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假凤虚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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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今儿个刮这阵风，明儿个就刮那阵风。
登云酒楼发生的风吹了好一阵子，一个更劲爆得消息让它热度减了下去。
——会试放榜。
大中午，日头正晒。
离放榜还有一会，京城内大街小巷热热闹闹，尤其是贴榜处临近的路段。
卖十全记忆丸的、逢考必过散、过目不忘丹的小贩在不远处排成一大长串的摊子铺面。
时不时用手上的蒲扇，手帕，木棍？……招呼着来往的人。
“瞧一瞧看一看了！神药！都是神药！”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摊前的板子上本来应该写着“童叟无欺”的，许是岁月不居，时节把那个无字给冲刷掉，只剩下“童叟欺”三个字孤零零的支着脚站在板上。
只见一个小贩拉住一过往的书生的袖子说道：
“这位老兄！看您已知非之年了，一定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此次必中！不如来上一份小店的药，讨个彩头，图个吉利喵～”
那书生愤愤把袖子扯回。
“你他爷爷的看清楚，爷爷我今儿个才二十岁！去你那劳子的知非之年！”
“哎哦哟！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爷爷恕罪喵！”
“你！”书生气急，举手作势要打。
小贩轻俏一个跃起，用脸蹭了蹭书生举起的手掌。
正儿八经接下了这一巴掌。
书生僵住，愣愣举着双手，一时半会不知作何举动。
这是什么回事？这是什么招法？
“欸～赵兄，莫要与他一般见识。更何况这不是夸你这胡子长的是真的好吗。”
旁边正在看另外一个小摊的书生走了过来，用合起的折扇按下他的手。
来的同伙不比赵浩阔一身绫罗，只是一身朴素似乎沾着灰的暗色灰袍，头戴方巾，手上的折扇多了几分文气。
唰——把折扇展开，在阳光下静静摇了摇扇子，扇去了些许本来就不存在的尘埃。
“我的胡子那当然好！对了，老王你什么时候蓄须啊？我跟你说……”赵浩阔转怒为得意，滔滔不绝起来他的护理须发的十八要素。
那新来的书生没有半点留星点胡须，白净的脸未语三分笑，显得格外可亲。
也正是这相貌让人又觉得不穷酸，天生的桃花眼本该潋滟含情，只是眸光清正眉目舒展，不见情意反而显得那人气韵自如，自成一派清润。
让人叹一声好相貌！
王乃琳应和了几声十八式，把赵浩阔安抚好，转头跟小贩搭话道：“这位小兄弟，我们想跟你打听些事。”
小贩双眼滴溜一转，答道：“那你们可找对人了，我在这脚下混了好些年头，没我不知道的事儿！”
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比。
王乃琳用眼神示意，赵浩阔掏出一锭银子偷摸着递了过去。
王乃琳脸色稍微一僵。
这厮可真够败家的……
小贩眉开眼笑伸手接过：“小本生意，童叟无欺，瞧您面善，给您打个折！”
“多谢多谢，这放榜有什么讲究不知小哥可知道一二？”
“这事儿啊，好说好说。看您二位姗姗来迟，想必也不是心急之人，这看榜不宜心急。哪怕考试的不急，他亲朋好友也容易急得很，大伙都急，一窝蜂全挤上去，这你推我我推你的难免出点事。”
“所以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据我多年来看，放榜一两个时辰后去看最佳。附近备席酒楼也多，登云酒楼菜好酒水也不错，你们可以在那稍微歇歇酒。”
撇了一眼他俩，就打量完了，说道：“再就是……”话语一顿，“有钱的，财别太露，挨肩头擦膀子的，这东西能不少吗？”
“您二位年轻力壮，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注意着点榜下捉婿……”
“……”
“好，多谢小兄弟！”王乃琳微拱手示意。
小贩笑眯着眼从布兜里掏出一些碎银还递给了赵浩阔，硬塞进他手里。
“童叟无欺！”
两人说笑着结伴往酒楼去。
“老王！你怎么知道那小贩知道的？”赵浩阔忽然想到什么，疑惑向一旁看去。
“哈哈哈，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哎，就是，就是，你怎么知道他知道消息的，然后故意让我靠近他比数。”
“哎～无可说无可说。”桃花眼微微眯起竟有几分狐气。
“好吧好吧！真搞不懂你们！”
酒楼的包间被京n代包的一干二净，二人只好在大堂处落脚，要了些茶点伴茶，赵浩阔原要上酒两人好好饮一盅，王乃琳说饮酒误事，只好作罢。
吃茶等榜的时候，旁边人也在闲聊扯大天。赵浩阔听了几耳朵后连连叹息。
“唉，老王，可惜可惜了。”
“可惜什么？你叹那么多气也不怕把运气给叹走了。”
吓得赵浩阔连吸几口大气，誓必要把叹出去的气给吸回来。
“不会不会，又吸回来了，不亏不亏。我就是听旁桌聊到前几日这家酒楼的彩立子，可惜自己无缘看到。”说罢不由自主叹一声，又猛的再吸三口。
“哦？”
“老王你这几天没出门你不知道！街头巷尾都在传，说那人唤出来了一只凤凰！”
“哇！”
“老王你好敷衍……”一脸哀怨的看着。
“咳……这个嘛，赵兄放榜后有什么打算吗？”
赵浩阔脸色又转为惆怅。
“你这问的，掐死一江春水向东流啊！”
“……是恰似。”
“我知道！我说的意思是就像要掐死一江春水一样，你现在问我也是徒劳无功啊！”
“赵兄高见！”
“一般一般！”赵浩阔连连摆手，“老王你呢？有把握吗？”
“我嘛……混口饭吃。”
“哈哈哈你这说笑的！以你的才气，定能……”面色一喜又顿住。
“定能什么？”含笑看着对面那人被自己的话给噎住。
“定能取得自己想要的！”赵浩阔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拍，如稳操胜券。
“好，借你吉言，那就多谢赵兄了！哈哈。”
“那当然！从小我爹娘就说我说话灵，我说你能取你就肯定能取！”
“好好好，能取能取。”
“不过赵兄，窃以为你变脸的技艺——应比那天的彩立子好看多了！”王乃琳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仿佛上边还有着别的事物留下的余温，不自觉地用力，又磨出来了一道与几日前相似的红痕。
“你！”赵浩阔气中又笑。
两人一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半片。
因作者水平不足，先前写时缺乏细致考究，后续写完后再考发觉科举制流程乱了，如放榜的日子，殿试具体情况等等，所以本文仅视为为当代人写的披皮古代戏来看。看得还算愉快就可。
致歉。
