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成为你的病人》02谈笑过人间

饭菜很快上桌。醉酒姐姐看着野猪神父狼吞虎咽的样子，感到又好奇又好笑，问：“你有络命丝，为何不用它为自己捕猎野味填饱肚子？”神父咽下口中食物，说：“丝是从一朵兰花中引出来的，我听闻这花是药方之一，不可擅用，只今天猎到一头野猪。”姐姐瞪大眼睛，猛地灌了半杯酒，问：“你的药方从何而来？”神父轻咳两声，说：“去年听到的坊间传闻。但我想可以一试。”姐姐惊讶地说：“这传闻是真的，而药方中的兰花花期只有20天，当地商人哄抬价格，想必鲜少有人买到……”神父平静地看着姐姐，说：“我吃完了，谢谢。如若需要我相助，我定尽力而为。”姐姐连连摆手，说：“不必，你告诉我，你所找之人是不是一位大夫？”神父说：“是。”姐姐激动地跳起来，说：“我知道他在何处，我带你去！”神父垂眸，问：“姐姐为何如此激动？”姐姐哈哈笑了两声，说：“之前我与你有相同的病症，我深知其苦。兰花难得，你的络命丝亦与常人不同，想必能让大夫眼前一亮。”神父思虑片刻，问：“姐姐与大夫是熟识？”姐姐一拍手，说：“正是！你跟我来，我结账后带你去找大夫！”神父点头，不再言语。 此时已是夜晚。街上人声渐渐散去，微凉的风带着淡淡的湿气拂过街边的每一家店铺，皎洁的银白色月光衬得住户窗边的橙黄色烛光更加温暖。神父拖着毫无生气的野猪默默跟在姐姐背后，听她讲大夫问诊时的趣事以及那些病人的奇特症状。讲到兴头上时，姐姐手舞足蹈地给他比划大夫治疗时的英姿，神父认真地看着她，微笑着点头，心下却期待这段路能快些走完，因为这又冷又湿的风刺激得自己不断咳嗽，加之野猪的臭味，寻医之路显得更加漫长。良久，姐姐终于注意到这一点，笑了笑，停下精彩的解说，加快步伐走进一间大药房。神父紧随其后，进入这熟悉的药房——他多次途径此地，眼熟大夫已久，只是大夫一直不知晓他的存在罢了。 药房里正坐着另一位病人。姐姐挥了挥手，大声打招呼：“晚上好啊，一心，时大夫！看我带了谁回来！”病人和大夫一齐转头，看见精神百倍的姐姐和低着头时不时咳嗽的神父。名叫一心的病人起身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时大夫，我在旁边休息片刻。”时大夫点点头，一心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眯眼养神，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打量这新来的不速之客。时大夫看了看姐姐，有些无奈地说：“你又在外面捡了病人回来……这怎么一股臭味啊？”姐姐忙把神父推到时大夫面前，激动地说：“这位，野猪神父！他有兰花，也能熟练运用络命丝！臭味是那头野猪发出的，那是……啊，他的见面礼，你看！”神父把野猪拖到时大夫面前，满脸期待地看着他，说：“大夫，初次见面，这是我的见面礼……”絮絮叨叨好一会，旁边传来一心睡觉的声音。时大夫皱着眉听神父说完，摆摆手说：“啊好，你放一边吧。听姐姐说，你有兰花和络命丝，是吧？”神父开心地说：“是呀！但是我的络命丝是从一个赌场旁边摘得的，不擅应对野外魔物……”“赌什么？什么场？”时大夫惊讶地拔高音量，喊道，“你把你的兰花给我看看！”神父忙掏出兰花，小心翼翼递给大夫。大夫捧着兰花，翻来覆去仔细查看，良久，他语重心长地对神父说：“此兰生于夜间，是极为有灵之物，可凝聚人间记忆。常人可从花瓣观忆，无瓣则一忆，一瓣则两忆：一忆祭天地，一忆献主人。此花生于赌场边，瓣生六朵，你可识它有几忆？”神父想了想，说：“可有四忆，我亲眼所见。但记忆模糊，我无从得知后两忆为何物。”大夫咬牙切齿地凶道：“因为后两忆根本无用，赌场人心黑暗，若识得后两忆必走火入魔，你切莫再编！”旁边惊醒的一心和看戏的姐姐都愣住了，四忆之兰此世仅此一朵，神父让它重现天日了。此次让神父与大夫相见，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