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耶之忆ⅩⅠ：《收获祭·开幕》

「“收获祭是从当天上午开始准备，下午正式开始，晚上达到高潮，在放完烟火后逐渐结束。这是那花香中附带的信息之一。而我和茨賀也是做好了准备，出发了”」 「“只是，在路上，我和茨賀都注意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只是刚出了竹林，就看见一座座木头搭建的瞭望塔立在了不远处，那些塔是沿着竹林搭建的，横向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好似有着将竹林包围之势。”」 「“之后我才知道，这是一种预警措施。一旦发现成群的妖怪活动，他们就会用烟花来传递信号，一直传递到离村子最近的营地。但除此之外，这也是在逐步压缩妖怪活动空间，就像切菜一样，一点、一点的来……”」 「“幸好，那时这些措施还不怎么完善，许多的瞭望塔上都没有人，而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从竹林出来的我们……。」 「“很快，我们就平安抵达了。”」 ————「收获祭·麟」————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竹耶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情景，同样是自己和茨賀，同样是麟在那边演奏，一群村民人在观看。同样是下午，甚至连自己的穿着打扮都和五年前差不多。 但环境却改变了，且比自己预想的要大许多，在广场中央摆着一个由稻草搭起来的树，几十个摊子顺着广场的边缘摆了起来，几乎每个摊子前边都有一列队伍，大人、小孩、老人，无一不缺。 而唯一一处没有列队，但依然被人群围的满满的，是一座木质小舞台，舞台上，金发的少女正闭目拉着快活的乐曲，一旁还有人陪着随曲吟唱，造就了广场上最热闹的场景。 一曲奏完，金发的少女睁开眼睛，观众们也叫好着，纷纷往前边的大瓷罐里投钱，要求再来一曲。 自从发现自己不需吃饭也能保持常态后，冴月麟就不太在乎钱财了，更何况这些钱财最后也不是自己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似乎是继续演奏，再来一曲，让观众们继续乐呵。 只是，若是观众中没多出两位熟人的话…… “哟！茨賀，你们来了啊。” 冴月麟主动要求休息一会，在台后调整了下灵力的输出状态，随即找上了他们。 “麟小姐…？”见麟快步走来，竹耶愣了愣，想着应该不是又来找自己要，而对方则略有热情的打起了招呼：“想不到我的占卜对象也来了。也是恭喜二位啊。” “只是一起同居而已。”竹耶解释道：“我可不是那种…”说着，竹耶左右观察了两下，想着继续说，但麟却抬起手做了个嘘的手势，接着打了个响指，茨賀便如回应般的皱了下眉，但下一刻又放松了下来。 “继续说吧，多小声都行。” 竹耶感到有些诧异，保险起见，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可不是那种随便吃人的妖怪……。麟小姐您做了什么啊？” “麟小姐您用能力了？。”茨賀问道，而麟也是点头肯定，竹耶也紧接着问：“什么…能力？” “这个嘛……一会茨賀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麟放下搭在弦上的琴弓，并用琴弓指了指那边的舞台，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抱歉了，今天要表演一下午，我是没空了…。” “一下午？”茨賀略惊，竹耶则想了想，提出问题：“为什么您要演奏呢？” “只是兴趣而已，看着观众满意我也高兴。