来纷争的金苹果、遥远的赐福的召唤依然存在。因此,褪色者们一次次苏醒,一次次踏上没有结局的引导之路。
一切的真相,也许在旅程开始之初就告诉了我们,只是彼时我们还无从领悟。

细瘦如骨的尸蜡化手指,
是意图帮助后进的前人所留下的物品。骨皮に痩せ細った、死蝋の指
後人を助けんとした先人たちの遺物A finger of corpse wax, so emaciated the bone is visible.
It is a relic of those who came before, left to help those who would come after.

赐福记忆
将步入死亡的褪色者引导至交界地──
那最一开始的赐福记忆。
能传送到最后停留的赐福,
但会失去所有的卢恩。不过周而复始罢了──
觐见艾尔登法环吧、成为艾尔登之王吧。祝福の記憶
死せる褪せ人を狭間の地に導いた
最初の祝福の記憶
すべてのルーンを失い
最後に訪れた祝福に移動するそれはただ、繰り返す
エルデンリングに見えよ。エルデの王になるがよいMemory of Grace
The memory of first grace, which once guided bygone Tarnished to the Lands Between.
Lose all runes and return to last site of grace visited.It is merely a cycle.
Stand before the Elden Ring. Become the Elden Lord.
归根结底,我们要回答的只有一个问题:褪色者来到的当下,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这不再是一个等待新王再续丰饶的世界,只是一个希望破灭,神明弃之如废土的世界。向导弃置了它的使命,黄金大地如百足死而不僵,生命在名为永生的牢笼中挣扎。
再来看苏醒之初,死去的指头女巫为我们留下的建言:
即使引导早已破碎,也请您当上艾尔登之王。
因为双指的毁坏,继而引导破碎,也意味着褪色者无法再依靠引导而成为王。即便如此,无缘与我们一同踏上征途的女巫依然如此期望着。
因为人还拥有希望,还拥有自由的意志。
我们扮演的褪色者终究在某一个节点抛弃了双指的引导,也抛弃了荣耀,选择了对抗未知与勇气,走上了从未有人踏上的道路。
我们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它渴求已久的——结局——亦是新的开端。
人们从中看见了不同的含义──
重罪、毁灭、时代的终结,
也或者是开端。人々はそれに様々な意味を見出す
大いなる罪、破滅、時代の終わり
あるいは始まりをThoughts on what the weapon portends are many and varied. Some consider it the mark of a great sin, or a sign of great devastation. Some think it as the end of an age, while others; the beginning.——“神躯化剑”说明文字
4. 玛莉卡
自游戏发售之初,贯穿全篇却始终云遮雾罩的玛莉卡就争议不断:玛莉卡究竟想做什么?她想要什么?她做了什么?为什么砸环?拉达冈和玛莉卡是一条心吗?玛莉卡究竟是好还是坏?
有人把玛莉卡描述为一手操控大局的阴谋家,有人说她是反抗无上意志的先锋。
玛莉卡既不好也不坏,就像人类一样。
她有超乎凡人的力量与神性,也有凡人一般的短视与贪婪,是如同希腊神话中悲剧英雄一样的角色:因为超人的功绩而伟大,又因致命的缺点而自我毁灭。
而她最大的错误不在于砸碎法环,而在于封印命定之死。一个在开启统治之初,就动摇根基的无可挽回的错误。
玛莉卡并非不曾意识到黄金律法的极限,她不是不曾思考:生命如果剥离了终点,意味着枯竭还是永恒。死亡的重要性,生命迎来完结的重要性,在黄金律法对交界地漫长的统治世代中,逐渐显现。
她放逐过自己的王,盼望有朝一日褪色者会以某种更完美的方式展现法环。先祖之民的信仰显然给过她启发,那对丰饶与腐败的儿女——米凯拉和玛莲妮亚,是双生的律法。比生命与死亡的对立更为柔和,却可以为生命带来新的诠释——在嫩芽之上萌发,也在腐败之上萌发,就像祖灵一样。
米凯拉抛弃了黄金律法基本主义,因为那无法治愈妹妹的宿疾。玛莲妮亚抛弃了腐败眷属,用流水剑法抑制腐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流动与变化的哲学,与黄金律法确实格格不入。为了亲情,为了自我,也是因为自由意志的存在,黄金律法因为种种缘由而无法完美。
最终一切被一个弃置地底,不受赐福,因为不被认可而扭曲了心性的噩兆之子,彻底摧毁。
为了弥补原初的过失,玛莉卡倾尽一切,最后满盘皆属。
生命因死亡而完整,而不因神的引导而完整。
自由意志永存,因而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
玛莉卡,也是万物之一,她也可以选择。
于是她砸碎了法环,这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作出选择,也是最后一次。
她选择了结束。

始有一如,“独一之神”,其名在世间称为伊露维塔。
精灵,一如的首生子女,永生永世热爱星光,它们的美丽并不凋谢或者消逝。
人类,次生子女,一如赐给了他们决定自己命运的自由,还有一样奇特的礼物——死亡。随着时间流逝,连众神亦会嫉羡。
——J.R.R.托尔金《精灵宝钻》

5. 爱与死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话题,米凯拉和整个交界地历史、世界当前面貌所相关联的事件。以及许多关于爱和死的故事。
结合诸多文本来看,圣树本身的故事其实已经是宣告“无疾而终”了。DLC作为一个庞大篇章的“expansion”来说,圣树本身的可延伸性已经不大。
但这并不代表米凯拉对于本篇叙事或DLC而言没有核心支撑的意义。
1)米凯拉的日蚀
米凯拉与葛德文似乎相交甚笃。不仅在圣树可以看见疑似葛德文的青年与双子相拥的雕像,葛德文成为死王子后,米凯拉也多次为他祈福,甚至为了令他复活再世而不断努力。
我们在索尔城的尽头得到圣树的另一半符节时,能听到旁边的幽灵这样一段独白:
……万分抱歉,米凯拉大人。
太阳还未受到侵蚀,都怪我们的祈祷过于无力。
您的友人还是无魂的状态……
……我可能无缘见到……您的圣树了……
索尔城本身正是以带着日蚀纹的徽章为标记。
日蚀,在交界地象征着绝望、灾变:

