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与破损的秒表【第十章 艾克（上）】

艾克将紫色的药瓶举到了男人面前，虽然这个小混混未必能从肿胀的眼睛里看到什么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那人呜咽着。“我从一个执法官那里得到的，他——”

艾克赏了他一耳光。“别想耍我，我知道这是你给他的。”

“好吧，好吧，我从奥斯卡那里得到的。”他带着哀求抬头看向艾克。

旁边刀疤脸上的嘲讽不言而喻。

艾克让手上的铁管与他的鼻子进行了亲密接触，俯身看着那人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这附近有TM一车叫奥斯卡的人，给我说得具体点。”艾克愿意用给金克丝买的所有饼干打赌，这个“奥斯卡”在码头做事。

“求求你，求求你。我发誓，他在码头工作，通常拿着一个写字板，他有一双懒散的眼睛。”那人缩成一团。这才像话嘛，码头，写字板，懒散的眼睛，嗯......

艾克举起铁管，小混混继续和盘托出。“他是塞薇卡的人，我只知道这些，拜托。”

艾克允许那人跌跌撞撞地逃跑，他很快转过街角，逃出了巷子。艾克打开瓶塞，把紫色的液体倒进了排水沟。微光的产量似乎在增加。

他们追踪这只老鼠到了长廊，这是皮尔特沃夫和底城之间的交汇点，大部分供给上城的微光都是通过这里到达露天贸易码头的。

艾克和刀疤摘下面具谨慎地藏起来，然后走出小巷。三年前的那次事件之后，他的面具成为了恐惧的化身，但他对此并不喜欢，野火帮面具应当是希望的象征，而不是恐惧。但是，他的大业必须完成，撇开个人感情不谈，如果想扳倒希尔科，他需要利用一切优势，即使这种优势代表着恐惧。

刀疤看了艾克一眼。

“哦，得了吧，伙计。你想说我刚才说了脏话？”他对刀疤很了解，知道他不喜欢“不恰当”的语言。虽然刀疤从来不是在针对他，但这古怪的关怀一直让艾克很崩溃。

这位瓦斯塔亚人点点头。

艾克对他甩脾气。“你知道我在孩子旁边时不会说脏话的。”

刀疤摇了摇头，拍拍艾克的胸部。

“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说粗口了！”他愤怒地回道。

刀疤脸上扬起的眉毛是他唯一的回应。

艾克对刀疤摆摆手，结束了这次辩论。他们往底城自己的大树家园出发，忽略那些在坐电梯的路上各种路人对刀疤投来的奇怪目光。

“爆爆和我这周应该就要去码头中心区了，你想跟我一起去吗？”他不认为刀疤愿意和他古怪的家人产生太多瓜葛，刀疤和金克丝相处得并不融洽，虽然不是争锋相对那种，但他们确实存在分歧。

果然，刀疤摇了摇头。

真遗憾，但艾克尊重他的选择。

不管怎样，他们有了一个新的目标，这让他们越来越接近塞薇卡了。金克丝肯定想尽快知道这个消息，但她明天才会过来大树这边，那时他再告诉她。毕竟现在都这么晚了，没可能找得到她。

塞薇卡，这个目标和马可斯大不相同。即使你撇开希尔科是她的老板的事实，她依然有着大把优势。

首先，她控制了大部分仓库区。自从微光的生产开始加速以来，塞薇卡和一整队的打手就经常在飞艇码头和仓库之间来回巡视，艾克认为她已经开始像在上一个时间线中那样监管微光产业的扩散。

其次，塞薇卡深受几位炼金男爵的青睐，对比起希尔科来尤为如此。她给人的感觉更加平近，就像一只普通的努力追求权钱的底城老鼠。相比起来，他们对希尔科的了解就要少得多了，没有任何一个在他手下工作的人了解他的过去，更不用说他那瘆人的古怪眼睛了。所有这些加在一起来，使得塞薇卡比希尔科更受欢迎，唯一的问题是塞薇卡为希尔科工作，艾克还没看过有人试图挑战她对他的忠诚。

金克丝对此不会有任何疑问。从她告诉他的情况来看，她和塞薇卡相处不好，两人都想成为希尔科的得力助手，在某些方面，她们似乎分担了责任。塞薇卡在实际的团队管理方面至关重要，而金克丝与老大本人的私人关系更加密切。

这相当混乱，老实说，艾克并不期待某一天他们必须当面对峙希尔科的时候。

刀疤拍了拍肩膀，他们到家了。当你陷入沉思时，走路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这棵树看起来好多了，自从社区开始建设以来，它看起来总是一天比一天好。

艾克轻轻打了刀疤一拳，走到了他们制作的最新阳台上，这儿现在几乎和蔚第一次来时他带她出来的阳台一模一样。这次他从本索的一位老客户那里买了几把躺椅。

他坐下来，聆听着附近的一切，深深吸一口气。如今已经是回归的第三年了，这棵树一如既往地耸立着。空气很清新，阳光温暖着他的皮肤。最近才搬来的几只鸟每天早上都会唱歌，艾克很喜欢。现在当然和之前不完全一样，但他的复兴大业可以说非常顺利。

现在他的头发还是很短，还需要再过几年他才能竖起他的独特发型。他嫉妒金克丝，她的头发已经长得很好了，而他的头发反而可能成为从上一个时间线过渡到这一个之后他要完成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幅壁画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但它仍然有一些面孔。这一次的第一张脸是一位老智者，他在睡梦中平静地死去，善终在祖安是罕见的。老人是最先来到树下寻求庇护的人之一，他也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找到这个地方，他值得人们铭记。

对他而言，那棵树蕴含的记忆是永恒的。有时候看到那些许多年前同样熟悉的场景时，艾克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在时间上倒流过。他想哭，也想笑。当凝视着自己的树时，曾经的喜悦和哀伤永远萦绕在心头，但不管怎样，那些东西在这个时间线上都不存在。

现在这个家园不像之前有那样多的孩童和老人，但它开始感觉像一个正经的社区了。起初，这儿只有他，然后金克丝来了，推翻重做了他一半的装修计划，然后再是刀疤进入了他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