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之路（下）

V

“我们抓住了三个！”“三个，尼古拉斯！他们把女孩们追到田里，在那里，我们……其中一个设法逃脱，找到了一匹马，那个混蛋！”

他的人挤在空地上的营火圈周围，黑夜中布满了飞散的余烬，大喊大叫，摇晃着他们的武器。尼古拉斯举起双手，要求安静，以便能够听到随后的报告。

“昨晚有四个人骑马来找我们，”斯托尔克的骨瘦如柴的老警长说。我几乎来不及走到谷仓干燥的阁楼上，拉起梯子，手里拿着叉子，“来”，我喊道，“恶棍，谁想要一些”，我喊道。他们要放火烧谷仓，那我就完了，但我们的人没有袖手旁观，都扑向了他们。 ”

“他还活着吗？”尼古拉斯问道。“我叫你活捉一只。”

“嗯。”瘦子不屑的挥了挥手。“我们没有做到。女人用开水，先击中了它……”

“我一直都说他们在斯托尔克有女人”，铁匠低声说，挠了挠他的后颈。“那告密者呢？”

“找到他了”，骨瘦如柴的男人简短的说道，并没有迷失细节。

“好。现在，人们，听着。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里。在山腰，牧羊人的小屋旁边，岩石中有洞穴。那是土匪藏身的地方，我们将在那里抓住他们。我们会在推车上装上干草和灌木丛，像獾一样把它们熏出来。我们会用杀手挡住路，这样他们就不会逃跑。这就是我和这位名叫科林的骑士商量过的事情。正如你所知，我自己也知道一些关于战斗的知识。在战争期间，在我在凯安定下来之前，我与格罗西姆将军一起对抗弗兰人。”

人群中再次响起好战的呼喊声，但很快就被一开始说的低声而不安的话语平息了。然后声音变大了。终于，人们沉默下来。

薇森娜从尼古拉斯的背后走出来，站在铁匠旁边。她甚至没有够到他的肩膀。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尼古拉斯再次举起双手。“时机已到，”他说，“我不想再隐瞒我向德鲁伊议会寻求帮助，因为玛耶纳城主不提供帮助。我很清楚你们中的一些人因此好奇地看着我。”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但仍然在动，窃窃私语。

“这里是薇森娜夫人。”尼古拉斯缓缓说道。“来自玛耶纳的德鲁伊之环。她答应了我们的求助。凯的人已经认识了她，在那里她用她的力量治愈了人们，恢复了他们的健康。是的，男人们。她是一个娇小的女人，但她的力量是巨大的。它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让我们感到害怕，但它对我们的战斗起到了帮助作用。”

薇森娜没有发表评论，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向聚集的人群做任何手势。但是这个长着雀斑的小女巫隐藏的力量令人难以置信。科林惊讶地感到一种奇怪的热情充满了他，害怕等待在关口的东西，对未知的恐惧，缩小，消失，变得不重要，只要薇森娜额头上的璀璨宝石闪闪发光。

“所以你看，”尼古拉斯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对科斯切伊做些什么。我们不会孤军奋战，不会手无寸铁。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解决掉那些土匪！”

“尼古拉斯说得对！”西尔的大胡子男子喊道。“魔法与否，谁在乎！到传球，人们！结束科斯切伊的暴政！”

人群齐声高呼同意，举起镰刀、长矛、斧头和干草叉，映照着篝火的火焰。

科林挤过身边的一排排人向森林走去，发现了一个挂在火上的水壶、一个碗和一个勺子。他用培根刮掉底部烧焦的肉饼。他坐下，把碗搁在膝盖上，慢慢吃，吐出几粒大麦。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有人的存在。

“坐下，薇森娜，”他说时满嘴食物。

他继续吃东西，眯着眼睛盯着她的侧脸，盯着半掩着的头发，在火光下闪烁着血红色。薇森娜保持沉默，目光直视着火焰。

“嘿，薇森娜，我们为什么像两只猫头鹰一样坐在这里？”科林放下碗。“我受不了，这让我感到悲伤和寒冷。他们把月光藏在哪里？一分钟前这里还有一个小桶；魔鬼拿它。好黑啊……”

德鲁伊转向他。她的眼睛闪烁着奇怪的绿色光芒。

科林沉默了。

“是的。是的。”过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说。“我是土匪。一个雇佣兵。一个强盗。我参与其中是因为我喜欢战斗，无论是谁。我知道阿梅尔矿井中碧玉、硬玉和所有其他宝石的价格。我要战利品利润。我不在乎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明天会丧生。你还想知道什么？我自己会说，你不需要使用你藏在蛇皮下的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我无意隐瞒任何事情。你说得对，我既不适合你，也不适合你的崇高使命。就是这样。晚安。我要睡觉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没有起身。他只拿起一根棍子，朝燃烧的木头刺去。

“科林”，薇森娜轻声说道。

“是吗？”

“别走。”

