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后果

中国香港附近的外星人袭击被不明军事组织挫败；目击者称，组织严密、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与入侵者作战；当中国的军队抵达现场时，所有那些士兵的踪迹都消失了

业余照片拍到了遥控武器平台和具有隐形特征的武装垂直起降飞机，引发了人们对美国参与了打击外星人的不明军事组织的猜测；白宫否认指控

“（德语）救救我……”

这些话如同一个悲伤的鬼魂的哀嚎在无线电里急促地传来，虽然他不能代表第一攻击分队其它的人，但马特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指挥官，我是一队。我们在频道上听到说话声，请指导。” 唐内利上尉迅速报告，在一辆翻倒的面包车附近找掩护，并发出信号，要求其他队员也这样做。“我的德语有点生疏，但我觉得有人在说‘救救我’。”

“收到，一队。对德国边防警察（GSG）通信网络的渗透行动确定信源位于附近的一个仓库内，距离你当前位置以北约20米。”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布拉德福德指挥官的声音才回答道。“如果通信另一端的人在直升机失事中幸存了下来，那么他们可能掌握了有价值的情报。”

马特可以看到唐内利的头盔点了一下，“一队收到。我们将分成火力组。五号以后，在街区周围巡逻，寻找幸存者或敌人。其他人都跟着我。我们去仓库。”第一攻击分队的通信频道里响起了一阵确认声，八名士兵分成两组，每组四人。马特没有管第二个火力组，他跟在上尉和其他人后面，交替掩护向街尽头的仓库前进。

“（德语）救救我……”

“不管那是谁，他们肯定在求救。他们可能受伤了。”隆美尔翻译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一个腰袋找急救包。

唐内利再次点点头，向门口做了个手势。“指挥官，我是一队。我们现在突入仓库。”说完，黑尔慢慢地打开门，举着霰弹枪冲房间。隆美尔和唐内利也端起步枪随后，马特断后。

与外界的破坏和尸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仓库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箱子和货物托盘整齐有序地堆放在一起。唯一不正常的是室内的照明不好，头顶上的灯似乎每隔一盏都在闪烁或完全灭了。对于任何一个士兵来说，这都是一个非常接近地狱的地方，从黑暗的仓库深处可以有多条良好的视线，而第一攻击分队匆匆通过的那扇门附近几乎找不到什么掩护。

虽说有墨菲定律，但士兵们还是能够顺利到达装货平台附近的第一排货物托盘，找到掩护，并且没有发生意外。过了好一会儿，唐内利示意队伍继续前进，但大家都猛地愣住了，他们再次听到了那些话。

“（德语）救救我……”

那些话变成了立体声，马特除了通过耳朵里的无线电听到了，还听到了说话者本人的声音。仓库里回荡着一个拖沓的脚步声，紧接着似乎是金属刮在混凝土上的声音。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声音的方向。

“接敌，中央通道，”黑尔干脆地报告，在通道中闪烁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一个穿着战术装备的人影蹒跚地向他们走来。每走一步，他就重重地靠在旁边的一排货物托盘上，头低着，马特可以辨认出其一只手上拖着的一支泵动霰弹枪的独特形状，枪口拖在了地上，而另一只手拿着手榴弹。

“隆美尔，用火力封住他。我们掩护你。”唐内利命令道。

“（德语）德国边防警察，我们是友军！”隆美尔用德语喊道，然后双手举着慢慢从隐蔽处站了起来。他让步枪挂在带子上，慢慢拿出自己的急救包，上面清楚地刻着通用红十字标志。“（德语）把武器都放到地上，如果你受伤了，我们可以帮你。”

“（德语）救救我……”德国边防警察士兵呻吟着，他停止了前进，但并没有放下武器。隆美尔从货物托盘后面走出来，始终展示着急救包，然后接近过去。

“没有明显的伤口，不过他说话含糊和失去平衡可能是由于脑震荡造成的。”隆美尔快速总结道，然后回过头去对德国边防警察士兵喊道，“（德语）别着急，增援到了。为什么不放下枪，这样我们可以给你疗伤？好吗？”

