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兆之光【第十七章 灰雾中的怪物（4）】
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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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丝颤抖着，儿歌的旋律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腐烂针织，棉布金属，牙齿乌鸦...’
“住手...别让那些该死的东西吃了他！”米拉咆哮着，从湿漉漉的管道地板上抓起一大块碎片，想向乌鸦扔去。
艾克抓住她的手腕，“不...不，你听到拉克丝的话了，我们需要...保持冷静，我们得...”
...拉克丝几乎尖叫起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从她身后的雾中飘出。
光芒在她的指尖闪耀，然后消失了。拉克丝心中的恐惧变成了另一种东西。
如果她没有认出那混搭的指甲油，她可能会把金克丝炸飞了。
金克丝把指尖举到嘴唇上，对着野火帮努了努头，所有的野火帮此时都背对着她们，面对着隧道口。
“嗨，小金毛，”她对拉克丝说，“我们走吧。”
拉克丝皱起眉头。
她吸了一口苦涩的灰雾，摇了摇头。金克丝困惑地皱起眉头，露出牙齿，顺着拉克丝的目光向隧道内部望去。
拉克丝没有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金克丝在唇上的指尖开始颤抖，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声哽咽的叫声从她喉中喊出，野火帮们震惊地转过身来。
“金克丝？！”艾克低声说。
金克丝眼睛瞪大，空白茫然，视他们为无物。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只死死盯着隧道里的那个雕像。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不是真...”
“金...金克丝...”拉克丝结结巴巴地说。
乌鸦叫了起来。
砰砰枪咆哮着，拉克丝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声，枪管在她身边喷射，热量沿着她的前臂喷出，金克丝的飞板不稳定地晃动，野火帮们都在躲避...
她没有向他们中的任何人开火。金克丝嘶哑地尖叫着，她的手指缚在了微型机关枪的扳机上，把炽热的白铅泼洒到这个巨大的人像的脸上，把它的头射掉了，在它的身体框架里炸出大片火星。
“金克丝停下！”
拉克丝抓住她的肩膀，光从她的手上流淌，把温暖注入金克丝的身体。‘没关系的，你可以停下来——’
但她没有。甚至当雕像突然坍塌时也没有。一片黑色羽毛形状的“云彩”从管道口飞出，有光泽的翅膀、红色的眼睛和尖尖的喙，一大群恶魔之鸟的嘈杂声在她们周围的峡谷墙壁中回荡…
尖啸的笑声，尖叫，刮擦，金属剐蹭对她说话...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砰砰枪枪管发出呜呜声，冒着烟空转着。
金克丝的手指垂下。
寂静中唯一的声音，除了长时间可怕的心跳，只有微型机关枪空转的尖啸声。
“...你TM听到了吗？！”杰姆卡喘着气，畏缩在刀疤和寇夫后面。
“是的，”艾克低声说，盯着雕像的废墟，“是的我听到了。”
塔维的尸体瘫倒在残骸中，散布在他哥哥的遗骸周围。刀疤一言不发地向前冲去，把寇夫的斗篷裹在尸体上，用长长的手臂把它们抬起来。他向艾克点了点头。
年轻的野火帮队长拿起杰万的破面具和塔维的飞板。他测试了下，低声哼了一声，然后踏了上去，从隧道里飘了出来，一直飘到金克丝的面前。
他斜看了看拉克丝受伤的脸，然后伸出手，从扳机上松开了金克丝僵硬的手指。
“金克丝——”他开口。
“...你就是个祸害金克丝就是祸害麦罗是对的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把它们都烧了你总是把一切都烧光——”
“爆爆。”
金克丝的眼睛清醒了，她盯向艾克。
她恨恨地咬紧牙关。
拉克丝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揉捏着她紧张的肌肉。这时金克丝猛地侧视了一下，好像她是第一次见到拉克丝一样。
然后她的眼神软化了。
“...小...小太阳。”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克平静地说，“但我们得走了。走吧。”
“...你听到了吗？”金克丝低声说道，她的声音非常轻柔。
艾克停顿了一下。他慢慢地、仔细地看着拉克丝。
她看着金克丝，然后点了点头。艾克也点了点头。
“...这是真的...”金克丝的嘴唇颤抖着，抽搐着，“他是真的。”
“是的，”拉克丝想到了福斯拜罗小镇的惨案，“是的。”
金克丝咽下口水，笑了一声，听起来像啜泣一般。
“...好吧，”她的两眼疯狂地四处搜寻，审视着周围的景象，仿佛她现在是在重新回到现实之中，“好吧好吧...”