索尔城收藏的宝剑,
以受侵蚀的失色太阳形象制成。
“传说中的武器”之一。
索尔将其视为绝望的象征,
以及须敬畏的对象──
人在面临绝大的恐惧时,无法视而不见。ソールの城砦に所蔵される宝剣
蝕まれ、色を失くした太陽を象ったもの
「伝説の武器」のひとつ
ソールでは、それは絶望的畏敬の対象である
人は、大いなる恐れから、目を背けることができないStoried sword and treasure of Castle Sol that depicts an eclipsed sun drained of color.
One of the legendary armaments.
In Sol, the sight of an eclipse inspires a dreadful awe, preventing an onlooker from averting his gaze.
在宫崎英高挚爱的漫画《剑风传奇》中,“蚀之刻”是在太阳死去(日蚀)之时,通过大规模的血祭,见证“神之手”诞生的血腥仪式。第五次蚀之刻,就是作为人类的格里菲斯死去,重生为第五位神之手——“暗之翼”费蒙特。
类似的,游戏中与日蚀相关的物品,也寄寓着“重生”——尤其是“无魂半神的重生”的愿景。索尔城城墙顶幽灵的祈祷正是此意。日蚀小教堂中也有幽灵说道:
……噢,太阳啊!索尔的寒冷太阳啊!
请您接收侵蚀吧,
让无魂的尸骸,得以再世……
除此之外,日蚀也与各地的“漫步灵庙”以及守卫在侧的“灵庙骑士/士兵”相关。

盾面绘有受蚀太阳的金属制大盾。
没有头颅的灵庙骑士们持有的武器。
据说受侵蚀、失去色彩的太阳
是无魂半神的守护星,
能保护骑士们远离命定之死的影响。蝕の太陽が描かれた、金属の大盾
首のない、霊廟騎士たちの得物
蝕まれ、色を失くした太陽は
魂無きデミゴッドの守護星であり
彼らを、運命の死から遠ざけるというMetal greatshield painted with a sun in eclipse. Carried by the headless mausoleum knights.
The eclipsed sun, drained of color, is the protective star of soulless demigods. It aids the mausoleum knights by keeping Destined Death at bay.

金属制中盾。
和鸢形盾相比,较容易使用。
无魂半神沉眠在漫步灵庙之中──
据说受侵蚀的太阳是无魂半神的象征。金属製の中盾
カイトシールドに比べ、扱いやすい
魂無きデミゴッドが眠る、さまよう霊廟
蝕まれた太陽は、その象徴であるというA medium-sized metal shield. Easier to handle than a kite shield.
The sun in eclipse is said to be the symbol of the Wandering Mausoleum where the soulless demigods slumber.
然后线索似乎到这里就断了,因为游戏中对于太阳的着墨实在过于稀少,如果在这就强行关联太阳城盾以及食粪者的铠甲的零星描述,也不能提供什么有效思路。
但实际上游戏已经从另一个角度为我们讲述了日蚀,以及它的真实意义。那就是黑月。我们先从结论开始,再向汇聚点一步步分析。
蕾娜菈一阶段战斗中,不断重生的学徒们唱着这样一首歌:
依偎吧、安睡吧,
蜷曲母亲的琥珀里;
安睡吧、诞生吧,
降生母亲的黑夜里。
ぐっすり寝なさい、固く抱き締められながら
母様の琥珀より
ぐっすり寝なさい、生命(いのち)を見つけて
母様の本影より
Sleep tight, bound tight
by Mother's amber.
Sleep tight, find life,
in Mother's umbra.
这里依然出现了一处中文的漏译/错译,英文中的umbra,指本影(日文也作“本影”)。“本影”也就是月球或地球遮住太阳光源时,所产生的影子中完全暗的部分。当地球进入月的本影,就会发生日全蚀。

在雷亚卢卡利亚,盛行的是月心说。前面提到过“三相女神”,对于月而言,卡利亚王室成员的不同象征,代表着“月向交界地展现自己、作用于交界地”的不同方式,也可以看作是月的不同化身。当月的“本影”笼罩交界地,日蚀发生,同时也诞生了“月”的一个特殊月相/化身——诺克史黛拉曾经追随的“黑月”。追逐日蚀,也等同于追逐黑月的力量。


月心说假设下地日运动轨迹以及月球天球可参考该视频:

不断重生的学徒们的眼眸呈现出双色的嵌合:一半是代表着黄金和赐福的金色,显然是琥珀卵所赐。一半更为幽暗,介于黑色与某种深蓝色之间。这另一半的眼眸,也许正代表着黑月。

……事情发生之后,雷娜菈大人仰赖着拉达冈大人赠予的琥珀卵,度过每一日。
将自己的一切奉献在不容于世的法术上——那恐怖无比的,重新诞生的秘术。
——“结缘牧师”米利耶
雷娜菈试图掌握的秘术,“重新诞生/産まれ直し”,应当理解为同时包含了琥珀卵以及黑月的力量——因为永恒之城的大逆不道,触怒无上意志,从此消失的黑月。也因为这禁忌的过去,在外人口中,这是“恐怖无比的、不容于世的法术”。
“绝大的恐惧”(日蚀钩剑)、“恐怖无比”(重生秘术),黑月残留在人们记忆中的印象总是与恐怖相关。也许是太阳被月彻底遮蔽的至阴之刻,那无边际的黑暗,巨大无光的星空,生命因失去阳光而凋敝所而带来的本能的恐惧。没有任何生命——包括黄金树,能在这样的世界生存,而这也是黑月触怒无上意志的根本原因。
可是蕾娜菈为什么会有黑月的力量?黑月的重新诞生有什么特别之处?
2)满月与黑月
观星少女的传说告诉了我们蕾娜菈的过去,她在少女时追逐星星,遇见并成为了满月:
观星少女仰望夜空步行,度过一段不停追赶星星的旅行。随后她遇见了满月,成为女王
星見の少女は、夜空を見上げ歩いた
ずっとずっと、星を追って旅をした
そして満月と出会い、女王となったThe young astrologer gazed at the night sky as she walked. She had always chased the stars every step of her journey. Then she met the full moon—and, in time, the astrologer became a queen.
在索尔城内,我们可以获得一副画作《魔法师》,并用画作在巨人山顶,一个望向东方月亮的幽灵处,得到大风帽:
比头部还要大上许多的大风帽。
在得知追求许久的真相后,
能用来穿戴、等待死亡的防具。
能提升智力与信仰,但会降低血量。
啊,年幼的蕾娜菈,
她真的仰望过这轮月亮。頭よりも遥かに大きいフード
追い求めた真実に出会ったとき
それに包まれ、死んでいくための装束
HPと引き換えに、知力と信仰を高める
ああ、幼きレナラは
確かにこの月を見上げたのだHood far larger than the head it is meant to cover.
A burial shroud of sorts for those who discover, at long last, the truth they sought.
Increases intelligence and faith to the detriment of HP.
"Yes, surely this is the moon that young Rennala gazed upon."
根据游戏的设定,画作的画家“会画下那些消逝的人物,以及最后一刻的景象。” 因此大风帽的描述也反映了画作的内容。然而无论画上画的,还是幽灵所面对的,都是一轮上弦月。一半皎洁,一半黑暗。
“满月”蕾娜菈曾经遇见的是一轮半月,这是这段剧情要传达的全部。