德国边防警察士兵慢慢抬起头来正视隆美尔，他头顶上的灯亮了一秒钟，然后又闪灭了。德国边防警察士兵的眼睛向上翻着，头部周围的血管肿胀到可以从马特当前的位置都能看到。在那短暂的一瞬间，还可以看到从他后脑勺向通道后面延伸的一根紫色能量的卷须，连接到一个灰色的人形上，大小像一个孩子，有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没有可辨认的嘴巴。

“（德语）杀了我！”德国边防警察士兵尖叫着，他的霰弹枪猛地抬起来，射中了隆美尔的胸口，然后场面立刻大乱。

“放下！放下武器！”黑尔尖叫着从隐蔽处站起来，把霰弹枪对准了德国边防警察士兵。

“指挥官，我是一队！”唐内利在通信系统中喊道，“德国边防警察幸存者敌对！隆美尔倒了！”

“通道尽头发现不明生物！”马特大喊一声，从隐蔽处站了起来，用步枪瞄准了那个东西。

“（德语）上帝啊，原谅我…”德国边防警察士兵哀嚎着，霰弹枪和手榴弹咔嚓一声落在了混凝土上。一秒钟后，手榴弹上的锁销啪的一声掉到了旁边的地上。手榴弹爆炸了，德国边防警察士兵变成了肉酱。隆美尔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爆炸也波及了他。

在幸存的士兵们能够做出反应之前，绿色能量束开始照亮仓库。火线在仓库内纵横交错，还有从两侧的过道射来的，把第一攻击分队的幸存者们压得死死的。

“哈里斯！马上侧翼包抄不明生物，否则我们就死定了！快走，我们掩护你！”唐内利说到做到，开始向袭击者的方向泼洒子弹，马特没有浪费这个机会。他站起来，朝着墙边的一条过道跑去，当一个外星人开始转过他要去的墙角时，他感到一阵恐怖。

对外星人来说不幸的是，马特的反应时间更快。一记大脚直接踢到了外星人毫无特征的脸上，使它四脚朝天倒在地板上，接着一记三发点射了结了它。他转过拐角，看到另一个藏在隐蔽处的外星人。快速双击送它上了西天，马特继续他的侧翼包抄。

“指挥官，我是一队。黑尔倒了！我们需要增援-”唐内利的报告突然终止，变成了一阵静电声，马特突然发现自己很孤单。

他转过墙角，看到了另一个外星人，举起步枪开火，这个动作救了他一命。一股绿色能量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直接射向他胸口上部，他的步枪承受了那一击，在他手中化为废物。爆炸让马特蹒跚欲倒，他停止了前进的轨迹并返回找掩护。他的手枪本能地抽了出来，朝那个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外星人头部开了三枪。

短暂的缓刑并没有持续多久，马特听到了动静，发现自己正看着另一个外星人没有表情的脸，这个外星人爬到了他现在躲在后面的隐蔽处的上面。一根纤细的肢体指向他，手臂上的一个装置开始发出绿色能量的光。但也就到此为止了，马特一枪命中了它的左眼。就像一个剪断了绳子的木偶，外星人从上面摔了下来，在幸存的士兵面前发出湿漉漉的落地声。然后是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第五枪，十几发子弹射向了死去的外星人。唯一能与这些枪声的音量媲美的声音是马特的尖叫，他试图爬开，同时保持着副武器瞄准射击。

枪没子弹了，马特弹出弹匣，用颤抖的双手摸出一个新弹匣。他听到第一攻击分队其余成员冲进建筑物的喊声。“天啊……指挥官，我是一队五号，唐内利上尉，隆美尔中士和黑尔下士阵亡。散开，找哈里斯。哈里斯，你在吗？”

“我在这里……”马特想说，但他的声音又干又弱。“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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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19日，08:05，医疗部