拉克丝不知道这沉重的怦怦声是金克丝的心跳还是她自己的心跳。
“...好~~~吧~~~，”金克丝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把这屁事抛在脑——”
‘嗒，嗒，嗒’
一道绿色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的背部，沃里克从他们身后的脚手架上跳下，利齿直扑金克丝的喉咙，爪子伸出狂暴地捶打和残害四周——
拉克丝的心颤抖着，她的光在他们周围抛出一块盾牌。
太弱了，太迟了，爪子直接撕破了它。
艾克移动了，他把金克丝扑到一边，她大叫了一声。
爪子闪耀着反光。他们四人带着一团乱七八糟的飞板、四肢、肌肉和皮毛，跌进了管子中，雕像的残骸散落的到处都是，身上沾满了黏液和污物...
拉克丝翻滚着，她的世界颠簸着，疯狂地颠倒。
‘金克丝不不不！’
她看不见她，也看不见艾克。
野火帮在呼喊着。
沃里克的咆哮在震撼着她的小腹，也震动着她们周围的整个空间。他那淌着水的牙齿从黑暗中冒出来，被发泡的绿光照亮。
他的眼睛现在不再失明，而是变得通红。
金克丝突然出现在了那里，双臂张开，站在他们中间。
沃里克咆哮着咬紧利齿，离那疯狂的女孩坚定的脸庞只有几英寸。
“范德尔！”
然后停了下来。
瞳孔，在毛茸茸的眼眶之中，放大又缩小，嘴唇在利齿周围抽动。
整个世界放缓了。蒸汽从沃里克的鼻孔里喷出来，把金克丝的头发吹打在她的脸上。祖安之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哽住了，缩了一下，低声吼叫着。
“...爆...爆爆...”
断续的言语伴随着咆哮。
金克丝紧闭着嘴唇，微光的泪水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我在，”她用一种童稚的声音说道。和她给拉克丝讲故事的声音一样。
耳朵垂了下来。野兽跪在地上，背后的灯光暗淡下来，爪子紧紧抱着他那满是疤痕的脑袋。
狼喉发出的痛苦和悲伤的呻吟是拉克丝听过的最为残破的声音。
“范...德尔...”
“是你，”金克丝低声说道，泪水越来越浓。
“你当时...在那里...”
“是的，”她说，“都是我的错。”
爪子扎进毛皮的肉里，鲜血流出。这是他在他们的战斗中唯一的伤口。
他痊愈得太快了，就像金克丝一样。
“...让我...忘了它...”野兽的声音之下，男人咆哮着。
金克丝卷起手指，缓缓地伸手去抓他的狼吻。
“我希望我能。”
沃里克炽热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当她的手靠近时，他的鼻孔抽搐着...
他抽身离开，带着最后一声让人心痛的嚎叫，逃进了黑暗的管道里，像噩梦醒来一般，迅速消失。
金克丝矗立着，望着他渐渐消逝的光芒，显得瘦小、憔悴、破碎。
“金克丝...”拉克丝站起身来，向她跑——
“艾克！”
拉克丝转了个方向。
他蜷缩着靠在管壁上，野火帮们飞向他们的领袖。但当拉克丝跑到他的身边时，她的一颗心很快沉了下去。
‘血...’
艾克站了起来，嘴唇上沾满了血渍，双手之下，鲜血止不住地涌出。
‘太多了’
三道长长的伤口把他割开，从脖子到胸部再到臀部。
他的身体在颤抖，皮肤在黑暗的色调下无比苍白。
“...拉绳子！”寇夫尖叫着，“让他回溯！”
“它不是这么运作的！”米拉对她喊道，“这样只会把他原样送回去！”
拉克丝把他们推到一边，撕开裙子的下摆，试图做成绷带...
“给他按压一下——止血！”她冲着他们吼道，“有人有绷带吗？撕成布条！？”
她知道这已经无济于事了。
金克丝站在她的旁边，眼睛发着光，低头盯着艾克。
“...太迟了...”他喃喃着，眼睛失去了焦距，“...没有...时间了...”
金克丝盯着自己的手，握紧拳头。
“金克丝！”拉克丝喊道，“他要撑不住了！可能只有几秒钟！”
金克丝低吼着。
她一言不发，伸手拔出拉克丝的剑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