科林低下头。从火中的一大块桦木中像喷泉一样喷出蓝色的火焰。他看着她，却无法忍受那双闪着诡异光芒的眼睛的强度。他把头转向火堆。

“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薇森娜说着把自己裹在斗篷里。“不自然的人引发恐惧是很常见的。并且厌恶。”

“薇森娜……”

“别打断我。是的，科林，人们需要我们的帮助，他们很感激，有时甚至是诚实的，但他们鄙视我们，害怕我们，不要看着我们的眼睛，在我们背后吐唾沫。越聪明的人，像你一样，越不诚实。你也不例外，科林。我从很多人那里听说，他们不配和我一起坐在火炉旁。但碰巧的是，我们需要……普通人的帮助。或者他们的组织。”

科林沉默不语。

“我知道，”薇森娜继续说道，“如果我的腰带上留着灰色的胡须和鹰钩鼻，对你来说会更容易。那么对我这个人的反感就不会在你的脑海中引起这样的混乱。是的，科林，反感。我穿着的这件闪闪发光的东西，我的额头是一颗玉髓。我的大部分魔法能力都归功于它。你说得对，在玉髓的帮助下，我很容易就能读懂更具体的想法。你的想法非常简单。不要让我认为这是令人愉快的。我是一个女术士，一个女巫，也是一个女人。我来是因为我想和你睡觉。”

“薇森娜……”

“没有。我不想了。现在不行。”

他们安静地坐着。坐在幽暗森林深处的树枝上的彩鸟感到恐惧。树林里有猫头鹰。

“你做得有点过火了”，科林终于发出了“厌恶”的声音。“但我承认你在我心中引起了某种……不安。你不应该让我在十字路口看那一幕。尸体，你知道吗？”

“科林”，女巫平静的说道。“当你在铁匠铺将剑刺入弗兰的喉咙时，我差点吐到马的鬃毛上。但是让我们让我们的专业休息一下。我们应该结束毫无结果的对话。”

“我们应该结束它。”

女巫把斗篷裹得更紧了。科林扔了几根松锥入火。

“科林？”

“是吗？”

“我希望你不再对明天有多少人丧生无动于衷。人类和……以及其他人。我指望你的帮助。”

“我会帮你的。”

“这还不是全部。还有通行证的问题。我需要打开对面的路。克拉马特。”

科林用一根燃烧的树枝指着其他的篝火和安静地睡觉或说话的人。“有我们光荣的军队，应该没问题。”

“一旦我停止用魔法蒙蔽他们的头脑，我们的军队就会消失回家。”薇森娜悲伤地笑了笑。 “但我不会给他们蒙上阴影。我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因不熟悉的原因而死。科斯切伊不是他们的事，而是循环的事。我需要一个人过去。”

“没有。你不会一个人去”，科林说。“我们一起去。我，薇森娜，从小就知道什么时候该逃，什么时候还为时过早。我在多年的实践中完善了这些知识，这就是为什么我目前被认为是勇敢的。我无意伤害你对我的看法。你不需要用魔法蒙蔽我。首先，让我们看看科斯切伊是什么样子的。顺便问一下，你觉得这个科斯切伊是什么？”

薇森娜低下头。“我害怕，”她低声说，“那就是死亡。”

Ⅵ

其他人也没有让自己在洞窟中措手不及。他们站在马鞍上，一动不动，笔直站立，眼睛盯着从森林里走来的一排排武装者。狂风撕扯着他们的斗篷，使他们看起来像憔悴的猛禽，羽毛竖起，充满威胁，令人敬畏和恐惧。

“十八”，科林站在马镫上数了数。“都装备良好。六匹马。一辆车。尼古拉斯！”

铁匠迅速改变了队列的组成。那些拿着长矛和枪的人跪在了草丛的边缘，他们的武器末端撞在了地上。弓箭手在树后占据了阵地。其余的人退到了灌木丛中。

其中一名骑手向他们走来。他停下马，把手举过头顶，喊着什么。

“佯攻”，尼古拉斯喃喃道。“我认识他们，那些混蛋。”

“让我们确定一下”，科林说着从马鞍上跳了起来。“来。”

慢慢地，两人走到了那座骑乘者的身边。过了一会儿，科林 注意到薇森娜跟着他们。

骑手是一个波波拉克。

“我简要解释一下”，他没有下马就喊道。他闪闪发光的小眼睛闪闪发光，半掩在他脸上的毛皮之下。“我是你在那边看到的那个小组的现任领导。九个波波拉克，五个人类，三个弗兰，一个精灵。剩下的都死了。有不同意见。我们的前领袖，他的计划将我们带到这里，躺在那边的那个洞穴里，被束缚了。随心所欲地对待他。我们想下车。”

“那真的很简短”，尼古拉斯哼了一声。“你想下车。我们想撕掉你的胆量。你说什么？”

