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x阿米娅】【糖】为新任女王献上的侍奉
没想到吧,这次是博士正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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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凄怆。
博士头一回从自己享受的孤独之中感到了这样的不安。
他仍在落笔,批阅着一份又一份的文件,只是在他那狂乱的思绪中,有什么正在从阴影里抽出新的枝桠。
那些像是荆棘或者腕足一般自脚踝向上生长缠绕的惶惑带着粘腻湿滑的尖锐倒刺,它们钻透肌肤,啮噬骨骼,击穿身心,最后交叉着将正在跳动的心脏紧紧包束。
每一次强而有力的跳动都让心肌被荆棘上的尖刺和腕足上的利齿划伤,久违的苦闷让博士几乎感到心痛和窒息。
绝望如狼,裂分他的身体,连同他的灵魂。
他放缓了写字的速度。
切尔诺伯格的故事已经过去很久,久到他早已忘却那个死在自己手中的小卡特斯和那位爱国者。那些战士之间的体面决战已经在他的脑中逐渐模糊,他记不得他的敌人有多么坚强,有多么无畏,有多么崇高——除了叶莲娜和博卓卡斯替这两个名讳之外,他几乎记不清任何细节,即使亲手葬送他们,为他们立下碑文的是博士本人。
这并非无情的体现,忘却有时候是最好的讣告,这意味着那些已逝之人将不会再被现世之人束缚,没人赞颂他们,也没人苛责他们,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每每回想到这两个名字,博士的指尖就会发痛,他尊敬他们,并将与他们的战斗视作自己指挥生涯中可以排进前十的作战——这是对他们最好的褒奖,但也仅此而已。
他从未被过去束缚,他不像凯尔希,敏感、易怒、怀念过往、并将自己那颗永远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心包覆在冷漠而年迈的面容与身躯之下——他从不回首过往,他的视线永远朝向那片无法穿透的、名为【未来】的迷雾。
以前,他侍奉特蕾西娅。
现在,他为阿米娅工作。
他总是享受孤身一人的感觉,就像凯尔希享受那些无穷无尽的工作,拉普兰德享受德克萨斯对她的单方面抛弃……这个世界并不普通,连带着人也变得不普通了起来,许多人用近乎自残的方式来生活,似乎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仍然活着。
无论是床第间的滥情还是战场上的嗜杀,这些在博士看来都没有什么区别,毕竟自己也有着不可理喻但偏偏又能让所有人理解的怪癖——当太多人有一些怪癖的时候,那些正常的人就变得不正常了起来——比如说那个尚且年幼的小沃尔珀。
啊,那个小沃尔珀。
博士胡思乱想着将思绪偏移出了自己因孤独而感受到的痛苦之上,他慢慢地将手中的笔放在了办公桌上,有些舒心地露出了久违地笑意。
人如其名的小姑娘总是像朵铃兰花那样给人带来迟到的幸福——大家并不在意,迟到的幸福也是幸福。
想到小丽萨的笑容,心脏似乎不再发疼了。
不过,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博士有些恼火,他宣泄般地将价格不菲的钢笔重重摔在地上,油墨溅得他满身都是,像泪花洒落一般星星点点地泼在了自己的白衬衫和报告文件上。
他喜欢孤身一人的感觉,那种孤独席卷身心时的安宁和恰到好处的凉意让他感到舒适。
本该如此。
博士只觉得安宁变成了寂静,凉意变成了刺骨的寒冷,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将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却错愕地回想起自己的办公室开着暖气。
他有些颓然地仰倒在一旁用来招待客人用的沙发上,思绪变得迷乱而又混沌。
“要是阿米娅在就好了……”
他低低地自语,却悚然觉得好笑。
【我怎么会需要阿米娅在身边。】他想。
【我怎么会需要有人陪在身边。】他嗤笑。
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用伤害身体的事情来证明自己活着并不是在这个世界上让自己感到舒心的唯一途径。
博士意识不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累了。
柔软的沙发让博士回想起自己被特蕾西娅拥抱着的感觉。
他需要特蕾西娅索求自己的侍奉。
博士难得地做了个好梦。
“博士?博士?在办公室里吗?”
