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官方小说】《马拉克罗斯之堕》（中）

《马拉克罗斯之堕》（The Falls of Marakross，2016）

Steve Parker 

【中】

将近一天的时间里，两辆犀牛运兵车沿着伊门河上游行驶，在阿尔哈勒平原（Alhaal Plains）尘土飞扬的坚硬大地上疾驰。他们经过了巨型腹足动物的尸体——这些本地的陆生软体动物有着大如房屋的外壳，它们宁可渴死，也不愿意喝附近已受到致命污染的水。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可见的植物是坚韧的干草和荆棘丛，它们突兀地傲立于饱受炙烤的广袤大地之上。而靠近河边的一切，无论植物还是动物都已死亡。长颈两栖动物银色的肿胀尸体散落在河岸上，在热浪中发臭。

阿特米斯坐在一辆摇摇晃晃的运输车后，正研究着他的数据板，寻找马拉克罗斯城防的弱点。考虑流出的管道和水闸是徒劳的——水压的存在否决了如此进入的可能。同样地，如果想攀登悬崖——叛徒的武器装备占据了绝佳位置，从峭壁突袭无疑会成为活靶子。这些防御工事的设计具有资深指挥官的所有特征。

一条宽阔的岩石混凝土公路将马拉克罗斯与整个大陆的村镇和城市连接起来，但是这条公路已被埋下大量的雷。

相反，阿特米斯决定带领他的部队穿过伊门河两岸的茂密森林，由此直插山谷。

光是寻找进入方式就已足够麻烦，而阿特米斯尚未算上审判官海隆那不合时宜的失踪。在暗黑天使离开斯卡拉东门的前一刻，布兰廷政委的信使告诉阿特米斯，审判官和他的随从已经从行星首都消失了。审判官那辆独特的奇美拉运输车最后一次被目击时，正从城市南门驶出，又往东边去了。

所以，审判官让自己抢先了一步，尽管他希望借此获得什么仍然是个谜。

——那只老乌鸦怎会知道我们要去马拉克罗斯？上校和政委不会背叛我的信任。

“审讯牧师，”巴尔瑟（Balthur）边说边放慢了犀牛的速度，“我们就要到森林了。”

“很好，”阿特米斯说。他向两辆犀牛战车中的战士打开了Vox频道。“暗黑天使们，准备下车。从这里开始，我们要徒步行动。”

 

太阳在暗黑天使的背后下沉，将橙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赶在黑夜吸收地面的热量之前倾泻出最后的辐射。阿特米斯的小部队——两个战术小队，每个小队由来自第六连的九名星际战士组成，再加上药剂师塔罗斯兄弟（Tarros）——在森林中移动。头顶的天空中，星星像灯光一样闪烁，科达萨的蛋形月亮阿尔-戈鲁斯（ahl-Goluss）开始在天际巡行。

然而，阿特米斯看不到这些，因为树木宽大的圆形叶片相互重叠，形成了一片结构致密的树冠。

暗黑天使们行动迅速，在粗壮的白色树干之间穿梭，他们经过基因强化的视力足以捕捉前方深邃阴影中最细微的运动。

几个小时过去了，只有踏着足甲在坚硬的地面上行进的声音。

然后，在队伍前方，阿特米斯突然停了下来。他严峻的预期得到了证实——一小块被黑暗笼罩的空地上，审判官海隆正带着他奇怪的随从们等在那里。他们不愿意生火，以免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敌人。

阿特米斯示意他的星际战士包围这些闯入者，从后方向他们靠近。但在任何一个暗黑天使离开掩护之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叫了起来：“不要试图吓我们一跳，审讯牧师。是时候让你和你的人现身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这人的傲慢真该死。他的关注恐怕无法避免，但这使我的任务复杂得超出了容忍范围。

阿特米斯向前走到空地上。

“我们要不要冒险来点光？”审判官海隆问。

“我用不着，审判官，”阿特米斯回答，“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你和你的人，但我宁可压根看不见你们。以帝皇的名义，你以为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很清楚，阿斯塔特，我们一直在等你。我想进入马拉克罗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从未打算为此请求星际战士的支援；而现在，你正好出现在我面前。帝皇对我微笑了。不过我刚忘了礼数——介绍还是有必要的。”