波波拉克露出尖尖的牙齿，在马鞍上伸展他的小身子。 “你相信我们害怕你到愿意让步吗？你们，一群穿着麻鞋的懦夫？请，如果你坚持，我们会骑在你的肚子上。那是我们的行业，农民。我知道我们正在冒险。即使我们中的一些人死亡，其他人也会挺过去。这就是生活。”

“推车过不去。”科林用力的说道。“这就是生活。”

“我们为此做好了准备。”

“推车上有什么？”

波波拉克朝他的右肩吐了一口唾沫。“洞里剩下的东西的二十分之一。明确一点：如果您要求我们将手推车留在身后，我们不会同意。如果我们应该在没有利润的情况下摆脱这件事，那么至少不是没有战斗。那么，它是什么？如果我们要战斗，那么我宁愿现在就打，在早晨，在亲爱的太阳开始燃烧之前。”

“你很勇敢，”尼古拉斯说。

“我的家人也是。”

“如果你放下武器，我们就会放你走。”

波波拉克再次吐口水，这次是从他的左肩上吐了口水，希望换个地方。

“没有机会”，他简短地咆哮道。

科林笑了。“这就是困扰你的事情。没有武器，你就是垃圾！”“没有武器你算什么？”小家伙面无表情的问道。“王子？我明白你是什么了。你以为我瞎了吗？”

“有了武器，你明天就能回来”，尼古拉斯说。“比方说，去拿山洞里剩下的东西。赚取更多的利润。”

波波拉克露出了牙齿。“那是一种选择。但经过短暂讨论后，我们放弃了它。”

“正是如此。”薇森娜忽然说道，从科林的身后踏出一步，紧紧地站在了骑乘者的身前。 “你放弃它是对的，凯尔。”

科林感觉风好像突然变大了，开始在岩石和草丛之间嚎叫，用寒冷袭来。

薇森娜用一种陌生的、金属般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们每个厌倦返回这里的人都会死。我看到了，我提前说了。立即从这里骑车。现在。每一个试图返回的人都会死。”

波波拉克倾身向前，看着跨在马脖子上的女术士。他不年轻了——他的皮毛几乎是灰白色的，有条纹的白色。

“是你吗？我是这么想的。我很高兴……但这已经足够了。我告诉过你我不打算回到这里。我们加入菲格奈尔是为了盈利。就这样结束了。现在环正在我们的脖子上呼吸，以及该地区的所有村庄，但菲格奈尔正在喋喋不休地谈论统治世界。我们已经受够了他和传球处的那个生物。”

他扯断缰绳，转动他的马。 “我为什么这么说？我们要走了。再见。”

没有人回答。波波拉克犹豫了一下，看向森林边缘，然后视线顺着一排一动不动的骑手滑过。他再次靠在马鞍上，看着薇森娜的眼睛。“我反对对你的攻击”，他说。 现在我明白我是对的。如果我告诉你科斯切伊就是死亡，你还是会去关口，不是吗？”

“没错。”

凯尔挺直了脊背，对他的马叫了一声，向他的人疾驰。随即，骑兵们组成了一个车队，围着大车，向着大路开去。尼古拉斯已经和他的手下在一起，与他们交谈，让席尔等大胡子男人冷静下来，他们要求鲜血和复仇。科林和薇森娜默默地注视着经过他们的队伍。他们缓缓骑行，目光直视前方，流露出淡定而冰冷的不屑。只有凯尔在经过他们时举起手做了一个离别的手势，一直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薇森娜。然后他猛地催马，小跑越过车队的首领，消失在树林之间。

VII

他们在洞穴入口处发现了第一具尸体，被压碎，被塞进一袋袋燕麦和一堆灌木丛之间。小路分岔了，在岔路口，他们看到另外两具尸体——一个人被钉头锤或斧头的后背击中头部，血肉模糊，另一个人满身是许多伤口的血块。都是人类。

薇森娜从她的额头上取下了头带。王冠散发出比火把的火焰还要明亮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洞穴内部。这条通道通向一个更大的石窟。科林发出轻柔的口哨声。靠在墙上的是板条箱、麻袋和桶、成堆的马具、羊毛球、武器和装备。几个板条箱被打碎，空空如也。其他都满了。路过时，科林看到了一堆暗绿色的碧玉、深色的翡翠碎块、玛瑙、蛋白石、绿玉髓和其他他不知道的珠宝。在石头地板上，到处都是金币、银币和铜币闪闪发光的地方，散落着成捆的毛皮——土拨鼠、猞猁、狐狸、狼獾。

薇森娜一刻也没有停下，便急忙冲进了一个更偏远、更小、更黑的洞穴。科林跟在她身后。

“我来了”，躺在地板上的一堆破布和毛皮上，一个黑暗、模糊不清的声音响起。

他们走得更近了。被束缚的男人身材矮小，秃顶，肥胖。他的半张脸布满了大块瘀伤。

薇森娜摸了摸王冠，一时间玉髓更加耀眼。

“那是不必要的。”被束缚的男人说道。“我认识你。我忘记你叫什么了。我知道你额头上有什么。这是不必要的，我说。他们在我睡梦中袭击我，夺走了我的戒指，摧毁了我的手下。我无能为力。”

