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一世长安08坐观
“公子,这已经是您喝得第三壶茶了,您不撑吗?”
蓝忘机举杯的手顿了顿,又重重放下,神情隐约有些恼怒:“哼。”
“您这个样子,是试探得不顺利吗?”
“景仪,我看你这张嘴实在是生得好。”蓝忘机冷冷看过来:“平日也不用带什么佩剑防身了。”
“啊?”
“一张嘴足以将人气死,何必多此一举。”
“……”景仪臊眉耷眼:“我不问了。”
“都知道了,问不问有何区别?”蓝忘机抿了抿唇,一想起围猎的事就觉火气蹭蹭直冒:“为什么会有魏无羡这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景仪小心道:“他干什么了?”
“你说,如果和你同行之人脚伤了,附近又没别人在,你要如何做?”蓝忘机目光犀利看他。
“找人来?”景仪犹豫道:“或者把人带出去?”
“你如何带?”
“不就是背或者抱?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所以不是话本夸张,就是他魏无羡脑子不正常!”蓝忘机气恼道:“谁会商量也不打一个就把人像扛米袋一样扛起来?!”
景仪迅速抓到重点:“公子您脚伤了?”
“我装的。”蓝忘机理直气壮:“本来是想试试他本能反应,结果这人下盘不稳被我拽倒,和他滚了一跤。然后我就将计就计,要是他抱我出去让别人看见,也方便我以后赖上。”
“……”景仪扶额:“二公子,你还是别和话本学了。”
蓝忘机嫌弃道:“不和话本学和你学吗?你又不会。”
“您就不怕他真的喜欢上您?”
“就那个油盐不进不解风情的样子?”蓝忘机板脸:“那我倒省心了,不用像现在使尽手段要缠住他,还生气!”
可是喜欢二公子你难道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吗?景仪决定还是再提醒一句:“二公子,话本常说,世间情债最难还,好多撩了人自己也栽进去的,您要不再斟酌斟酌,换个方式,别那么靠近他。”
“不靠近怎么找机会赖上他?直接求赐婚魏无羡一定敢拒绝。”蓝忘机微微摇头,原本他也有些疑虑,经过今日一遭是彻底死了心:“你放心,他不可能喜欢我,他就不喜欢人!而我……这世间大好河山,难道不比一人的后院有吸引力?”
雅室。
蓝启仁抚了抚胡须:“当真?”
“侄儿今日在台上看得清楚,忘机的确对魏小郡王青眼有加,多番亲近,甚至还故意装伤想让人靠近些。”蓝曦臣无奈摇头。
“这孩子。”蓝启仁有些不赞同地拧眉:“就算喜欢也不能如此不矜持,要是被拿捏住了岂不吃亏?”
“忘机应当有分寸的。”蓝曦臣有些忧虑:“只是我看魏小郡王好像是个不开窍的,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表现。”
“那大概是随了长泽了。”蓝启仁沉吟道:“当年藏色爱慕长泽,也很是费了番力气才将人拿下的。”
蓝曦臣失笑,将话题拐回来:“不说这些,您对此事如何看?”
蓝启仁沉吟道:“若蓝氏一心求稳不涉党争,他的身份最合适不过。”
“那便不干涉他二人了?”
“忘机虽然平日里喜好看些话本,却并非真傻。”蓝启仁思量着:“我只是也有些忧心,长泽的这个孩子如果当真对他没那心思,他一头栽进去怕是要伤心。”
“何况……蓝氏如今这般情况,若是与他结成姻亲,无异于拉他下水。”
“叔父多虑。”蓝曦臣不赞同道:“大势如此,是谁也逃不过的。小郡王看似不涉朝政,但他到底是得圣上爱重的外甥,魏家旧部眼中的小主人,总有一日会被卷进来,或早或晚而已。”
“也罢,看这两个孩子怎么发展吧,现在也只是忘机动了些心思,日后如何还未可知。”
琅琊山上,梅长苏展开密报,短促地笑了一声:“还同我嘴硬,以前给你个让我欠人情的机会不肯接,现在怕不是要自己主动折进去了。不过……”他笑意缓缓消失,冷冷吐出两个字:“温帝。”
“你想好了吗?”
第二日御书房内,金光善冷冷地向身后人投去一个眼神,紧接着便越众而出:“陛下,臣有本启奏。”
御座上的男人神情温和,却看不出当年半点戎马天下的锋锐,此刻面色有些苍白,似是大病初愈:“讲。”
“臣要参骠骑大将军,江大人之子,江澄!”
“嗯?”原本恹恹的温帝微微坐直身子,目光扫过屋内所有人,终于提起几分精神:“详细说来。”
江枫眠纹风不动,想起自家儿子昨日所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良久,几位大臣均汇报完毕,蓝启仁正要随众人离开,却意外被温帝唤住了:“蓝爱卿,你留下。”
金光善和江枫眠下意识看过来,目中都多了几分探究。
蓝启仁心一提:“微臣遵旨。”
待人走后,温帝缓缓站起身:“方才金相所说,爱卿你如何看?”
“……”
见蓝启仁沉默,温帝含了点笑意:“这本是你御史台的职责,怎么,竟半点想法也没有吗?那可算是失职了。”
“臣知罪。”说着蓝启仁就要跪下,却被拦住:“你还是站着吧,每日看着他们的官帽,已经够令人厌烦了,朕没兴趣再添你一个。”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蓝启仁面色更严肃几分,然而温帝随意又自然地将话题又转开来,好似真的只是随口抱怨一句:“说说,该怎么处理。”
“江大人之子下手确然过重,若不责罚,恐难以服众。”
“嗯,然后呢?”
“金相的侄子主动滋事,也并不无辜。”
温帝一笑:“也好,各打五十大板,再遂了他们的意吧。就削了这位江小将军的职,放他出京再走一遭,让金相那位嫡子接过来历练一番,爱卿以为如何?”
遂了他们的愿?蓝启仁本能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又说不出这话其中深意到底在何处,只能道:“陛下圣明。”
“那蓝卿失察之罪又该当如何?”
蓝启仁板着脸行礼:“还请陛下明示。”
“快到阿林的生辰了。”温帝敛了笑,淡淡道。
蓝启仁脸一僵:“陛下……”
“我……已很久没有梦她了。”温帝眸色深浓,话语却是温柔的:“想来是对我迟迟不去见她有些不满。”
“还望陛下慎言!”
“知道了。”温帝微微摇头:“当年这些人里,就属你最古板,到如今也不曾变。”他话中凝住了一声叹息:“再过两月,千水寺荷花绽放,阿林她最爱此景,我听闻忘机画技甚佳,为我画一副送来吧,也好给她瞧一瞧。”
蓝启仁有些迟疑:“忘机画技尚输曦臣一筹,不如……”
“阿林平日很记挂忘机这个小辈中唯一的双儿,她应当更想忘机来。”温帝阖眸道:“去吧,画好了由你送来,朕便不治你失察之罪。”
“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