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哲学—论所谓转生何以可能
不知从何时起,转生在各种文化作品中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这成为了我们深入探讨这一问题的契机,它的幻想体系在现实中,以哲学命题呈现出来,我们又能如何去解构与诠释它,这是我想谨以本篇讨论的问题。至于它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发生的社会学机制则不在我们的参考范围以内。 (一)来自世界的观念 转生这一观念的缘起离不开世界的观念,由世界谈起,我们将更能理解转生之为观念,它的出现是何种思维逻辑的结果。世界通常被人们把握为现实演绎的舞台,但这个“舞台”是需要加引号的,它不是真正所谓舞台那般舞者对于观众而言是一览无遗的。受制于视域的有限性,这个“舞台”只有对于某某主体而言是如其所是的。这就让我们引出世界的两大内涵—空间与时间。前者代表着共时性,就如同现实中的舞台那样万物都仿佛同时在演绎着,后者代表历时性,舞台上的节目在不断地轮换着。 在康德那里,这两者就是人人具有的先天认知形式。 由此可以看出,世界的结构在此意义上并未涉及本体论,它在这里只作为一种观念论中的概念,抑或是一种思维现象,它带有深刻的幻想性主观色彩—事物的运动被以抽象的时间观念衡量,而回溯地有限视域中的事物的静止也被建构出来了,所容摄它们的一种抽离时间的“永恒的”容器即所谓空间,这两者在世界这里达成了同一。于是,我们可以说,世界的时空同一再深层的解释是运动与静止这一对命题的的统一。 (二)生命的演绎 在这种观念下,人们很容易将世界的时空观套用于自我的有限生命上,于是个体生命的诞生与凋亡都成为了或为世界左右或左右世界的宏伟历史,前者应称之为妄自菲薄,后者应为妄自尊大,实则不然。生命的诞生中就埋藏着死亡的种子,它们的斗争是现实地发生着的,而不是为时空预设的幻想所支配的。生命自身就是生命演绎的舞台,而非世界是。 在上述基础上,我们来看转生。转生作为现代文化产品当中的常见设定,这意味着对于现代人的理智,这并非一种经验难以把握到的认知,这说明它距离现实和幻想都只有一步之遥,在两者之间游离不定,这也是我认为许多设定的特征之一。 (三)转生的诠释 在诠释的角度,我们要阐明转生的幻想性。转生在通常设定中意味着在本世界有机体的终结与在新世界有机体生命的诞生(这里世界的二分是妥当的,即便如同推子那样的转生设定,也不能说转生者是在同一世界像游戏存档那般重置,这样想显然是受想象的所谓客观视点的影响)—没错,真正重启的只是生命的有机体,转生者的意识总是继承下来了,即便可以设定转生者一开始无前世记忆,但后来是一定能以某种记忆碎片那种形式回忆起的,就像一种被简单化的灵魂回忆说那样。这一点已经很好地剖析出它的幻想性所在了,意识继承这一点显然是基于“意识无法在不连续的有机体生命中自然继承”的现实建构出来的幻想。 (四)转生的解构 在解构的角度,我们要将转生带回现实,剥离它的幻想性,让名副其实的转生如其所是得到界说。转生要来到现实,需要面对的是一个绝对化的自我主体,它在不断地创造出意识继承与延续的幻想,殊不知这只是在无谓地扩张思维的有限性而背离了思维无限性的本质。转生者继承原有的意识实则是被残酷地剥夺了拥有无限可能的敞开的未来。“转生”的观念去除意识继承的幻想,它的实质就是新生命的诞生,只是以一种更艺术化的降临手法被表现出来了。一个新诞生的生命与一个陈旧死亡的机体之间又有何意识相连呢?它作为一个“我”难道又是令人何其费解的事情吗?它只有令人不禁赞叹生命的美妙,与艺术的妙笔生花。 (五)结语 写作转生,读作新生,它不是重启一段人生,而是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我”不是被主人公的名字桎梏的个体,而是万千主人公集合与个体统一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