“菲格奈尔”，薇森娜说。“你变了。”

“薇森娜”，胖子喃喃道。 “我记得。我以为会是个男人，这就是我送玛尼莎的东西。我的玛尼莎本来可以对付一个男人的。”

“她不能”，科林环顾四周，咆哮道。“尽管如此，人们必须给死者应有的待遇。她真的很努力。”

“太糟糕了。”

薇森娜环顾山洞，迈着稳重的步子走到一个角落，用靴尖在上面翻过一块石头，从下面的空洞里取出一个用皮革包裹的小粘土袋。她用她的金色镰刀剪下一条带子，拿出一捆羊皮纸。

菲格奈尔充满敌意地看着。“好吧，好吧，”他说，他的声音因仇恨而颤抖。

“什么天赋。它值得称赞。我们可以找到隐藏的东西。我们还能做什么？从牛的肠道中神化？治疗小母牛的肠胃胀气？”

薇森娜一张张地看着，没有理会他。

“有趣”，过了一会儿她说。“十一年前，当你被驱逐出德鲁伊之环时，某些页面从禁书中消失了。令人高兴的是，它们被发现了，而且还附有大量评论。想想你有胆量使用阿尔祖的双十字架——现在，现在。我不认为你忘记了阿尔祖的命运。据说他的一些生物仍然在世界上漫游，其中包括他的最后一个，在逃入河谷森林之前摧毁了半个马里波的涎魔。”她折叠了几页羊皮纸，把它们塞进夹克蓬松袖子的口袋里。她展开下一页。

“啊哈”，她皱着眉头说。“树根化公式，略有改动。在这里，三角循环，一种可以影响一系列突变并导致体重大幅增加的方法。什么，菲格奈尔，是你的起源生物？看起来像一只普通的蜘蛛。菲格奈尔，少了点什么。我希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很高兴你注意到了。”巫师咧嘴一笑。“你说普通蜘蛛？一旦那只普通的蜘蛛从山口下来，整个世界都会因为恐惧而变得沉默。一会儿。然后它会尖叫。”

“是的，是的。丢失的咒语在哪里？”

“无处。我不想让他们落入坏人之手。尤其不是你的。我知道整个德鲁伊之环都梦想着这些法术可以给予的力量，但没有机会。你永远无法创造出任何东西，甚至比科斯切伊还要糟糕。”

“你的脑袋好像被击中了，菲格奈尔。”薇森娜平静地说。“正因如此，看来你的智力还没有恢复。谁在谈论创造？你的生物需要被摧毁，根除。通过绑定咒语的简单反转，镜像效果。当然，束缚咒语是根据法杖调整的，所以需要重新调整到我的玉髓。”

“太多的'需要'，胖子咆哮道。“你可以坐在这里直到审判日并且‘需要’，我聪明的小姐。你从哪里得到我会给你绑定咒语的愚蠢想法？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无论是生是死。我有一块石头。不要以为我喜欢那样，否则那块石头会烧穿你的额头。快给我松绑，我的四肢已经麻木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踢你几脚。”科林笑了。“那应该能让你的血液循环继续下去。你似乎没有把握住你的处境，你这头秃头猪。任何时候，农民都会在这里，那些你威胁过的人，他们会用他们的马把你围起来。你见过这是怎么做的吗？胳膊先断了。”

菲格奈尔弯着脖子，瞪着眼睛，想往科林的靴子上吐口水。但这以他所处的位置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他只是往自己的下巴上吐了口唾沫。

“那是，”他哼了一声，“这就是我对你的威胁的看法！你什么都不会做！你太自以为是了，流浪汉！你已经超出了你的头脑！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薇森娜！开导他，他好像把你当成了一个高贵的被压迫者的解放者，一个为百姓谋福利的战士！但这是关于钱的，你这个白痴！好多钱！”

薇森娜保持沉默。菲格奈尔挺直了身子，绑带尖叫着，双腿弯曲到膝盖处，翻到他的身边。

“难道不是真的”，他喊道，“德鲁伊之环派你重新打开已经干涸的金色水龙头吗？因为德鲁伊之环从开采碧玉和翡翠中获利，它向商人和商队征税，作为保护护身符的报酬，正如已经表明的那样，这对我的科斯切伊没有任何作用！”

薇森娜没有回答。她没有看被束缚的男人。她的目光落在了科林身上。

“啊哈！”巫师喊道。“你也不否认！这意味着整个世界。那个时候，只有长老们知道，像你这样的新手被说服相信德鲁伊之环的唯一目标就是与邪恶作斗争。这并不让我感到惊讶：世界正在发生变化，人们开始明白他们可以没有魔法和魔术师。在你意识到之前，你将失业，不得不靠偷来的东西过日子。对你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只有金钱。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在这一刻解除我的束缚。你不会杀了我，也不会让我被杀，因为那将意味着德鲁伊之环的进一步损失。德鲁伊之环不会因此而原谅你，这很明显。”