“我在这里，”马特喃喃自语，试图起身，但他发现自己整个身体虚弱无力，不听使唤。他试图坐起来，但胸部和腰侧的刺痛阻止了他，他倒回了床上。等等，床？

慢慢地，马特睁开眼睛，看到的白墙让他头痛欲裂，他现在意识到这是XCOM医疗部的病患休息区。几次缓慢眨眼后，他后脑勺的疼痛减轻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然后他再次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马特现在睡的床位于房间的远端，一小群士兵聚集在靠近入口的一张床周围。他认出了安德森，波特和亨德森围着床坐着，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的德里齐姆斯基躺在床上，氧气面罩罩着嘴巴和鼻子。因为其他人背对着他，德里齐姆斯基是最先注意到马特开始动弹的，举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他的方向。

“哎呀，起来吧，毛茛！”亨德森从房间的另一边喊道，然后站了起来。安德森和波特站起来跟随亨德森到马特这里，波特拄着一双拐杖落在后面。亨德森停在马特的床边，双臂交叉试图模仿布拉德福德。“逞能当英雄会让你丧命的，XCOM不需要英雄。”

马特看到这个模仿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立即后悔了，因为他的胸口立刻又疼了起来。他还是对亨德森和另外两个士兵挤出了一个微笑，不过他看到波特腿上的石膏时抬起了一边眉毛。“你怎么了？”马特问道，在记忆中翻找那个狙击手是何时受伤的。

“下楼时踢了一个寄生兽，”波特耸耸肩说道，好像那就能解释一切似的。

“胡说。你在消防通道的最后一段台阶上绊倒了。”亨德森更正道，“我不得不把你和你受伤的腿拖回天空游骑机。”波特的回应是粗鲁的手势和咧嘴一笑。

“你在那边还好吗，迪？”马特尽可能大声地问道，那位重武器专家虚弱地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不想要德里齐姆斯基感觉被冷落了……话说回来，他们为什么要大老远把我放到里头？“我想既然我们回来了，任务成功了？”

三个士兵都点了点头，亨德森再次说道，“没错。我们一着陆，就把那个平民和他随身携带的屁玩意给了布拉德福德。”他张开嘴继续说下去，但很快带着一种不安的表情放弃了。

“就这？”安德森边说边走向马特旁边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玻璃罐，里面有一块变形的金属。“传言说他们其实是从你的后装甲板上取下了这个。它击穿了你的胸甲，穿透了你的身体，像黄油似的。再高一厘米或低一厘米，它可能会在你的胸腔里反弹，把你伤得更厉害。你真他妈幸运。当时如果你没那么做的，我早就死了。詹金斯，德里齐姆斯基还有那个平民也一样。”

马特无言地点点头接受了他的感谢，然后谈起了那个他们都在回避的话题。“法奥勒和李呢？”

“他们的名字已经上墙了，”波特严肃地说道，“其他队伍个别受了一些轻伤，但没有人员伤亡。”

这群人再次陷入病态的沉默，然后马特注意到一个值得注意的人不见了。“拉娜在哪里？我想她要么和你们在一起，要么受伤了，最终还会在这里。”

亨德森的表情变得很痛苦，另外两个士兵也有同样的表情。“自从行动结束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他一边慢慢地说，一边带着严肃的表情盯着马特。“布拉德福德在我们着陆后让她到简报室报到。恐怕我不得不问，你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布拉德福德总是在着陆平台上与我们见面，但这一次他简直像是被愤怒的神灵的怒气所驱使。”

“什么？”

“说真的，”波特紧张地说道。“你知道布拉德福德以瞪眼而闻名，但这一次他的目光感觉好像能熔化岩石。然后医生们和科学家们在过去几天里开始问我们关于你们两个的问题。真是怪异的问题。说到怪异，在我们登机之前，你和拉娜在天空游骑机里是怎么做到那个胡迪尼式的把戏的？”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马特，他用力闭上眼睛，试图回忆任务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天空游骑机？在那之前，我们在军械库，每个人都不理我们，再往前是从星尘实验室出来跑过条条走廊，再往前是从天空游骑机机库传送。他试着努力集中注意力时揉了揉眼睛。我知道我忘了什么。我知道。哦。哦，狗屎。