事实上,除了法术外观以外,我们在游戏的任何地方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满月”。与“满月”雷娜菈一战,我们看到的是水面上升起的半月——它和自己的倒影组成了一轮满月。甚至在群星结局里,菈妮的暗月(被描述为“黑暗满月”)也是一轮水面升起的半月。

游戏中关于卡利亚王室成员的文本多次提到,月亮是需要“引导”而后“遇见”的,而不是抬头即见的。继而,这种“遇见”会影响观看者将成为哪个化身。
透过母亲蕾娜菈的引导,年幼的菈妮遇见了月亮──
那是一轮冰冷又黑暗的神秘月亮。母レナラに手を引かれ、幼いラニが出会った月
それは、冷たく暗い神秘の月であった
This moon was encountered by a young Ranni, led by the hand of her mother, Rennala. What she beheld was cold, dark, and veiled in occult mystery.——“菈妮的暗月”说明文字
月光祭坛,在正东和正北方向各有一轮月亮,这是游戏中唯一可以在北方看到月亮的场所。北方月亮是一轮模糊的半月,这轮半月与大教堂的观星台、大书库甚至卡利亚城寨的王室赏月地,都并列在一条向北的直线上。北方月亮出现的独一位置,其特殊的方位,模糊的形影,观星台的布置,都更像是因某种“观测”仪式的需要而存在的幻象——比如说,新的王室成员“遇见”自己的月亮的仪式。

事实上,卡利亚王室成员经由引导所“遇见”的月亮,更多是“心中的月亮”,现实中,她们看到的都是如同巨人山顶的、月光祭坛北方的同一轮半月。就像罗夏墨迹测验,一个人的潜意识、内在的人格,会决定她的“心中所见”,并由此投射到未来的实现——成为现实,也就是对预言的自我实现。
根据所看见的那半边月亮,心智会补全另外的一半。蕾娜菈看见了有光的一半,成为了满月,菈妮看见了无光的一半,成为了暗月。“满月”、“暗月”——甚至“黑月”,都是一种有意或无意的选择。
这就是让人“追求许久”、“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真相。(也影响了索尔城的命运,后面再展开。)
伊吉和蕾娜菈都曾提到的,菈妮“走上神人的黑暗道路/神人たる暗い道を行くと決めた/chose the dark path of the Empyrean”,也包含了菈妮“遇见”暗月,继而决定成为暗月的含义。相应的,在月光祭坛的东部,是一轮暗月,这是预言,也会是未来和现实。
——就像印度教中的迦梨(Kali)女神——她是雪山神女帕尔瓦蒂(Parvati)为了斩杀恶魔而成的化身。帕尔瓦蒂是象征着美丽与生育的“母亲神”,但迦梨却是凶暴、高举武器和人头、象征着死亡和重生的黑暗女神。在游戏中,同为月的化身,可以选择现身为高贵而优雅的“满月女王”,也可以是神秘而不详的黑暗魔女。


蕾娜菈所持有的黑月的力量,不在于得到,而在于选择。
3)重生的本质
我们重新检一下“完整的”重生仪式所需:
琥珀卵+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泪滴幼体+黑月的力量
前两者的功能与关系是十分明确的。黄金树的琥珀为黄金树的古老露滴(红、蓝、绿琥珀链坠)。星星的琥珀则是辉石。无论是哪种琥珀,它代表的都是“生命碎屑”——不同形式的生命:
金色琥珀蕴含古老生命碎屑拥有的力量,
以此类推,辉石也蕴含星星生命碎屑所拥有的力量。
你要记好:辉石魔法意在探索星星以及星星的生命……——“魔块魔女”瑟濂对话文本
这些生命碎屑,如果缺少了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的赐福,是无法形成完整的生命的。即便从中重新诞生,得到的也是转瞬即逝的脆弱生命,学徒和柏克都是如此。
满月女王”蕾娜菈抱着的琥珀卵。
无缘诞生的半神拥有的大卢恩。
能让“重新诞生”变得完整。
蕾娜菈的那群重新诞生的孩子,
全部都相当脆弱,而且短命──
原因就出在那不完整。満月の女王、レナラの抱く琥珀のタマゴ
産まれなかったデミゴッドの大ルーン
「産まれ直し」を完全なものにする
レナラの、産まれ直した子供たちは
皆脆弱であり、また短命である
それは完全ではなかったのだAmber egg clutched by Rennala, Queen of the Full Moon.
Great Rune of unborn demigods.
Perfects those who have been born anew.
Children born anew by Rennala are all frail and short-lived. Imperfect beings, each and all.——“无缘诞生者的大卢恩”说明文字
泪滴的第一特质,就是模仿。因此它给与了重生者重塑自我的机会,按照心中所想重生自己的面貌和能力。
称作银色泪滴的变形生物,其中的核心。
介于生物与非生物之间的物品。
能用在“满月女王”蕾娜菈拥抱的琥珀卵,
驱使其中蕴藏的“重新诞生”力量的材料。銀の雫と呼ばれる、変態生物の核
生物と物質の中間にあるもの
満月の女王レナラの抱く、琥珀のタマゴ
その秘めたる「産まれ直し」の素材となるCore of a creature of mimicry known as a silver tear.
As much a substance as it is a living organism.
Material required by the amber egg cradled by Rennala, Queen of the Full Moon, to birth people anew.——“泪滴幼体”说明文字
卡利亚城寨背后的墓地,一群守墓的白金之子中,能找到《再世》一画的画家位置,画家面朝着大书库的方向,灵魂消散后,可以得到年幼学徒一套和泪滴幼体。卡利亚王室,学徒,泪滴,“重新诞生”的相关要素都在此有所暗示。也间接告诉我们,诞生白金之子的“波纹”/“初始泪滴”,和永恒之城的“银色泪滴”同源。而《再世》画作本身所在地,画家的破屋,则是被砍掉的银色泪滴支线——永恒之城相关内容的任务起始点:

银色泪滴废案,这条支线原本设计为仿身泪滴“阿史米”以强大的力量为交换,劝说玩家吸收自己。它意图成为“黑夜之王”,但最后不得不与玩家对决,战败而亡。打败阿史米后,玩家才能获得传奇骨灰“仿身泪滴”。
我们前面曾经引用过,曾经的永恒之城,“无数的星星跟随着诺克史黛拉的月亮。/ノクステラの月は、無数の星を従えていた。/The moon of Nokstella was the guide of countless stars.” 就像如今的艾尔登之兽是群星的“巨引源”,引导着群星的命运。曾经的诺克史黛拉的黑月,也是同样的存在。对于永恒之民而言,黑月就是命运的主宰。
失去了黑月,也失去了命运的诺克斯人,一直试图用泪滴通过“模仿”而达到黑夜之王的再世。
泪滴废案中明确提到永恒之城是泪滴的故乡。诺克斯人是流动着“冰冷的血液”(黑夜女巫与剑士的傀儡)的“外来者”,这种冷血的特质,可能正是这一族使用泪滴复制生命、继而造王的起源。
然而,泪滴可以模仿外形和能力,却无法模仿心智和灵魂。也或许正因为此,王也没有再世。
银色泪滴会模仿其他生物,
据说模仿的尽头会转为再世,
终有一天会化身成王。銀の雫は生命を模倣する
模倣はやがて再誕となり
いつか、王になるのだというThe Silver Tear makes mockery of life, reborn again and again into imitation.(英文似乎存在误译,理解反了重生和模仿的先后顺序)
Perhaps, one day, it will be reborn a lord...——“银色泪滴空壳”说明文字
能模仿召唤者的模样,进行战斗的灵魂。
然而无法模仿召唤者的心智。
此为永恒之城意图造王时,所留下的产物。召喚者の姿を模倣し、戦う霊体
ただし、その意志までは模倣できない
永遠の都が、王を創らんとした遺物であるThis spirit takes the form of the summoner to fight alongside them, but its mimicry does not extend to imitating the summoner's will.
Mimic tears are the result of an attempt by the Eternal City to forge a lord.——“仿身泪滴”说明文字

“阿史米”曾提到过,永恒之城中存在“我们泪滴的摇篮”“等同生母的特殊大圣杯/A mother chalice”“它蕴含着伟大群星的奇迹/It's suffused with the blessed wonders of the stars”。
虽然这个“圣杯”在正式版中已不存在,但两座永恒之城中都会发现若干有意识、有生命的巨大泪滴球体,不但它们的外形让人联想起黑月,而且似乎能“产下”众多银色泪滴,被打倒后,还会留下泪滴幼体。
这些球体主要分布在永恒之城的多个大型礼堂中,诺克史黛拉最高处的一间的礼堂里,还藏着“诺克史黛拉之月”护符,这种地点上的呼应也可以看作是某种关系性的体现。值得注意的是,泪滴球体近旁还会有黑夜女巫礼拜。

作为最高阶圣职,黑夜女巫侍奉的应该也是至高的对象。这些巨大泪滴球体可能正是诺克史黛拉的黑月的仿身体(参考交界地其他的幼体掉落,都是仿身体),它们模仿或延续了一部分黑月的功能。
虽然剧情已经无法进一步考证,但比较合理的猜测有二:1)废案中的“大圣杯”与巨型泪滴球体有强关联;2)泪滴与星星生命,甚至白金之子,都可以追溯到某个相同的源头,不仅因为半无机物半生物的同质性,还因为可“孕育”生命的潜能。
作为辅助论据,追随星星的古老魔法师/源流魔法师,向往着星星生命,想成为“星之子”。星星生命的碎屑——辉石,就成为了灵魂的容器。当瑟濂把源辉石交给我们时说道:“这就是我/my very being”——简而言之,源流魔法师对于生命的认知在于灵魂。在灵魂得以长久留存后,肉体的生死都是身外之物。
放大看,瑟濂的源辉石核心处有一个清晰的胚胎状物——就像泪滴幼体一样。