“不是。”薇森娜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冷的说道。“你看，菲格奈尔，像我这样的新手并不太注重物质财富。我在乎德鲁伊之环是否盈利或亏损，甚至停止存在。我完全可以靠治愈小母牛的肠胃胀气来生活。或者像你这样的老家伙的阳痿。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活下去，所以要吐槽一下。每个人都想活下去。这就是为什么你现在要给我绑定咒语。马上。然后你会帮我找到科斯切伊，并摧毁它。如果没有……好吧，那我想我会在树林里散步。之后我可以告诉德鲁伊之环，我没有注意到愤怒的农民。”

巫师咬紧牙关。“你一直很愤世嫉俗。甚至在那时在玛耶纳。尤其是在你与男人的关系中。你才十四岁，但有很多关于你的……”

“住手，菲格奈尔”，德鲁伊打断道。“你说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是他。他不是我的爱人。说你同意。并完成喋喋不休。毕竟你同意！”

菲格奈尔眯起眼睛，移开视线。“当然”，他嘶哑地说。“你当我是傻子吗？每个人都想活下去。”

VIII

菲格奈尔停下脚步，用手背擦了擦汗湿的额头。“在这些岩石后面是一条沟壑。旧地图将其标记为老鼠峡谷杜兰·奥特。那是通往克拉马特的大门。我们需要把马留在这儿。在马背上，没有机会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接近它。”

“尼古拉斯”，薇森娜边下马边说道。“等到晚上。如果我不回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进入关口。回家。你明白吗，尼古拉斯？”

铁匠点点头。和他在一起的只有四个村民。队伍的其余部分像五月的雪一样在路上融化了。

“我明白了，夫人。”他低声说，眯着眼睛看着菲格奈尔。“我还是很惊讶你信任这个混蛋。我认为农民是对的。应该把他的头砍下来。看看那些猪眼，夫人，那个叛徒的杯子。”

薇森娜没有回答。她用手遮住眼睛，看向山沟的入口处。

“带头，菲格奈尔”，科林命令并勒紧了腰带。

他们出发了。

行进半小时后，他们看到第一辆推车被推倒，破碎了。然后是另一个——轮子坏了。马的骨骼。一个人的骨架。另一个。第三个。第四个。一堆。一堆破碎的、嘎吱作响的骨头。

“你这个混蛋，”科林轻声说，他的眼睛盯着一个颅骨，眼窝里长着大荨麻的茎。 “那些是商人吧？我不知道是什么阻碍了我……”

“我们有约定。”菲格奈尔连忙打断他。“一个协议。我告诉了你一切，薇森娜。我在帮助你。我带你。我们有约定！”

科林吐口水。薇森娜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然后转向巫师。

“我们有协议”，她证实。 “你会帮助我们找到并摧毁它，然后你就会起飞。你的死不会把躺在这里的人带回来。”

“摧毁，摧毁……薇森娜，我再次警告你，我再说一遍：击晕它，麻痹它，你知道咒语。但不要破坏它。这是值得的。你总可以……”

“住手，菲格奈尔。我们已经谈过这个了。带领我们。”

他们继续前行，小心地避开骷髅。

“薇森娜”，不一会儿，菲格奈尔喘着粗气。“你知道风险吗？这不是开玩笑。你知道镜像效果可以这样或那样。如果反转不起作用，我们就完了。我已经看到了它的能力。”

薇森娜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借口”，她说。“你拿我当谁？倒置将起作用，如果……”

“如果你没有骗我们，”科林补充道，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毫无音调。“如果你这样做了……你说你看到了你的怪物的能力。但是你知道我的能力吗？我知道一种打击会让一个人只剩下耳朵、脸颊和半个下巴。一个人可以活下来，但再也不会了，比如说吹长笛。”

“薇森娜，让那个杀手冷静下来。”菲格奈尔结结巴巴地说，脸色苍白得厉害。 “跟他解释，我不能骗你，你会注意到……”

“别说那么多了，菲格奈尔。带领我们。”

再往前走一点，他们发现了下一辆推车。和下一个骷髅。漫不经心地散落着且缠结在一起的胸腔在草丛中闪闪发光，小腿从碎片中露出来，头骨诡异地咧嘴笑着。科林默不作声，被汗打湿的手紧紧握着剑柄。

“小心”，菲格奈尔喘着粗气。“我们很接近。保持安静。”

“它在什么距离有反应？菲格奈尔，我在和你说话。”

“到时候我会给你打手势。”

他们继续往下看，瞥了一眼山沟的墙壁，那里很陡，上面覆盖着匍匐的、残缺的灌木丛，布满裂缝和破碎的岩石。

“薇森娜？你还感觉到了吗？”

“是的。却隐隐约约。有多远，菲格奈尔？”