阿特米斯对坐着的审判官发出怒吼。

在那座宫殿式的寓所里，海隆看起来很虚弱，而现在他已经穿上了印有审判官“I”型标记的黑色动力装甲。做工很精致。即使在阴影中，阿特米斯也能看到精细的金丝线在巨大的肩甲上勾勒出神圣的符号和经文。海隆的胸甲上挂着审判官玫瑰结和纯洁印记。他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华丽的激光手枪；腰间剑鞘上挂着一把动力剑。

“我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意愿，审判官。”阿特米斯说。

“尽管如此，”审判官毫无惧色，又向他最左边的一个巨大的苍白身影打了个手势。“我想应该让最大个的先来。这是克莱格66号（Klegg 66）。”

这是个野蛮人，和任何一个阿斯塔特一般大，尽管他本来的身躯没那么“精致”。撇开体型不谈，他也不算是普通人。他的头被套在一个安定头盔里——一个由钛和塑料管组成的复杂面具，管子里流淌着荷尔蒙、刺激物和抑制物。他的手指被替换成粗大的精金爪，末端是锋利的尖头。这个活生生的傀儡是审判官臭名昭著的鞭笞机仆。

巨型奴隶的左边坐着一个戴兜帽的人，身披机械神教的长袍。“技术神甫奥西奥（Ossio），”审判官说，“机械教的。”

奥西奥透过目镜，从复杂的换气装置上方一眨不眨地盯着阿特米斯。这位技术神甫的背上支着一对强大的机械附肢，这是颇得机神仆人们喜爱的宝贵的机械附属物。

审判官右边坐着一位满脸伤疤的帝国卫队老兵。他几乎和审判官本人一样老，但比后者强壮得多。“阿达姆斯·古德温少将（Major-General Adaemus Goodwin）。”海隆介绍道。

这位老兵站起来，向星际战士的牧师正式鞠了一躬，说：“原隶属于卡迪亚第112军团。我以前曾与暗黑天使并肩作战，审讯牧师。我很荣幸能再次这样做。”

“我听说过你，少将。”阿特米斯回答。“你的声誉很好。但我担心你被误导了——在这次行动中，我们不打算与任何人并肩作战。如果审判官认为我是来为他的工作提供便利，那他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少将瞥了一眼审判官。海隆挥手拒绝评论，继续进行最后的介绍。

“这位，”他指着一位身穿深紫色长袍的瘦弱中年女性，显然很自豪，“是星语庭的奥菲亚·勒格朗日（Orphia LeGrange）。”

这个女人靠坐在树干边，玩着一副帝国塔罗牌，似乎对审讯牧师不感兴趣。

——他就是这么知道我们目的地的。她一定是从政委或科达萨上校的脑海中摘取了这些信息。

灵能者勒格朗日身上辐射着能量。阿特米斯能感觉到她的思想正轻轻触碰着他的灵能防御，试图寻找他精神铠甲上的破绽。寻找那些把他带到这里的东西。

他的思绪转移到了其他星际战士身上，他们没有受到针对这种入侵的保护。尽管对他的兄弟们隐瞒真相让阿特米斯感到很不舒服，但海隆麾下灵能者的出现更强调了保密的必要性。

——秘密是所有谎言的源头。但如果第六连的这些兄弟知道了我们的猎物，这个灵能者就会从他们那里获得答案。我们战团的耻辱将暴露在整个帝国面前。

——不，我一直看着兄弟们为他们无法理解的原因而战斗和牺牲。暗黑天使的荣誉必须得到维护，污点必须得到永久清除。

阿特米斯举起他的爆弹手枪，对准了灵能者：“再敢窥探我的脑袋，我们就来看看你的脑袋里装着什么东西。明白了吗？”

“好吧，审讯牧师，”审判官慢慢站起身。“没必要这样。此外，”他继续笑着说，“我不认为你真想射杀那个能让我们进去的人。你想吗？”

 

这并没有花多长时间。

阿特米斯别无选择。在午夜阴影中林木线的掩护下，他打量着马拉克罗斯巨大的围墙，意识到海隆说的是实话：城市防御的唯一弱点在于守军自己的心灵。

而那是奥菲亚·勒格朗日的领域。

银色的月光照亮了他面前的景象。伊门河自城墙中间的大水闸奔涌而出。数吨的水卷集成巨大的水柱，咆哮着、撞击着，由此开始一直延伸到行星首都和其他地方的旅程。难以想象的是，在这所有水源面前，斯卡拉的人们却渴得要死。污染是看不见的；水似乎意味着生命本身。但这股充盈着泡沫的洪流只会带来死亡。