“总有一天,我们这群弃子,也能成为闪闪发亮的星之子。”——瑟濂对话文本
古老的魔法师为了将源辉石化成自己的灵魂,会用这把刀划开心脏,接着步入死亡。
古い魔術師は、この刃で心臓を切り裂く
そしてそのまま死んでいくThe old sorcerers would slice open their hearts with these blades to imbue a primal glintstone with their soul, and thus did they die.
魔法师瑟濂体内的辉石。
已有一半化为生命体,
也能看见类似血管的物体。
所谓的源辉石,是魔法师的灵魂。
在旧身体死亡之后,
将源辉石移植到调性合拍的新身体上,
魔法师就能复活。魔術師セレンの体内にあった輝石
半ば生体化し、血管の類が見て取れる
原輝石とは、魔術師の魂である
その古い体が死した後に
相性の良い、新しい体に移植すれば
魔術師は再び蘇るGlintstone from within the sorceress Sellen's body.
Seemingly half-alive, blood vessels are visible within.
In essence, a primal glintstone is a sorcerer's soul. If transplanted into a compatible new body after their original body dies, the sorcerer will rise again.——“瑟濂的源辉石”说明文字
然而,在交界地的历史中,同源的二者的发展方向产生了南辕北辙的区别,一个成为灵魂的受体,一个成为肉身的受体。也基于此,同出自泪滴的白金之子,受到了学院为代表的、信仰星星的魔法师,包括杜鹃骑士的迫害。原因是白金之子“不是正常的生命”(白金壶)。
另一边,我们综合对星星生命的理解,重新回到对黑月的探讨上。
如同杜鹃骑士所窥见的,无论是星还是月,对于魔法师而言,肉体都“不过是短暂的停留点”(杜鹃筒形外衣),他们更看重灵魂的永生。比如,双方都沉迷于结晶人半无机物体制(爆散结晶,结晶连弹),卡利亚王室甚至与其领导者结盟,请其教授法术(天降魔力,飞散结晶)。
而源流魔法师背弃卡利亚,用星星生命——辉石作为“魂器”,可以看作“不依靠月的引导而获得灵魂不朽。”也可以理解为,“在没有月的条件下获得灵魂不朽”。
星与月的分道扬镳(卡利亚式奉还),可能正是黑月长久的消失令观星者失去了信仰和敬畏。
辉石魔法师是观星者之末,
卡利亚对此难以忘怀──
即使事到如今,命运已经不与星星同在。輝石の魔術師とは、星見の末であり
カーリアはそれを忘れない
今はもう、運命が星と共にないとしてもGlintstone sorcerers are the descendants of astrologers, a fact that the Carians remain aware of. Even if their fate has been long severed from the stars.——
反观诺克斯人:
他们最大程度开发了与星星生命同源的泪滴,去模仿一切生命,甚至尝试重生自己的王。
他们发明了傀儡术——诺克史黛拉城中的黑夜女巫与剑士的傀儡,有可能记载了最早的傀儡术。和现在一样,傀儡药水由星光碎片——星星生命的碎屑制成(星光碎片)。他们很清楚用辉石控制灵魂的方法。
他们甚至还有被称为“黑夜泪滴”的星星泪滴,能带来消除敌对的奇迹。
他们知晓星星掌握着命运的运转,并从星星的轨迹中寻找命运。
作为“永恒之民”后裔的卡利亚王室,使用月之魔法,纯粹的魔法能量,而非辉石中的魔力。
“永恒之民”一族深知星星生命的奥秘,但作为群星主宰的月,才是他们的唯一信仰,也是生命能量所在。
诺克史黛拉城中可以发现许多华丽的棺椁,显然它们并不是为了下葬,而是为了纯粹“停放”而设。尸体被细心地保管起来,甚至还有专人守护。
类似的诺克斯人“停灵”的习俗还可以在交界地的另一处找到,那就是灵庙。漫步灵庙的建筑外观明显出自诺克斯文明,我们可以在兀德王朝遗迹附近找到最古老的一批灵庙“原型”。比起漫步灵庙,这些原型灵庙的移动方式要更为剧烈,身下没有巨钟,里面陈列的尸体皮肤也更为黝黑——看上去更接近灰黑肤色的诺克斯人。它们只能复制传奇生物的追忆,而无法复制碎片君王(半神)们的追忆——说明这些尸体与黄金一脉存在本质的差异。
这些都是诺克斯文明信仰黑月,以无魂尸骸等待重生的文化的体现。
黑月“重生”的力量的本质,早在相关文本里就直接点出——就是对灵魂的掌控,放在当下语境,就是让灵魂“远离命定之死的影响”。尚有生的,庇佑灵魂的不灭。已死的,从死亡中唤回灵魂,引导亡灵回归肉身。她穿行于现世与冥界,就像赫卡忒一样。
据说受侵蚀、失去色彩的太阳是无魂半神的守护星,
能保护骑士们远离命定之死的影响。
蝕まれ、色を失くした太陽は魂無きデミゴッドの守護星であり
彼らを、運命の死から遠ざけるという(这里的“彼ら”无论指代无魂半神还是包括了灵庙骑士,都不影响解读,都是“不受死亡的威胁”、“可以逃脱死亡”之意)The eclipsed sun, drained of color, is the protective star of soulless demigods. It aids the mausoleum knights by keeping Destined Death at bay.——“日蚀纹大盾”说明文字
作为一个小小的呼应 ,源自永恒之城的傀儡图标背景描绘着一个与骨灰截然不同的纹样——空心的扭曲太阳,被侵蚀的太阳,黑月——众星的统御,万灵的主人。(这里可能有“是太阳还是黑月”的争议,只能说从目前已有图案信息来看,扭曲状日芒的是日蚀/黑月,放射状日芒是太阳。但这个话题还是保持开放。)

黑月的“灵魂复生”,这是米凯拉所追寻的,复活葛德文的希望,某种意义上也是唯一的希望。
当菈妮作黑刀阴谋之夜的主谋,与葛德文一同死去时,她何以确信自己是“肉体死去”,而非“灵魂死去”的那一个?显然,她确信有让灵魂不受命定之死伤害的方法,也有以灵魂形态附着无生命之物而“活着”的手段。
因为她就是暗月,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黑月(从月相而言,日蚀都发生在新月,即暗月)。