而且，邸内的那些家伙也会因此而高兴，这样他们就不会在宴会上戒备了。”麟答道，顺手将琴弓搭回弦上。 “宴会？”竹耶愣了愣，瞥了眼一旁的茨賀，记得他好像没有与自己提到过，便想开口问他，但麟提前回答了她：“到傍晚，水谷邸里会举办一场宴会，只有收到邀请的人可以被允许进入，我也是其中之一。” “……关于什么的宴会？”竹耶问道 “他们跟我说是简单的庆祝收获祭，但名门代表和一群商人聚在一起不大可能只喝酒…”麟说道，视线渐渐看下地面，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但又在眨眼间调整了回来，并轻笑了几声说着：“抱歉，反正我是受到了邀请，不过我应该还可以再拉一位朋友进去。你们谁要————” “仙人小姐——。” 一声叫喊打断了麟的话语，三人看去，那位刚刚在台上吟唱歌词的人正朝这边挥着手，示意让麟过去。 “麟小姐，那位是？”茨賀问 “邸里派来跟我合作的。”麟说道，对着台上那位也招手回应，并说：“我奏曲，他吟词。唱的很好。不过看来我得先回去了。”说完，她回过头来，看了看并肩的茨賀与竹耶二人，心里稍微充实了些： “你们可以去周围逛逛，我建议你们先去那边——”说着，麟指了个方向，那边有家冒着烟的摊子，并正排着长队。 “那边是？”茨賀问，竹耶却作出了另一番反应：“感觉是…烤东西？” 麟一听，脸上翘起了笑容，说：“呼呼，那边是神明的摊位哦，去和她聊聊吧。” …… “诶？*2” “那么，二位，我先告辞了。好好享受这次祭典吧。” 说完，麟解除了能力，并转身朝舞台走去。竹耶一开始想要追上去，但走了几步便停了，并意识到应该想想下面怎么办 “要不，去那边的摊位看看？”茨賀走近一步说道，竹耶也点头同意，但却轻叹了一声，说道： “目前看来获得更深入信息的办法是混入宴会……但…” “但没请柬是进不去的。”茨賀补充道，二人也是达成了共识。目前看来，也确实没什么可以做的，只能听麟给出的建议。 「好好享受」 ————「收获祭·穰」———— “好了~这是您的烤红薯。谢谢惠顾~” 摊主热情的招待着，顾客投下银币，带着期待的眼神接过了摊主手上的烤红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不过，往往也不止于此，许多顾客都会在买了一个，吃完，回来再买一两个，可能是给他们的家人或朋友吃的，也可能是准备把这个当晚饭来吃。 毕竟，来的人大多是干重活的农民和铁匠这类人，而他们对自己的信任、仰慕，自己也能感觉的到。 而现在，眼前的队伍也暂时走到了末尾，烤好的红薯也暂时没有了，需要去后边袋子里重新拿来烤。 “烤红薯来两————” 背后的顾客喊道，而摊主也是从袋子拿出一些红薯，转身来热情回应道：“好的~稍等一下——” 她说着，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红薯并将其放到烤架上，再微笑着向顾客，却见两位顾客在看到自己后，脸上显出了惊讶之情 “客人？怎么了？” “您是…”男性的顾客想说什么，但似乎如不确定一样，没有说下去，而在他身旁，扎着马尾的少女在从下到上看了看自己后，说道： “您是……「丰裕与收成的象征」，秋静叶神明大人的妹妹，秋穰子神明大人？” “竹…耶，你认识……？” ————见竹耶如此讲解道，茨賀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比不过重新观察了起来这位神明少女 在金色的头发上，戴着的是红色的荷叶边帽、帽子上还有串看着就很甜的紫色葡萄，穿着淡黄色的衣服和黑色的长裙，而长裙和衣服上还有淡红色的围裙，上面还有着金色都稻穗图案。 已经确定是她了。而自己，也是首次如此接近着这位神明，并正与她那如果实般通红的眼睛对视着。 “是的，我是秋穰子。”秋穰子点头回答，脸上依然面带笑容：“两位，两份烤红薯是吗？” 