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北极熊日 | 一场气候变化下的饥饿游戏
注:该文内容主要引用自相关科研报告(详见文末资料来源),仅作信息分享使用,并不完全代表WWF方观点。
北极熊(Ursus maritimus)属于冰原特有物种,与其他生活在陆地的熊不同,北极熊被认为是日常生活与海冰密切相关的海洋哺乳动物[1]。
那么,海冰究竟对北极熊来说多重要?北极海冰的减少又将会对北极熊造成什么影响?我们为何要关注远在北极的北极熊,和我们的生活相关吗?
跟随熊猫君,来解开这一长串的疑惑吧~
冰原跋涉
北极熊具备在冰雪环境中穿行的能力。牠们的脚掌几乎有一英尺[2]宽,底部的乳突能够帮助牠们在冰层上抓牢。那近两英寸[3]长的爪子也是狩猎的好武器。
不仅是在冰层,还能在冰冷的水中发挥作用 —— 前掌充当桨,后掌充当舵。

虽然北极熊被认为是游泳健将,但海冰对于牠们移动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游泳会耗费大量的能量,据研究发现,北极熊游泳所需的精力约是步行的五倍。
如今,随着海冰越来越支离破碎,北极熊面临着更巨大的能量压力,尤其是对幼崽和身体状况不佳、缺乏良好的绝缘脂肪的个体来说。
狩猎平台
即便北极熊的游泳技能高超,但速度并不够快,很难在水下捕捉到牠们的主要食物来源 —— 环状海豹和髯海豹。
因此,海冰是北极熊捕食海豹的重要平台。

通常,海豹会在冰面上凿出呼吸孔,当牠们冒出水面呼吸空气时,等待着的北极熊就能够进行捕食;或者当海豹在冰面上晒太阳时,北极熊也会有机会捕食。
为维持生存,北极熊平均每1到1.5周就需要摄入相当于一只成年海豹的热量。若没有了海冰作为狩猎平台,本来不高的捕食成功率就会更低了。
求爱足迹
北极熊大多时候都是独行客,配偶和育儿时期就另当别论了。
在春季,为了嗅到雌性的气味,雄性会利用脚掌汗腺留在海冰上的气味。一旦找到了对方,这将会是一段短暂的浪漫。
在交配前,牠们大概会花费一周左右的时间了解对方。之后,雌性继续独自捕食。

© naturepl.com / Steven Kazlowski / WWF
一旦海冰变得支离破碎,那么雄性北极熊将越来越难嗅到雌性的气味;同时,怀孕的雌性会无法捕获足够多的海豹来维持营养,保障幼崽的存活率。
海冰流失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是的,北极熊在海冰上可以狩猎、配偶、活动等等,牠们的生存绝大部分都依赖着海冰。作为一个由浮游生物和微生物组成的完整的生态系统,它支持着丰富的食物链,包括海豹,反过来海豹又成为北极熊的猎物。
但当北极熊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来寻找食物时,牠们与幼崽的健康都会受到影响。一旦得不到足够的食物供给,饿肚子的北极熊平均每天都会损失约1kg的体重。这很可能意味着更低的繁殖率、更高的幼崽死亡率。

在最南端的生态区[4](季节性冰生态区(SIE)),海冰的完全融化迫使北极熊每年夏天都要上岸[5,6],在那里,由于缺乏能量充足的食物,牠们仅能依靠身体的能量储备来维持生存和哺乳。
其他生态区的北极熊,通常整个夏天都会在海冰上觅食;现在,大陆架水域海冰的长期缺失,也迫使其他生态区的部分北极熊面临的禁食期越来越长。
虽然北极熊可以禁食几个月,但在食物匮乏之前,牠们在体内存储的能量是有限的[7]。目前在一些亚种群中已发现,被延长了的禁食期已经降低了牠们的身体状况、繁殖率、生存率和种群数量,而且随着冰层持续融化,整个北极地区也将出现类似的趋势。