4)再世的祈祷
有许多的分析都提到米凯拉与卡利亚王室的来往,准确地说,是米凯拉的女性半身:托莉娜。
蕾娜菈梦呓和酣眠的状态,菈妮在艾蕾教堂现身时的紫色雾气,还有召魂铃的淡紫色外观及特效,都被认为是与托莉娜相关。
那淡紫色的烟雾,仿佛是摇篮曲──
陷入如泥般的酣眠吧。——“催眠壶”说明文字
我以魔女菈妮之名宣告:
勿侵扰母亲的如泥酣眠。——“魔女”菈妮
蕾娜菈恍惚的状态,可能是托莉娜为使其获得平静而施的催眠。摇篮曲,这个元素在废弃的商队支线中出现过,是托莉娜(米凯拉)赠送给流浪民族缓解癫火痛苦的歌谣。
也意味着,米凯拉已经知晓了黑月的力量,以及永恒之城的遗产,再世的仪式建筑——灵庙。
灵庙正在漫步,怀抱着无魂的半神。
噢,“永恒女神”玛莉卡啊,
安歇在它怀中的,是您丑陋的弃子。——巡礼教堂前幽灵
故事终于又回到了日蚀,以及漫步灵庙和灵庙士兵们。
极北处的索尔城,可能是所有漫步灵庙+鬼兵形式的起源,也是灵庙骑士/士兵所信奉的失色太阳——日蚀崇拜的源头。又或者是米凯拉的一处试验所。
孤身一人守城的老将尼奥,很可能曾经是风暴王的手下。在巨人战争中败给葛孚雷大军后,他用一条腿换取了城内将士的性命。
仅剩一人独活,率领众多灵魂,
保护着早已死去多年的主人──
这就是尼奥。
老将不会凋零,也无处可去。ただ一人生き残り、霊たちを率い
とうの昔に死した主を守る
それがニアールの、あり様であった
老将は死なず。去り行く先もなかったNiall was a lone survivor who commanded spirits to defend his long-passed master.
This aging general could not die, nor did he have anywhere to fade away.——“老将铠甲”说明文字
索尔的老将尼奥用自身的脚,
为战败骑士们请求饶命。
随后尼奥成为那群骑士──失乡军团的领导者。ソールの宿将、ニアールは
その脚と引き換えに、敗軍の騎士たちの助命を請い
後に彼ら、失地の軍勢を率いることとなったNiall, veteran of Castle Sol, offered this prosthesis in exchange for the lives of defeated knights held prisoner. He went on to lead these men as an army of no nation.——“老将的义足”说明文字
老将的义足带有风暴+雷电的攻击。与之相似的有涅菲丽露的风暴鹰斧,它同样可在索尔城内拾取。索尔城的兵力配置与史东薇尔极其相似——失乡骑士、流刑士兵、狮子狗以及史东薇尔特产:战鹰,带有狮子纹章的地毯,还有日蚀教堂祭坛处供奉的玛莉卡酹像……种种,都是索尔城曾隶属风暴王,后又被黄金一族收编的证据。此处的城主,就是尼奥的第二任,也是最后一任主人。
这样一座城里,却出现了完全是卡利亚主题的画作《魔法师》,即上文中提到的绘制了半月的画作。也让日蚀——满月/黑月的关联有了第二重证据。索尔城向雷亚卢卡利亚的进贡(冻壳斧),城中迫害白金之子的痕迹,给了人遐想索尔城与学院——甚至火山官邸往来的过往。又或者,这里的城主就像日荫城的马雷马雷一样,是月的秘密信徒。
可能米凯拉就是从这里发现了关于黑月的蛛丝马迹。
但索尔城并不是什么祈求日蚀的好地方。
交界地不是没有太阳。利耶尼亚是最佳的太阳观测点,每天太阳从东南方升起,从西南方落下。然而,在巨人山顶,也许是高纬度的原因,这里是漫长的极夜(所以此地的死亡仪式鸟可以随时出现)。太阳升起在遥远南方的地平线之下。过去,观星者在这里与火巨人为邻,抬头便是永远的夜空与熊熊的灰灭之火。夜与火之剑所描绘的正是这曾经的景象。
魔法师的前身──观星者之始,
就在离天空最近的遥远高山山顶。
据说火焰巨人与之比邻。魔術師の前身たる星見のはじまりは
空に近い、遥か高い山嶺にあり
火の巨人が、その隣人であったというAstrologers, who preceded the sorcerers, established themselves in mountaintops that nearly touched the sky, and considered the Fire Giants their neighbors.
在这样的极夜之地,不要说日蚀,连见到太阳也是极难的(只有转瞬即逝的“冰冷的太阳”),在这里苦苦祈祷日蚀的权贵们,也许不是出于对葛德文的敬爱,只是苦于此身所处罢了——他甚至不知道灵庙里躺着的是谁,只知道是米凯拉的“友人”、“无魂的尸骸”。他只是为了圣树的承诺不停祈祷着。(老将保护的“死去多年”的主人,是最深处天台上拿着符节的鬼魂,也就是城主。如果是城外灵庙里的葛德文,这个“保护”就说不通了。)
被给与的虚妄的希望,有时候称之为梦。
拥有神祇的智慧、神祇的魅惑力量──
米凯拉才是最为可怕的神人。——“玛莲妮亚飞翼头盔”说明文字
漫步灵庙由诺克斯人的灵庙改造而来,是无魂半神的停尸地。在幽灵的叙述中,漫步的灵庙仿佛一个巨大的摇篮、子宫,无魂半神沉眠其中。他们在安睡中等待着日蚀的到来,等待着重生之时。这与大书库中,从高悬的摇篮里不断重生,哼唱着摇篮曲的学徒们十分相似:
安睡吧、诞生吧,
降生母亲的黑夜里。
漫步灵庙的下方,有一枚巨大的钟。铃铛,在游戏中是与灵体高度相关的物品。除却“招魂铃”,我们献给老妪的“铃珠/鈴玉/Bell Bearing”,指铃铛中的小球,也让我们得以暂时唤起死者的力量。因此,灵庙的钟,除了哀悼的意味,也应当视作是一个巨大的“招魂铃”,它们维持着周边灵体状态的灵庙骑士、士兵们活动。甚至,招魂铃可能是制造巨钟的副产品、试做品。
与漫步灵庙形影不离的,是灵庙骑士/士兵。灵庙骑士铠甲描述中曾提到:
背上的羽毛装饰源自死之鸟──
那是亲自斩断头颅,追随主君赴死后,
为了以灵魂模样留在此地而有的诅咒。背中の羽飾りは、死の鳥に由来する
それは、自ら首を斬り落とし、殉死した後に
霊としてこの地に留まるための、呪いであるThe wing-shaped ornaments on its back evoke the Deathbird. A self-inflicted curse that ties the spirits of these loyal knights to the land, having willingly beheaded themselves so that they may serve their masters in death.
这个描述近似于日本传说中的“地缚灵”。死之鸟是灵火的看守者(迸发灵火),“灵火”与唤灵有十分紧密的关系。生长在墓地中的墓地紫花,被称为“灵火之花”,具有“唤灵”的效用。在黑刀地下墓地的门口,就有一位离群的灵庙骑士,很可能是受到了墓地紫花的影响。