秋穰子说，竹耶和茨賀也如确认般对视了下，接着同时开口：“是的，两份谢谢。” “嗯嗯，好的，两份————不过烤的话要稍微等一会，你们先坐那边吧。”秋穰子指了指摊子一旁的三张凳子，然后扭过身去，哼起了曲子烤起了红薯。 只是，茨賀觉得很奇怪，身为神明的秋穰子为何会在这里，在印象里，这个村子的人并不值得她来参加收获祭，甚至农民的信仰都很是虚伪。 不过，还未等他想好怎么说，竹耶先替他开口了： “穰子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开摊子了？” “因为能收集到信仰啊~”秋穰子以哼曲的节奏回说道：“而且啊——你们看那边，广场中央的树。” 秋穰子说着，扭头看向了广场中央，竹耶、茨賀二人也看了过去。在那，在一木栅栏的中央，一棵由无数条稻草所织成的树屹立在那，也是竹耶茨賀进入村子后最先注意到的东西。 “这棵树，是您做的吗？”茨賀向秋穰子问道，对方笑了笑，满脸高兴的答道： “是我和姐姐一起做的，材料是我收集的，编织是姐姐编的，我们做了好久呢。” “但……。”茨賀更是不解了，他低下头思考了起来，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来参加水谷村的收获祭，莫非真能收集到信仰不成？ 而竹耶，也是又一次说出了他所想的问题： “信仰，在这能收集到吗？”竹耶问。茨賀也抬起头看向她，但没有说什么。毕竟，竹耶确实比自己更了解幻想乡，而神明需要信仰这点她以前也提到过。 而秋穰子则是点了点头笑着回答：“当然可以，我能感觉的到，他们的信仰比以前虔诚了好多好多，真的很让人意外！” 听她这么说，茨賀与竹耶惊讶的表情冻在了脸上，如同很有默契般的同时点了点头。他们没想到，曾经并不信任外人的水谷村村民们，居然真的愿意去相信神明了。更何况，这是真正虔诚的去相信。 “你们很惊讶吗？”秋穰子问道，二人一同回应道：“穰子大人，我们真的很惊讶。” “嘻嘻，巧了，我也是~。而且，看着他们吃下红薯那幸福的样子，感觉真的很满足啊~” 在竹耶印象里，这对神明的妹妹，秋穰子，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单纯，充满活力的少女。但也是因此，这样的少女很容易被表象欺骗。 而水谷村的普通村民便是村子的表象。竹耶如此判断着…… “穰子大人，我想问一下…您的姐姐呢？” “诶？”秋穰子再回过头来，愣了愣回答：“我姐？她好像是往村子那边走了。”说着，她指了指一个茨賀所熟悉的街道入口…。 那条路是通向水谷邸的路。茨賀顿时想到了一些不妙的可能，但秋穰子的声音打断了他那些不妙的想法 “你们要去找姐姐吗？”穰子问，茨賀也是点了点头，她便回过了头来笑着问道： “那，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姐姐，赶紧回来，我这边要看摊子，没法出去。估计再过一会顾客会越来越多，我这就忙不过来了。” ————「收获祭·静」———— “金发，头上有枫叶。对吗？” “我估计是头饰吧……话说，能帮忙拿一个吗？这已经凉了些了。我自己也有点热起来了。” “啊…抱歉。”说着，茨賀接过了竹耶手上的烤红薯，但也随即露出难受的表情并“嘶~”的呼出声来。 “还是很烫啊。” “至少没开水那么烫了，我吸了蛮多热量的。” “「吸热」的能力还可以这么用啊…” “我毕竟是蛇……。话说你才知道啊……。” “怎么说呢，我以前一直以为你饭都没煮熟。……难怪你做完饭总是会流汗……。”茨賀念叨道，然后咬了口手上的烤红薯，舌尖上递来的味觉顿时让他眼前一亮，并惊叹道：“哇这，好甜…。” 看着茨賀这样，竹耶也是吃了起来，口中也说起了正事： “这条路直通他们的邸？” “嗯，是的。” 听茨賀说道，竹耶的神情变得鲜许凝重了，嘴唇也是微微张开却迟迟不肯开口。