“我会给你打手势。可惜我帮不了你。没有我的手下和戒指，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无能为力。除了……”

“除了什么？”

“这个！”

肥胖巫师以他无法想象的速度抓起一块棱角分明的巨石，将其击在薇森娜的后脑勺上。德鲁伊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面朝前方。科林挥舞着他的剑，但巫师却异常敏捷。他四肢着地躲避刀刃，卷起双脚，将没有落到膝盖上的石头砸碎。科林嚎叫着，倒下了；疼痛暂时让他屏住了呼吸，然后一股恶心从他的肠道蔓延到他的喉咙。菲格奈尔像猫一样跳了起来，准备再次受到打击。

五颜六色的小鸟像子弹一样落下，掠过巫师的脸。菲格奈尔向后一跳，举起双手，扔下了石头。科林靠在他的手肘上，用剑击中了这个肥胖的男人。后者转身朝关口跑去，又叫又笑。科林想要起身追上他，但这个尝试让他的视线变黑了。他倒下，在巫师身后发出一阵恶心的诅咒。

菲格奈尔从安全距离回头看了看，停了下来。“你这个任性的女巫！”他喊道。“你这滩红头发的污秽！你想超越菲格奈尔吗？慷慨地给我生命？你以为你杀了它我会冷静地看着？”

仍然躺在地上的科林揉了揉膝盖以平息跳动的疼痛。薇森娜一动不动地躺着。

“来了！”菲格奈尔尖叫起来。“看！为这一幕而高兴，我的科斯切伊随时都会从你的头骨上吹掉眼睛！已经来了！”

科林环顾四周。从散落的岩石后面，大约一百步远，耸立着一只蜘蛛腿笨重弯曲的关节。片刻之后，一具直径六米的尸体在岩石堆上隆隆作响，平坦如盘子，锈色，粗糙，覆盖着多刺的皮肤。三双腿有节制的向前迈了一步，带着板状的身体穿过了碎片。第四对前肢，不成比例地长，装备有强大的钳子，上面有成排的尖刺和角。

这是一场梦，科林想。一场噩梦。醒来。尖叫并醒来。

尖叫。尖叫。尖叫。

他忘记了疼痛的膝盖，跑到薇森娜身边，拉着她松弛的肩膀。德鲁伊的头发被鲜血浸透，鲜血已经流到她的脖子上。

“薇森娜……”，他压在因恐惧而收缩的喉咙里。“薇森娜……”

菲格奈尔爆发出疯狂的笑声，在峡谷的墙壁上回荡。

笑声掩盖了尼古拉斯的脚步，尼古拉斯手里拿着斧头，匆匆走了过来。 菲格奈尔注意到他时已经太晚。斧头击中了他的背部略高于臀部的地方，并击中了脊骨。巫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斧头从铁匠手中被扯断。尼古拉斯把脚放在他的背上，取下斧头，再次击打。菲格奈尔的头撞到碎片上，停了下来，它的前额靠在破碎的手推车车轮下的一个头骨上。

一瘸一拐，在石头上磕磕绊绊，科林拉着薇森娜跟在他身后。她又软又无力。尼古拉斯跳到他们身边，抓住女孩，毫不费力地把她扛到肩膀上，开始奔跑。即使科林没有负担，也无法跟上。他回头看了看。科斯切伊越来越近了，咬紧了它的关节；伸出的钳子穿过毛茸茸的草丛，搅动着岩石。

“尼古拉斯！”科林绝望地喊道。

铁匠回头看，把薇森娜放下，跑到科林身边，扶着他，他们一起跑了。科斯切伊加快了速度，举起了尖尖的钳子。

“我们不会成功”，尼古拉斯瞥了一眼后喘着粗气。“我们不会摆脱它的……”

他们到达了趴着的薇森娜。

“她正在流血致死”，尼古拉斯呻吟道。

科林打起精神。他从薇森娜的腰带上撕下袋子，摇晃里面的东西，没有理会其他物品，抓起上面覆盖着符文的赤褐色矿物，拨开草莓金色的染血头发，将赤铁矿压在伤口上。血液顿时停止了流动。

“科林！”尼古拉斯喊道。

科斯切伊很近。它伸出前腿，锯齿状的钳子张开。

尼古拉斯看到眼睛在茎秆上转动，下巴呈镰刀状，下巴嘎吱作响。

匍匐前进，科斯切伊有节奏的嘶嘶声：“啧啧，啧啧，啧啧……”

“科林！”

科林没反应过来，没有把伤口上的赤铁矿取下来，低声说了一句。

尼古拉斯扑向他，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薇森娜拖出来，把德鲁伊抱在怀里。他们跑了。 科斯切伊甚至一刻也没有停止嘶嘶声，举起钳子，用它那长着几丁质的肚子刮过岩石，然后急忙追了上去。尼古拉斯意识到他们没有机会。

