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子逸×你』江流宛转,花林似霰 〈民国系列①之敖子逸篇〉

你的父亲出身将门,亲信推荐之下在政府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后又升级正参领。
就在那个花红了满城、柳绿了满树的夏天,你出生在那座新宅里,咿呀的哭闹声吵醒了花神,城里下起了桃花雨。
在你十八岁的生日宴会那天,不少父亲的同事都来参加,那些年过半百的老人你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但唯独出现了一个新面孔。
旁人告诉你他是敖子逸,是当地某知名军校的优秀毕业生,现任协参领一职。
不过一会儿他就发现你在偷偷观察他,便径直向你走来。
“早就对小姐的名声有所耳闻,今日能一睹真容实在幸运。”
“啊……谢谢。”
对于他的主动,一向大方的你还有点慌张。
“下周二城西的会场有场音乐会,我……一不小心……多买了张票,要不要一起去?”
“好呀。”
“我到时候来接你?”
“那你在我家门口的桃花树下等我吧。”
到了约定的那天,他提前一个小时就在桃花树下徘徊,你透过轩窗看着那个身着正装,却像个孩子似的用皮鞋踢着树根的男人。
也不知是人装点了树,还是树装点了人。
音乐会结束已经很晚了,街上除了每座公馆前的灯还亮着,其余地方一片昏暗,你和敖子逸就在漆黑的一片中散步,你微微抬头只能撇到他英俊的侧脸,在微光的照应下讲述着一个关于钟情的开端。
“刚刚那个小提琴手还挺漂亮的。”
“她啊……”
他话只说了一半,身后就有个女孩跑了过来,你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小提琴手,浓妆还未来得及卸掉。
“敖子逸!我今天第一天回国啊,你怎么不能等我一下,我刚刚在会场找了你好久,你走这么早干嘛,着急投胎啊?”
“……车就在会场门口,你让司机把你送回去吧。”
“我怎么就不能跟着你?”
“我……有急事!”
“有……哦~原来如此。”
“向后转,跑步走!”
你愣了愣,问道:
“我这算是……断了你的桃花吗?”
“她是我妹妹,没理想没追求没目标,一天到晚跟着我,不用管她。”
你只笑了笑,坚定了他喜欢你的猜测。
刚开始只觉得今年春天慢了些,不久后却又无声无息地进入了夏天,草丛里的知了只顾和蚂蚱打架,而北边又开了炮火,敖子逸走得急,一声问候也没留下,由于担心电话线被监视,半个月后你父亲才收到一份电报,末了有一句是问候你的,学习之余你给他写了封信,据说后来也没送到手,中途被当做机密文件给截胡了,便再也舍不得费墨水写这些东西。
是那个落叶撒满了江水的秋天,思念乘着这扁舟送去了远方,他总算是收到了。
回来时,胳膊上多了道伤疤,下午在公园里,你在他怀里哭了很久。
冬天的第一场雪,你们举行了婚礼。
家里火炉烧得很暖,明亮的玻璃窗上结了霜,每一片雪花都是天上掉下的星星,街上一片寂静,你穿着厚厚的睡衣,盯着锅里沸腾的鸡汤。
敖子逸突然抱住你,一改往日硬汉形象,语气十分慵懒。
“老婆……什么时候睡觉啊?”
“你先去睡吧,等汤煮好了我再睡觉。”
“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的声音软软糯糯,不禁让你想起堂弟要糖吃的样子。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牵起你的手,把头搭在你的肩上。
突然有一天你得知他身边多了个秘书,比你略漂亮些,是上层领导派给他的,他不敢拒绝,只能将她留下。
以你对他的信任,本是不必担心,但那个女孩却有些出格。
他没有喝酒的习惯,只是偶尔会有酒局,之后司机会送他回来。
而今天回来的不仅有些晚,敲门声也不太一样,你开门一看,竟是那个女孩扶着敖子逸,他神智还有些不清。
“姐,三爷今天喝多了,你别在意啊。”
你挑了挑眉,之后压住了火气,心平气和地说道:
“我不在意啊,反倒是你,还是个小女孩呢,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这么晚,做了错事可就不好了。”
你盯着已经撒开她靠在门框上的敖子逸,翻了个白眼。
女孩很快就离开了,而敖子逸还在试图假装神志不清来逃避严刑拷打。
你揪起他的耳朵就往里走,他喊着疼被丢到沙发上,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听见了吗?刚刚人家叫我什么?姐姐姐姐叫的真好听,以后可不就是姐姐了吗。”
“哎呀老婆,你不能这么想……”
他一边说一边过来拉你的手,你一下子撒开,退了两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就是个虚伪的男人,朝三暮四喜新厌旧风流放荡,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你。”
“我冤枉啊……”
“你冤枉什么?她非要亲近你你不会让她滚啊?何必双双在我面前走一圈来恶心我!你不敢和她撇清关系,那我就敢和你离婚!”
你大步走回卧室,重重地把门关上。
你一个人哭了很久,第二天早上起来时他已经离开了,不巧的是下午他就接到消息,去解决一件很棘手的保密任务,地方不远,但离家也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你正在气头上,只觉得是他赌气不愿回家,越发觉得委屈,想了想,可能他真的爱上别人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愿意让其他女人和自己那么亲近,为什么一句解释也没有,为什么连着几天不回家。
当地有不少面具舞会,但往往家里有功名的人家不会允许孩子去,你原先也是对此嗤之以鼻,但如今越发觉得社会对自己不公平,便趁着夜色从后门偷偷进去。
刚开始确实不太能融入,但由于光线很暗,仅仅半个小时就放开了玩。
大家相互看不到对方,也增加了神秘感,你只觉得酒喝到头晕还想再喝,感受到了这么多年少有的放松。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你的胳膊,用力将你拉入怀中,你以为遇到了危险,拼命地挣脱,他却把你抱的更紧,你感觉不对劲,伸手去卸他的面具——果然是敖子逸,满脸写着愤怒。
你心里的火又一次点燃,顾不得为自己心虚,转身就走,不出意外地,他依旧将你抱得很紧。
“你怎么在这?”
“和你有关系?”
“走,和我回家。”
“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喊抓流氓了。”
他看了看周围,担心被发现了影响不好,只留下一句“早点回去”就走了。
大概到了凌晨三点,你又偷偷从后门回了家,估计是酒劲太大,刚到打开家门就倒了。
敖子逸正坐在客厅等你,听见声响立刻跑了过来。
你坐在地上,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头发被汗水黏在脸上,似乎可以用毫无体统来形容。
他轻轻抱着你去了卧室,给你换上了睡衣,你其实这时并没有睡着,但不知为何,就很享受他悉心照顾你的感觉,生怕自己醒了就要和他吵架。
你的身体吹了风,有些冰冷,他便将你抱在怀里,很多时候,他可真是温柔,以至于你忘了之前所有的气。
“子逸,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