是还带着稚气的,有些尖锐的少女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敲门声。
抱着文件,阿米娅有些苦恼地站在门外,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过往她从未遇上过博士在办公室里睡觉的事情,虽然阿米娅经常劝博士好好休息,但不论她什么时候来送文件,博士永远是那个清醒着的人。
“就算是凯尔希医生也不会像博士这样吧……”
回想着那个工作狂也会在档案堆里小憩的样子,阿米娅不免有些担心。
“博士不会……”
将不太好的想象摇头驱出大脑,阿米娅用自己的身份卡打开了门禁。
罗德岛上只有四张有这个权限的ID卡,阿米娅是其中之一。
推门而入,阿米娅只看见沙发上蜷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理所当然,如此疲惫,如此瘦弱,阿米娅总是劝诫罗德岛的各位不要累到自己,却只会对博士露出心疼的神色。
少女本身并不清楚这种让人鼻酸的钝痛源自某种能被叫做爱情的情感,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博士于自己而言和其他人并不一样。
她轻手轻脚地迈开步子,将抱在怀里的文件放在博士的办公桌上,卡其色的桌面凌乱地摆放着沾有油墨的白纸,阿米娅顺着墨汁飞溅出的水滴痕迹将目光转向了被摔坏在地板上的钢笔。
这是阿米娅几年前送给博士的钢笔。
“唔……”
她沉默着用穿着皮鞋的小脚踢了踢那只正不断渗出油墨的笔,深黑色的墨水在绒毯上洇出深深浅浅的脏污。
“不管怎么说……”
她转头看向蜷成一团的博士,犹豫再三还是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这样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她想。
【这是适当的关心而已。】
她想。
【我对博士毫无非分之想,但是我的房间的确比这里要舒适。】
她想。
【我的工作也已经结束了,陪一会儿博士不是问题。】
瞥见博士胸口的污渍,阿米娅的心脏猛得一抽,那是溺水般的苦闷感。她似乎是没来由地因为博士那过于反常的失态举动而感到难过,在她的印象中博士永远是那个波澜不惊的冷静男性。
她不愿深究让博士这般冷淡的人露出如此脆弱的神色的事情会让人多么痛苦,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在博士的身边才对。
“这才是对的。”
年轻的女王用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念叨。
但是转而一想,阿米娅的脸上却又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就连抱着博士往自己卧室走去的步伐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博士脆弱的一面,只有我能看见。】
心底那一丝小小的占有欲被满足,阿米娅那锋利得和博士如出一辙的眼角也柔软了下来。
她一边侧耳听着睡梦中的博士念叨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将自己的屋门打开,把博士塞进了自己的被窝。
“嗯……还是这样比较好。”
红着脸,阿米娅把枕头丢在了一边,轻轻把大腿枕在的博士的后颈上。
她看着博士在自己的膝枕下蜷成小小的一团,下意识地伸手抚上了他的侧脸。
博士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了特蕾西娅拥着自己,他在她身上留下的伤口不停地渗着血,而她只是轻声地安慰这并非他一人之错。
他的所有道歉在特蕾西娅的拥抱下都化为了无声的哭泣,他从未这样惧怕寒冷,当死亡如期而至之时他还在奢求能够从特蕾西娅那已然冰凉的身躯上擢取几分温度。
再睁开眼时自己的怀中只有年轻的小卡斯特,她晃着长长的兔耳朵,用和特蕾西娅如出一辙的表情对自己说着那宏大的愿景。
“阿米娅……”
他轻轻出声,指尖碰到阿米娅的时候却从耳边传来一阵惊呼。
“唔……”
醒来的博士感到几分头痛,不过下一秒,他就和阿米娅对上了视线。
“阿米娅……?”
似乎还以为自己仍在梦境,博士有些疑惑地抓住了阿米娅放在自己面庞上的小手。
“博士,我在。”
啊,不是梦。
他闭眼,复又睁眼。
等等,不是梦?!
“那个……博士……手……”阿米娅小声提醒博士的失礼,不过并没有抗拒,“……有点痛。”
“唔,抱歉……”
他慌乱间想要把手抽回,却被阿米娅阻止了。
“为什么要把我送的钢笔摔坏?”
“呃,这个事情有点难解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说是为了泻火吗?”
“您觉得呢?”阿米娅眨了眨眼,学着博士的语气扁了扁嘴,“您介意我不接受这样的说辞吗?”
博士苦笑,看来以往搪塞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于是他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过往和如今的不安全盘托出,他告诉阿米娅自己的脆弱和恐惧,他直言不讳地阐明自己的渴求,如此直白而官方的解释让阿米娅在错愕之余却也能表示理解。
是博士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如果谎言无用,那他便不会再用。
“那么,在您眼里,我和特蕾西娅小姐一样吗?”
阿米娅意有所指,不过博士没能从小卡特斯的语气中听出几分不妙的酸味,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道:“你和她并不身处一个时代……我的意思是说,我会像侍奉特殿下那样为阿米娅工作的……不,倒不如说……我……”
他顿了顿。
“倒不如说,我就像渴求殿下需要我的侍奉一般渴求阿米娅你需要我来工作。”
他字句斟酌,却没能明白阿米娅的问题重点并不在此。
她叹了口气,将博士的身体转向自己,用力一扳就让博士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阿、阿米娅?”
突如其来的袭击没能让博士反应过来,他讶然地俯身看向身下的女孩,面庞上还带着惶惑与不解。
“博士,您和特蕾西娅小姐做过这种事情吗?”
“这种事情是指……”
“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这种事情。”
“……没有。”
“那么……”阿米娅微微起身,将下巴搁在了博士的肩旁,轻轻衔住了他的耳朵,“博士喜欢的到底是阿米娅……还是阿米娅身上的……特蕾西娅小姐的影子?”
“唔……”
“好好回答,我的好博士。”她用双臂环绕着博士的脖颈,让自己的脸和博士贴得很近。
“我……”
“博士没有这样侍奉过特蕾西娅小姐吧……”阿米娅笑得有些出格。
“注意你的措辞,阿米娅。”
“注意您的措辞,博士。”女孩的眼中闪烁着玄青色的火光,“不管我向博士索求什么,博士都会满足的,不是吗?您可是要侍奉我的人呢。”
“是为你工作,阿米娅。”
“这没有区别!”
阿米娅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恼火。
“请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的好博士,说出你想说的有那么难吗?!”
“咕……”
“阿米娅向博士索求博士的一切,您会回应我吗,博士?”
“会。”
“那么博士的爱呢?”
“会,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索求。”
孤独只是调剂,直到这时,博士才明白自己那所谓的孤身一人不过是无人需要自己侍奉而已,他渴望着为人奉献,不论是特蕾西娅还是阿米娅。
“那么,阿米娅要来索求博士的爱了哟?博士……”
她唤着对面前男人的称呼,低低地笑出了声。
“请好好侍奉我,让我感到您确实地在爱我。”
“我努力。”
“要尽全力。”
阿米娅叹着气吻上了博士的嘴唇。
“我尽全力。”他如宣誓一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