幕墙上也写满了死亡。数以百计的城市平民被生锈的铁链悬挂在高高的城垛上。许多尸体已被太阳晒得干瘪，头或四肢不翼而飞。他们被刺穿的身体沿着高墙洒下鲜血，在光滑的白石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将它染成了红褐色。

正是在这些血迹中，城墙的基座被涂上了可怕的符号——一个圆圈被从中心向外辐射的几道箭头穿透。

混沌之星。

还有其他的标记，大多数都是阿特米斯不熟悉的，尽管所有的标记都同样令人反感，因为它们显然是对亚空间黑暗神明的献祭。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标记引起了他的注意——呈三角排列的三个圆圈由两段斜线连接，与一个更大的圆相对。

纳垢——疾病和肉身腐败的主宰——的崇拜者。叛徒已和腐朽之神结盟。

“怎么样？”审判官海隆在阿特米斯身后低声说。“你同意吗？我们只有合作才能攻破这座城市。”

阿特米斯把视线转向高高的城垛。炮塔装点着城墙的顶部，里面装备着重爆弹。探照灯扫射着林木线和大门之间宽阔的杀戮场。

——在不付出重大伤亡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机会冲向大门。即便如此，那些门也坚不可摧。如果不从内部触发机制，谁也无法通过。要想在这么厚的塑钢上烧出一个洞，得用多少枚热熔炸弹？而我们没有。

这不是阿特米斯第一次为暗黑天使的战舰“无情”号（The Relentless）离开轨道而感到遗憾。光矛阵列本可以毫不费力地攻破城墙。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它。没有其他办法。

——审判官的计划是合理的，愿帝皇诅咒他。

 

马西·乌特-胡达（Massi ut-Houda）正坐在炮塔阴暗处，用手指描摹着亡妻的形符，这时他听见自己的通讯设备发出噼啪和嘶嘶声。

“打开大门，快！”一个声音在电波中下令。“墙上所有枪手都退下。”

“根据谁的命令？”同一频道里的另一个人问道。

“主人的命令，傻瓜。你没看到他正在靠近大门吗？”

“主人？真的吗？”乌特-胡达兴奋地说道。

他渴望亲眼见到仁慈之主。乌特-胡达在马拉克罗斯出生长大，他的免疫系统一直不太稳定。他比大多数人更早地感染了瘟疫。疾病蚕食他脸上的皮肉时，他的年轻妻子离开了他。家里的一个朋友来找他，说有一个人可以提供救赎。

只需遵循慈父的教诲，就可以摆脱死亡。乌特-胡达对自己的死亡感到恐惧，便遵循朋友的指示，将他的灵魂抵押给腐朽之神，以乞求宽恕。毕竟一个灵魂又有什么价值？一个人的生命可以被感知，可以用生活践行，而一个灵魂却是无形之物。

于是，他的脸变得肿胀而怪异，可憎得让他砸碎了住处的每一面镜子。但当无数人在自己的污秽中呻吟哀嚎至死时，乌特-胡达却活了下来。瘙痒、粗粝、粘稠、恶臭，但生机勃勃。

他有一个遗憾：当邪教组织起来将马拉克罗斯据为己有时，乌特-胡达在愤怒和羞耻的驱使下屠杀了他的妻子和她的家人。

他剥了他们的皮，还与其他人分享了他们煮熟的肉。

乌特-胡达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他的岗位。他从安装好的重爆弹旁边朝墙根处望去。在漆黑的夜色中，探照灯发现了两个在杀戮场上缓慢移动的身影。其中一个是黑色的巨人，盔甲上有伪帝的受诅之鹰。他弯着腰，好像受伤了一样蹒跚移动。

“伟大的纳垢的敌人，去死吧！”乌特-胡达吐了口气，内心充满轻蔑。

后面那人将一把呼呼作响的链锯剑按在俘虏的背上，用另一只手把他向前推。他就是乌特-胡达所想象的一切。这就是拥有无上辉煌的慈父。他比那个帝国的奴隶要高得多。他看上去多么光荣，他的黑色盔甲在探照灯下闪闪发光。乌特-胡达感觉到他的主人那振奋人心的存在正从下方冲击着他。