直到茨賀再问道：“想到了什么吗？” “我想到了一种……尴尬的可能。” “尴尬？“ “就是……”竹耶说着，将手上的烤红薯摆在二人之间说道：“秋穰子她是比较天真的，但她的姐姐，秋静叶，是个很悲观的人，可能会知道一些在表面之下的东西，毕竟她们常年与农民们合作。但是……我担心，她会因妹妹这样积极的心态而判断错误……所以…。” “所以……？” “她会不会和水谷邸的这群人走到一块……这种事。” “不不……我想应该不会…吧“ 「不至于吧，会被这种事影响判断什么的」茨賀心里想着，但自己并没有任何能反驳竹耶的证据，反而更糟的是，自己想到可以支持她的证据。 秋穰子说，她的姐姐是红叶之神，而之前与自己见面的水谷秋叶的头饰也是枫叶头饰，之前请柬里的装饰也是枫叶…… 很快，一个极大可能的事实摆在了自己眼前，自己嘴里也不自觉地念出了：“不会吧，不会吧！”一边自己也加快了脚步，这搞的竹耶也诧异的愣了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了上去。 而很快，二人来到了水谷邸的门前，。站在门槛前，茨賀却感到一阵慌神，好似有什么坏事要会在敲门后发生，但他还是举起手，朝着门伸去 却忽闻，自己右边传来一阵说笑…… “我说静叶啊，您妹妹的烤红薯是怎么做的如此香甜的？” “唔，这个嘛……。凑过来。” 两道声音之中，其中一道让茨賀感到很是熟悉。 “竹耶…啊？”茨賀想着扭头问竹耶，却见她也是与自己差不多的表情。 而很快，二人再次对视，确认彼此的意思，一齐走向那棵已变的金黄的树旁。而走到转角处，离那棵树只有三步之遥时，茨賀选择了走在前面，先探头而出……。 而他所见的，是水谷秋叶与一位拥有如银杏叶般金黄的头发与眼睛的少女一起端坐在树下，坐在那满是金色落叶的草地上，脸上也微微透露出着满足的心情。 而在她对面的少女却让茨賀愣了一下。她的头饰是红色的枫叶头饰，也穿着跟枫叶一样颜色上衣与裙子，而其裙摆，也是枫叶的形状…… 【竹耶的感觉是对的】茨賀随即意识到了，而她们也在此期间依然谈笑着。 “原来如此，这种做法甚妙啊…。” “（笑）秋叶你是打算做给枫见？” “不不，我打算把这份配方散发给更多人。静叶您————。唔？” 秋叶的眼神先是瞥了过来，然后看向了这边，毫不意外的，茨賀被发现了。 “东木茨賀先生？您在干什么呢？”她问道，茨賀也只能一脸不好意思的从走出来面对二人，毕竟偷听偷看是非常没礼貌的行为。 不过，秋叶并没有表现的生气，她依然保持着微笑，而她对面的少女也是，她正抬头望着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只是看了看自己，并向秋叶问道：“秋叶你认识他？” “嗯，认识。”秋叶说道，自己也挪了挪位置抬手向茨賀介绍这位少女：“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寂寞与终焉的象征」，红叶之神，秋静叶。” “您就是吗？”茨賀说着，自己也主动弯下了腰伸出了手，秋静叶却是愣了愣，但还是笑着握住了 “首次见面。” “首次见面——那么，这边坐吧，坐在落叶上。 “这片落叶比毯子还要舒服的多啊~。”秋叶在一旁微笑着打趣道。 “那——我就。”茨賀便也听她们的，走到刚刚秋叶坐着位置旁，便打算坐下，打算稍微聊几句。 只是，似乎是感觉少了些什么，他在坐下的时候瞥了眼下自己刚刚探头的位置，这才意识到为何自己心里不安，便说了句：“稍等下。便又站了起来，走向那边。 本该在自己身后竹耶的位置，现在只有一张纸条，本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而那纸条上，是一段用灵力造出的，有点发光的文字，内容是：「有熟悉但危险的气息在村子里，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