在有人提出任何其他问题之前，医疗部的门滑开了，布拉德福德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后面是比起以前明显不那么吓人的瓦伦。亨德森，安德森和波特立正站在一边，不过波特试图把拐杖放在一边时在原地微微摇晃。布拉德福德和瓦伦从三个人身边走过，看都不看一眼。“我需要和哈里斯下士私下谈谈，”他只说了这句话，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卧床不起的士兵。第一攻击分队其余成员仓促撤退，走的时候扭头忧虑地看了看，然后瓦伦在他的床周围拉了一道隐私帘。

“下士。给我详细解释香港行动前发生的事情。”布拉德福德命令道，同时保持他的怒视。

马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起了足够的事情，然后回答道，“在行动开始之前，詹金斯列兵和我协助护送我们的客人到了讨论过的地点，”他开始说道，故意把细节说得含糊不清。德里齐姆斯基在房间的另一边，但他仍然有耳朵啊。“警报响起后，我们……回到了客人的居住区。在我们去军械库之前，客人……啊……”

很短暂的一刻，布拉德福德的怒视离开了马特，看了瓦伦一下。那个科学家看了一眼手里的平板电脑后点了点头，突然间那种怒视又回来了。

“让我们说清楚。带着可能是有害的效应离开客人居住区后，你们去军械库参加了行动？根本不知道这些效应是否会危及你或你队友的生命，或行动的安全？”布拉德福德的声音平静而平和，却因此更加可怕。

“是的，长官，”马特用唯一可以接受的答案回答。

“解释一下。马上。”

“詹金斯列兵和我走进军械库，我做出决定参加这次行动。詹金斯听从了我的命令。我觉得第一攻击分队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出击风险更大，”这些话说得很容易，但马特有一种心往下沉的感觉，每一个字都是往他事业的棺材上钉一根钉子。

“在这次行动中，你们两人在战斗中数次躲过了外星人的注意，拿下了确认击杀数的四分之一，活捉两个，并将自己置于直接和立即的危险中，确保了任务的完成和队友的生存。”布拉德福德进一步说到，马特很好地掩盖了他的困惑。

指挥官转身不再看着瓦伦和马特，交叉双臂在胸前，然后点点头，转了回来。“由于你在行动前的行为，你将被暂停参加作战行动。你将协助瓦伦博士记录下施加在你自己和拉娜身上的效应，以及进行她认为适合的任何测试。一旦这些记录到瓦伦满意，你可以返回参加实地作战行动。”

当马特开始琢磨这些惩罚时，布拉德福德继续说道，“因为你快速思考并且毫不犹豫地冒着生命危险确保了行动的成功和你的战友的生存，我提升你为中士，在你返回现役后生效。”马特正在咀嚼这个新消息，指挥官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你再次以这种方式威胁到一次行动的话，你将在一个牢房里度过这场战争的其余时间。”没再多说一个字，布拉德福德转身走了出去，瓦伦紧跟其后，留下一个完全不知所措的士兵。

2015年4月19日，09:10，星尘实验室

暮光闪闪很担心。自从马特和拉娜离开去做他们的工作需要的什么事情后，已经过了三天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查尔斯在两人离开几小时后过来看望她，并且告诉她他们没事，那个咒语不再需要了，从那以后她也没再见过他。金和乔艾尔也很扎眼地不在这里。她有将近两天没有见到另一个人类了，这大大增加了她的担忧。

暮光走到她的办公桌旁，那里有一堆新鲜的食物等着她。每天早上，篮子都会在她睡觉的时候被装满，因为到了早上篮子总是满的。我今晚要熬夜，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看着桌子上的其他物品，下定了决心。办公桌上一边是她正用来学习英语的平板电脑，而另一边是那本查尔斯给她的书。

