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执行官（二）

又是这艘飞船，又是这个，我又是浩瀚的宇宙，不同的是这次我不能回家了。大家都知道总执行派我协助博士意味着什么，但他们没有一个人为我送行，就连简讯也只停留在博士的疯言疯语。我打开胶囊取出那朵黑花，仔细打量了半天，才发现黑色的花瓣上沾着不少蓝色粉末，我伸手捻了一下，指尖瞬间被灼伤，又奇迹般的愈合。我摸不着头脑，索性取出分析仪扫描一番，原来这花本是一种名为玉兰的花，应该生长在树上的，但我清晰地记得它是在杂乱的土地上被采走的。秉承着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的原则，好奇心也渐渐收了回去。 小飞船摇摇晃晃的着陆，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出舱。与上次不同的是，那股寒意消失了，温暖的大气与先前的地球无异。 “博士成功了”我得出结论。 看着面前宏伟的建筑，无不由地感慨了一下，如此效率，人类就能有个安稳的家了，可我还不清楚博士是敌是友。 刚踏入大门，不是就迎了出来，标志性的笑容似是从未放下。 “欢迎回来，05号执行官大人。” “ 怎么大名鼎鼎的‘创世者’要亲自迎宾啊？” 很可惜，这句讥讽的话未能击溃他的面具。 “我怎么敢怠慢了您呢？” 我径直走过，参观他的“宫殿”，而他则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 它的实验室、操控室、实时监控、地球的各项数据，全都花花绿绿的呈现在眼前。我虽是一个名存实亡的执行官，但这些最基础的东西还是能搞懂的。只是参观的越多，我对他的疑心就越大：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亲爱的执行官大人，您饿了吗？我带您享用食物吧。” 说着他摆出邀请的姿势，我静静的看着他。半晌，我开口道： “你知道的，我最近才醒来，不需要吃东西，与其在我身上浪费这些食物，倒不如把他们给绪星上的人类。” 博士敛起笑，站直身体，冷笑着说： “给他们那些废物干什么？他们活着只会浪费资源。” 他蓝色的瞳孔中映着我的身影，那张被放大的震惊的脸好像属于我。 “你为什么会讨厌人类呢？明明你自己也…” “不，我才不是人类那种低端的生物，他们都是只会填饱肚子的废物。” 我看着他近乎失控的情绪，愈发疑惑。 “我，包括你，05号，我们是比他们人类更高级的生物。” 他又平静的说出这句令我不解的话： “05号，我们是高级的仿生人，那些低级的人类穷尽一生也不会达到我们‘刚出生’时的高度。05号，我是我创造了，你是我、也是这个宇宙中第一个被注入人类记忆芯片的仿生人。你的情感表达以及你的思维方式，让我知道这个实验很成功。05号你将是这个世界最不缺的一位——之后的仿生人都以你为参考。虽然06-09号都失败了，但我不会放弃的。” 语气中的疯狂让我不知所措，他的话我为什么会听不懂？仿生人？人类记忆芯片？试验品 ？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懂，我也是真不懂。 “你没必要懂我的执行官大人，您全力配合我就好了。至于我的计划…哈，请允许我留一些秘密。” 就算心里再疑惑，面上也要过得去。于是我清清嗓子，询问他： “那你能给我讲明白你、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他轻笑： “相比这些我更愿意向您介绍宇宙的现状。” 他行一礼，邀我往深处走去。 “地球距太阳太远了，我和总部打算‘驱使’地球返回太阳系，可是能量和动力实在不足，我在想办法转换一部分生物能。” 他微微抬眸，我迎着他的目光，将空间胶囊中的黑花拿出来。 “这个可以么？” 我很怕他的答案，因为我想到了更坏的结果——在绪星上人类的粮食。我怕他用粮食等燃料。 “不必紧张，05号，生物能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毕竟绪星离太阳很远，所以人类食物中的能量远低于这种黑色的花，我做了大量实验，这种黑色玉兰中的黑色物质经过‘HAL’与冷空气融合释放大量能量。” “所以那天刺伤我的是你所谓的黑色物质的能量？” “我想那只是我为你准备的小礼物——驱寒用的，不过有一点副作用。” “多美的玉兰啊……” 我不住地惋惜，本该鲜艳的花却是黑色的。他沉默地注视着我，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听博士的介绍，宇宙现在相对稳定。于我们来说，是个迁回的好时候，可他说再等等。我不是博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又不能反驳。 他说需要配合，最多也就让我端个茶、送点资料什么的。不过作为执行官，我帮他查了许多总部才有的资料，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执行官不是跑腿这么简单。 没过几天我收到总部的简讯，他们说绪心上的能源撑不过一次“日落”，叫我催一下博士。说的轻松，一次“日落”最多也就一年，而博士的进程不到5%。 我这边协助博士，那边安抚总部，我觉得总执行都没我忙。 随着阅历的增长，我学会了一部分技术，可以制作简易的能量转换器，也就是“HAL”。博士让我带着黑花和转换器给绪星输送一部分能量，并让我再带回一个人类帮助能量转换的实验。起初我还担心他另有所图，直到他有些好笑的向我解释： “人类要尝试脱离农耕，以现有的技术自力更生，毕竟执行官们的寿命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永远帮助人来完成宇宙性迁跃。” 想来也是，自从地球脱离太阳系后，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使用过“永远”这个词，我们早已不相信任何事物可以达到“永远”，也许下一秒就…… 博士给我改造了一下飞船，用他的话就是： “以之前船舱的状态，可能这次回的就不是绪星了，到时候我都不知道去哪‘收’你。” “小飞船，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我抚摸着改装、翻新后的飞船承诺，博士就站在十步内抱着臂看我表演“人船情深”。 “你再不回去，人类就要…” 他刚吐出三个字，就被我飞快的打断： “人类还等着我们呢，你要赶快研究新仪器，我先走一步。” 地上只留我飞船的尾气，我回头，博士还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开。 “快进实验室！绪星！人类！！地球！！！” 简讯发出去，就是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