生长在墓地的紫色花朵。
用于制作道具的其中一项材料。
人称灵火之花,据说能召唤灵魂。墓地に咲く紫の花
アイテム製作に用いる素材のひとつ
霊炎の花として、霊を喚ぶとされるA purple flower than blooms in graveyards.
Material used for crafting items.
The hue of ghostflame, it's believed to be useful in calling forth spirits.
死之鸟能将灵魂束缚在原地的诅咒,在死亡仪式矛的说明中也有所体现:
允许加入死之鸟行列的
古代祭司们怀抱的仪式矛。
经过死亡仪式后,祭司们会成为鸟的守护者。
据说此举也等同立下遥远未来的再世契约。死の鳥、その羽に列することを許された
古代の祭司たちが抱く儀式の槍
死儀礼により、祭司たちは鳥の守護者となる
それは、遠い再誕の契約でもあるというRitual spear used by priests of old who were permitted to come among the Deathbirds.
The priests became guardians of the birds through the rite of Death, which also serves as an oath sworn to their distant resurrection.
死亡仪式鸟翅膀上可射出的“刺”,都是一个个怀抱仪式矛的诅咒灵魂。死之鸟们的身体中也裹挟着大量人类的尸体,这种“吸收”“融合”的状态,与“归树”颇为相似。

并且,死之鸟是外神的眷属。将灵魂交付给死之鸟,意味着背弃了黄金律法中“正确的死亡”,无法归树。这样,灵庙骑士/士兵的灵体才能应巨钟的召唤,出现在灵庙附近。
灵庙内部的“无魂半神”,我们可以从中复制、拿取受到黄金树雕琢的“追忆”——某种程度上也是生命能量。这种“复制”的特性,让我们想起同样来自诺克斯文明的仿身泪滴。通过仿身泪滴接触、浸没这些追忆,在体内产生了完全一致的副本——就像删减剧情中“阿史米”通过进入褪色者体内来模仿褪色者一样。
我们在此作如下推断:
仿照诺克斯人在灵庙“停尸”、等待重生的仪式,米凯拉通过仿身泪滴复制了葛德文的身体。移动灵庙中“无魂半神”们的真实身份无一例外,都是“葛德文”——索尔城边上,死王子王座下,巨大白金之子身边,啜泣半岛的归还塔前,利耶尼亚大道下,都是葛德文。它们散落在世界各处,祈盼着“黄金”从任何一处复生。
在法环的世界观中,“半神”的定义很宽泛。只要是神的后代的,即便血脉已经稀疏,依然可以被称为“半神”——“葛瑞克”便是其一。认定所有“无魂半神”都是葛德文的理由,正是其“无魂”的特质。
根据游戏销售前发布在南梦宫观网的一段以菈妮视角叙述的文字(en.bandainamcoent.eu/elden-ring/news/look-the-history-of-elden-rings-lands-between-the-age-of-gods),在黑刀阴谋之夜,黑刀刺客们袭击了不止一位玛莉卡的亲族:
他们狡猾地于各地同时发动袭击,致使众多女王的亲族因而殒命。逝去的人数太多、太分散,即使是如神一般的女王也无法挽回。
刺客们于袭击中达成的目标不只一个,但对女王而言,都远远不及失去「黄金」葛德文所带来的毁灭性打击。葛德文死后,艾尔登法环不知为何被人破坏,世界的秩序也随之崩坏。
In a coetaneous attack, this foul covenant snuffed out the lives of many of the God-Queen’s kin throughout the empire, too numerous and too scattered for her godly protection to save.
The assassins’ targets were multifold, but none was as devastating a loss to the Eternal Queen as that of Godwyn the Golden. After his death, the Elden Ring was somehow shattered, and the order of the world broke with it.
死亡咒痕的描述中有一段关键信息,说明了“灵魂单方面的死亡”是因为两位半神(葛德文、菈妮)的同时死亡而发生的意外事件:
在半神初次死亡时,会被刻下咒痕。
常理而言,那会是一道圆形的环。
然而半神的初始死者有两位,
因此咒痕分成两个缺半的百足伤环。
菈妮是身体方面的初始死者,
而死王子则是灵魂方面的初始死者。呪痕は、デミゴッド最初の死に刻まれ
円環を為すはずである
だが、デミゴッド最初の死者は二人あり
呪痕は2つの欠環となった
ラニは、肉体だけの最初の死者であり
故に死王子は、魂だけの最初の死者なのだThis cursemark was carved at the moment of Death of the first demigod, and should have taken the shape of a circle.
However, two demigods perished at the same time, breaking the cursemark into two half-wheels.
Ranni was the first of the demigods whose flesh perished, while the Prince of Death perished in soul alone.——“死亡咒痕”说明文字
这段文字依旧出现了中文翻译的偏差,无论按照上下文逻辑,还是日英文本:"デミゴッド最初の死/the moment of Death of the first demigod",死亡咒痕都是只会在“半神中的初始的死亡/死者”处产生,即一次性、只呈现在单个个体身上的印记,而非现在中文翻译的“半神的初次死亡”——一次性,但会呈现在复数个体上的印记。这也证明葛德文“灵魂方面的死亡”是意外的、唯一的结果。其他受到“命定之死”攻击的玛莉卡亲族/半神,应该是肉体与灵魂俱灭了。也可以说,在这个时代,“无魂半神”就是葛德文的别称。
由泪滴复制的葛德文的躯体,也仿照诺克斯人,用切下头颅的方法,使其陷入死亡,等待重生。在被侵蚀的太阳——黑月力量的牵引下,“黄金”葛德文的灵魂便会从死亡中复生,重新回到身体,继而再世。
也许是因为黑色月亮已经不存在于世上。也许是其他原因打消了米凯拉召唤日蚀的想法。唤起灵与肉重生的仪式究竟是没有发生,这些尸体们沉睡着,等待着永不到来的日蚀。它们最终都沦为了玛莉卡丑陋的弃子。
在被人遗忘的陵墓深处,还留着少年的祈祷:
“哥哥啊、哥哥,希望你能正确地死去。”