在胡乱做了一会儿其它事之后，暮光决定读这本书。这本书的状况并不是最好的，平装本的装订使它更容易受到磨损，而毫无疑问这本书在使用过程中受到了严重的磨损。轻轻使用心灵遥动，她掀开了破旧的封面，然后抬起了一边眉毛，在打开的封面上有一些文字，看起来是手写的。文字本身是她逐渐熟悉的最容易辨认的字母，用大字体书写，使其易于阅读。

“亲爱的艾莉，”暮光开始阅读时喃喃自语道，“等你长大了，我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热爱阅读。文字串在一起是有魔力的，可以创造出我们从未见过的世界和英雄。几乎每翻一页都可能发生任何事情。抓住这个奇迹，你会走得更远的。雷爷爷。”

她又重读了一遍文字，耸了耸。雷…下一次见到查尔斯，我会问他艾莉是谁。下一页翻了过来，但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读，门就响了一声打开了。沈和乔艾尔走过门口进来并给暮光一个微笑和一次似乎有点勉强的挥手。

“早上好，暮光。很抱歉，我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看你，”查尔斯在大桌子旁坐下时道了个歉。乔艾尔坐在他旁边，看起来和他一样抱歉，暮光把书放回办公桌上，朝大桌子旁她的座位走去。“最近事情很忙。自从我们上次谈话以来，你过得怎么样？”

“嗯，”暮光开始说，但犹豫使她无法立即吐露出自己的全部想法。“马特和拉娜都没有过来过…根本没有人来过。怎么回事？”

“啊，实际上我有一些关于这个的消息。马特和拉娜都安全，但任务没能按计划进行。拉娜正在帮助回答这次任务涉及的一些问题，马特目前正在医疗部康复——”

“什么！马特受伤了？那个咒语没有起作用吗？”暮光打断了他。“我-我确信我做对了！魔力输入是恒定的、不间断的，咒语激活时似乎没有任何通常在咒语失败时会看到的负面影响。发生了什么？求求你，发生了什么事！？”

查尔斯看了乔艾尔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回答道，“马特很好，他只是在执行任务期间为了帮助一个朋友而受伤了。他现在恢复得很好，应该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后就能来看望你。我们其实是希望问一些关于你施放的咒语的问题。你能谈谈吗？”

“当然可以，”暮光松了一口气后同意了，“这是我在亲眼目睹了一件可以产生类似结果的物品后创造的咒语。萍琪派认为我应该把它命名为‘背景小马’咒语，但我个马喜欢‘墙边花’这个名字。它的目的是让一些事物显得不重要。任何小马看到受咒语影响的东西后都不会把它视为重要的东西，如果他们回忆起看到它的那个时刻，他们也不会记得看到过它…怎么了？是我说了什么吗？”

当暮光继续她的解释时，查尔斯给了乔艾尔一个锐利的眼神，后者正忙于写下他能写下的一切。当她的解释结束时，暮光可以看到查尔斯在说话前吞咽了一口。“这很有趣，暮光。你提到你来自的地方有某种东西能自然产生这种效果？”

“是的！它……它……”暮光以蹄掩面，“我想那个物品可能影响了我对它的记忆。我记得它是蓝色的，但我拼了命也记不起关于它的其他任何事情。哦，这会让我困扰的。不管了！那个物品的拥有者称它为‘感知过滤器’，它就被设计成不引马注意。实际上，它听起来像是我会的另一个咒语的完全对立面，于是我认为创制一个模仿感知过滤器效果的咒语将会是一个有趣的挑战。”

“哦？有一个正好起相反作用的咒语？”

“是的！那叫‘想要就要’咒语。”暮光一开始很急切地解释，但一提到咒语的名字，就没精打采了。哦，塞拉斯蒂娅在上，我为什么要提这个？请不要问这个，请不要问这个，请不要-

“那个咒语能做什么？”