从山口出来，一个穿着皮背心的骑手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冲了过来，大刀高高举过链甲头盔。毛茸茸的脸上，小眼睛闪闪发光，尖牙闪亮。

随着战斗的呐喊，凯尔冲向了科斯切伊。但还没等他走到怪物身边，可怕的钳子就合上了，尖尖的钳子抓住了马。波波拉克从马鞍上掉下来，摔倒在地。

毫不费力，科斯切伊用它的钳子抬起了马，并用从它身体前部伸出的尖刺刺伤了它。镰刀状的下巴猛地一合，马的血溅到了石头上，热气腾腾的内脏从被割破的肚子里炸开，落在地上。

尼古拉斯跳了起来，捡起了波波拉克，但波波拉克把他推了回去，撕掉了他的剑，发出了足以盖过马垂死的叫声的尖叫声，然后猛扑向科斯切伊。他以猿猴般的敏捷，从一条前肢骨骼粗壮的关节下滑过，用尽全力刺中了一只长在茎上的眼睛。科斯切伊发出嘶嘶声，把马放下，把它的钳子扔到一边，用尖尖的尖刺击中凯尔，把他从地上扯下来，把他扔到一边。凯尔撞在石头上，丢下了剑。

科斯切伊转了半圈，伸出钳子抓住了他。波波拉克的小身影悬浮在半空中。

尼古拉斯怒吼一声，长长的两步就到了怪物面前，用斧头一击打在了几丁质壳上。科林放开薇森娜，不假思索地从另一边用双手将剑刺入甲壳和腿之间的缝隙。

他将胸膛靠在把手上，然后将它撞到横梁上。尼古拉斯呻吟一声，再次命中，甲壳破裂，一股臭气冲天的绿色液体冒了出来。科斯切伊再次发出嘶嘶声，松开波波拉克，举起它的钳子。科林靠在地上，拉着剑——徒劳无功。

“尼古拉斯！”他喊道。“回来！”

两人转身逃跑，巧妙地向不同的方向逃去。科斯切伊犹豫了一下，把它的肚子刮过岩石，然后向薇森娜赶去，她试图四肢着地，头朝前低垂着。在她的上方盘旋着一只五颜六色的鸟，拍打着它的翅膀，尖叫着，尖叫着，尖叫着……

科斯切伊很近。

尼古拉斯和科林两人同时为她跳了起来，挡住了怪物的去路。

“薇森娜！”

“夫人！”

科斯切伊没有停下来，张开它的钳子。

“让开！”薇森娜从膝盖上喊道，举起双手。“科林！滚开！”

两个人都爬了起来，爬到了峡谷的墙壁上。

“Henenaa fireaaoth kerelanth！”女术士大声喊道，并向科斯切伊伸出双臂。尼古拉斯注意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她身上移向那个生物。青草郁郁葱葱，小石块重重地往旁边冲去

一个巨大的球体，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滚入。从薇森娜的手掌射出一道刺眼的、锯齿状的光，击中了科斯切伊，像一张火舌网一样散布在贝壳上。

空气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撕裂。 科斯切伊爆炸了，爆发出绿色的体液喷泉，一团甲壳素，腿，内脏；一切都向上涌出，下雨，拍打在岩石上，使灌木丛沙沙作响。尼古拉斯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

一片寂静。在怪物刚才出现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冒烟的、圆形的火山口扩大了，溅满了绿色的液体，上面覆盖着难以辨认的令人厌恶的碎片。

科林擦了擦脸上的绿点，扶着薇森娜起来。薇森娜瑟瑟发抖。

尼古拉斯靠在凯尔身上。博博拉克的眼睛是睁着的。厚厚的马皮背心被撕成碎片；下面是可见的肩部和侧翼所剩无几。

铁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科林加入了他的行列，支持薇森娜。波波拉克把头转向他们。科林看着他的肩膀，用力咽了口唾沫。

“是你，王子。”凯尔轻声但镇定地说。“你说得对……没有武器我什么都不是。没有我的手臂？妈的，嗯？”

比起从可怕的伤口中露出碎骨的景象，波波拉克的平静让科林更加不安。认为这个生物还活着；这是难以想象的。

“薇森娜”，科林低声说道，恳求地看着女术士。

“我无能为力，科林，”薇森娜说，声音沙哑。“他的新陈代谢和人类完全不同……尼古拉斯……别碰他……”

“你回来了，波波拉克”，尼古拉斯低声说。“为什么？”

“因为我的新陈代谢完全不同……和人类完全不同”，凯尔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和费力。一股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沾染了灰白的皮毛。他转过头，看着薇森娜的眼睛。

“嗯，红发魔女！你的预言是对的，但你需要自己去实现。”

“不！”薇森娜呻吟着。

“是的”，凯尔说。“你必须。帮帮我。是时候了。”

“薇森娜”，科林惊恐地叹了口气。“别告诉我你想……”

“滚开！”德鲁伊尖叫着抑制住了抽泣。“走开，你们两个！”

