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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拳螳螂一家親

2023-05-08 11:11 作者:天羅地網  | 我要投稿


我常被人問起:為什麼喜歡武術?

而,我沒有辦法回答!

 然而呢,一方面為了禮貌,不好意思不回答人家的問題。另一方面,一定也是覺得羞愧吧!?因為,怎麼連這麼最基本的問題都答不上來!

所以,我常回答說:「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喜歡武術。那麼,一定就是天性了;是不是呢」!

不過,我的武術啟蒙教育,來得很晚。小時候胡亂弄着玩兒的槍刀劍棍等玩具,是不能算數的。

那時候父親偶爾興至,教我一些拳打腳踢,舞刀弄棍的零散動作,實在算不上是什麼訓練。

他甚至也教過我「八段錦」。我覺得太文氣了,不好玩,更談不上了解。什麼「雙手托天理三焦」,我心裏想的是:「雙手托天『捋香蕉』」;雖然我一直不怎麼喜歡吃臺灣的「巴那那」!

此外,就不過是讀了許多演義,及武俠小說;喜看京戲裡美化了的開打與翻滾,如此而已。

等到我都進了高中一年級,年紀也不小了。卻仍然每天在外頭惹事生非,父母師長的管教全然無效之時,父親終於作出了正確的診斷:「精力過剩」!而管制壓抑是不正確的,應該給予正確發揮的途徑。

於是,父親對症下藥了。他開出來的處方箋是:「踢『彈腿』」!

就這樣,我跟在父親身後,一招一式地,學會了「十路彈腿」。

當時,汗下如雨,而興致昂然地,只顧一路踢去。父親與我,都沒想到的是:就這樣,開始了我的武術啟蒙教育,也開始了我對武術的畢生追求;真想不到呵!

父親是職業軍人,不是武術專家。小時所習的武術,大多數已不能記憶。

因之,教完了「彈腿」之後,我要求繼續學習,他就沒有辦法上課了。

於是,我四處尋找武術教師。也試着上了幾個班子,卻覺得不太滿意。似乎,從一開始,我就學到了這個寶貴的教訓,那就是:好老師,不容易找;真功夫,不容易學!

因為父親做給我看過一些記不全的「三路礟拳」、「四路查拳」等等,我就集中注意,專門尋訪教授「長拳」的老師。

不久,真給我找到了中央國術館,第一期,第一名畢業的韓慶堂老師!

我不是向李老師學套路,我是將已經會練的套路─「蹦步」、「亂接」、「八肘」等等,練給李老師看。然後,請求改正我那每招每式的─練法。

李老師完全理解我的需求,也相當讚許我的追求。

而我對年事已高的李老師,經常要求的是示範。我仔細地觀測李老師的手、眼、身、腰、步,那可真正是享受啊!

特別是,有時李老師累了,坐在竹椅上小憩,而我仍然上去問技;這招?那式?李老師有時並不起身,就坐在椅子上向我演示...我所眼見的,是他的動作;而我所聽到的,是竹椅子不耐操勞的吱吱咯咯的聲響!

那來的啊?乃是李老師的身法之扭動─不是拳打腳踢!

長話短說,我的開悟是:「螳螂拳」的操演之原則,與「長拳」原來是相同的!而,絕非外間有些同道練「螳螂」,只知手上的鈎摟採掛,腳下的弓馬虛盤;而沒有好好地研練吾人身上,總管全身各處之操作的樞紐─身法!

身法不在面前,乃在身後的腰胯肩背;而主持操作的乃是─脊椎!

脊椎的臺灣話,叫做「龍骨」。

咦,俺們不都是「龍的傳人」嗎?父母給了我們「龍骨」,咱們練拳,當然一切招式,任何門派,怎麼能夠不在「龍骨」上頭起造呢!?

接下來的新聞,更不得了了!身為臺灣「螳螂拳」界最高字輩,人人敬重的李昆山老師,竟然告訴我:他從小就練「長拳」,他乃是「長拳」出身的武術家!

乍聞,我真不能信。而李老師望向天際,徐徐告訴我說是:

從兒時起,就跟從他的伯父─李銘閣老先生,學打「長拳」!不只是拳腳,連兵器也是「長拳門」的「二十四式刀」,與「二十四式槍」;沒有套路,只有對劈與對扎的招式。

這就難怪李昆山老師代表山東,南下參加全國武術大比賽時,短兵對劈,得了第四名。長兵對扎,拿了第一名。贏得的外號,人稱「山東一條槍」了!

至於「螳螂拳」的由來呢?乃是它伯父的結拜兄弟,人稱「打得潑,李銘閣;打得猛,姜化龍」太老師,親傳嚴授的。

因為有「長拳」的根底,抓起「螳螂」來,甚得姜化龍太老師的喜愛。逐漸地,成了同門師兄弟中之翹楚,名揚習稱「螳螂窩」的膠東武林。

記得我那天回家,沒搭火車,而是搭乘公路局的汽車,取道新開闢未久的麥(克阿賽)帥公路,回臺北的。

一路上,全未留心新闢公路的沿途景色,而只顧在心中默想:

中國武術的一大毛病,是在於門派如林!學習者的缺憾則是:只勤求與人不同的本門之長技與特點。而,不知道要在自己的門派,和武林同道們的門派之中,挖掘整理其相同相通的基,本,功,法!

真的,豈只是「長拳」「螳螂」一家親而已;還是那句老話:

「天下武林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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