暮光不得不压抑住一声尴尬的呻吟，“它让目标物对于任何看到它的小马来说都更引马注目，更想要。我-我们能不能不要谈论它，拜托了？”查尔斯和乔艾尔互相又看了一眼，然后无言地看回暮光身上，“好的，好吧！我可能用过一次，当时我不顾一切地想解决一个问题好让我给塞拉斯蒂娅公主写信的时候有东西写！我提到过我每周给她写一封信讲述我学到的东西和我解决的问题吧？那次我在截止日期前一个问题也找不到，所以我决定制造一个问题。我那时太愚蠢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用过这个咒语。现在我们可以谈点别的吗？”

乔艾尔在记笔记，还在疯狂地写写画画，所以查尔斯接受了暗示。“你提到一件物品？那些在你家乡很常见吗？我是说，物品。”

“嗯，是也不是，”暮光开始说，然后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因为话题转到了一些她不仅乐于讨论而且非常精通的事情。“我研究过不少魔法物品，也遇到了一些。谐律精华是我最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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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19日，09:15，星尘实验室

“……现在他们在谈论暮光家乡的魔法物品，”拉娜翻译道，然后看了看观察室里的其它人。金是他们当中最不吓人的存在，她坐在一个监视器那里，不光记录暮光的对话，也记录拉娜的翻译。瓦伦坐在她旁边，一边观察一边自己记笔记。房间里最令人压抑的存在是布拉德福德，正透过单向镜怒视着，那眼里的怒火让拉娜不禁心想玻璃上搞不好会熔出一个洞来。

观察室中的人群之间出现了长时间的静默，然后布拉德福德开始大声说话。“我希望一周内给我提交一份报告。莫伊拉，我把詹金斯全时指派给你协助测试。一旦医疗部允许哈里斯出院，他也会加入你。我想在月底之前知道这个能力的所有优点和缺点，以及你从它提到的另一个能力中能够获得的细节。”

“会做到的，指挥官。”

“最后一件事，”布拉德福德转身直面瓦伦，拉娜看到他投向瓦伦的目光后不由得把头扭到了一边。瓦伦更好地经受住了；在那怒视的目光下，她只稍稍缩了一点。“比起职业性的疏离和命令，这个实验体对正面反馈和社交亲近有更好的反应。”

拉娜可以看到瓦伦的眉毛开始抽搐，紧握着平板电脑的手绷紧到手指关节发白的程度。“您有什么建议？”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建议你对待实验体时带一点尊重，”布拉德福德平和地回答道。虽然这两个人以稍有些勉强但很亲切的语气说话，拉娜却忍不住想象着两个巨人之间的冲突，两个巨大的意志力都试图压倒对方。“礼貌点，如果它拒绝执行你要求它执行的任务，不要威逼。”

“非常感谢您的建议，但是……”

“这些不是建议，”布拉德福德打断了她的话，他的语调变得严厉而干脆。

“科学团队的实践和测试程序完全由我决定—”瓦伦简洁地回答道，但随着布拉德福德的怒视中的怒气值达到了一个全新的程度，她退缩了。

“除非这些做法直接威胁到本设施或XCOM项目的安全，而这是我的权限。”布拉德福德的声音没有提高一分贝，但在拉娜的耳朵听来那威力跟尖叫不相上下。“我已经看过你测试过程中的录像，你在上一轮测试中的行为完全不可接受。博士，我开始怀疑你的专业超脱性了。”

“超脱！？你质疑我，而沈-”

“沈在测试过程中在场可能是你还活着的唯一原因。自从它被捕获以来，他一直是一个让实验体平静的影响因素，他也是第一个意识到如果它感到危险，它所构成的潜在威胁的人。告诉我，博士，如果你上次测试时沈没在那里，你以为会发生什么？如果实验体感到受到的威胁太大而采取暴力行为，你对迄今为止制定的遏制它的应对措施有信心吗？如果发生这种暴力，你对我们目前面对它保卫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吗？”