“把门打开，我忠诚的信徒，”一个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我抓到了一个伪帝的儿子。”

那是乌特-胡达梦中的声音。终于，这个毁容的崇拜者将见到救世主，他的教诲使他免于痛苦悲惨的死亡。“立即打开大门，”那尊贵的声音再次传来。“今晚，我们将分享对敌人肉体的亵渎和品尝。”

附近的城墙上，邪教徒纷纷放弃岗位冲向城门，急于迎接他们的救星。乌特-胡达转过身来，以最快的速度蹒跚着走下塔楼，口中喊道：“打开城门！打开城门！”

 

阿特米斯在树丛中仔细观察着西瑞尔中士和法厄同兄弟（Phaeton）的表演。围观着的暗黑天使们紧张起来，准备一旦灵能者制造的幻觉失败，就立刻打破掩护，提前冲向大门。

在阿特米斯身边，海隆审判官注视着奥菲亚·勒格朗日，眼里带着明显的关切。她的血管正因竭力欺骗上百双眼睛而隆起，细细的血流从鼻子和耳朵里淌出。再等一会儿。好在邪教徒们是如此渴望相信这个幻觉。如果奥菲亚能把那两个星际战士弄进去……

阿特米斯抬起一只手放在审判官着甲的肩膀上。“他们进去了。”他低声说。

其他一切都交给了两位勇敢的暗黑天使。

 

仁慈之主跟在囚犯身后进入大门的那一刻，聚集在一起的邪教徒们跪倒在地，将他们结痂的额头按在地上。尽管每个人都渴望凝视他们主人的面庞，但在得到命令之前，谁也不敢这么做。

然而，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当乌特-胡达匍匐在地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某种难以捉摸的东西。他不确定是在什么时候，但所有对神圣存在的感觉都消失了。他从石板上抬起那张可怜的脸，不再感到如此敬畏。他的目光对上了爆弹枪宽阔的枪管。

“我蒙受庇护，”他对站在他身前的巨大的帝国奴隶说，“慈父已赐予我不朽的生命。”

“那就让我们试一试吧。”西瑞尔中士咆哮道。

四周爆发了死亡。

 

“就是这样，”阿特米斯在所有频道上大喊，“前进，我的兄弟们！”

暗黑天使猛然奔出树丛，径直冲向打开的大门。阿特米斯向前飞奔，双脚敲打着坚硬的土地。灵能者的操纵只延伸到紧邻城门的区域。现在枪声已经响起，要不了多久，叛徒的队伍就会涌上街道。那就这样吧；星际战士更喜欢激战。秘密行动则归于侦察兵和刺客。随着夜晚时间的推移，阿斯塔特占据了优势。他们经过基因增强的视觉外加头盔内的显示屏，使午夜的街道变得和白天一样清晰。

当最后一批暗黑天使通过城墙，阿特米斯转身下令锁上大门。把审判官留在外面是确保他不干涉的最稳妥的方式。但当他转身时，他看见审判官穿过了大门，后面紧跟着他的人。筋疲力尽的灵能者勒格朗日正趴在古德温少将的背上。

阿特米斯咒骂起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审判官一边说，一边查看西瑞尔和法厄同留下的一堆邪教徒的尸体。“变异似乎在邪教成员中很是猖獗。”审判官把一具无头尸体从他面前踢开——它长着七指的手还抓着一个刻有微笑女人的旧像。“既然我们终于进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审讯牧师？”

暗黑天使们向掩护的位置移动。奥吉恩中士封住了大门，破坏了它的控制系统。没有人进去，没有人出来。

“依我的建议，审判官，”阿特米斯说，“我们分头行动。我不干涉你寻找你的目标，而我会寻找我的目标。我很感谢你的灵能者的帮助。”

“不可能，”海隆审判官对这个荒唐的提议咧嘴一笑。“你的出现是我最终敢于突破这片城墙的根本原因。一个星际战士的护卫是我们在这里生存的唯一机会。我确实打算和你保持非常近的距离。恐怕你得和我们待在一起了，审讯牧师，除非你想通过谋杀帝国忠实的仆人来犯下叛国罪。”

——不要逼我，海隆。纠缠我只会给你们带来死亡。如果有谁发现我在这里的目的，就会有一发爆弹找上他们。审判庭将永远无法证明它的猜测。

灵能者勒格朗日仍趴在老兵的背上。她扭动着身躯说道：“在城市另一边，我感觉到一种黑暗、病态、可怕的存在。”

