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潘多之矛二
【卡尔加用拳套的指头敲了敲自己的腿。“胡里奥,当你指挥突击时,不要杀死这些男孩。”他补充说,“他们大多数人应该还未成年。尽你所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要作为惩戒的范例的,是那些首领和成年人,以及其他所有那些因为对自身命运的不满,而去听从敌人间谍指使的人渣。我们必须让年轻人活下来,给他们机会进行自我救赎。如果大敌的谎言看起来比奥特拉玛的现实生活还要更有吸引力,而我们又被人民认为是残忍的,那将会激起更多的人涌向同样的愚蠢事业,成为真正的激进分子。找到那个设备。肃清首领们。”】
“就像我所说过的,当人们自认为身处地狱时,一切代价看起来都是可以忍受的。”
“我们都知道应当做什么……但我们是否有资格还悬而未决。”莫塔里安的声调并不确定,基里曼过去难以想象的柔和,尽管他毒气侵害过的喉咙和此类形容格格不入。
“不。”马格努斯的敌意并不突出,至少远逊于一些记忆犹新的时刻,“显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宽容和尊重知识。”
“你并非‘我们’的一员。”
荷鲁斯衡量片刻,大概勘察出火药味还未浓到需要阻拦的程度。马格努斯转过头,扔下一句普罗斯佩罗古语结束了争论,莫塔里安的表情显示他显然听懂了。
【“守护领主,仁慈会被认为是软弱。”】
“我真的厌倦听这些被争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古老议题了。”黎曼不耐地转动酒杯,“芬里斯母亲在上,他们能延续到万年后真是太大的折磨。”
“停止你对一个可能的亚空间实体祈祷的行为。”马格努斯烦闷地说
“你在开玩笑还是挑事?”芬里斯狼王嘴唇间露出尖利的犬齿。
“对等待遇,既然我的军团要重新规范行为,那么太空野狼——”狼王对这个称呼翻了翻眼皮。“也必须学会谨言慎行,比如学会不把芬里斯诸神的名字加在每一句话之前。”
“全父在上,即使不高呼莫凯之名,我的斧子还是足够锋利。”
“而我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是最优秀的学者和战士。”赤红之王以满溢的骄傲宣布,不合时宜,且不能被在场任何人否定。
【“仁慈是一种力量,因为宽恕比杀戮更难。”卡尔加说,“他们是一群被人煽动的孩子,他们将被仁慈地对待。”卡尔加转向他的士官。“胡里奥,夺回博物馆。尽你所能多救几个孩子。尽量不要毁坏文物——它们是无价之宝,也是一个重要的提醒:伊利里亚独立的神话实际上只是个神话。”】
“仁慈与决断。”圣吉列斯赞赏地颔首,“我看到了长夜中不可或缺的优秀品质,你该为他骄傲。”
“我想他没有偏离我的期待太多,”基里曼一笑中带了些许苦涩意味,“出色,但我不知道这出色是否足够。”
“至少仁慈的确是个可选项。”科拉克斯说,“这就够了。”
【半小时后,一排年轻的叛军双手抱头,从博物馆的入口走出。他们的脸很红,激烈的战斗令他们兴奋,但战败又让他们沮丧。卡尔加想,要是这些人察觉到他们的首领将会从他们那里夺走什么就好了。他怀疑里面还有更深的谎言,也担心这些孩子们被深深诱惑。混沌的许诺从来都是虚假的。从来就没有不朽,也没有从苦难中解脱的方法,更没有得到力量的捷径。他们的青春,他们的健康,他们的活力——所有这些都将被偷走,取而代之的是亡者的永生:混沌能给予的唯一赐福,就是对忍受痛苦的习以为常。这一切往往始于良好的行善愿望,却以永受炼狱之苦告终。】
“他比我们中的一半更明智。”基里曼意识到是离他更远,也是更多言的那一位最末原体说的。他仅在半身发声时寥寥应和几句的兄弟点头;“他的时代充斥着足以提供教训的悲剧。”
“我无法想象受他们蒙蔽的如此之多。”伏尔甘黝黑的脸庞黯淡,铁铸的尊严与情感同时遭受打击的痕迹,“如此邪恶的本质怎能轻易藏形匿影?”
“绝望者和投机者并不能获取额外宽裕。”阿尔法瑞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