一个题外:麻烦的露缇尔
关于露缇尔文本的内容是否会跟上面的结论冲突的一点讨论。

露缇尔追随主君赴死,守护在侧。
在无魂半神再世之后,
她受得赏赐,能以英雄的身分归树。ルーテルが殉死し、守り続けた
魂無きデミゴッドが再誕した時
彼女は英雄として、還樹を賜ったLhutel sacrificed her life so that in Death she could continue to protect a soulless demigod until their revival, earning her the hero's honor of Erdtree Burial.
三个语言版本一致表达的事实有:露缇尔侍奉的半神曾经死亡,这个半神被称为“无魂半神”。露缇尔获得了归树葬的荣誉。
以下是分歧部分:
根据英文的表述,为:归树葬礼是建立在无魂半神“将来再世”的可能性上发生的事,也就是,前者发生在后者之前,而“无魂半神再世”尚未发生。如果准确的表述是这一版,那么这是与上文不冲突的。
然而,日文句子中,“魂無きデミゴッドが再誕した時、彼女は英雄として、還樹を賜った。”一句,主要节与从属节都是过去时态,说明归树葬礼发生在无魂半神再世之前。而且二者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下面的讨论都是基于“日文文本是准确的”假设。
露缇尔的骨灰是在灵庙原野的地下墓地获得的,她的身份被描述为“灵庙士兵之首/霊廟兵の長となる/who leads the mausoleum soldiers”。而在灵庙原野的漫步灵庙附近,只有灵庙士兵和小兵徘徊,没有骑士的身影。因此很可能这群灵庙士兵的领导者就是露缇尔。继而,啜泣半岛漫步灵庙中的“无魂半神”葛德文,也就是露缇尔的主人了。可是显然那具尸体并没有“再世”。
其次,如上论述,在黄金一族的谱系里,“黄金”葛德文是最初的死者,也是这个时代“无魂半神”唯一的所指。而露缇尔能获得归树的荣誉,也说明她是黄金树时代的人物。因此,日文文本导向了一个矛盾的结论:在同一个时间线里,葛德文尚未再世,又已经获得了再世。
那如果存在平行世界呢?如果无魂半神和漫步灵庙是米凯拉主导的,是否存在一个梦中的、葛德文再世的世界?这是否会和DLC相关?

最后的最后,关于DLC
我很高兴我在DLC的任何进一步消息出来前,不受任何干扰地完成了这篇文章,完成了一个绝对“个人的”法环世界观架构。对于DLC没有太多做预言家的打算,就目前为止自己的理解,围绕官方宣传图作一些猜测吧:
1)黄金树之影就是“命定之死”,基于出自游戏文本,最直接的表述。
死亡卢恩就是 ‘ 命定之死 ’ —— 是黄金律法诞生之初,首先去除、封印的黑暗影子 。
死のルーンとは、即ち運命の死
黄金の律のはじまりに、取り除かれ、封じられた影
The Rune of Death goes by two names; the other is Destined Death. The forbidden shadow, plucked from the Golden Order upon its creation... _“解指”恩雅对话文本
2)骑灵马的是米凯拉,但可能是梦中的米凯拉。作为系列传统,DLC多数是一个不影响主要时间线的“离线宇宙”,梦境是一个十分契合这类设定的世界。
3)远方的双树,可以是一些推测中说的,一个在缠绕另一个。也可以看作一个正试图从另一个中剥离、脱出,它们在相互撕扯。


较直的那一株,大概率就是本体中的黄金树。弯曲的那一棵,可能是一棵“死亡之树”。DLC LOGO文字以灰白色为底,在游戏中往往与怨魂、死亡法术、灵火等与死亡相关概念关联。
“双树”“双螺旋”的意象在游戏中有多次直接或间接呈现。最直接的是交错树塔盾:

绘有枝条交错的古老设计。
古い交差樹の意匠が描かれている
Emblazoned with an old, interleaving tree.——“交错树塔盾”说明文字
熔炉树形铠、狩猎神祇大剑等一系列远古装备中则有抽象的双螺旋意象。


综合起来,这意味着“双树”、“交错树”等是一个非常久远的符号。
“Shadow”中“O”字母有衔尾蛇般的树枝状设计,可能暗示了双重涵一:第一,存在着某种如宣传图的“双树”,第二,与树相关某件事形成的了因果闭环。这种闭环在系列DLC中也出现过,如魂1DLC与主线希夫剧情的呼应,魂3DLC1和DLC2的首尾呼应。这也是造成“离线宇宙”的一个必要机制,当时人既是因,也是果,因此事件已经发生,如何选择也不会改变。

所以DLC的疑点不是“在哪”,而更多是“何时”。
此外,宣传图整体昏暗的天光也可以联系到“日蚀/黑月”。原野上遍布的灵体墓碑,也让人联想起“死亡”、“灵魂”与“再世”。
就像前面正文提到的,出于某种原因,日蚀没有发生,但露缇尔的文本暗示日蚀已经发生了一回。如果这个文本没有偏差,那有可能我们在DLC里就会经历这次日蚀,它发生在过去,但又从时间线上被抹去了。
我们也有理由相信黑月复生的灵魂不是单纯的“原物奉还”,而是会带来额外的影响:永恒之城那些神情扭曲的黑色人形,似乎就是正在经历某个恐怖的时刻。经过日蚀而复生的死王子,也可能根本不是那个“黄金”葛德文了。
(你们能对葛德文好点吗?)
要推测出一段完整的信息还为时尚早,就让我们一起期待DLC的更多消息吧。

以上,目前为止所有的世界观分析。如果有时间,我可能还会探究一些净黄金/無垢金/Unalloyed Gold的内容,火山,以及一些关于咒术的溯源和支系的梳理:
死之鸟----活祭,古老咒术----死亡咒术,怨魂法术---死王子
----大蛇献祭,熔岩魔法,格密尔咒术
----活祭,鲜血星星,荆棘魔法----真实之母,咒血祷告
但这些内容的可支撑文本和游戏内资源目前还是太少了,也许还不到展开的时候。
就让这篇折磨了我三个月的文章就此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