© Charlotte Margaret Moshoj / WWF-DK
除了是北极熊捕食和养育幼崽的重要物理平台,海冰本身也具备了很宝贵的能量来源 —— 海冰被许多种海藻包覆着,而北极熊捕食的动物大多数最终都还是会回溯到这个基础食物来源。
例如环状海豹,牠们会食用多种鱼虾,而这些鱼虾吃掉的浮游生物都是以海藻为食。
也就是说,海冰的流失不止对北极熊,还会对构成食物链基础的大部分海冰微生物造成影响[8]。
气候变化下的窘迫困境
从长远来看,只要大气的温室气体浓度持续上升,全球气温也会跟着上升,北极海冰就会越来越支离破碎[9]。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北极温度的上升可能已经达到了全球平均水平的两倍多。
正因如此,人类活动导致的气候变化是北极熊所面临的主要威胁之一。
去年一项研究[10]通过对1979年至2016年期间观察到的北极熊数量趋势进行评估,也指出由于温室气体的大量排放,除少数高北极亚种群外,北极熊到2100年将面临繁殖率和生存率的骤降。适当的减排能够起到缓解作用,但已不太可能阻止某些亚种群在本世纪内的灭绝。

实际上现在,全球范围内平均每年都会流失重达万亿吨的冰[11],超过一半(58%)的流失都来自北半球。
而且冰流失的速度也在加快 —— 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相比,二十一世纪内发生的流失速率上升了57%,其中北极海冰的流失是最为严重的。
仅陆地上冰的流失,就造成了海平面上升约3.5厘米;而海平面每上升1厘米,就可能导致近百万的人流离失所。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全球变暖这一重要因素。

扭转自然丧失,重塑人与自然关系
自然对人类至关重要。从酷寒的极地地区,到山脉、森林与草原,到海洋、河流与湿地……不仅是我们赖以为生的支持,也是与我们共享这个星球的数百万植物和动物物种的家园。
然而,气候变化正在对自然产生不可逆转的改变。这不只是针对极地景观和海洋,世界各地的生态以及土著居民的生计都会受到影响。
随着气候变化的加剧,极端天气也在世界各地都有发生,很容易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而对抗气候变化的关键正是大自然本身。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可用于应对气候变化,包括加大投资自然保护,从而减少碳排放、从大气中吸收碳或提高应对气候风险的能力。
我们可以做出减缓气候变化影响的选择,保护、恢复和管理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是提高应对气候变化能力的可持续方式,让人类、野生动物以及生态系统得以蓬勃发展。
通过各国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和个人的参与、应对气候变化、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更好地衡量各种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法等等,我们有机会避免气候变化的影响并维持我们的生命支持系统。

资料翻译&整理:鹅子
排版:捷西本文数据资料来源:➤ Why do polar bear need ice to survive? (2020)➤ Fasting season length sets temporal limits for global polar bear persistence (2020)➤ Review article: Earth’s ice imbalance (2021)
[1] Amstrup SC. 2003Polar Bear (Ursus maritimus). In Mammals of North America: biology, management, and conservation (eds Feldhamer GA, Thompson BC, Chapman JA), pp. 587–610, 2nd edn. Baltimore, MD: John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2] 1 英尺约等于30.48 厘米
[3] 1 英寸约等于2.54 厘米
[4] 目前全球仅剩的约26000只北极熊被分为19个亚种群,这些亚种群又被划分为4个生态区,以反映海冰动态与北极熊的生活史情况
[5] Amstrup, S. C. et al. Greenhouse gas mitigation can reduce sea-ice loss and increase polar bear persistence. Nature 468, 955–958 (2010).
[6] Regehr, E. V. et al. Conservation status of polar bears (Ursus maritimus) in relation to projected sea-ice declines. Biol. Lett. 12, 20160556 (2016).
[7] Rode, K. D., Robbins, C. T., Nelson, L. & Amstrup, S. C. Can polar bears use terrestrial foods to offset lost ice-based hunting opportunities? Front. Ecol. Environ. 13, 138–145 (2015).
[8] Thomas A. Brown, Melissa P. Galicia, Gregory W. Thiemann, Simon T. Belt, David J. Yurkowski, Markus G. Dyck. High contributions of sea ice derived carbon in polar bear (Ursus maritimus) tissue (2018)
[9] Amstrup SC, DeWeaver ET, Douglas DC, Marcot BG, Durner GM, Bitz CM, Bailey DA. 2010Greenhouse gas mitigation can reduce sea-ice loss and increase polar bear persistence. Nature 468, 955–958.
[10] Péter K. Molnár, Cecilia M. Bitz, Marika M. Holland, Jennifer E. Kay, Stephanie R. Penk and Steven C. Amstrup. Fasting season length sets temporal limits for global polar bear persistence (2020)
[11] Thomas Slater, Isobel R. Lawrence, Inès N. Otosaka, Andrew Shepherd, Noel Gourmelen, Livia Jakob, Paul Tepes, Lin Gilbert, and Peter Nienow. Review article: Earth’s ice imbalance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