瓦伦牙关紧咬，没拿着平板电脑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头，并开始微微发抖，布拉德福德继续怒视着她。“我明白了，指挥官，”她用很大努力说出了这句话，然后断开了眼神交流，扭过头去。

布拉德福德的怒视又持续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我想在一周内得到这份报告，并在月底之前得到一份关于你所有发现的全面报告。我不想再听到这个项目的任何问题。我说明白了吗？”

有那么一会儿，那怒视落到了拉娜身上，她必须克制住通过牙齿吸一口气的冲动。然后那一刻就这样过去了，布拉德福德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地出了观察室。瓦伦带着克制的愤怒继续浑身发抖，然后也大步走出了观察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拉娜听到大出一口气的声音，转身看到金的脸色像床单一样白。

“我的天哪，身处旁边都很痛苦。我想瓦伦博士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会变得相当易怒。”金预测道，拉娜只能点头表示同意。“也许我会躲在另一个实验室里，直到事情冷却下来。替我向暮光问个好！”说完，金也从实验室开溜了，然后剩下拉娜一个人。无处可去，她离开了观察室，转过角落去了暮光的居住区。

“拉娜！”暮光咧嘴一笑，挥了挥蹄子，“你走后我好担心！我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或是马特，或是查尔斯，或者你或任何人！那事怎么样？查尔斯说马特受伤了，但他现在没事了，是真的吗？你们去哪儿了？”

“嘿，小暮暮，我对我的缺席深表歉意！”拉娜微笑着，羞怯地耸耸肩。我这几天被关禁闭室了，直到布拉德福德搞清楚了这整个咒语的屎事，让她对此感到内疚没有意义……“但我回来了。马特受了点伤，但他会尽快回来的。”

拉娜在大桌子旁拉过来一个椅子，拧着手，然后继续说。“我们都很高兴你愿意帮助我们，暮光。我想把这一点说清楚。但我也必须说清楚，这不会再发生了。这次成功了，但我们不能让你在有潜在危险的情况下对我们使用你的能力，尤其是在没有事先警告的情况下。”

“什么？为什么？”暮光听到被拒绝帮忙后显得垂头丧气。

“暮光，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金来拜访的时候吗？”乔艾尔轻声问道，暮光转身点头。

暮光张嘴想表示同意，但她又住口了，然后低头看着。“对不起，”这是她所能说出的话。

“好了好了，拉娜说得对。我们都很高兴你这么愿意帮忙，但为了每个人的安全，必须遵守规则。”沈轻轻地说道。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今晚或者明天能测试你的这个咒语吗？我想既然它是如此的新，你可能想在一个受控的环境中测试它的边界。”

“我非常愿意！”暮光立即同意。

当这敏感的情况自行解决时，拉娜微笑了起来，从她的一个口袋里掏出她要找的东西。“好吧，现在谁想玩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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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21日，08:30，兵营

我不属于这里，当张绍杰沿着兵营的走廊走向食堂时，他暗自心想。其他士兵向他点头致意，但他们的怀疑显而易见。他们不相信我或我的动机。我不怪他们。他遇到的士兵很恭敬，但每次与他们交谈时说话都很简洁，他明白他在战场上的行为是他们与他交谈的唯一原因。

流言蜚语是宇宙中唯一一种传播速度超过光速的东西，上一次任务导致他们的两个朋友丧生的消息早已传遍。同样迅速传遍的还有，一个XCOM已知的犯罪组织的一名成员提供了任务目标，而他的要价是得到庇护，躲避前同事的追杀。

他们认为我是小偷、叛徒和罪犯。我用他们朋友的生命买了我的安全。当他从饮水机那里拿出一瓶水时，他面带痛苦，朝餐厅边缘一张孤立的桌子走去。如果必须的话，我会通过血汗来赢得他们的信任。张沉思着，思考着另一个传开的谣言。张绍杰背着他的拯救者之一到了安全的地方，这为他赢得了足够的尊重可以为他的新东道主服务。