这就是阿特米斯需要的一切。

暗黑天使们迅速离开了。

——正如你所说，科沃斯。在这里，我们终于追上了他。叛徒终于要遭到报应了。

 

警报声在化作废墟的街道上回荡。暗黑天使们从一个掩体移动到另一个掩体，在黑暗中搜寻敌人活动的蛛丝马迹。

许多建筑物都被自动炮的溅射弄得面目全非。毫无疑问，马拉克罗斯近卫军进行了英勇的战斗，但这名匪首拥有近万年的作战经验。这不可能是一场公平的战斗。

在主要街道上，许多位于转角处的建筑被拆毁了一半。它们摇摇欲坠的外墙证明了冲突的激烈。有些则被烧毁，但烟雾早已不再升起。

阿特米斯知道，敌人会优先攻占所有近卫军辖区的建筑。如果这些辖区中哪怕还有一个正在接收监视图像，那么暗黑天使甚至现在就已经被盯上了。

一道闪光照亮了暗黑天使身后的街道，紧接着是穿甲手雷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其他兄弟继续推进的同时，瑟雷修斯（Thracius）和马霍德（Marhod）兄弟已经在一些建筑物之间设下了数条拌雷线。邪教徒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并迅速意识到尝试从背后袭击暗黑天使有多么不明智。

阿特米斯向后瞥了一眼。尽管速度很快，但审判者小队仍跟在队伍后面费力地奔跑。古德温少将已经把筋疲力尽的女灵能者传给了庞大的克莱格66号，但在他奔跑的过程中，这头怪物锋利的攻击性义肢已经在她背上划开了许多道小伤口。

阿特米斯叹了口气，打开西瑞尔中士的频道：“赶紧指派个兄弟去背审判官的灵能者，不然她就得在鞭笞机仆的背上活活流血而死了。”

“马上，审讯牧师。”

欧托斯兄弟（Oltos）离开队列，慢跑着回到队伍后面。他把勒格朗日从克莱格66号的宽阔肩膀上抬起来，将她放到自己肩上，而后继续奔跑。

同任何人口密集的城市一样，马拉克罗斯有着迷宫般的街道，会让外来者困惑不已。如今，角落和小巷里到处都是被谋杀的平民的骸骨。用破碎人肉制成的横幅上绘着令人作呕的符号，无力地悬挂在寂静的夜空中。街道上，许多墙壁都披着血迹涂抹的纹饰。

空气中弥漫着苍蝇和死肉的臭味。

记住数据板上的轨道图片文件后，阿特米斯带领他的手下以及审判官的随从，目标明确地走向城市另一头。从这个距离已经可以听到瀑布的撞击声，就像一个无休止的白噪音，吸引着他们前进。

穿过城市的桥梁和宽阔的十字路口成了最大的问题。阿特米斯的鸟卜仪显示，邪教分子占据了视角良好的建筑物，可以居高临下地控制街道。

狙击手置身于建筑高层和屋顶上。他们会突然攻击区域内的军械库。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路口时，阿特米斯命令西里乌斯（Syrius）和奥吉恩从他们各自小队中挑选一个人。然后，他转身对审判官说：“要想穿过这些宽阔的道路，我们就必须干掉他们的警卫。我希望你和你的人找个地方隐蔽起来，直到我的兄弟们清理出道路。”

“那就是一种该死的浪费，”海隆回答，“古德温和奥西奥都装了义眼，而且都有着该死的好枪法。为什么不让狙击手来对付狙击手呢？”

“就我而言，审判官，这完全是暗黑天使的行动。我不会自以为是地向你的人发布命令，只是让他们不要妨碍我们。如果你希望用他们吸引敌人火力，我不会反对。不出意外的话，那倒是个好用的诱饵。你就这么愿意牺牲自己的两个手下吗？”

审判官停顿了一下。

“我想不会。”阿特米斯说。“让暗黑天使来处理这个问题。此外，你的人也需要喘口气。”

“别小看我们，审讯牧师。”海隆咆哮道。“我向你保证，你会看到我们是用什么做的。”

但阿特米斯已经开始转身向他的战士们下达命令。

*待续*

阿特米斯：再敢扫我脑，我会让你看到自己的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