尼古拉斯移开视线，拉着科林的胳膊。科林跟在他身后。他只看到薇森娜跪在波波拉克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抚摸着他的太阳穴。凯尔抽搐着，开始颤抖，紧张而僵硬，一动不动。

薇森娜哭了。

Ⅸ

薇森娜肩上的彩鸟翘起它纤细的脑袋，用圆圆的、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着女术士。马儿沿着破碎的乡间小路小跑，天空是钴蓝色的，清澈见底。

“Tuuit tuiit trk”，五颜六色的鸟说。

“或许吧”，薇森娜赞同。“但这不是关于那个。你不明白。我不怪任何人。令我难过的是，我是从菲格奈尔而非您那里了解到整件事的。确实如此。但是我认识你很多年了，我知道你不是很健谈。我想如果我直接问你，你会回答的。”

“Trk，tuuuit？”

“当然。一阵子。但你知道我们的情况。一个大秘密，一切都是秘密。这一切都归结为一个标准。如果有人提供钱并且我知道他负担得起，我不会拒绝接受治疗费用。我知道某些服务的价格可能很高。有充分的理由，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昂贵，你必须照顾好自己。这不是关于那个。”

“Twwiiit。”这只鸟从一只小脚踩到另一只脚上。“科林。”

“你是个聪明人。”薇森娜酸溜溜地笑了笑，把头伸向那只鸟，这样它就可以用它的喙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我看到他是怎么看我的。不只是一个女巫，他肯定地想，还是一个骗子，贪婪和算计。”

“Tuwiit trk trk trk tuuuiiit？”

薇森娜转过头。“嗯，没那么糟”，她喃喃着，眨了眨眼。“我，如你所知，不是小女孩，我不会那么容易失去理智。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太久……但这不关你的事。握住你的喙。”

这只鸟沉默了，竖起羽毛。他们离森林越来越近了；这条路消失在树梢入口下的灌木丛中。

“听”，过了一会儿，薇森娜响起。“你怎么看，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人类真的可能不再需要我们了吗？对于最简单的事情，医学？有一些进步，让我们看看，例如草药学，但你能想象有一天，它可以治愈百日咳吗？产褥热？破伤风？

“Twiik twiit。”

“我想这也是一个答案。从理论上讲，马甚至可以随时加入我们的谈话。说点聪明的话。那么癌症呢？他们会治疗癌症吗？不用魔法？”

“Trrk!”

“我也这么认为。”

他们进入了闻起来像寒冷和潮湿的森林。他们穿过一条浅溪。 薇森娜骑到一个小坡上，然后回到石楠花，到达她的马镫。她再次找到了那条多沙、杂草丛生的小路。她知道这条路，仅仅在三天前就走上了这条路。只是从相反的方向。

“在我看来”，她继续说。“一个小小的改变对我们有好处。我们衰退了，过于固执地、不加批判地固守传统。如果我回来……”

“呸”，彩鸟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Twiit。”

“你想说什么？为什么不？”

“Trrrrk。”

“什么铭文？还有什么杆子？”

那只鸟从她的肩膀上飞过，飞走了，消失在树叶中。

科林坐在那里，背靠在十字路口的一根杆子上，带着大胆的微笑看着她。薇森娜从马鞍上跳下来，走近了一些。她觉得自己的笑容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更多的是她猜测她的笑容可能看起来不是特别聪明。

“薇森娜”，科林叫道。“承认吧，你是不是用魔法蒙蔽了我的思绪？因为这次见面我觉得还挺开心的，简直是不自然的喜悦。不请自来，敲木头。这一定是魔法。”

“你在等我。”

“你非常聪明。你看，我早上醒来发现你骑马走了。你真好，我想，没有因为如此愚蠢、毫无意义的告别而吵醒我。没有它也能正常工作。这年头，谁打招呼，说再见呢？不过是偏见，是习惯吧？我转过身又睡了一会儿。直到早餐后，我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需要告诉你。所以我骑上我的马，走捷径。”

“那你需要告诉我什么？”薇森娜走近，看着他昨晚在梦中看到的蓝眼睛，问道。

科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是一个微妙的问题”，他说。“不能用几句话概括。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赶到黄昏。”

“至少开始。”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不知道怎么办。”

“科林爵士不知所措。”薇森娜摇摇头，依旧微笑。 “前所未有的事件。所以让我们说：从头开始。”

“不错的主意”，科林假装严肃地反驳道。 “你知道，薇森娜，我已经……很久了。”

“……一个人在树林和乡间小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女术士说完，用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那只五颜六色的鸟，高高地站在树枝上，拍打着它的小翅膀，张开翅膀，把头向后仰。

“Trrrk twiit twiit”，它说。

薇森娜从科林的唇边挣开，看着那只鸟，眨了眨眼。“你是对的”，她回答道。“这真是一条无尽之路。飞，告诉他们……”

她犹豫了一下，停下了。

“什么都不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