因此，这位前罪犯发现自己穿着东道主的制服，在他们的公共区域用餐，而不是独自一人在一个舒适但有点限制的牢房里，他猜想其他平民通敌者在被XCOM‘获得’后都会被送入牢房。在他们接受他的提议之前，他已经发誓不再与之前的生活有任何联系，并经历了大量的医疗和技能测试，现在最困难的部分要看他自己了。

“喂，独行侠！”一个女声打断了张的思绪，他转过身来，看到了少数几个比其他人更容易接受他的存在的士兵中的一位，“你不应该一个人坐着。这太令人沮丧了。”

“早上好，詹金斯小姐。我认为，由于我的招募方式不同寻常，我应该慢慢把我介绍给大家。”张愉快地笑着，拉娜.詹金斯滑坐到他对面的座位上。第二个士兵跟在她后面，这一个坐在轮椅上。“啊，这是你的另一位朋友吗？”

“朋友这词就过了”这位新来的直截了当地说道，然后迎面挨了一张揉成一团的餐巾。在餐巾掉到他够不着的地方之前，他抓住了，但在他能够自我介绍之前，没有进行报复。“马特.哈里斯。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们实际上在你的……‘招募’过程中见过面。我必须说，我要向你致敬，感谢你所做的一切。”没有拿餐巾的那只手向前伸出握手。

作为回应，张做了自我介绍并握了马特的手，然后回答。“当时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他谦恭地接受了马特的致意。“我必须承认，我不记得在战斗中见过你。那些全脸头盔遮住了你的面部特征，但即使穿上盔甲，我也能很好地判断身高和体型。你是狙击手之一吗？”

“不是，你不记得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在那里’。”拉娜打断了他的话，在空中不祥地挥了挥手。很自然地，当她的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那团餐巾飞向了她的头，她没能成功躲开。

“别听她的，伙计，”马特脸上带着同情的微笑说道，“她净说废话，如果你花太多时间和她在一起，她可能会对你不利。”

“我可能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张同意道，幽幽一笑，突然间，轮到他躲避餐巾弹的攻击了。“如果我这算刺探的话，请原谅我，但你是怎么受伤的？我记得其中一名狙击手腿部骨折，而你们的重型武器专家不幸被一些外星毒药缠上了。我不记得看到你受伤。”

“哦，啊，面对一颗外星人手榴弹，我做了一件蠢事。一块弹片刺穿了我的盔甲，弄伤了我的一个肺。我想医生们管这叫‘气胸’，”过了很长时间后，马特总结道，当张的目光落在轮椅上时，他接着解释。“啊，是的。轮椅。医生们宣布我正在康复的路上，但他们不希望我现在就四处走动累着自己。如果我昏厥了，坐在一个椅子上比四处走动更不容易受伤。”

“这似乎是一个明智的预防措施。”张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我希望我能很快摆脱这个蠢椅子。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病人。”

“那是因为你就是，”拉娜说道，非常乐于助人。

“哦，来咬我啊，詹金斯。”

无论她想出了什么反驳，都被他们的手表发出的嘟嘟声打断了。两人都低头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这完全同步的运动和反应让张抬起了一边眉毛，但当两人抬头看着他时，他很快就把自己的表情变成谨慎的中间状态。

“对不起，但恐怕我们必须开溜了。先决义务和那些狗屎。帮助科学家进行一些测试。”詹金斯带着歉意的微笑说道。“今天剩下的时间我们都不在。祝你好运！”

说完，这不太可能的一对儿走着路，推着轮椅离开了餐厅，留下张一个人思考。一时冲动，他招手叫住了一名路过的士兵，是他从参加的任务中认出的另一名士兵。

“对不起，你知道他们正在参加什么活动吗？”张问那个士兵，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是叫安德森，指着正在离开的詹金斯和哈里斯。

“嗯？哦，那两个。大约两周前，他们自愿参加了某个特殊任务。他们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那个志愿工作上。”

“是这样吗？”张反问道，开始再次考虑要赢得XCOM同行的尊重都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